如果可以安顏也不想和皇后鬧得太僵,以前她無所謂,那是因為她沒打算和墨千瑞過日子,但現在不同了,她想著和墨千瑞好好生活,而皇后是墨千瑞的母后,也就是她的婆婆,即便為了不讓墨千瑞為難她也該尊重孝敬她才對,但皇后做的事太考驗她的忍耐力了。
安顏不止一次納悶了,皇后這樣是怎麼穩坐這個位置這麼多年的?
皇后胸口起伏的幅度不斷加大,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變幻著,怒氣沖沖的瞪向安顏,見她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心裡的怒火更是噌噌的往上冒,聲音尖銳的吼道:「你說得倒是輕巧,瑞兒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再讓他泡冰水,是想害死他嗎?」
「王爺這樣不是我造成的。」安顏微垂下眼瞼遮住眼裡的冰冷,一想到皇后對墨千瑞下藥要把他送到別的女人床上她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焰,她怕多看皇后一眼會說出更加冒犯的話來。
說道這皇后有些心虛,語氣終究是弱了下來,不自在的喃喃道:「本宮沒看出你哪裡不舒服,你就是真有些不舒服忍一下不可以嗎?瑞兒這樣可比你嚴重多了。」
「我倒是可以忍,可惜我是月信來了,怕污了王爺的身,但如果母后堅持的話……」雖然聽聞過古代有些男子不顧妻子來月事也要強行發生關係,但她敢斷定像墨千瑞這種身份高貴的人,皇后肯定不會同意的,畢竟女子來月事在古代被認為是污穢之事。
果然,皇后一聽她是來月事了,立刻矢口說道:「不行,不能髒了瑞兒的身,讓瑞兒染上晦氣。」這個安顏,真是一點羞恥心都沒有,居然面不改色的談論這種事,崇陽帝在一邊都尷尬得不行,她居然說得這麼順口。
安顏不帶情緒的扯了一下嘴角,點頭應與道:「嗯,那請母后快點讓人準備冷水來吧,我會服侍王爺好好泡冷水浴,不會讓他發生意外的。」
轉了一圈又說道冷水浴上面了,皇后心中氣急,安顏難道沒看出她不希望兒子用這種方法降溫嗎?兒子身受內傷,即使用冷水能把他的慾火降下,但肯定會加重身上的傷勢,那樣就得不償失了,安顏這個笨蛋,這點都想不到嗎!
「既然你不方便,那你就安排一個人來服侍瑞兒不就成了?總之本宮絕對不允許用冷水讓瑞兒傷上加傷的。」瑞兒現在正迷戀安顏,之所以不接受別的女人,一定是因為怕安顏不高興,倘若那女人是安顏親自安排的,瑞兒一定不會拒絕了的。
皇后深覺自己猜的有理,在心中點了點頭,急忙催促道:「本宮會安排一些清白的宮女過來,你只需要出面選出一個看得上眼的送進來就可以了。」
「抱歉,我自己不會安排任何女人給王爺,也不同意別人安排。」安顏想都沒想就拒絕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她也不怕坦露自己的內心想法,以斷絕皇后以後再想塞女人給墨千瑞,「說實話,聽到母后想安排女人給王爺我很生氣,母后說我善妒也好,毫無婦德可言也罷,總之那種主動給丈夫送女人來噁心自己的賢妻范我學不來,也不想學。」
「你……」皇后氣得臉色扭曲,善妒居然被她說得如此順其自然,如此心胸,她就不怕被人說她不配為人妻嗎舴?
半響,皇后幽怨的看向一直沉默的崇陽帝,抱怨道:「皇上,你看你給瑞兒指的好妻子。」
安顏輕歎了一口氣,在皇后的不滿以及墨千瑞喜不自禁的目光下接著說道:「母后,我是因為在意王爺才會如此,相信很多女子和我有同樣的想法,只是大多數人太在意名聲不敢說出來而已,那些主動給丈夫塞女人而不生氣不嫉妒的妻子,要不是裝的要不就是不愛她的丈夫,但凡有一點點喜歡,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心裡都會難受。」
皇后心頭一顫,雖然不想承認,但安顏的確說得沒錯,每次看到有新人入宮,得知皇上晚上寵幸誰,她心裡都會很難受,只是她身為後宮之主,要做好帶頭典範,絕對不能表露出絲毫不滿來。
皇后張了張嘴,反駁的話竟一句也說不出口。
崇陽帝看了看瞬間失去鬥志的皇后,又看向一臉坦然的安顏,心思動了動,突然沉聲問道:「如果是瑞兒主動要求納妾呢?你會不會阻止?」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如果是王爺自己想要我即使不同意也不會阻止。」畢竟他自己起了歪心思,即使她成功阻止了,但心裡永遠會隔著一道坎,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
躺在床上的墨千瑞聽了這句話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虧她能面不改色的說出口,她什麼時候從過他了?
「你剛才不是說不高興瑞兒有其他女人,為何不阻止?」崇陽帝饒有興趣的挑眉問道,安顏幫太后治好了病,又配合他對付墨天宇,聽瑞兒說玉璽還是她幫要回來的,他對安顏是充滿好感的,所以即便她的言論有些有違婦德,但他也不生氣,甚至還有些高興,他擔心的事看來不會發生了。
真不愧是他最優秀的兒子,這麼快就讓安顏對他動了情!
