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曦也不說話，只是抱著她的身子，在昏黃的燈光裡凝望著她精緻的五官，伸出手指細細地一點點地撫摸著。
竟然不敢相信，她如今安安全全地躺在他的懷裡，眼眸裡滿滿的都是他。
他俯下身，抵著她的額頭，深深地喚著：「姒晨，尹姒晨，你終於醒來了……」
然後便是低低的歎息聲。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他好一陣子，卻還是不說話，表情委委屈屈的，像是受了欺負。
「怎麼了？是不是餓了？」他萬分緊張地瞅著她的表情，看了看周圍，聲音盡量壓低喊了一聲：「快去準備飯菜！」
尹姒晨心裡還是一片混沌，怎麼也想不到，想不通，為什麼一醒來局面就完全變了。
她只是嗓子乾澀，加上又一輪的疲倦湧來，沒有說話的力氣，後來甚至又開始眩暈。
司空曦見她許久沒有說話，表情更是呆滯，像是陌生人一樣的看著他。
心裡一緊，冰霜般的黑眸中，泛起幾圈漣漪。
「小東西？」
依舊是靜默。
「尹姒晨！」他的聲音顫抖起來，叫她的名字時，卻無比的認真，眉頭凝結在一起，眼底流光璀璨般好看。
司空曦心中暗澀，手下顫抖了好一陣子，才終於鼓起勇氣，俯下身卻，捉住了她的唇瓣。
若是她記不起了他，身體的感覺，也應當是記得的。
最重要的，是心裡的感覺。
尹姒晨，即使你記得的是恨，那也是不能忘記我的。
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眼前逼近的臉孔，心下這才惶然起來。
只一秒鐘的時間，唇上便是一片溫熱。
他的唇瓣冰冰涼涼的，帶著些乾澀，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唇上跳動的血液，完全沒有了他平日裡親吻她時的柔軟感，滿滿的都是苦澀，彷彿當她他心裡的苦澀。
她只是僵硬著，心裡緊張的要命，眼睛卻睜得大大的，只看到長長的睫毛晃動，帶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司空曦微微側目，觸眼所到的，便是她懵懂的眼神。
心裡彷彿被狠狠擊了一下，痛徹心扉，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疼痛，無力承受。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伸手覆住她的眼簾，將她的表情掩埋住，心裡卻愈發沉重了幾分。
你這個樣子，叫我怎麼辦？
他先是淺淺地吻著，可是卻越來越不甘心。
為什麼他和她之間，總是這般艱難。
如今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跡，卻已經晚了嗎？
他猛地伸出舌尖，撬開她的唇瓣，不顧一切地深入，然後席捲她的氣味。
尹姒晨不安地扭動著身子，眼前一片黑暗，似乎又回到了被壓在地下是無助的黑暗中。
那時候總以為她是出不去了的，週身密密實實的都是石頭，甚至連呼吸的縫隙都沒有。
曾經覺得死亡並不可怕，可是真正面臨的時候才能夠深切體會那難言的絕望。
鼻息間滿滿的都是他的味道，被埋在地下時，心裡竟然覺得唯一有希望救她的，是司空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