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來。」趙芝芝咬牙切齒地說。她不是可憐包大剛,而是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怕包大剛接下去會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
「謝謝!謝謝!」包大剛領會了趙芝芝的意思,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湊到趙芝芝身邊輕聲說:「仙姑,您看是不是到我家包子鋪裡坐一會兒?」
趙芝芝見周圍的人有些已經開始竊竊私語,開始猜測她的身份和來歷。趙天宇是z省的副省長,趙芝芝沒打算藏起來,自然會在春城再露面。趙芝芝不想給趙天宇臉上抹黑,讓人說他有個當『神婆』的女兒,只好拉著王大嬌的手,朝『包記』包子鋪走去。
進了『包記』包子鋪,趙芝芝和王大嬌找了張桌子坐了下來,打算歇歇腳再做打算。門口街道上的人群因為他們的離開,已經開始散去。想來過不了多久,她們就可以出去了。
『包記』包子鋪店堂面積不大,只有十幾平方米。店堂裡擺了四五張桌子,每張桌子上都有筷子桶和牙籤桶等物件。整個店舖收拾地乾乾淨淨的,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因為已經過了早餐時間,『包記』包子鋪現在已經歇業,夥計們都下班了,整間店舖只有趙芝芝他們三人。
「仙姑,您和婆婆先坐一會兒,我去炒兩個菜,馬上就好。」包大剛訕訕地笑著說。
「你別叫我仙姑,我可不是仙姑。」趙芝芝反應過來,急忙反駁。
「我知道,有本事的仙姑都不喜歡別人叫她仙姑,只有沒本事的才會到處宣揚。」包大剛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就不叫仙姑『仙姑』了,但是不知仙姑怎麼稱呼?」
趙芝芝差點沒給包大剛一連串的『仙姑』給繞暈,有氣無力地回答說:「我叫趙芝芝,你可千萬別說『仙姑』這兩個字了。」
「趙芝芝?這個名字好聽。」包大剛呵呵地笑了聲,急忙往廚房跑。
「喂,你不要去煮什麼菜了。我們不餓。」趙芝芝在包大剛身後嚷嚷。
包大剛沒有回頭。擺了擺手,『哧溜』一下鑽進廚房去了。
「小芝啊!算了吧!反正我們也要找地方吃飯,等會吃完給錢給他好了。」王大嬌說。看著包大剛忙前忙後的。王大嬌的心裡有點酸酸的。和三年前相比,包大剛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一個囂張討人厭的小胖子,變成了如今勤快的模樣。王大嬌不用想都知道包家應該出了點事。看著包大剛樂呵呵地忙碌著,王大嬌有點不忍心就這樣離開。
廚房裡。包大剛利落地洗好菜,切好菜,又利落地打開大灶炒了幾個菜,只是讓趙芝芝奇怪的事。包大剛做這些事都是用的左手,他的右手像是使不上勁,軟趴趴的。
包大剛把幾個菜都端了上來。他沒有煮米飯。主食就是幾個大大的『包記』包子。
從包大剛進廚房開始,趙芝芝從頭到尾都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她真的不明白包大剛為什麼這樣對自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於包大剛,趙芝芝可沒有什麼好感,貌似當年自己對他可是蠻不客氣的。
包大剛擺好碗筷,樂呵呵地招呼著趙芝芝和王大嬌:「趙芝芝,婆婆,來,嘗嘗我現在的手藝好不好。」
「喂,你在打什麼主意?我記得我們不是朋友吧?為什麼請我們吃飯?」趙芝芝沒有動筷子,問。
「我……我只是想謝謝您,當初要不是您的提點,我可能還在渾渾噩噩地混日子。」高大剛放下筷子,正了正神色說:「趙芝芝,我知道自己以前很討人厭,仗著家裡有幾個錢就胡作非為。是您罵醒了我,提醒我注意柳樹胡同。如果沒有您的提醒,現在的包大剛說不定早就爛在哪個角落裡了。」
當年趙芝芝第一次到春城,在『君再來』酒樓吃早餐,包大剛闖了進來,囂張的樣子很欠教訓,趙芝芝才裝作自己會算命,嚇唬包大剛不久會有血光之災。
包大剛那段時間找人報復廖清,想在高速公路上製造一起車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楊帆和廖清解決掉。這件事最終沒有做成,但是包大剛畢竟做了虧心事,心裡有些心虛。
