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顏動了動嘴角,臉色有些怪異的看著他們,壓低聲音問道:「十三弟,十七叔,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那兩個聊天的人正是十三王爺墨子涵和賢親王墨羽,即使是在這種雜亂的地方仍然顯露出不俗的風采,尤其是墨羽,即使坐在雜草地上也一副不可褻瀆的謫仙的樣子。
安顏暗自佩服這些人販子,居然連王爺和親王都拐走了,這麼一想來,她被拐也不委屈了,恐怕這會兒京城裡又為找他們亂套了吧旆!
「不止我們呢,三哥也在。」墨子涵笑得神采奕奕的眨眨眼,剔透的眼睛閃著純真的光芒,歡快的伸手指了指身邊,像個小孩一樣一臉炫耀的表情。
安顏往他指的地方看去,一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安顏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一時之間她對這些人販子佩服的五體投地,居然連墨千瑞也一起拐來了,好想和他們聊聊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看著一動不動的墨千瑞,安顏蹙起眉頭,渾然不知的露出擔憂的表情,「他這是怎麼了?」
「不聽話,被那些人下藥了,只是昏睡了而已,你不用擔心。」墨子涵小聲說道,末了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事情,捂著嘴巴偷樂了好一會兒。
聽到這話安顏安心了不少,看向即使昏睡了依然擺著一張冷峻的臉的墨千瑞,即使墨子涵不說明她大概也能想像得到當時的情形,像墨千瑞這種驕傲霸道的人,怎麼可能聽那些人販子的話,即使沒力氣動手肯定也擺出一副吃人的樣子瞪著人販子,一般人被他瞪還真受不了,把他弄暈也屬正常。
安顏爬起來,在他們身邊找了個位置坐下來,這時南宮鐵柱也走過來了,一屁股挨著她坐下,一臉鬱鬱的神色窠。
安顏本來想問墨子涵他們是如何被抓的,以他們的身手不應該那麼容易中招啊?但看到南宮鐵柱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立刻轉頭看向他,出聲問道:「沒找到?」
「嗯。」南宮鐵柱失落的點點頭,這裡的所有女孩他都一個一個仔仔細細的看了,可是裡面根本沒有他的師妹。
南宮鐵柱垂著腦袋幽幽的呢喃道:「師妹可能已經被賣了,或者他們有不同的據點,無論哪種情況都不可能找到了……師妹萬一被賣到青樓去,每天都要接客……還可能賣去給人當小妾,每日伺候主母,干各種粗活,生不出兒子被打罵,就算生出兒子也不能自己養……」
「那個……你也別那麼悲觀,事情也許沒你想像的那麼糟糕,她可能只是半路死了,被拋屍了而已呢。」安顏實在看不過去他太過悲傷,急忙好心的出聲安慰。
不過她安慰人的技巧可能有些不對,南宮鐵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後,情緒變得更加低靡了,然後無聲的挪動屁股和她拉開距離,一副要和她絕交的樣子。
安顏疑惑的歪著腦袋,凝眉看向墨子涵和墨羽,卻見他們兩臉色都有些怪異,安顏不解的問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墨子涵和墨羽一致的搖頭。
安顏搖搖頭,雖然死了這種假設也不好,但在古代這種名聲比命值錢的時代,為保貞潔以死明志絕對好過被賣入青樓或者賣去給人當小妾。
不再理會這些事,反正她和南宮鐵柱沒什麼交情,連名字都是報假的,她也沒必要為他的事煩惱,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墨子涵等人身上,她真的很好奇他們是怎麼被抓的,總不該也像她一樣跑來一個男人抱著他們叫他們回去帶孩子吧?
安顏幻想了一下,立刻打了一個抖。
回頭看了一眼裡面看守的一個人販子,他只是拿著一根棍子嚇唬哭哭啼啼的女孩而已,並沒有關注他們這邊,安顏這才看向墨子涵問道:「墨千瑞不是說要去辦事嗎?怎麼會被人販子抓走?還有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我們也和三哥一起去辦事的,然後一起被拐了。」墨子涵聳了聳肩,一臉喜悅的說道,好像被拐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似的。
墨子涵沒有細說安顏也沒有細問,畢竟這裡人這麼多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雖然他們說得小聲,但難免有耳力好的人聽見。
墨子涵轉動靈動的大眼,好奇的看向南宮鐵柱,「那個異裝僻是誰呀?你和他認識?」
「被抓之後才認識的。」安顏把南宮鐵柱師妹被拐,他不知道人販子也拐男人,於是為找師妹男扮女妝故意被抓的事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安顏就坐在一邊不說話,聽著墨子涵和墨羽聊天,但基本都是墨子涵一個人在說,說的也都是一些沒營養的內容,全都是關於吃的和玩的,墨羽只是偶爾嗯一聲或者點個頭而已。
看了一眼躺在一邊的墨千瑞,安顏突然有些想笑,在車上時她才剛想到墨千瑞,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他了,這算不算心想事成?
