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芝芝忍著心中的噁心,閉上雙眼,讓靈氣在全身走了一圈,才把噁心感壓了下去。趙芝芝想了想,把靈氣注入雙腿,穩穩地把自己定在飛劍上。關鍵時刻,她老是忘了自己是個修士,就算摔下去也沒有什麼,她可以讓靈力化成風托著飛翔啊!
趙芝芝醒悟過來後,覺得站在飛劍上沒有什麼可怕,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吳真還不算太離譜,打開了防護罩,迎面而來的罡風都被防護罩擋在了外面。趙芝芝睜開眼睛,欣賞起腳下的風景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飛劍在一座蔥翠的山峰上停了下來。
培根雙腿酸軟地邁下飛劍,一個趔趄,差點摔到地上,嘴裡抱怨著:「大師兄,你的技術太差了,是不是剛學習駕馭飛劍啊?我的頭到現在還暈著呢!」
趙芝芝逼了一下體內的靈氣,臉色變得慘白。她像是被嚇傻了,站在飛劍上一動不動。
「到了,快下去。」吳真開口了,還是一無既往的少言。
趙芝芝身子抖了一下,像是突然間被吳真嚇到了,往吳真那邊倒去。
眼看著嬌弱的少女就要倒在自己身上,吳真急忙伸手去扶。
趙芝芝用靈氣逼了一下,『哇』地一聲,胃液夾雜著還未消化完的食物吐了出來。吳真站得太近,躲避不及,剛好被吐了滿身。食物的酸腐味在他的鼻尖瀰漫開來。
「呃!」吳真看著自己滿身都是趙芝芝的嘔吐物,忍不住也要吐了。這個死丫頭,絕對是故意的,他的玉蠶絲道袍啊!剛上身第一天,就給這個死丫頭毀了。
吳真氣急。一甩手把趙芝芝甩了出去。培根這時已經站定了腳跟,剛好見到吳真把趙芝芝甩出去的一幕。
趙芝芝像只斷線的風箏,往山腳飛去,要是摔個正著,非要摔出個好歹不可。
培根飛躍起身,抓住了趙芝芝的胳膊,把她帶了回來。原地已經沒有了吳真的身影。
培根搖了搖頭。大師兄一向冷冰冰的,但是對女修的態度還算不錯,起碼從不動手打女修。怎麼就對芝芝侄女看不順眼呢?再說了。要不是他故意做怪把飛劍駕馭地忽高忽低,芝芝侄女也不會吐出來啊!瞧!現在把芝芝侄女嚇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趙芝芝眼裡閃著淚花,顯得可憐兮兮的,心裡卻笑開了花。小樣!讓那個『冰山男』故意作弄自己。這下噴了他一身的嘔吐物,算是兩清了。
這時。一個穿著天一門服飾的小道童走了過來,小道童只有七八歲年紀,圓溜溜的眼睛,白白的皮膚。梳著個道髻,顯得很可愛。
小道童對培根和趙芝芝兩人行了個禮,說:「培師兄。女施主,掌教真人讓小道請你們去清霄殿。」
「知道了。雲清。」培根回答了一聲,轉過頭看見趙芝芝一臉蒼白的模樣,關切地問:「怎麼樣?芝芝侄女,你好點沒?」
培根本來還想先帶趙芝芝到客院安置下來後,再去向師父稟報。沒想到師父這麼心急,馬上就要見他們。師父既然派了道童過來,今天的清霄殿,他們非去不可。
「沒事,我好多啦!」趙芝芝衝著培根微微一笑,她感受到培根的善意,也習慣性地釋放自己的善意。趙芝芝並不是個特別美麗的姑娘,長的只是清秀而已。但是剛才的那枚笑容讓她的容顏增色不少,看著少女的微笑,培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培根愣了愣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剛才被趙芝芝的微笑閃花了眼。在那一霎那,培根很想能夠就這麼看著這副笑顏,直到地老天荒。芝芝侄女的微笑,就像就像春日枝頭的花蕾綻放般的美麗。
呸!呸!自己在想些什麼?芝芝可是自己的侄女呢!培根回過神來,紅了臉,甩了自己一個巴掌。
「培師叔,你怎麼了?」趙芝芝被突然響起的巴掌聲嚇了一跳。好端端的,培師叔怎麼突然打起自己來了?
