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她的嗓音帶著微微的顫抖，難過，痛苦，累積到這個時候，在心口翻滾著，咆哮著，要找一個發洩口，她咬緊了嘴唇，「被他折斷的，可是已經沒用了，也許這是老天給我的警告，這就是喜歡上他的後果……」
她將頭枕在他的胸前，彎了彎嘴角：「你們都欺負我……好啊，我找就找，找的乾乾淨淨，再也不欠你什麼了！」
她喝醉有些無理取鬧，可是壓抑在胸口的疼痛卻一瞬間噴湧而出，猛地又坐起來，桌子上的半塊蛋糕被打翻，統統掉在她的裙子上。
這個蛋糕讓她一瞬間想起了白天顧無雙手裡拿的那個蛋糕，只是一年而已，他竟然連她的生日都忘記？
「別鬧了，乖？」莫川緊緊地圈著她的腰，伸手將她裙擺上的那些蛋糕拍下去，又一下一下地哄著她：「不讓你找了好不好？」
莫川想安慰，可是覺得自己竟然幾近失語，他抱著她坐在沙發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吻她的頭髮和耳朵，絮絮耳語，說，「我在這……乖……哭吧……我一直都在這……」
過了半個小時，連伊的哭聲才總算是停止，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莫川。
莫川看著她還載著一滴淚珠的睫毛和微微張開的唇，無奈的搖了搖頭，外面的月光透過白色的窗紗，溫暖的打了進來，這樣的光線下，連伊的皮膚更加如瓷如玉。
莫川輕輕撫著她的長髮，看她安靜的睡顏，一刻也捨不得轉開目光。
這是他的一一。
漂亮。
柔軟。
純淨的像孩子。
偶爾會撒嬌，偶爾會賭氣，脾氣很倔強，瞻前顧後，考慮頗多，可面臨危險時，絕對願意犧牲自己去保護重要的人。
從小他一直都喜歡著，她卻惟獨喜歡著官驍的那個連伊。
「二啊……」她低低的歎氣，那是這些年來她對他的笑稱，「你說我是不是很賤？他都不要我了，連孩子都不要了，況且我是有過前科的一個女人，坐牢一整年，任何男人都是不喜歡的，現在看到他，我竟然還會激動，竟然還會有年少時的那種想撲進他懷裡的衝動，你說我是不是很下。賤？」
有誰會願意用「下。賤」這個詞來形容自己的？
「你的小-三……」莫川的眼眶也跟著一點點地濕潤，她說有做過一年的牢？她這一年竟然是在監獄裡？
剛說了幾個字，連伊卻突然坐起來，大大的眼睛瞪著他：「莫川，他不是我的小-三，要是真能做個小-三也就足夠了，可是連四都沒有……」
她伸出幾個手指來比劃了一下，覺得沒意思似的，蔫蔫的低下頭低喃著。
說著說著，眼淚卻越老越兇猛，淚水順著莫川的脖子滑進他襯衣內，一滴，從溫熱漸漸轉為冰涼，可轉眼又是另外一滴。
莫川只好抱了她，上了樓，把她安頓在他的臥室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如同她的聲音一樣的低：「別哭了，一切都有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