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日赴日,或許這一日,兩日,半個月……對於別人而言只是時間的問題,但是對於穆王府,一切的一切,卻發生著不小的變化。
半個月後的穆王府依舊蕩漾著那片生機,只是——有點不同的是,王府內的下人看見我們的郡主大人,都是繞道走的。
「啊!啊!啊!哦!噶!卡——」當一陣稀奇古怪的聲音從西廂房傳出來的時候,路過的眾人不忍倒吸了一口冷氣。
「哎呀,大塊頭,你別亂叫,本郡主又沒把你怎麼滴,喊的這麼淒慘幹嘛。」廂房內,舉著一根針,嬌柔粉衣的小人兒不好氣的瞪了眼踏上的男子,她高高挽起袖子,做起事來有模有樣,粉色的羅裙柔意曼曼,眉眼間已淡淡流露出的是一份堅毅,只是與這幅堅毅顯得格格不入,恐怕是此時床榻上那個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男子吧……
男子一臉委屈的轉過頭,「楚楚可憐」的望著無比平靜的水辰舞,就因為郡主要找人說試試她新尋找的草藥的「奇癢粉」能不能順著銀針進入穴位,話音剛落,整個院子的下人都跑了,連那三隻沒義氣的狗都跑的那叫個撒歡,碰巧他剛從王府外回來啊,哪知道看著一院子「倉皇逃命」的情景還沒回過神,就對上她那雙無比可憐清澈的雙眸,後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榮升惻隱之心,被忽悠了,後來也就上演了這碼子的戲——
「啊!啊!啊!哦!噶!卡——郡主這個真的很癢,屬下受不了了。」被綁住雙手的武浩鋒,苦愁著臉,身上癢的不能抓,這不是要忍到死嗎,他眨巴著一雙大大的雙眸,滿是懇求的看著身後的小人兒。
拾起一邊還沒浸泡完全的銀針,水辰舞皺起眉角,道:「可是我還沒有用,難道是因為你對這個味道過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到處瀰漫的是藥草的苦澀味,那股味道弄的她鼻子癢癢的,最後是臉頰,再是全身。
「哎呀,不試了,大塊頭,你走吧,我受不了了,我先出去玩了。」
「啊~郡主!」好吧,武浩鋒很後悔的看著那個已經快步離去的背影哽咽著,他是不是忘記和郡主說他的手被反綁了,動不了啊,望著木樑,他悲痛不已的大喊一聲,道:「救——命——啊——我——在——這」
幾步跑出屋外的人兒,揉了揉耳朵,身後一聲淒慘的聲音劃破了這個安靜的早晨,她愣了回,道:「我貌似好像似乎忘記,大塊頭的手被綁住了,那我是不是應該去救他呢?」
思索了一會,她終於決定出來混都是要講究義氣的,於是,很講究「義氣」的轉身準備回去,突然前廳一個聲音,讓她停住了正欲跨進門檻的步伐。
「王爺回府!」
一汪欣喜榮升上心頭,她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覺得吧,大塊頭怎麼說也是練家子,所以他肯定能自救的,我還是去找爹爹吧。」
剛邁出,停在半空中的一步又很快的收了回去,水辰舞輕鬆的拍了拍手,兒無比開心的轉過身,提起裙角,朝著前廳小跑而去,無奈屋內那一聲比一聲淒慘的呼救聲啊。
「救命啊,我好癢啊!」
「郡主,你不能把屬下一個人丟在這裡的啊!」
「救——命——啊——」
這一個比一個高亢的聲音,只能讓水辰舞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她現在滿腦子都是美人爹爹,思考著,今天的他會給自己帶什麼樣的禮物呢。
剛進前廳,高座上一抹藍色的身影讓她眸前一亮,她一把上前,撲進男子懷裡,嬌柔的喊道:「爹爹」
對上她那張嬌柔的面頰,男子緩緩放下手中的杯盞,溫柔一笑,道:「怎麼今天這麼乖,我一回來就來找我了?莫不是又惹禍了嗎?」
「嘿嘿。」挽著他的寬闊手中,水辰舞無比欣喜的一躍跳進他的懷裡,撒嬌道:「哪有,哪有,我只是和大塊頭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商量奇癢粉的奧秘。」
水穆容思索了會,他環顧過前廳人群,只一眼他心中就明白大多,不用說的,武浩鋒此時肯定正在忍受煎熬呢,他莞爾一笑,微微揚起的嘴角滿是寵溺,道:「罷了,你喜歡什麼就去做,爹爹不攔著。」
「嘿嘿,謝謝爹爹。」將小腦袋在水穆容懷中蹭了蹭,小人兒心中滿是喜悅。
看著前廳內父慈女樂的場景,一側的簡伯也深受感觸,他笑了笑,赫然想起晨間的一件事,連忙一步向前,取出袖中的一份信件,雙手呈到水穆容面前,道:「王爺,這是早上有人送來的信,一定要您親自過目,您看看嗎?」
水辰舞歪著頭滿是疑惑的看著水穆容,他點了點她的小鼻子,淺笑道:「拿來本王看看吧。」
接過信件,他緩緩打開,信上沒有署名是誰,只是這個書寫的字體是那般熟悉,他緊緊皺起眉頭,問道:「你可看清楚送信人長相?」