「蚊子,有一隻蚊子咬了我一口。」培根一本正經地說。
「啊??」趙芝芝看著道路兩旁,覺得有點無語。他們現在的山頭過去清霄殿,要通過一條蜿蜒而上的山路。山路很寬,並排可走兩輛四驅馬車,道路兩旁栽滿了驅蚊草,薄荷,七里香等植物,既可以美化環境又可驅除蚊蠅。
培根也知道自己的解釋有點牽強,不過他絕對不會承認是看趙芝芝看呆了。修士們雖然壽命長,老夫少妻或者老妻少夫比比皆是,但是同門當中的輩份還是比較看重的,絕少有修士會和同門師兄弟的後輩結為道侶。
培根不願意解釋,趙芝芝也懶得追問,顧自想起這次的仙台山之行,會不會有什麼危險。趙芝芝平時有點小懶,不願意花多精神去猜測沒有發生的事。但是天一門這次請她來做客,好像從頭到尾都透露出一絲詭異,讓她不由不多想一想。要知道在修真界,一步錯,要的可能都是命!
培根也沒有再說話,和趙芝芝兩人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清霄殿外。清霄殿可能是天一門的議事大殿,門外是一個寬廣的廣場,大概可以容納上萬人。
來到殿前的台階下,小道童轉過身來說了句:「請兩位在此等候片刻,小道先進去通稟一聲。」說完,也不等趙芝芝他們回答,顧自急匆匆而去。
「喂,培師叔,你不是掌門的親傳弟子嗎?怎麼見個面還要通稟?」趙芝芝有點奇怪。
「呃?我也不知道,前幾年在山上時是不用通稟的,或許師父今天有客人?」培根猜測著。
又一個例外?難道和自己有關?趙芝芝想了想,把神識凝聚成一條線,順著台階慢慢地往清霄殿內伸過去。她真的很好奇,源一真人要是在接待客人,為什麼還要迫不及待地見自己?她都已經站在天一門的地盤了,又不會跑掉。明天見不行嗎?
趙芝芝的神識像條細細的線一般,順著清霄殿的大門縫隙,一路蜿蜒而進,不一會兒就來到了大殿內。
大殿內,正坐著五個不同年齡的道士,一律穿著天一門統一的灰色道袍。
這時,坐在正中的黑髮道士開口說:「各位師兄,金才是我的親傳弟子,我等下會好好和那個小姑娘談談,讓她每年為門派供應三十瓶靈藥,大家意下如何?」
「三十瓶?我們門派這麼多弟子,區區三十瓶靈藥怎麼夠分?」一個紅臉膛的道士接口說:「我看,最少也要五十瓶。」
「谷源師弟,你的心太容易滿足了,我們應該控制那個煉丹師,讓他以後就住在天一門,為我們煉丹藥。一年時間,再怎麼也不止煉製三五十瓶靈藥吧?」一個鬍子半白的道士說。
金才?小姑娘?靈藥?煉丹師?這是在說我嗎?趙芝芝表示有點困惑。
「源一,源真說的對,此女煉製的靈藥,對任何一個層次的修士都有效。你不該心軟,我們門派需要的就是這樣的人。」一個頭髮鬍子都是銀白的老道士說。
這時,有個道士接話說:「孤雁師兄,人家煉丹師有煉丹師的驕傲,我們把人請到門派中做客,好聲好氣和她說,讓她每年多供應些靈藥給我們就是了,不用把人控制住這麼絕吧!」
難得有人幫自己說話,趙芝芝留意一看,這個道士有點面熟。對了,好像在落霞谷見過,叫孤鴻真人。
果然,那個叫孤雁的白鬍子道士不高興地說:「孤鴻師弟,你還有近百年壽元,當然不著急。師兄我可是差一步就要碎丹成嬰,眼見只有三十來年壽命,怎能不急?正因為煉丹師難得,我們才要留下那個小姑娘。有了這麼厲害的煉丹師,我們天一門的興盛指日可待啊!」
聽孤雁真人扯上壽元和修為,又扯上門派的興盛,孤鴻真人倒不好再說什麼了。現在天一門修為最高的就是孤雁真人,已經是金丹大圓滿境界,差一步就能凝成元嬰。只不過仙台山已有幾萬年沒有人成功凝嬰,很多都是在金丹大圓滿境界壽元耗盡。
「稟掌門,弟子們已將金才捉回,請掌門發落。」這時,清霄殿的側門打開了,兩個穿著天一門道袍的修士抓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修士來到殿內。道士低垂著頭,滿身血跡,像是受了重傷。
趙芝芝定神一看,五花大綁狀似昏迷的修士正是她的外公吳進財,也是源一真人的親傳二弟子金才。
「把他弄醒。」孤雁真人眉頭皺得夾的死一隻蚊子,不悅地說。
「是。」抓著金才的修士之一運起自身靈氣,射了一縷指風在金才身上,金才慢慢地張開了眼睛。
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金才悲憤交加,撲到源一真人腳下,哀泣著說:「師父,芝芝是弟子唯一的一條血脈,萬望師父看在弟子的份上,放過她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