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毒症哪怕是初期都好,對於孕婦來說,這絕對算不上什麼好消息。
舞悠然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大夫是否能夠醫治這種病,但是,內臟衰竭類型的病絕對算得上棘手的病。
如今關鍵已經不在是否能夠治好這個病,而是人家是否相信自己有病。
至於胎兒的問題,生命跡象如此微弱,想要挽救這個孩子,護心丹應該可以辦得到,只是,因為對症的病人還是腹中的胎兒,就需要靠母體的吸收,然後傳輸給胎兒。
如此一來,藥效就會有一定的損耗。
護心丹她拿得出手,可是人家吃嗎?說不定前面剛送給對方,人家轉手就丟掉了,那簡直就是浪費。
無法得到病人信任的大夫,就算再簡單的病,在無法得到有效的配合下,那也是枉然。
收了手之後,舞悠然想了想,不管對方信不信,她會把自己診斷的情況說出來。
「喬姑娘,尚姑娘,你們的情況我多少有些瞭解了。不過,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告訴你們,當然,你們若是不信我也沒辦法,畢竟不是什麼好消息。」
舞悠然頓了頓話音,果然見自己這話說出後,喬可欣與尚小菁眼中一閃而沒的不屑,就連四周圍的人也一副坐看好戲的態度,皆是不信舞悠然的能耐的。
時也命也。
自作孽不可活,她還能怎麼辦。
「喬姑娘,你腹中胎兒雖無太大問題,但是你的身子卻是出了點問題。或許說得太多你也未必明白,若是你覺得自己近期內失眠、總會記不得一些事情,食慾有些大不如前,我建議你還是讓高明的大夫檢查身子,這是你身體狀況出了問題。」
喬可欣臉上裝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頭卻是不屑的很。
她會不知道自己的情況,若是身體不適,她早就找大夫瞧瞧了,還需要等到她來開口。
「夫人,這病是不是很嚴重,會不會沒得治?」
「只是初期,若是有高明的大夫,及早治療應該能夠治好。」舞悠然原本想說她能醫,可轉念想到自己的立場,還是不參合這事,換了個婉轉的說法。
不過看喬可欣眼底的閃爍,知道她能聽見去的有限的很。
「夫人,喬姐姐的身子有問題,那我呢?我的身子不會也出了問題吧。」尚小菁忙開口道,說是關心身子,何嘗不是藉機埋汰舞悠然。
「你的身子倒是挺健康的,就是府中的孩子……」舞悠然欲言又止。
「我的孩子怎麼了?」尚小菁瞪大眸子問道。
「脈象虛弱,恐是難以存活。」
「你胡說。」
尚小菁一臉怒色的瞪著舞悠然。
「夫人,你若是嫉妒我懷了爺的孩子我可以諒解,但是你不能這般詛咒我的孩子。你怎能咒他死,你到底是安得什麼心?別以為靠著一個兒子提了身份有多麼了不起,我們只要生了兒子同樣可以提了身份,跟你平起平坐。等到爺回來的時候,定要跟爺說說,你是如何詛咒爺的孩子喪命的。」
尚小菁瞬間就炸毛了,說出來的話還真是令人不敢恭維。
「不管你信不信,我說的是真的。無論是你,還是喬姑娘,我只是將自己的診斷說出來,沒有分毫虛言。你們若信了我,找了高明的大夫診斷,及早治療的話都可以安然無恙。若是不信我,無論是孩子還是你們,我都做了能做的,是死是活你們自己的選擇。至於你們說的憑借兒子提了身份這種話,我並不否認。只是,有一點希望你們記住了。在你們眼裡心裡是何等稀罕的慕容謹,對我來說,也不過是顧著我兒子父親這個頭銜的男人,若是可以,別說什麼夫人的身份,我甚至都不想到這來。言盡於此,你們好自為之。我看時候也不早了,就先離開,不必送了。」
說完心裡頭想說的後,舞悠然朝著小風鈴善意的笑了笑,準備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舞悠然將罪惡值檢測的功能開啟瞬間,卻見整個廳裡,幾乎清一色的灰色感歎號中,偏偏有一個灰色中居然帶著一抹猩紅,待得看清符號的所屬者後,舞悠然不禁有那麼一絲意外。
怎麼也沒想到身為風鈴的母親,看起來我見猶憐的秦姨娘秦錦繡,居然頂著十點罪惡值的罪惡,還真是令人頗感意外。
舞悠然臨走前深深的一眼,讓秦錦繡的心裡頭很不舒服,感覺在那一瞬間望過來的眼神,讓她有種被人看穿最深處秘密的感覺,非常不舒服。
離開了五星院後,舞悠然揮退了跟著的丫鬟,想要獨自一人走走。
