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著頭流眼淚，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團，是防禦的姿勢。
司空曦看她團成一團默默地流淚，方纔那些恨意一瞬間消失的不見了蹤影，俯身要去抱她。
她卻突然抬頭，一點點地擦乾眼淚，水蒙的大眼睛看著他：「司空曦，你是不是很恨我？」
他不回答，她當他默認了，站起來，往外走。
她的小腿不停地哆嗦，剛下樓，便猛地摔倒在地上，大理石的溫度冰冷刺骨，一點點地滲進了骨髓裡。
後來努力了好幾次，再也站不起來，她低著頭，明淨的地板上倒映出她的淚眼，竟是分外清晰。
司空曦在她身後一步步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看著她滿臉的淚痕，一字一句的對她說：「那你恨我嗎？」
他輕輕擦她的眼淚，「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恨我，可是現在，我也恨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麼？」
有愛才會有恨，我恨你，有多愛，就有多恨。
尹姒晨，我真的恨你！
「你恨我什麼？」她抬起頭自己擦乾眼淚，一字一頓地問他，「恨我欺騙了你？」
「我說過，什麼都可以是假的，可是如果這兩年來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最不能忍受。這兩年來，即使我離得你再近，都不能走到你的心裡去。」
尹姒晨覺得血一直在上湧，全身都不停地發抖，甚至連哭泣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要一動，胸口就跟著撕裂般的疼痛。
原來他真的在意，一直都在意，即使現在她的心已經完全在他的心上。
可是他，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走進她的心裡。
她的心裡只有他，難道他至今還要糾纏在這個問題上嗎？
「司空曦，你真的是……從來都沒有走進我的心裡去，我心裡的人是誰，你竟然不知道……」
他冷冷地笑：「你從來就沒有給我我走進去的機會，若是有機會，你這兩年來就不會死死的守著仇恨不放手。」
他就是再賤，也不會把自己這一生唯一的愛情搭進去被人利用。
尹姒晨使勁地擦掉臉上的淚水，終於慢慢地站起來，回頭看他：「是我對不起你們，連伊被……我完全不知情，那天我聽到你說要認了那個孩子，我以為真的是你的孩子，可是不管怎樣，如今，你是不要我了，對嗎？」
她從來沒有在感情面前這樣卑微過，即使當初和慕之軒分手，雖然有被逼迫的理由，也是坦坦蕩蕩，瀟瀟灑灑，哪裡像如今這樣窩囊，還要再三確認，他是不是真的不要她了。
他目光深深的凝望著她，冷冷地咬著牙不說話。
即使有這麼多的仇恨，這麼多的是非，他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放手，可是如今，她竟然就這樣擅自替他做了主？
不要她了？
司空曦的人生裡，怎麼能夠缺了尹姒晨？
尹姒晨後退幾步，白皙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刺進了掌心裡，可是這樣才似乎能緩解心裡的疼。
他不說話，她以為他是默認了，默默地點了點頭，剛擦乾淨的淚水又一滴滴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