雖然這種相遇方式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但原本有些緊繃的心卻完全放鬆了下來,看他們有恃無恐的樣子,肯定有辦法離開的,即使沒人來救他們,憑她現在的實力想要離開也絕對沒問
題。
外面又陸陸續續的帶進來一些人,安顏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麼龐大的人販團伙,每天要有多少姑娘受殘害?有多少遭受失去親人的悲痛?又有多少姑娘被販賣之後絕望尋死?
在現代時常說黃賭毒的危害,但安顏卻覺得人口販賣更讓人痛恨,黃賭毒開始時很多都是那些人自己忍不住好奇去嘗試,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但人口販賣卻是強行實行傷害,很多都是從大街上直接把人綁走騙走,家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一邊沉寂在悲傷絕望之中一邊又帶著希望等待尋找,可是每年被拐賣的人口那麼多,被找回來的又有幾個呢?
女孩們絕望的哭泣聲,像是通往地獄的悲鳴曲,任誰在如花似玉的年齡遭遇這種劫難都會絕望,安顏能理解她們,但並不同情。
憤怒,悲傷,憐憫,同情,這些從來都是一些只會給自己帶來弊端的無用情緒而已,任何事情都不是靠這些情緒就能解決的,她要做的只是在確保自己無生命之危的情況下施以援手,如此而已。
而且墨千瑞等人在這裡,他們身為皇室中人,看到這種情況他們的心情肯定比她更沉重,只是他們一個個都是偽裝高手不顯露出來而已,這種煩人的事還是交給他們去煩惱吧。
深吸一口氣,安顏有些疲累的躺到墨千瑞身邊閉眼休息,果然還是該像以前那樣,只聽從命令行事,即使遇到再不公的事也不用自己去思考,雖然內心空洞乏味了一些,但卻勝在沒有煩惱擾亂心神。
剛躺下沒多久安顏就聽到身邊響起一些細碎的聲音,安顏睜開雙眼就看到墨千瑞已經起來了,正沉著一張臉看著她,眼睛裡閃爍著複雜難辨的神色,半響才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他可不會覺得安顏是想自己找來的,就算要找也不可能找到這種地方來,她出現在這裡的情況只有一種,那就是被人販子拐騙了。想到此,墨千瑞臉色更加沉了幾分,萬一沒遇上他們,那安顏豈不是不知被賣到什麼地方去?
他出門前明明告訴她不要出門了的,她居然第二天就被拐了。
平時的京都倒也不亂,巡衛和進出城管理都非常嚴格,所以在京都很少有人口被拐走的事情發生,但今年恰逢太后七十大壽外加四年前有人送個據說能統治天下的東西到龍隱寺,無數人趁著這個機會湧入京都,一些非法犯罪集團也趁著混亂大肆作案,要查起來也難。
「就這麼回事,被強拐了。」安顏也爬了起來,一臉隨意的說道。
看著安顏無所謂的樣子,墨千瑞心中瞬間一怒,「你當這是小事嗎?萬一沒遇到我們你想過後果嗎?」她心裡難道覺得即使被拐走了,不能再回去也無所謂嗎?
雖然自從出門之後他就一直想著安顏,恨不得立刻能變回她身邊見她,可剛才他睜開眼睛看到距離他一人遠躺著的人時,他絲毫也高興不起來,他雖然憤怒,但心裡更多的是後怕,萬一安顏沒遇到他們,他不敢相信後果會如何……
「我又不是故意被抓的。」安顏皺了皺眉,他至於反應那麼大嗎?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不是應該安慰嗎,他怎麼一睜眼就怒目相對,一開口就厲言相喝?
上次掉崖時情況比這危險多了,當時都在生死一線上了他都不罵她反而安慰她,現在她活得好好的還一點傷都沒受,他卻還要斥責她,簡直不可理喻,男人心海底針,她猜不明白。
墨千瑞狠狠咬牙,她居然還不知悔改,真是……氣死他了!
「回去再收拾你。」說完又忿忿的躺下,還側起身子用背對著安顏,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教育人,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說說她。
安顏眉頭輕蹙,心裡鬱悶不已,墨千瑞這是慪什麼氣啊?