「別人塞給他和他自己要求的不同,他自己要求說明他變了心
,即使我阻止了也改變不了他變心的事實,兩人間的隔閡也不會因此事的罷休而消失。」
「那你接受了以後天天見面不是更糟心?」崇陽帝來了興致,繼續追問道。
安顏眨眨眼,「怎麼會天天見面,有別的女人進門,我怎麼可能還留下來讓他們影響心情?我會捅他兩刀然後休了他,再去重新找一個老實人好好過日子。」
皇后和崇陽帝臉色變了變,當著父母的面說捅他們的兒子真的沒問題嗎?她還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墨千瑞斜眼瞥她,聲音雖虛弱卻不容置疑的說道:「想都別想,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找別人,除非你能把我留下來的人全殺了。」
安顏無語的看向他,現在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嗎?她只是回答崇陽帝的問題而已……
「父皇母后,就算安顏同意安排人來兒臣也不會要的,你們就別管了,更何況我現在這樣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們去忙吧,讓安顏留下來陪著我就行了。」墨千瑞看向崇陽帝和皇后輕聲說道,本來低落的心情因安顏方纔那一番話變得無比愉悅,這點傷害換來安顏的表白,他覺得值了。
既然墨千瑞都開口了,即使皇后再怎麼不願也只得老實作罷,和崇陽帝先後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墨千瑞和安顏兩人,兩人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大眼瞪小眼,過了許久,安顏才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可真有本事,進一趟宮就弄得半死不活的。」
「還不是為你守身。」墨千瑞埋怨的看著安顏,很快又笑道:「不過能換來你的表白,這傷受得也值了。」
「哼。」安顏冷哼一聲,瞪了墨千瑞一眼,然後重新鑽回被子裡,翻個身背對著墨千瑞,默默的紅了臉。剛才說的時候不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只剩下兩個人了才害羞起來,雖然不是直接表白,但當著人家父母的面說那種話,真的很不好意思!還有墨千瑞說為她守身什麼的,讓她心裡像是裹了蜜一樣甜滋滋的。
墨千瑞看著安顏甩給自己的後腦勺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掀掉身上的被子,然後轉進安顏的被子中,從身後抱住她,身體緊緊貼緊她。
墨千瑞的身體就像一塊燒熱的熱鐵,讓安顏身體不由得僵硬了起來,察覺到安顏的變化,墨千瑞壓著沉重的呼吸,沉聲道:「放心吧,我會忍著的。」
安顏眉頭舒展,很快又想起前段時間自己中了媚藥後的狀況,她知道那有多難受,更何況墨千瑞還受了內傷,肯定比她那晚還要難受。她之前反對皇后的提議是因為被別人毫無尊嚴的當成物品一樣被抓來給墨千瑞當解藥而生氣,但是現在沒有別人的要求,作為一個妻子為丈夫解難她卻是願意的,再怎麼說上次他也幫了自己。
「墨千瑞……其實,我沒來月信。」安顏扭了扭身體,聲音細如蚊的說道,臉變得更加紅了,她這句解釋像是在邀請墨千瑞對她怎樣,在那種事上她本就是個面子薄的人,怎麼可能不害羞。
墨千瑞身體一僵,隨即低笑起來,半響才帶著笑意的啞聲道:「我知道,你的月信是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這三天,現在還早著呢。」
「你……你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那你……」安顏支支吾吾的自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覺得被人知道這種事很鬱悶,即使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墨千瑞沒事記那麼清楚幹嘛?她自己都不太記得具體日子。而且既然他知道她之前和皇后說了謊,為什麼還要忍著?
「媳婦的小日子自然要記得,不然如何寵愛媳婦呢?」墨千瑞輕笑道,只是因為身體的緣故,他笑得並不輕鬆,本來就忍得難受了,如今美人在懷他還答應了不碰她,結果還聊這種容易讓人上火的話題,他身體都快炸開了,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掙扎了一會兒還是鬆開了她,老老實實的自己躺著。
「噗嗤……」安顏覺得他的反應著實好笑,轉了個身趁著腦袋輕笑的看著他,「你當真不想做些什麼嗎?三天啊,可是很漫長的哦!」
「我都說了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現在躺著我都想吐血,我怕做到一半昏倒,不能讓娘子盡興。」察覺到安顏的調侃,他也笑著調侃回去。
安顏嘴角一抽,怎麼到頭來說得好像是她慾求不滿求著他要自己似的?
安顏只知道墨千瑞之前吐過血,但因為在她來之前已經換過房間了,她沒看到他吐的那一大灘血,所以不知道有多嚴重,原本以為傷得不嚴重,可現在經他一說,仔細觀察他的臉色見他不似開玩笑,她心中更加擔心心疼了。
因為擔心安顏也不去反駁墨千瑞的調侃,輕咬了咬嘴唇,突然眼裡閃過一抹堅決,翻身坐到墨千瑞身上,在墨千瑞錯愕的注視下,臉紅的像猴屁股似的小聲說道:「你閉上眼睛。」
看著墨千瑞痛苦虛弱的樣子她心裡難受得緊,他為自己做了那麼多事,她放開一點尊嚴也未嘗不可。
墨千瑞愣了許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看著她紅得快要滴血的臉以及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情眼裡染上了笑意,嘴角輕輕揚起,老實的閉上了眼睛,
只是卻沒有完全閉上,偷偷睜開一絲縫隙觀察她可愛到讓他心醉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