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很快把他們包圍了,但卻沒人敢上前抓他們,畢竟墨子涵的身份擺在那裡,這裡除了賢親王之外沒人有資格下令抓他,而剛才叫的人當中沒有賢親王。
墨子涵正好利用這一點,抱起安顏,運氣輕功絕塵而去。
樓閣之上的那些人都親自追了下去,當柳木然重新返回時,就只看到賢親王和花非霧兩人站在桌子前,兩人面色各異的垂首看著桌上的白紙黑字妲。
他的心裡不免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抓到墨子涵,結果還沒來得及交流一番人就走了,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抓到他。
「這是……怎麼回事?子涵呢?還有其他人,都去哪兒了?」柳木然凝眉疑惑的問道,但沒人回答他,他只好向在樓閣裡伺候的僕人詢問。
聽了僕人的解釋柳木然更加不解了,緊蹙著眉頭走到桌前,想看看那個叫嚴安寫了什麼東西,竟讓那群自命不凡的人如此失常,親自跑去抓人,還吸引了這兩位大爺的注意力,看得那般入神。
當看到白紙上那一堆不堪入目的字時柳木然的眉頭蹙得更緊了,「這字……好生狂野。」
兩人皆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確實挺狂野的,字和內容完全是兩個極端,那般端正的人,寫出的字竟然和初學寫字般,把握不好力度就算了,字還寫錯了不少。
柳木然艱難的辨認上面的字,邊認邊輕聲念出聲:「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窀」
念完之後柳木然眼中精光乍現,心情瞬間激動得無以復加。
「妙,真是妙詞啊!從古至今,恐再也找不到一首如此符合七夕的詩詞了吧!」難掩心中的激動,柳木然眼睛放光的盯著紙上凌亂的字,難以入目的字此刻竟也覺得別有一番風采。
這副詞他是越看越喜歡,「好一句『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柳木然對文學的熱忱到了一種狂熱的程度,當看完這首詞之後,他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結交到那位嚴安公子。
在他心中佔據了好幾年才華第一位置的墨子涵,瞬間降到了第二。
柳木然伸手想去拿起桌上的紙,儘管字真的很難看,但完美的內容足以彌補這一缺點,他要把這張原稿收藏起來!
然而他的手還沒觸碰到紙張,就被賢親王先一步拿起來了,賢親王小心翼翼的把紙折好收入懷中。
柳木然看得眼睛發紅,恨不得去搶過來,但也只敢想想而已,先不說賢親王的身份,單是他的身手他就搶不過,所以還是不去做那種自討沒趣的事了吧。
花非霧似笑非笑的向賢親王,意味深長的說道:「賢親王似乎對那位嚴安公子很感興趣呢……」
賢親王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輕飄飄的走過,淡淡的說道:「彼此。」
「呵呵……」花非霧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看著賢親王的背影,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提醒賢親王一句,對一個人好奇是很不好的開頭哦,往往好奇著好奇著就產生其他感情了。」
「這話……」賢親王停下腳步,轉頭冷漠的看向花非霧,「似乎更適合花公子,花公子在那嚴安身上下的成本可不低。」
「呵……她確實是個難得一件的趣人,而我就是喜歡這類不尋常的事或者人,那些東西不算虧。」花非霧倒是沒有否認,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不過我和你不同,我做事不會束手束腳,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你不敢……看在剛才你幫裡我的份上我才提醒你,聽不聽就看你自己的了。」
嚴安的真實身份他是知道的,如果賢親王剛才沒幫他,他倒是很樂意看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賢親王沒有絲毫反應,心裡卻是有些不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多謝關心」便離開了。
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確定沒有人跟上來安顏才鬆了一口氣,但隨即便疑惑了起來,墨子涵為什麼突然拉著她跑?那些人為什麼要抓她?
經過這些日子的學習,她對這邊的歷史基本已經瞭解了,除了神話傳說和z國的一樣之外,其餘的歷史文人等等皆不一樣,而她知道的那些z國有名的詩詞等等在這邊也是沒有的,所以她才敢把秦觀的《鵲橋仙》寫出來,難道這首詞裡面有什麼禁忌之詞嗎?
