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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屍衣3 殘眼》章 節目錄 第196章 怪胎 文 / 魯班尺

    這是一具怪胎,準確的說是一隻橢圓形呈乳白色的繭,初時的那一刻震驚過後,蘭兒小心翼翼的揩去表面血污和羊水,可以隱約瞧見裡面躺著一個肉嘟嘟蠕動著的軀體,包裹著的繭皮內發出類似嬰兒般的啼哭聲,乾澀而沙啞,入耳怪異。

    屋內人目瞪口呆的怔在了那兒,面面相覷做聲不得,空氣此刻也彷彿凝滯住了。

    「還是先把它撕開吧。」許久,寒生開口吩咐說道。

    老祖上前運足真氣指甲一劃,將乳白色的繭皮扯碎

    一個白白胖胖的畸形嬰兒呈現在眾人面前,一顆肥碩的腦袋,兩眼細如針縫,上面糊滿了黃褐色的眼屎。奇特的是額頭上還生有一隻大大的立眼,烏黑的瞳仁警覺的瞅著周邊這些陌生的面孔。嘴巴大的出奇,豁牙漏齒參差不齊,四肢短而粗壯並長有灰指甲,胯下耷拉著一隻小**,還是個「男孩兒」。

    寒生輕輕撥開那如縫的兩隻細眼,雙瞳小如綠豆且黯淡無光,像是已經完全退化了。

    屋外的男人們見屋內沒了動靜,於是一起擁了進來,其中還包括著聞訊而來的邢書記等人。

    「這是什麼東西?」吳楚山人愕然道。

    「活師。」有良說,心中暗想這老太監的元陽真是厲害,竟然能夠隔代受孕,怪胎的立眼和那只活師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扒下來的。

    「活師?」賈道長沉思道,「相傳先秦時期的宦官都是由受了宮刑的罪人充任,唐高宗時改殿中省為中御府,以宦官任太監、少監,故後世通稱其為『太監』。唐德宗朝有位無名太監識得一種方術,名為『活師術』,就是在閹割前將先天元陽入丹田貯存起來為日後修煉所用,不過此術早已失傳,至於有什麼具體的用途就不甚了了。」

    「莫非這老太監鋼鐵就識得此術?」吳楚山人唔了一聲,「蟾蜍的幼蟲蝌蚪就叫做『活師』,其形狀如同精子,而古人稱男子精液為『元陽』,由此看來這『活師術』修煉的是一種陰陽交合的邪術了。」

    「不錯,客家嬤嬤生下的這個怪胎應該就源於『活師術』。」賈道長肯定道。

    此刻,老祖在一旁不耐煩的叫嚷起來:「什麼『活師術』『死師術』的,這只怪胎絕不能留,待老娘一掌劈了他。」說罷分開眾人,一記陰掌擊向了嬰兒。

    「不要!」客家嬤嬤突然搶先將其抱在了懷裡,目光癡癡地瞅著他,竟流露出一絲母愛的溫存表情。

    此刻,寒生也不明白一直具有奇效的辟邪屍衣怎麼不管用了,但他知道這具怪胎絕非正常人類,老祖說得不錯,還是應該盡早除去為好。

    「嬤嬤,還是將其處理了吧。」他尷尬的勸說道。

    此刻那怪胎已停止了哭泣,四肢顫抖緊緊揪住客家嬤嬤,碩大的腦袋直往她懷裡面拱,口中發出親暱的哼唧聲。

    眾人議論紛紛,都在勸說客家嬤嬤捨棄掉這只怪胎,此刻她心神意亂躊躇不決,原本恨死了老太監與活師,可一旦自己產下這小東西卻又難以割捨。

    老祖深知嬤嬤初為人母的複雜心情,暗道只有強迫她下決心才行,否則時間越長越是放不下了。想到此,於是趁其不備一把將渾身黏滑的怪胎搶在了手裡,客家嬤嬤條件反射般的伸手爭奪,房間內頓時亂作了一團。老祖感覺掌中一滑那怪胎竟脫手而出,當其推開眾人低頭尋找時,那怪胎卻早已不見了蹤影。

    大傢伙兒急忙尋找,可是搜遍了木屋內的角角落落,還是一無所獲,那具怪胎就如同憑空蒸發了似的。

    然而,誰都沒有注意到,地上展開著的那幅《敦煌夜魘圖》中,漫漫的戈壁灘裡,有處黃沙丘露出半拉白白的小屁股,正使勁兒的扭動著鑽進了黃沙裡,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唉,命數啊」客家嬤嬤躺在床上闔然長歎一聲,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大家都出去吧,嬤嬤剛剛生產需要休息。」寒生帶著人們走出了木屋,有良捲起畫軸拎著背囊也跟隨了出去。

    「真的是奇怪,『屍衣』乃是劉伯溫屍身上的人毫和天門山靈泉堪孖之魚的綠色體毛織成,辟邪向來靈驗,今天怎麼失手了呢?」寒生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他不知道,老太監鋼鐵原本與劉伯溫是青田同鄉,入宮前曾蒙其傳授「活師術」和獲贈藥丸,那件屍衣上的「人毫」本與劉伯溫的秘術同屬一脈,自然會放過那具怪胎了。

