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手術室,安靜的可怕。
她感覺到那些冰冷的器械在她身上遊走,卻無能為力。
過了半晌,幾個醫生湊在一起不知道說了什麼。
梁月的臉色很是不好,尹姒晨叫了醫生梁月的名字。
梁月僵硬著腳步走過來,嘴角動了動,「姒晨……」
「檢查出來了?」
梁月慢慢地點頭。
「怎麼樣?」她強忍著一陣一陣抽搐的疼痛,可是捏著梁月的手指上卻使了極大的力氣,眼神裡似乎要滴出血來。
「梁月,不要騙我……」
「因為你……上次吃的藥沒有將子宮裡殘餘的東西清理乾淨……後來又做了手術……這種情況,很容易引發……」
「什麼?」尹姒晨死死的盯著她,竟開始微笑。
「……宮外孕。」
「那孩子可以保住嗎?」
「姒晨,孩子保住了,可是你怎麼辦?」
「梁月,我要孩子……」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撇了撇嘴,微弱的氣息一點點地散進空氣裡。
「姒晨!」
她回過頭來看梁月,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她的手:「梁月,我這輩子……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這個孩子,讓他留下來好不好?」
梁月抓住了她的手不說話,過了半晌,才放了開來:「好。」
「還有……不要告訴他……」
梁月緊緊地捏著手裡的器械,如果司空曦此刻在眼前,恨不得就把他大卸八塊了似的。
幾個醫生圍了過來,她目光怔然地看著頭頂明亮的燈光,眼睛被刺的流出了眼淚。
然後便是麻醉藥推進了身體裡的尖銳疼痛。
意識模糊的惶恐。
此刻,雖然身體上很難受,但心理上的痛楚卻被大大的麻痺,變得離心房漸行漸遠,覺得樣的感覺真的是好極了。
原來只是這麼短的時間,一切就已經回到了最原始的狀態了,她不應該有奢望的。
手術進行了一半的時候,門口便傳來了響徹整個醫院的怒吼聲。
幾個醫生手上的動作頓時停下來,梁月一個眼神掃過去,然後幾個人繼續動作。
過了半個小時,手術剛結束,門口便有人怒氣沖沖地闖進來。
梁月諷刺地笑了一聲,給尹姒晨掩好了被子,走到門口,冷冷地說:「二少應該知道,剛做完手術,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吧?」
司空曦深吸一口氣,緊握著的拳頭終於鬆開,聲音放的極輕:「怎麼回事?」
梁月細細地想了想,才說道:「只是普通的見紅,沒有開腹手術,緊急止血了一下而已。」
司空曦終於放鬆下來,聲音低低沉沉地道:「多謝。」
梁月冷哼一聲,倒是還會說謝謝了?
幸虧發現的早,現在只是一個保守的微創手術而已,若是到了後期生孩子的時候怎麼辦?
「如果要玩,二少還是找可以玩得起的女人吧。」梁月開玩笑似的,卻明顯意有所指。
「我知道。」司空曦第一次這樣好聲好氣地說話。
梁月真的是意外了許多,狠狠地剜了他幾眼走了。
空氣裡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刺得人鼻子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