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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屍衣3 殘眼》章 節目錄 第九十八章 太清宮 文 / 魯班尺

    小三一把將有良拽上了懸崖,緊張的問道:「舅舅沒和你一起出來?弄到金銀珠寶了嗎?」

    有良望著小三輕輕的搖了搖頭,沮喪的說道:「憨叔和薛先生都被禁制在另一虛空之中了,他讓你回去告訴憨嬸說,『他這輩子終於解脫了。』」

    小三聽不明白,急著問:「『禁制』是什麼意思?他遇到了危險,還活著是吧?」

    「是的,一年半載都不會死,但就是出不來。」有良解釋說。

    「是千年老屍干的嗎?我們趕緊報警去。」

    「沒用的,一來警察未必會相信,二來那樣會即刻危及到他們的性命,我需要盡快的將他們營救出來。」

    「怎麼營救法?」小三疑惑不解。

    有良抬眼遙望夜空,默默的說道:「俺一定會找到《敦煌夢魘圖》的密匙,二丫憨叔你們可要堅持住啊。」

    出租車風馳電掣星夜直奔京城而去。

    在火車站,有良登上了南下的夜行列車,他按照薛先生的指示要先去衡山找古空禪師。

    火車上,儘管已是凌晨時分,有良仍是半點睏意也沒有,這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夜,自己在江湖上已經闖蕩不少年了,可是從來沒有遇到過如此詭異的事情,可以說是匪夷所思。這個「千年老魘」實在是太厲害了,薛先生已經算是功力極高之人,但被其舉手投足之間便丟進了《敦煌夢魘圖》中,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老白和二丫也是同樣,「九魔一魘」,果然名不虛傳。

    在風陵寺的時候,曾聽一渡法師提起過敦煌這個地方,說是那兒有個莫高窟,裡面有好多精美的佛像,但從未聽說過什麼《敦煌殘卷》,顧名思義應該是書,一本殘破的古書,等見了古空禪師再好好的問問。

    薛先生說請古空禪師解除禁制,釋放靈田地下之物,那會是什麼東西呢?有良想到這裡,就禁不住的內心一陣激動,那地底下埋葬著的一定是某種奇特的生物屍體,連地表都能逸出絲絲靈氣來,此物定然是非同小可。

    如今薛先生有難,特意叮囑要釋放此物,若是這東西十分厲害可以救得了他,又何必辛辛苦苦去尋找什麼殘卷呢?有良百思不得其解。

    兩日後,有良終於風塵僕僕的登上了南嶽衡山。

    藏經閣大殿內,有良跪倒在古空禪師蒲團前,將發生在昌瑞山地下古墓裡的事情原原本本述說了一遍。

    「這個古墓主人始終都沒有露面,也不肯道出名諱?」古空沉思道。

    「是,連杜大姐和那個守墓的甲屍也都不知道。」

    古空閉著雙眼捻動佛珠一言不發,有良也不敢說話就在那兒默默的等待著。

    許久,古空禪師驀地睜開了眼睛,面露微笑道:「老僧已經知道古墓主人是誰了。」

    「誰?」有良驚奇的問。

    「哈哈,『金眼蛤蟆爭努眼,翻卻曹州天下反』,暫且不說也罷,了去,薛先生懇求釋放靈田地下之物,恕老僧辦不到。」古空禪師斷然說道。

    「為什麼?薛先生可是特意叮囑過的。」有良大惑不解。

    「千年之期就快要功德圓滿,此刻放它出來豈不功虧一簣?薛道禪啊,別的都好說,唯有此事老僧不能如你所願。」古空禪師口中喃喃道。

    「靈田下面到底埋葬了什麼東西?」有良急道。

    「此事也不可說,無需再問。」古空禪師一口回絕。

    有良無奈的閉上了嘴。

    「老僧現在講述《敦煌殘卷》的來龍去脈,你可記好了,」古空禪師呂氏外戚/12105/緩緩道來,「首先,有一個人是必須要瞭解的,他叫王圓菉,湖北麻城人,自幼家貧,為討生計於清光緒初年入肅州巡防營為兵勇。後來受戒為道士,道號法真,其人遠遊新疆,光緒二十三年(1897)至敦煌莫高窟。他在窟區清理砂石,供奉香火,收受佈施,小有積蓄後於莫高窟16窟東側建太清宮道觀,並雇敦煌貧士楊某抄寫道經發售賺錢以修繕莫高窟。光緒二十六年初夏,楊某於16窟甬道內吸煙,反身磕煙灰時,發覺北壁有空洞回音,疑有密室,遂告王圓菉。兩人半夜鑿牆破壁果然發現了一間密室,堆滿了寫卷、印本等佛教經卷以及各種世俗典籍文書五萬餘件,這便是後來蜚聲中外的莫高窟藏經洞《敦煌遺書》了。」