簡伯思索了一會,搖搖頭道:「沒有,只是早上您進宮去沒多久,就有下人看見放在王府門外的。」
看著簡伯平靜的神情,又瞧見美人爹爹有點焦慮的模樣,懷中的小人兒將身子往上湊了湊,正正的將信上的字看的一清二楚,她一眼掃過信件,只一眼,她眸中溢滿了興奮,道:「哇,有人請爹爹去醉情樓哎,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前廳眾人瞬間怔住,他們齊刷刷的看著水穆容懷中的粉衣小人兒,醉情樓可是京都第一大青樓,還沒見過郡主上青樓的。
水穆容撇過頭,乾咳幾聲,無奈的問道:「小舞,那是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思索了一會,水辰舞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青樓,對吧,爹爹。」京都第一青樓,她怎麼會不知道,只是真的沒去見過青樓想去見見世面,想到這裡,她眸中滿是憧憬。
水穆容劍眉橫立,他寒冰的掃過前廳眾人,呵道:「是你們誰教郡主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
眾人聞言,雙腳一軟,連忙跪在地上,怯怯的同聲道:「小的不敢。」
「小的不敢。」
「小的不敢。」
歪著小腦袋,水辰舞看了看地上跪了一地的下人,伸出小手指,她戳了戳水穆容的肩,傻笑道:「嘿嘿,爹爹,不是他們教的,只是我真的很想去,拜託。」
閃爍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水辰舞撲閃撲閃著,楚楚可憐的望著水穆容。
對於這個小傢伙,自己總是沒有法子,水穆容僵硬的笑了笑,道:「那不是什麼好地方,再說,爹爹也沒準備去啊。」
穿越過來這麼久,水辰舞什麼好吃的沒吃過,就這青樓還真沒去過,她一下跳下水穆容懷抱,找了個最近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雙手叉腰,不好氣道:「反正如果爹爹要去的話,也要帶我去,哼哼。」
撐著頭,水穆容對於這個小傢伙真的越來越沒法子了,他湊到她身前,討好的問道:「那是不是爹爹不去,你也不去啊?」
轉溜著小眼睛,水辰舞撐著小腦袋,似有所思的點點頭,她跳下椅子,隨手取出袖中的銀針,道:「那是,要是去的話,爹爹要知道我還是還可以保護你的。」
陽光下,銀針閃耀著點點星光,看著小傢伙仰起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水穆容莞爾一笑,自從她回府,雖然還是會闖些小禍,但是不得不說,她總是會很努力去研讀各類醫書,找到各種草藥助他安神,他微微一笑,點了點她的小鼻子,寵溺道:「好,我的小郡主,爹爹去的話一定喊上你。」擁著這個嬌柔的小身子,水穆容心中被填充的滿滿的。
接連五日,穆王府每日府門外都會有這樣的信件,看著簡伯每天送來同樣沒名字的信,水穆容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大了,書房內燃起了他最愛的熏香,他揉了揉額頭,在腦海中極力搜索,忽然,一道白光閃過他的腦海。
他連忙取出一側古書下壓著的一封信,那是小傢伙的簪花,捻轉著粉色的釵頭,他一把將簪花攥在手心中,「邪風何在?」
黑暗中隱約閃出一個人影,他跪在地上,恭敬的回道:「王爺有何吩咐?」
小心收好簪花,水穆容冷冷一笑,道:「晚上,本王會去一趟,你在王府內好好保護郡主。」
「是,屬下明白,王爺是要去醉情樓嗎?」邪風一直跟在水穆容周圍,那日小人兒的話,他自是也聽見的。
靠在椅背上,水穆容饒有趣味的說道:「什麼時候,本王去哪,你也有權利過問了?」
「屬下該死。」
望著熏香爐中的一束煙霧,水穆容嘴角隱現出一絲淡淡的笑,他轉動了幾下脖子,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
與此同時,搗鼓著藥罐子,廂房內小人兒有模有樣的照著醫術配著藥,「白蓮二錢,冰梨四錢,水簿一錢……」
「郡主,王爺喊了一群人去書房。」莽莽撞撞跑進廂房的侍女,是水穆容為了照顧她在王府內找的一個與她同齡的小人兒——小沫。
這句話讓水辰舞豁然有了興趣,她提起裙角,將醫書一丟站起身,問道:「一群人?是有多少?」
掰弄著手指思索了一會,小沫回道:「加上武侍衛,差不多有五,六個吧。」
隱隱覺得美人爹爹有事瞞著自己,水辰舞心裡有些許不悅,她叉著腰,冷哼一聲道:「走,我們去書房外偷聽。」
「啊?——不是吧,郡主。」小沫瞪大雙眼,無比無奈的看著水辰舞,這敢偷聽穆王爺說話的,只有這位正主兒,她?算了,她還是安安靜靜的活著好,暗暗嚥了一口口水,她不住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