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姒晨終於幡然醒悟般的，對上司空曦的眼睛，「司空曦，如果孩子沒事，我們結婚吧。」
司空曦雙眼無波無瀾，這句話等了五年，五年前就一直在等，也抱著等半生的決心，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說出口的。
只是前提是孩子沒事！
他知道她怕了，她說孩子沒事，是在給他壓力，他也不能出事。
「姒晨……」司空曦心裡一緊，聲音空洞的讓尹姒晨心顫，「不管怎樣，過去的事情何必一直記掛在心上，你不必……因為感激和愧疚而和我在一起，況且，你不是說過我的生死與你無關麼？」
尹姒晨的心裡翻江倒海般的痛苦，想要大聲的喊，問他到底在想什麼，可是嗓音哽咽著，說不出半句話來。
正發愣的時候，被流沙的聲音驚得回頭。
流沙扁著小嘴使勁地不讓自己哭，聲音軟軟地喊「爸爸媽媽」。
尹姒晨臉色泛白，司空曦的那些話已經讓她有了絕望的感覺，還有顧無雙死死的拿槍抵著流沙的腦袋的樣子，她的心裡一陣陣地發寒。
顧無雙卻已經不耐煩起來，眼睛一掃，似乎是馬上便要開槍。
官驍點點頭，對上司空曦的胳膊，閉上了眼睛。
尹姒晨和連伊撲上去，但哪裡敵得過子彈的速度。
扳動扳機，就在子彈馬上射出去的時候，官驍卻轉了方向。
司空曦嘴角輕輕一笑，旋過身去，硬生生地接住了那一槍。
他早就料到了，官驍那一槍，寧可打在他自己身上，也是絕對不可能真的打在他的手臂上的。
他右手按住了官驍的虎口，官驍想收回力道，卻已經來不及，一顆子彈，一瞬間就沒入了司空曦的手掌裡。
幾個人驚呼一聲，官驍想要扶他，卻被他倏然躲開。
五年前那一槍，是在手腕，如今這一槍，是在掌心。
司空曦眸色冷的發青，因為太過疼痛，便緊緊咬著嘴唇，唇邊瞬間便抿著一抹驚心動魄的血絲。
反正這手臂已經廢了，再來一槍也無所謂。
尹姒晨想要靠近他，卻沒有力氣邁動腳步，周圍任何聲音都聽不到，只有心臟疼的厲害，疼的馬上就像撲到他的身邊，看看他的傷勢。
「雖然是左手，不過也算是有了一槍。」顧無雙嬌笑幾聲，滿是遺憾地盯著幾個人看。
她大發現慈悲般，終於放開了流沙。
流沙渾身顫抖著，站在原地不敢動，怯怯地看著樓下的爸爸媽媽，滿是血污的小臉上，有晶瑩的淚光在閃動。
顧無雙不耐心地伸出手在流沙受傷的一側臉頰上重重地一個巴掌：「還不快滾下去！」
稍微有些凝固的傷口又被一巴掌打的撕裂開來，流沙咬著嘴唇，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湧，卻始終沒有哭出聲來。
「流沙，快下來！」直到尹姒晨喊出聲，流沙才終於回了神，渾身顫抖地繞過顧無雙的身邊。
司空曦清冷的眸子淡淡掃過樓上的顧無雙，薄唇冷冷地抿著：「還要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