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她活著，便好。
尹姒晨回頭看司空曦，正好看到他目光炯炯地盯著她，眸底流光璀璨，竟是無限美好。
像極了初見的那個晚上，他穿著一身好看的騎馬裝，自雪白的月光下一步步地走進馬場。
她害怕地跟著他身後，看著腳下他一點點拉長的影子，陶醉，陶醉，最後迷醉了自己的心。
然後那一跤，重重地從馬背上摔下來，終於讓她徹底清醒。
若說尹姒晨的世界是一片白紙，那麼司空曦的世界，便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黑暗與純潔交織，便注定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戰爭。
尹姒晨最羨慕的便是亂世裡的愛情，然後在她最落魄的時光裡，真的遇見裡這樣一個顛倒眾生的男子，給了她一份顛倒眾生的愛情。
司空曦見她出神，敲了敲她的額頭，淡淡的聲音：「不是還在打電話麼？」
尹姒晨猛地回神，視線裡，只有司空曦魅惑的笑臉。
她不知道他的笑臉裡隱藏了什麼東西，可是，真的是深不可測。
她心下一狠：「之軒，過些日子，好嗎？我最近身體不舒服……」
話音方落，便明顯地聽到了那邊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然後是無邊無際的安靜，許久，才聽到了那邊顫抖的聲音。
「好。」
一個簡單的字。
尹姒晨放下電話，回頭對著司空曦笑。
司空曦的目光卻瞬間變得冷淡，眉目之間，卻都是冷冷清清的笑意，溫潤萬分：「身體不舒服？怎麼了？」
尹姒晨皺著眉，差點哭出來似的。
她剛才那樣狠心地拒絕了慕之軒，只是見面而已。
他為了她翻山越嶺，然後也跟著她一起被壓在黑漆漆的地下。
她安然無恙地醒來，他卻躺在冰冷的床。上，躺了那麼久的日子，連她自己都數不清的日子。
如今他只是一個簡單的要求，只是要見一面。
算是，慶祝我大難不死。
世界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借口了。
明明是愛，卻要說的再平常不過。
甚至比陌生人還要陌生，她乾脆地拒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做這一切，都是因為司空曦。
他分明明白她剛才的一切舉動的，不舒服，只是借口，他卻偏偏要問到底。
安靜的午後，有最溫而香柔的風。
尹姒晨的心都快要跳出胸口了，看著他淡漠的表情，那些委屈終於忍不住地爆發出來，只是不敢大聲，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司空曦，猩紅的眸子，全身都蓄勢待發，像是很久以前看到他在花園裡殺掉那個男人，地上都是血淋淋的一片。
他靠過來，一隻手掐住她的腰，牙齒緊緊地咬著，像是要將她粉身碎骨般的仇恨：「怎麼，不甘心？還是心疼了？」
原來他知道，他都知道。
他就是要這樣看著自己的笑話，在她最傷心的時候，他卻再來狠狠地嘲笑，或者給她最致命的一擊。
她垂下眼睛，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肩膀急促地顫抖著，完全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