小臉鬱悶的糾成一團,看著墨千瑞的背影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是她覺得被拐騙這種事完全不是她的錯,她幹嘛要像自己錯了一樣去和他解釋?
如此想著,安顏便打消了解釋的念頭,這麼一鬧也沒心情睡覺了,挪到一邊靠著牆繼續看滿屋子的姑娘和小伙,南宮鐵柱也沒急著走,此時正坐在一邊神情陰鬱的玩草。
外面又傳來一陣車輪滾動聲,很快又看到有人趕著兩個人走進來,這兩人穿著打扮皆是上層,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過她們的心性卻一點也不顯上層,哭得比裡面的所有人都激烈,幾乎都哭得走不動路了,完全是被人販子拖著走的,一邊走還一邊說些什麼。
一進來人販子就用力把兩個女子甩到草堆上,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自覺,兩女子爬了半天才爬起來,抬著一雙淚眼四處觀察環境,當看到墨子涵這邊時突然愣住了,然後很快滿臉驚喜的往這邊爬,嘴裡興奮的大叫:「啊……十三王爺和賢親王也在,請十三王爺賢親王一定要救我啊……」
聽到女子興奮的叫聲,屋裡的眾人皆是一驚,所有人齊齊看向身在險中仍然一臉愜意的墨子涵和墨羽,他們竟也不懷疑的信了女子的話,之前他們只顧著悲傷,哪曾注意這幾個人,如今一看才覺得這兩人容貌氣質一看就知絕非凡
夫俗子。
眾人齊齊對著這邊跪下苦求,「十三王爺救救我們吧。」
「賢親王一定要救我們啊!」
當然女子的叫聲不止引起了受害者的注意,人販子們也注意到了,外面的人販子也跑進來,居然有四十個之多,一個個一臉驚恐慌亂的看著墨子涵及墨羽,其中一個顫聲說道:「那……那兩個人真的是十三王爺和賢親王?不會是那個女人亂叫的吧?要是真的是賢親王和十三王爺,我們就完蛋了……」
「不怕萬一就怕一萬,要不我們放了他們吧?」
賢親王和十三王爺的名聲雖然沒有墨千瑞重,但知道的也不少,畢竟這三個人都是皇帝極為寵愛的人。
「蠢貨,如果他們真的是十三王爺和賢親王,就算現在把他們放了我們也逃不了。」其中一個看起來是頭目的人用力敲了一下那人的腦袋,緊張的喘著粗氣怒喝道。
憑著賢親王和十三王爺的身份,他們一但離開了肯定會全國的通緝他們,這天下都是皇家的,到時候不止他們,就連他們的家人都會被牽連。
把他們賣了更不行,萬一他們逃走也會對他們追殺。
雖然現在沒辦法證實那兩人是不是真的是十三王爺和賢親王,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
頭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睛裡眼裡毫不遮掩的射出殺意,「把這些人全部殺了,再放火燒了這裡,第一次當人販子就遇到這種事,以後我們還是回去當山賊算了。」
「是。」眾人販不敢有異議,他們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即使損失慘重他們也不敢冒險。
十幾個人販子走出去,不一會兒就拿著刀走了進來,一臉殺意的朝墨子涵這邊走來。
墨子涵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叫他的那個女子,再看看舉著刀向他們走來的人販,伸手拉了拉墨千瑞,苦著臉問道:「三哥,現在怎麼辦啊?」他們都被下了藥,現在渾身無力,難道只能任人宰割了嗎?