    有良靜靜的聽著,感覺很是新奇。

    「此後英國、法國、俄國和日本的文物販子聞訊紛至沓來,其中也包括有清政府的一些官員,這些珍貴的文物於是開始大量流失於民間以及世界各地,統稱為《敦煌殘卷》。殘卷中記載有東漢至元代一千三百多年間的官私檔案尤為珍貴,裡面有很多秘史是歷朝正史和野史都不曾見到過的。薛先生博覽群書,記憶超群,他說你們在古墓中看到的那幅《敦煌夢魘圖》在《敦煌殘卷》中有過記載,那就斷然不會錯的。眼下,薛先生等人在圖中暫時還不會有事兒,你要抓緊時間去找到該圖的密匙,之後老僧與你一道前去解救他們。」

    有良聞言愁道:「可是俺也不知道那『密匙』究竟是什麼東西啊?」

    「可能是密咒,也可能是某種器物,具體的老僧也不清楚。」古空禪師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有良一聽可犯了難,原本以為《敦煌殘卷》就是一本殘破的書而已,只要找到以後從裡面翻出密匙就可以了,哪知有數萬卷之多,而且還散失於民間和世界各地,這不就等同於大海撈針一樣麼?

    「俺先要從哪裡下手呢?」有良問。

    「你先去敦煌莫高窟找王道士的徒弟或是徒孫,應該還有健在的,薛先生曾在九一八事變的前一年見過王圓菉和那位發現藏經洞的楊某,既然他看到過有關《敦煌夢魘圖》的記載,就說明在1931年之前,翻閱過的那本殘卷還仍在敦煌並沒有流失。」古空禪師回憶說。

    「那薛先生年齡得有多大呀?」有良驚訝道。

    古空禪師微微一笑:「比你想像的要大得多。」

    次日,有良辭別了古空禪師,帶著媚娘下衡山,在山腳下的攝影部沖洗了憨叔的膠卷,裡面只有這一張《敦煌夢魘圖》照片,隨即登上火車直奔甘肅而去。

    敦煌位於河西走廊的最西端,地處甘肅、青海與新疆三省區交匯處,為一望無際的戈壁所包圍,稱之為「沙漠中的綠洲。」

    黃昏時,夕陽殷紅,大漠孤煙,旅人思鄉,荒涼如斯。

    古城東南數十里有座鳴沙山,前臨宕泉,東向祁連山支脈三危山,懸崖峭壁上開鑿了大大小小的洞窟735個,有禪窟、柱窟、龕窟、壇窟、像窟、佛窟以及瘞窟等。

    北面的一些洞窟有僧侶們在此修行,遠遠的便可聽見木魚誦經之聲。

    有良舉目望去,鱗次櫛比、重重疊疊的洞窟猶如蜂巢似的鑲嵌在刀削斧劈的崖壁上,窟前棧道蜿蜒曲折,閣樓巍峨兀立,鐵馬風鐸懸響,與清東陵相比又是一番景致,同樣的恢弘壯觀,令人自心底裡發出震撼。

    東面有一座小廟,那裡大概就是古空禪師所說的太清宮道觀了,當年由王道士所建,1930年的某個時候,薛道禪曾經到過這裡。

    「福生無量天尊,施主從何而來?」太清宮門口一位年輕道士問道。

    「俺是來找人的。」有良答道。

    「不知施主所尋何人?」

    「這個」有良也不知從何說起,「大約六十年前,此地有個叫王圓菉的道長,不知現在可否有徒弟還在?」

    「那位王道長貧道也聽說過,就是他發現的藏經洞,不過他好像並沒有傳人啊。」那道士答道。

    「沒有?」有良聞言心裡涼了半截兒,一開始就出師就不利啊。

    那道士見有良失望的樣子,想了想說道:「天色已晚,施主可以隨貧道入觀暫住一宿,明日再走不遲。」

    「那就有勞道長了。」有良望著暮色中的戈壁灘,確實也無處可去。

    「只是我們觀裡過午不食,施主若帶有乾糧請自便。」

    「少一頓沒關係。」有良心情沮喪,反正也沒什麼胃口。

    「喵嗚。」媚娘在背囊裡委屈的叫了一聲。

    「咦,施主還帶著貓?」道士詫異道。

    「嗯,它一直跟著俺。」

    「請隨貧道來吧。」道士領著有良走進了太清宮,名義是「宮」,其實就是幾間破房子而已。

    有良解開背囊放出媚娘,說道:「你自己去找吃的吧。」

    媚娘伸了伸懶腰,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觀內還有一老道士,正在蒲團上閉目打坐。

    「小施主,遠道而來的吧。」老道士睜開了眼睛。

    「俺是從衡山來此地尋人的。」

    「哦,不知所尋何人?」

    有良重複了一遍對年輕道士說的話。

    「王圓菉道長,他在1931年就去世了,葬在前面不遠的那座道士塔內,後來因戰亂不休他的徒弟們也都各散東西不知所蹤。孩子,這些都是五六十年前的舊事了,你何故要打聽呢?」老道士不解的問道。

    「俺是受人之托來此地的。」

    「這麼多年了,請問是受何人之托?」

    「是一位薛老先生,他當年曾經與王道長有過一面之緣,現在年紀太大了,所以讓俺來跑一趟。」有良回答。

    「怪不得呢,只可惜歲月不再,早已物是人非了。」老道士唏噓不已。

    有良走出道觀,清涼的月光下,依稀可見遠處有一座高大的道士塔,於是踏著月光朝塔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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