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招魂的人的空有架勢,其實根本就沒有實力。旁邊的人大多也不通曉這其中的道理,都抱著一種好奇的心態觀看下去。
「師兄,我看這些人是瘋了吧,就這個水平也能招魂?」燕楚聲不愧有惹事的本事,一句話就把很多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大多不滿地看著他,彷彿再說:你小子想死,招魂師不行你行嗎?
官員彷彿為了應和觀眾的質疑和不滿,兩撇八字小鬍子隨著臉部肌肉不停地抖動:「你這小子還真是大言不慚,你說招魂師的水平不行那你來,你若是不行,……哼哼!」
那位招魂師的飯碗被燕楚聲質疑,狠狠剜了他一眼,站在一旁倒要看看他會死的多慘。
「我就拿你給這個死人陪葬。」想他柯城地方官,雖說是個底層官員,但也不容許賤民隨便侮辱。到時候就算找不到兇手,也能拿他當替罪羊。
「我是不行,但我師兄絕對行。」說完,燕楚聲看向身邊的殊庭。觀眾包括那個官員,也一齊把視線全都對準了殊庭。打量探究的眼神看得殊庭頗有些不自在。狠瞪了旁邊沾沾自喜的罪魁禍首,明明不是自己出了風頭卻比自己出風頭還要高興。
無奈地閉上眼按住眉頭揉了一揉,殊庭也在暗暗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揉眉的動作,燕楚聲在很小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每次他闖了禍,欲要向師父有個交代的時候他都會做出這樣一個無奈的舉動。然後在他向師父認錯前先求了情,他以為他做的很隱秘,但其實很多次他都看到了。從此以後,他看他的眼神愈加熱烈。殊庭更是無所察覺。
人群中有人跳出來,「大人,我看他們一定是兩個無所事事的年輕人,招魂師的絕活他們要是會,又豈會穿得如此破爛。」
雲霞山上只有三個男人,他們兩的衣服算是隱士一手操辦的,應該是下山買的。清一色的粗布麻衣,僅僅起了一遮蔽身體的作用。說是衣衫襤褸一點也不過分。
又有一人不滿地站出來,「大人,這兩個孩子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或許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我們也不妨給他們這個機會。」
殊庭算是被趕上架了,面對一個才剛死了一會的人,他鬆了一口氣。生怕燕楚聲給他出了一個解決不了的難題。
殊庭的招魂術專業一點來講叫做召喚術,民間的招魂師召回魂的幾率幾乎是靠運氣。但即使這樣,為了這麼一點點的可能性,百姓和官員包括那些權貴在內也都會好聲好氣伺候招待著。他們就像是人間的活佛,受民眾的愛戴。所以聽見燕楚聲出言不遜,有人才敢直接跳出來為招魂師抱不平。
但見死者頭冒青煙,在眾人還未回過神來的之際就突兀地從榻上坐起,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絲毫看不出剛剛死過一回。
殊庭只是跟從隱士學習卻從未在活人身上練習過,人命於他微不足道,小時候的經歷讓他深刻地認識到了這一點。當你一個一個將和你一樣的生命毀滅的時候,面前的也只能是草芥。
幾乎不約而同,圍著的一圈人熱烈的掌聲響起,送給這位讓他們可以說敬仰的青年。
接收到這些崇拜甚至狂熱的目光,殊庭沒有任何感覺,他本就無意救人,若不是他那頑皮師弟,恐怕他的本事這些人一輩子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