那個女人真是……笨得讓人想殺了她,她就不能像安顏一樣不動聲色嘛!現在好了,不但壞了他們的計劃,還害得他們陷入險鏡。
「我也和你一樣。」墨千瑞淡淡的應到,眼露寒光的瞥了一眼那個女人,就算僥倖不死他也不會放過她,敢讓安顏陷入險鏡,決不可饒恕。
墨千瑞艱難的坐起來,好大的身體坐到安顏面前把她護在身後,他有些懊惱此刻的無力,但即使無力對抗敵人,他也要用身體為她抵擋,就算要死也是他死在前頭為她照亮通往地獄的路。
安顏無語的看著那三個人,她還以為他們多有把握才臨危不亂的險中作樂呢,原來也中了藥,要是她沒被抓來他們可真的完了,咬牙道:「你們每人欠我一條命。」
話落,安顏從墨千瑞身後一躍而起,撐著墨千瑞的肩膀翻身向前,手術刀悄然滑入手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彈射到走在前面的一個人販面前,她只從人販子面前一晃而過,人販子先是愕然,接著驚恐的瞪大雙眼,脖子上出現一條細長的血痕,鮮血迸射而出,手中的刀掉落,接著身體也轟然倒地。
而此時安顏已經迅速的對上第二個人販子,在他震驚之中以同樣的招式放倒他,後面的人販已經恍惚回過神來,看著安顏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就放倒自己的兩個兄弟,一個個都怒容滿面,但更多的是害怕恐慌,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快到他們都看不清她是如何出手的。
「她怎麼沒事?不是餵了藥嗎?」有人小聲的發出疑問,但沒有人回答他。
「上……快給我一起上,她一個弱質女流,我們一起上一定能把她剁成肉醬!」頭目見自己手下被嚇得慌亂後退,心中一怒,立刻大吼一聲給他們打氣,再怎麼說他們曾經也是當過山賊的,每個人都有一定的身手,這麼多人還打不過一個弱女子也太丟臉了。
眾人一聽立刻停止後退,全部目露凶光的瞪著安顏,看著安顏小小的身形,加上手上那把又短又小的武器,心裡立刻有了底氣,他們拿著長刀,人又多,而且一個個都是人高馬大的,這個女人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剛才那兩個人是沒反應過來給她鑽了空子而已。
「你個小賤人,我要把你剁碎丟去餵狗!」
「賤人,敢殺我兄弟,我要殺了你給他們陪葬!」
伴隨著怒罵聲,十幾個持刀人販把把安顏團團圍住,安顏面色不改冷眼看向對她橫眉怒視的眾人,唇瓣輕動,清冷的聲音緩緩飄出:「憤怒會讓腦子變遲鈍。」
好意的提醒聽在對手耳力卻成了嘲諷,立刻有人怒道:「臭女人,死到臨頭還逞強,老子讓你見識一下老子的大刀遲不遲鈍。」
十幾個人販不再猶豫,齊齊點頭贊成那人的話,滿身殺意的舉著刀狠冽的向安顏砍去。
不等他們把範圍圍死,安顏瞄準剛才說話的人販三的方向,眼神冷冽的看著他,絲毫不去顧忌那人對著自己的大刀,急速向他衝過去。人販三號看到安顏的眼神被嚇了一
跳,那冰冷的眼神像是能把人凍住,可當他看到她向著自己的刀尖上衝過來時心中立刻一喜,把刀舉得更穩,繼續加快速度向前衝去。
安顏的眼睛至始至終都沒去看人販三號的刀,也絲毫沒有收速的意思,距離越來越近,人販三號越來越興奮,激動之情溢於言表,然而……
就在刀尖距離安顏的胸口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時,面前突然失去了安顏的身影,人販三號臉上的激動情緒瞬間僵住,沒有給他片刻思考的瞬間,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他只覺得小腿被猛踢一腳,腿骨幾乎要斷裂般的劇痛,身體猛然向前倒下,但還沒等他倒下地,肚子又被猛擊一下,接著他只覺脖子一涼,眼睛餘光抓到一個青色的身影向後翻滾出包圍圈,而他再也支撐不住砰然倒地,死不瞑目的雙眼中沒有憤怒也沒有興奮,只剩下震撼心靈的恐懼。
剛才安顏並非平白無故的消失,而是在距離拉近之後突然來了一個鏟腿,因為速度太快才造成了瞬間消失的視覺錯覺,把人販三號鏟倒後她又曲起膝蓋狠狠的頂向他的肚子,然後隨便在他脖子上來了一刀,之後順勢滾出幾步脫離包圍圈。
安顏沒有立刻停下來,又立刻主動尋找攻擊目標,不出片刻又有五六個人販倒地,即使殺了九個人,但安顏身上一滴血也沒沾上,只有那把巴掌長的手術刀滴著血。
自己人被殺死九個,而他們連對方的一根毫毛都沒有碰到,剩下的人販又起了怯意,沒有人再敢大放厥詞,一個個小心翼翼的防備著,就怕自己成為她的下一個攻擊目標,他們算是看清楚了,除非是她親自選中目標,否則他們是碰不到她的。
「你們人比我多,個頭長得比我高,刀比我的長,那又如何?」安顏甩掉手術刀上都血滴,一臉冷意的看著一群人說到。
好吧,安顏承認她是打累了停下來歇口氣,雖然她沒有和那些人硬碰硬,但她一直像個猴子一樣蹦來蹦去,她的作戰又將就速度,體力消耗極快,即使已經鍛煉了半個月但仍然不是很強壯,要是不累她才懶得和他們廢話呢,不過她的掩飾功夫做得很好,外表依然一副氣不喘心不跳的冷淡模樣。