按理說這個要求,至少這些丫鬟們多少也要表示下護主的態度,勸說幾句。
只是她們沒說什麼,只是躬身行禮後,就離開了。
看著走得這般乾脆的丫鬟,舞悠然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真是跟慕容謹在跟前的那種護主態度天差地別。
對此,舞悠然也沒放在心上,反正都不怎麼在意,自然不會因此介懷。
漫步在景色優美的七星園裡,呼吸著格外清新的空氣,漫步在那碎石路上,舞悠然走得很隨意。
不過走了片刻後,這天氣也變得炙熱起來,乾脆找了一處較為陰涼的假山,坐在陰影處的石頭上乘涼,享受著風吹水面夾帶而來的清涼感覺,舞悠然很是愜意。
抬頭見正好看到一株羅漢松延伸出來的枝葉,在看了眼四周的景色,依稀記得這假山之上應該幾株羅漢松環抱的乘涼地,站得高,俯瞰眼前的景色定然很不錯,加之還有樹蔭遮擋,是個不錯的去處。
對了,記得上去的路是前面廊橋拐角處,那裡有石階可以上去。
舞悠然想著起身準備離開,可還不等她邁出步子,頭頂上卻是傳來談話的聲音。
若只是談話倒也罷了,可偏偏提到了月夫人三個字,就不得不讓舞悠然止了腳步。
莊子裡只有一個夫人,那便是她。
舞悠然很好奇上頭那在提到夫人二字時,那不滿的語氣,恐怕上頭的人這是要說她的是非。
還真好奇,自己這初來乍道的人,在對方口中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呢?
舞悠然重新坐下了身子,集中精神聽上面的人說話。
「夫人,她也好意思當夫人?一個下賤的胚子。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居然勾引了爺,還懷上了爺的孩子。記得當年她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丫鬟,只配給咱們端洗腳水,真不知爺看上她哪點。」
「話也不能這樣說。這也是人家的本事。你也說了,就她,當初也不過是個端茶遞水的丫鬟,長得還不怎樣。為什麼爺就看上她了呢?說白了,那也是人家有手段。誰讓咱們沒她的那種手段,至今也沒能上了爺的榻。如若不然,咱們也會是住在五星院裡的人,那需要在這裡發牢騷,想著該巴結誰,才能更有利的接近爺。」
「你說的也沒錯。只是,看到那胚子今日趾高氣揚,要咱們迎接她,心裡頭就來氣。真以為跑出去一段時日,就真的改頭換臉了?一個丫鬟居然妄圖攀高枝,最可恨的還是被她攀上了。聽說她之前在五星院裡,居然學大夫給喬姑娘與尚姑娘把脈,真是笑死我了。這胚子還真能裝。最最重要的是,她居然開口咒那兩位出事,真是沒見過場面的人,只以為用這樣的法子就可以打壓人,若非因著是爺開口給的身份,光是七星園裡的姑娘,有哪個她是沒給端過洗腳水的,如今這般想想,心裡頭倒是舒爽了不少。」
「呵呵,說得沒說。她現在是夫人的身份又如何?還不是給咱們洗過腳。該是什麼身份就是什麼身份,自以為飛上枝頭就真的能變鳳凰,太天真了。不過秦姨娘今日那招還真是高,私底下已經傳開了,說是月夫人可以允許她們步出門口迎接,卻要她們五星院中給她行大禮。咯咯,等著消息傳到爺的耳朵裡,再讓喬尚兩位姑娘稍稍裝裝樣子,喊幾句肚子疼,在床上躺個幾日,絕對有咱們這位『月夫人』的好瞧了。」
月夫人三字被咬得格外重,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聽得底下的舞悠然忍不住唇角一陣抽搐。
有想過本尊以前在這個莊子待過,也想過她可能是這七星園裡的人,卻沒想到竟會只是一個丫鬟都身份,給那些姑娘們端茶送水不止,洗腳水還讓她包辦了。
這般一聽,以往的本尊身份應該很低才對,可為何會有那般大的怨念?
還有那段密室的記憶,那段對話。
怎麼感覺起來各種的不協調。
總覺得前後實在沒辦法串聯起來。
一個能夠有那般覺悟,為了孩子放下一切都女人,還有那破廟對話時給人的感覺也是那般的寧折不彎,怎麼也不像是一個當慣了丫鬟的人能夠有的氣度。
到底哪個才是真相?
舞悠然反倒是有些糊塗了。
不過,因著聽了剛才那番對話後,舞悠然實在沒心情繼續留在這裡欣賞風景,也打消了上去的念頭,離開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