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了這句話，又折回來，盯著他受傷的手細細地看著。
他的心猛地一個顫抖，是不是，她還是心疼的？是不是，她還是不忍心？
他甚至手心都開始冒汗，盯著她的小嘴看著，等待著她會說什麼。
「嘖嘖，真是可惜……」她滿是遺憾的語氣，一手撫著肚子走帶餐桌旁，拿起了一片碎掉的玻璃看著，「我記得，上次我是用了匕首吧？這次……玻璃也可以。」
他還沒有從她絕情的話裡反應過來，悲傷一瞬間蔓延，根本分不清她在做什麼。
尹姒晨一咬牙，把一大片玻璃迅速地刺進了胳膊裡。
傷口很深，她當下便忍不住地咬破了嘴唇。
他目光愕然心疼地看她，她卻淡淡一笑：「我拚命反抗過了，這樣的理由應該足夠了吧？」
他被她的這一句話擊的徹底體無完膚，重重地跌坐在了椅子上，目光黯淡下去，再也沒有抬頭看她。
尹姒晨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愉快地離開了，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她出了餐廳，卻沒有去找老馮，找了一家環境優的肯德基，然後進去。
服務員問她要什麼，她臉色蒼白地想了半晌，才要了一份炸雞腿。
從八歲起，似乎就極少進過這樣的地方。
還要照顧母親，即使有了一大半的補貼，她卻也似乎永遠沒有資格進過這種地方。
後來直到遇到了慕之軒，經常吃的，便是肯德基和哈根達斯。
那時候也像無數少女美好的夢，哈根達斯，跟我走。
可是該分開的人，還是會分開的。
今天，她狠狠地把這片玻璃插進了胳膊裡，也算是微微還了一點她虧欠他的那些東西。
服務員送過餐點來的時候，才看到了她受傷的胳膊，一瞬間嚇得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小姐……要不要叫救護車？」
她回頭甜甜一笑：「我沒事，謝謝。」
服務員是一個小女生，嚇得臉色發白，躲到了後面，再也沒出來，時不時的張望著她。
換做任何人，都恐怕會是害怕的吧。
一個孕婦，手臂受了那麼重的傷，面前放著一份炸雞腿。
卻沒有吃，只是對著炸雞腿流淚。
難免會讓人猜測，被男人騙了，有了男人的孩子，男人卻不想要孩子，轉而還對她施暴。
她應該……是逃出來的吧？
尹姒晨哪裡會管其他人想什麼，只是聞著油膩的味道，便都是想吐的感覺。
可是眼淚卻早已不知不覺地落了下來。
她知道不應該這樣做的，傷害了慕之軒，也終於找到了讓司空曦徹底對她失望的理由。
如果不出意料，她雇的人，今晚之前就會把之前的所有照片寄到司空曦的手裡。
她今天晚一點回去，便更能表示各種事情的發生。
纏綿的吻，接吻過後這麼晚還沒回去……所有事情都有發生的可能。
難分難捨……甚至，去開房……
然後他們今晚，就會徹底破裂，司空曦機會徹底不要了她。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