    「你們這麼做是不對的,」邢書記在一旁瞧不過眼兒了,於是挺身而出,義正言辭的朗聲說道,「我國對殘疾兒童的保護是有法律明文規定的,客家嬤嬤屬於高齡產婦,生下個把畸形兒不足為奇,可是你們卻要處理掉這個小生命,這與故意殺人又有何異?我作為一名產糧大縣的縣委書記,在這裡表示堅決反對和嚴厲譴責。」

    「相公說得太好了,嬰兒多一隻眼睛有什麼不好?看東西比常人還更加真亮呢。」可兒拍雙手贊成。

    寒生聞言自覺有些理虧,說實在的,那具怪胎看上去還是蠻健康的,唉,此刻說啥都晚了。

    「木屋就巴掌大個地方,怪胎能躲到哪兒去呢?」賈道長感到有些迷惑不解。

    「這小東西鬼得很,一定是趁亂逃到外面去了,我們大夥兒分頭去找。」老祖說著和眾人四處散開了。

    「朱醫生,俺要去尋找二丫。」有良對寒生說道。

    寒生點點頭,將麂皮包裹著的血靈芝和盛有汗青的青花瓷瓶交給了他,叮囑說:「好吧,治療『屍蛻症』只需水煎服血靈芝即解。」

    有良小心翼翼的將血靈芝和瓷瓶收入背囊負於身後,以江湖禮節拱手辭別,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了。

    寒生望著他孤零零的背影,心中頗感歉意,二丫來到藍月亮谷後失蹤,儘管是其偷偷自行離去的,但怎麼說谷中也負有一定的責任。

    「寒生爸爸,嘟嘟牠並沒有回來谷中。」沈才華拽了拽寒生的衣襟不安的說道。

    寒生吃了一驚,臨去京城前,自己吩咐牠守候在塔巴林寺監視楚大師和首長等人,防止其捲土重來,牠既不在寺中也沒回藍月亮谷,此事可有些蹊蹺,這隻大鸚鵡向來聰明機警,絕不可能一點音訊也沒有的。

    一定是出事兒了,他想。

    鬼嬰和墨墨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口袋裡掏出沉睡了多天的靈胎,使勁兒的搖醒了他。

    「幹嘛?」靈胎打了個哈欠,揉著惺忪睡眼不滿意的嘟囔著,他每年都要冬眠一陣子的。

    「嘟嘟不見了。」沈才華焦急的說道。

    靈胎盤腿在鬼嬰的手掌心裡打坐,須臾,開口說道:「嘟嘟不在藍月亮谷中。」

    「那牠跑哪兒去了?」鬼嬰追問。

    「在虛空裡是探知不到外面的。」靈胎雙手一攤,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墨墨,那我們就出谷。」鬼嬰堅決的說道。

    當直升機從塔巴林寺前騰空而起時,嘟嘟蹲在屋脊上默默的目送著其消失在天際,陰沉的天空漸漸放晴,但牠的心裡卻仍舊是悶悶不樂。

    牠拍動著翅膀衝向高空,腳下的塔巴林寺變得越來越小,俯瞰原本黝黑的松林已是皚皚混沌一片,好冷啊。嘟嘟懷念起與小主人在緬甸薩爾溫江熱帶雨林裡歷險的那些日子,自從進入藍月亮谷以後,再也沒有了當年的激情

    牠一圈圈的在天空裡飛翔,竭力發洩著心中的惆悵與憤懣,突然牠的目光落在了松林外白茫茫雪地上的兩個人影。一位**著上身的老喇嘛大步的向東北方而行,身後緊緊跟隨著一個身穿藍印花襖斜背挎包的小姑娘,懷裡還抱著一隻黑貓。

    大鸚鵡認出是兩天前入谷的那個因偷食禁果而懷孕的女孩兒二丫,她不是一直昏迷在藍月亮谷中的麼,怎麼又突然出現在了這裡?而且身邊還有一位陌生的紅衣老喇嘛。

    難道這個二丫是假裝昏迷實則潛入谷中探聽虛實的奸細?嘟嘟立時警覺起來,在高空中悄悄的盯在了後面。

    冬天裡的橫斷山,樹木凋零,白雪皚皚,寒氣襲人。

    老喇嘛扎西赤膊著上身在雪地中跋涉,禿腦瓜頂上冒著絲絲熱氣,二丫則踩著他的腳印艱難前行,這是一條前去木裡藏區的捷徑,但翻山越嶺道路崎嶇極其難行。

    兩日後,他們終於從雪線上走下來,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高山草甸,儘管還未到野花開放的季節,但已經見不到一絲的冰雪了。

    「前面就是木裡大寺。」扎西老喇嘛手指著遠處夕陽下金光閃閃的古寺塔剎,蒼涼的鐘聲傳入耳中,古老而神秘。

    黃昏時分,他們終於走進了這座康巴藏區最大的密宗寺院。

    「扎西,你回來了。」大殿內,端坐於蒲團上的仁波切睜開了眼睛,見其光著上身微微一笑。

    「仁波切,一路上有只藍色的怪鳥在天上跟蹤著老衲。」扎西用藏語說道。

    「讓『南喀』去瞧瞧吧。」仁波切打了個手勢,輕聲吩咐身後的一位紅衣喇嘛。

    一隻巨型兀鷲如箭般的從木裡大寺直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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