人販寂寂無聲,是啊,那又怎麼樣,他們還不是碰不到她一分一毫,即使他這句話比上面那句更據有嘲諷意味,但也沒人敢反駁出聲了,他們怕誰出聲誰就成為她的下一個刀下亡魂。
人,終究是怕死的。
再大膽的人,在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目睹九個夥伴被一個女子當著三十幾個同伴的面殺死,而他們這麼多人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任誰都會被嚇住。
那些被拐來的姑娘小伙們早已經被嚇傻,全部縮到角落抱成一團,有好幾個還被嚇暈了,本來開始還有人尖叫的,但被墨子涵等人吼住了。
墨子涵和墨羽都是第一次見識安顏的身手,即使面上不顯,但兩人心中卻都驚訝不已,他們都不知道安顏會武功,而且身手還這麼厲害,但他們都知道安顏沒有內力的,沒有內力都能以一人之力連殺九人而不傷,當真讓人刮目相看。
墨千瑞和安顏過過招,也見識過她和別人動手,但當時她的身手和現在天差地別,只是鍛煉了半個月而已就達到如此程度,她的功力不容小覷,關於暗影門的評價他又信了幾分。
從安顏剛動手殺第一個人時他們的眼睛就一直追隨著她,青色的身影像一陣風一樣刮在人群中,凡是這陣風所經之處都會有人倒下。他們都有些看呆了,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把殺人演繹得如此優美,那專注的冷清的眼神,那纖細優柔的身段,那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狠冽招式,她身上像是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讓人移不開目光。
「翠花姑娘,想不到你沒有內力都這麼厲害,以後你嫁人一定要找個武功比你厲害的男人,否則說不過你還打不過你,一定很可憐。」南宮鐵柱突然調侃的說道,讚揚的同時還不忘奚落她一番,車上還要剛才的事他可還沒忘記。
安顏瞥了他一眼,無所謂的說道:「這個就不用鐵柱公子操心了,你傷心夠了嗎?傷心夠了過來搭把手。」人販說要殺了這裡的所有人,自然也包括了南宮鐵柱,她可不像保護一個行動自如又有能力的人。
「好說。」南宮鐵柱運用輕功飛到安顏身邊,勁風吹起滿屋雜草,全屋的人只有南宮鐵柱以及安顏被勁力罩住倖免於難,其餘人全部被雜草蓋了一身。
安顏嘴角抽了抽,不就是幾步而已嘛,用得著搞這麼大的陣勢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屋子不小,他能把滿屋子的雜草帶飛起來,他的功力可見一斑,安顏不由得對這個腦子有點不好使的男子另眼相看。
見識到南宮鐵柱這一手之後,餘下的三十多個人販更是嚇得兩腿發抖,刀也握不穩了,其中一個更是腿軟得直接跪下,然後其餘人見有人帶頭也跟著丟下武器跪下,最後只剩下頭目一臉扭曲的站著。
「女俠好漢饒命,我們投降,求求你們別殺我們……」
「我們都是受老大的指使做事的,你們饒了我們吧……」<
頭目憤怒的踢打跪下求饒的人怒喝道:「一群飯桶,快給老子站起來殺了他們!那個麻桿已經累了打不動了,那個異裝癖只是虛張聲勢而已,你們快起來一起上把他們剁了!」
「要上你自己上,你只知道躲在後面發號施令,都不管我們兄弟的死活,明知是死路還趕著我們上,你當我們不是人嗎?」
「就是,我們不是你的狗。」
面對突如其來的眾叛親離,頭目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聽著大家的指責氣得渾身發抖,可是無論他怎麼罵怎麼吼那些人都不再聽他的,不肯重新拿起刀和安顏對抗。
他的那些手下可以投降,但他是老大不能投降,一旦投降他必死無疑。
突然他眼睛一縮,快速的衝向擠成一堆的人群,從裡面拉出一個女子掐住她的脖子,面目猙獰的瞪向安顏和南宮鐵柱,「你們放我走,否則我殺了這個女人!」
「啊……十三王爺救命啊,女俠壯士救救我……」
那個被挾持的女子正是之前認出墨子涵和墨羽的女子,此刻哭得梨花帶淚,渾身顫抖的被頭目掐著脖子,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這個女人認識墨子涵和墨羽,顯然不是簡單人物,萬一死了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安顏凝眉看向墨子涵問道:「她是什麼人?可以死嗎?」
「她好像是五皇叔的女兒,死了有點麻煩。」墨子涵有些苦惱的皺著眉頭。
頭目和那名女子都是一喜,墨子涵這麼說就是要保那麼女子了,可是還沒等他們高興完,墨子涵臉上的愁容突然一掃而空,眨了眨純真的雙眼,一臉無害的笑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