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一點，只要……再深一點……我們，就真的是……斷情絕意，這不是你想的嗎？」
他邊說，邊握著她的手使了力。
一寸寸地往下，整個刀子只剩下了刀柄的時候，他才終於放手，俯下身來細細地撫她的眉眼：「姒晨……你插我這一刀，我……還你一世……好不好？」
「不好？」她不知所措地按住他的傷口，腦子裡根本沒有任何的思緒，然後開始喊華嫂。
門沒有關，幾個傭人下一刻便迅速地進來，看到房間裡的情境，瞬間嚇得失了魂。
司空曦卻回了頭，就連眸子裡也似乎染了血，「都滾出去！」
傭人們手忙腳亂地出去了，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叫救護車。
「那你要什麼……你到底要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就都給你……你安安心心地呆在我的身邊好不好？要我的心也可以……我就給你，好不好？」
「我不要，不，司空曦，我不要你的心！」
「那你到底要什麼，你說啊！」他忽然像是有了力氣似的，攬住她的肩膀，重重地往懷裡一帶，「我把心給你好不好……好不好？」
他彷彿發了瘋似的只說這一句話，被血液粘的黏膩的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聲音顫抖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暈過去了似的。
他又轉而使了力，一點點地往出拔水果刀，輾轉著去吻她的唇。
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傷口上，使勁地推開了他的身子，去阻止他的手。
他終於停下來，卻沒有放手，眼睛垂下去，看著距離水果刀插進去的位置極近的心臟：「就在這裡……要是不信，我挖出來給你看好不好？」
她心下一狠，手上忽然使力，把他重重地往後推。
他受傷嚴重，根本就經不住這樣的的力道，一瞬間便倒在了地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迅速地擦掉眼淚，不緊不慢地道：「司空曦，你要死要活的給誰看，我尹姒晨，就算再沒有人要，也不會再呆在你的身邊，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不會心疼！」
他怔然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她，突然笑出聲來：「尹姒晨……這一刀，真的……是斷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情分……」
「我本以為……我才是最狠的人……卻沒想到，最狠的人……是你……」他輕輕地笑了兩聲，支起身子想要起來，卻已經疼的沒有了力氣。
尹姒晨忍住撲到他身上的衝動，緊緊地握著拳頭：「放心……我不會走，一定會，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這一生，司空曦從來沒有過這樣脆弱的時候，彷彿……已經剩下了最後一口氣悠悠的卡在了喉嚨上，彷彿，只剩下了人生中的最後一刻。
她扭過了頭不去看他，卻再也支撐不住了，馬上……馬上便要轉身去抱他。
良久，司空曦才搖搖晃晃地從地上起來，盯著尹姒晨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悠悠的道：「再見……」
這兩個字，她跟他說過許多遍，卻一次次的又回到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