包大剛當時雖說看不起趙芝芝的土妞樣,但是聽到趙芝芝說出柳樹胡同後,包大剛的心裡還是『咯登』了一下,臉色也變了。包大剛當年雖然才是個高中生,但是從小鬼精鬼精的,包得意幾次往柳樹胡同跑,早就被他看在了眼裡。
「趙芝芝,我真的要謝謝您。我包大剛雖然混帳,但是對於幫過我的人,卻是銘記在心的。您的一言之恩,造就了今天的包大剛。今天這餐飯,就算是我為了您的恩情做的一件小事吧!你們能接受我的心意嗎?」包大剛看著趙芝芝和王大嬌,眼裡滿是懇求。
「吃吧!有什麼事吃完再說。」王大嬌說完後,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不得不說,包大剛的廚藝還不錯,幾個菜做的色香味俱全。
趙芝芝看了包大剛一眼,沒有堅持要個答案。確實,人生有時就是由無數的因果組成的。
當年包大剛在趙芝芝提醒後,心中對包得意有了懷疑。雇了幾個人,包大剛親自帶著到柳樹胡同暗中查探了一番。花了幾天時間,才弄清楚了包得意經常往柳樹胡同跑到原因。
柳樹胡同裡,包得意養了個女人在那裡,已經有半年多了。如果趙芝芝不提醒包大剛,包大剛同父異母的弟弟就會在第二年出生。
按照前世的軌跡,包大剛家會被那個女人攪和地天翻地覆。包家的錢會被包得意和那個女人捲走,而包大剛的母親,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會在那年年底被包得意拋棄,然後發瘋而死。
包大剛知道了包得意的秘密,內心有點糾結,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說給老媽聽。包得意的妻子叫周玉萍,是個很善良的女人,自從包得意和人合夥開了『包記』包子鋪後,周玉萍就一直在家相夫教子。對周玉萍來說,包得意和包大剛就是她的一切。
沒過幾天,包大剛的血光之災就應驗了。包大剛出門的時候被車撞了,雖然小命沒有危險,但是骨折剛好的那條胳膊卻廢了,使不上半點力氣,算是成了個半殘廢。
接著,包大剛又被學校退了學,理由是考試作弊。包大剛氣的直跳腳。這考試作弊的學生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找他的麻煩?包得意去了幾次學校,校長都沒有鬆口,就連包得意以前送的幾疊厚厚的錢都退了回來,擺明了態度。
包得意另外找了幾家中學,沒有一家願意收包大剛。有一家學校的負責人是包得意家親戚,見包得意整天求爺爺告奶奶的,有點過意不去。他偷偷和包得意說,讓他別到處找沒臉了,他們包家這次得罪的人,沒有一家學校的校長惹的起。
包大剛一氣之下,沒有繼續上學。在他看來,自家包子鋪賺的錢夠多了,夠他一輩子不用做事就過得很好了。
禍不單行,包記包子鋪對面開了家『賽包記』包子鋪,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賽『賽包記』就搶了『包記』的大半生意。『包記』包子鋪的另一個股東提出了撤股,說包家父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不想再和他們摻和下去了。那人看在合作多年的份上,透露了一點消息,讓包家父子夾著尾巴做人,不要試圖去挑戰貴人的怒火。
半年時間,包大剛的生活就起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想起趙芝芝說的話,更加覺得他們家的一切是因為柳樹胡同的那個女人『克』的。
包家沒有另外一個股東的撐腰,其它地方的包子鋪就做不下去了。在全國各地,只要有『包記』包子鋪的地方,對面肯定會有一家『賽包記』。
包家父子開始的時候不甘心,花了好多錢,才讓人查到『賽包記』的老闆就是楊帆。楊帆的身份也被查了出來,竟然是京城有個大人物的後代。楊帆知道了當年包大剛買兇要他和廖清的命,現在報復來了。
兩父子才知道這段時間包家為什麼這麼倒霉,原因就是從包大剛要買廖清的競賽成績開始的。包家父子悔不當初,誰讓他們惹了不該惹的人呢?
包得意知道原因後,對包大剛就看不順眼了。在他看來,要不是包大剛不懂事,找人去撞楊帆和廖清,這些事都不會發生。再說,包大剛現在一隻手已經殘廢了,根本不可能把包家的秘方傳承下去。包家祖先當過御廚,手裡的秘方當然不止『包記』包子一種。
剛好柳樹胡同的女人有了身孕,包得意就打算帶著女人和家裡的錢財遠走高飛,找個楊帆的手伸不到的地方,重新開始。至於包大剛母子,包得意打算放棄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