看了眼臉色依然凝重的墨子涵,安顏心裡越發的忐忑,扯了扯他的袖子,問道:「子涵,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突然拉著我跑嗎?還有那些人為什麼要抓我?」
墨子涵停下來,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三嫂,那首詞真的是你作的嗎?」不能怪他懷疑,實在是她那一手字寫得太讓人眼疼了,字都寫不好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好的詩詞來呢?
安顏心中一愣,片刻之後心中已然有了些許了悟。
墨子涵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說明不是那首詞犯了嚴重的事,而他的這個問題以及他眼裡的帶著懷疑的驚訝,基本讓她猜到了是怎麼回事。
恐怕並非是那首《鵲橋仙》犯了禁忌,而是因為太出眾了,才會引起轟動。
墨子涵知道她的身份,怕她留在那裡會被那些人纏住,萬一不小心暴露身份,日後的日子恐怕就不能太平了,所以他才會在眾人沒轉過神來時把她帶走,之後那些人慢半拍的反應過來,立刻想攔住她……
安顏輕輕搖了搖頭,她就是怕引起轟動才一直隱忍著不想用,果然這一用就出事了,還好墨子涵反應及時,也做出了正確的判斷,把她及時救走,否者真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那群人。
心思流轉,面上卻不露破綻,安顏輕笑著反問道:「為什麼要這麼問?」
「你連字都寫不好……」
對此,安顏倒是坦然得很,面不改色的輕聲道:「想必我以前的事你也聽說了一些,我十三歲時和太子解除婚約後變得自閉,從那之後便沒上過學堂,也沒有練字,三年不寫難免有些生疏,所以才寫得有些亂……」
墨子涵眼裡閃過一絲異光,安顏的事以前他還真不知道,就連安顏這個人他也是在她要和墨千瑞成親之後才知道的。
不過自從在瑞王府見了她,並且對她印象還不錯,回去之後他便讓人去查了一下她的過往,結果確實如她所說,自從和墨天宇解除婚約之後,她便變得消沉自閉,天天把自己關起來不見人不出門。
但是在此之前她雖然還算優秀,但卻也沒有太過出彩,不像是能作出那種讓人眼前一亮,震撼人心的作品,更何況還荒廢了那麼久的學業……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他沒有繼續追問,如果不是她作的,遲早有一天會露陷,他也有時間和機會慢慢的觀察。
墨子涵釋懷一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時間轉瞬到了晚上,花燈把夜晚照成了白天,街道上比白日更加熱鬧,街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攤位,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其中,一副繁華盛世的壯麗景色。
安顏和墨子涵也身處在這人群之中,跟著人流飄走,至始至終安顏的眉頭都是緊皺著的,太吵了,太擠了!真不知道有什麼好逛的,路邊的東西她都沒有興趣,表演嘛……目前還沒看到。
走了不一會兒,他們被人群帶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在一家名為『百花樓』的青樓門前,搭了一個高台,高台之下圍滿了人,而高台之上站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手舞足蹈的在說著什麼,台下的人一陣歡呼。
安顏仔細聽了一會兒,原來這搭台是為了幫百花樓的三位花魁選拔初夜『郎君』,選拔的方式,自然是價高者得。
不過有一點不一樣,老鴇給了那三個花魁一個特權,可以讓她們在出嫁前十的人中自己選一個比較順眼的,這也是老鴇對她們的恩惠,以防她們的初夜被一個糟老頭拍走,不過如果十個都是糟老頭那就沒辦法了……
那三個姑娘是兩年前來到百花樓的,三人都長得國色天香,且每個人都是才藝出眾,雖然兩年來都只是賣藝不賣身,但卻已成為百花樓的花魁,無數的人都想出高價買下她們的初夜……
今晚,在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之後,那三位花魁終於要接客了,兩年時間,足以讓她們打下足夠響亮的名號,而三位花魁七夕夜同時接客的消息提前一個月便已經放出去,對她們垂涎已久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有些人雖然自知沒有資本抱得美人歸,但也想來看看美人的模樣。
百花樓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高台上的老鴇樂得嘴都合不攏,想必今晚一定有不少銀子可以進賬了。
安顏嘴角狠狠的**了幾下,身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女子,又是那種身份,他接受不了這種買賣**的交易行為,就算是雙方自願的,她心裡也不舒服。
正想招呼墨子涵離開,然而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看到一個人上了舞台,安顏身軀一顫,震驚的睜大雙眼看著台上的那人,整個人瞬間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