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五人裡最「活躍」的還是楚幽蘭,她總是時不時地「光顧」一下其他幾人,「拿走」一些貼身物件。其中,方陰是最大的受害者。
「喂,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啊,什麼叫我的特長就是順手牽羊啊,不帶這樣污蔑人的!再說,你說是我拿了你的錢囊,這你可拿出證據來啊!」楚幽蘭不依不饒地說道。
方陰見她依然抵賴,不由憤然道:「這還需要什麼證據嗎,除了你還有誰會幹這種事?除了你還有誰能在我們五個並行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偷走我的錢囊?」
「說到底還是猜測是不是?總之你拿不出證據就只能說你是在誣陷我!」
楚幽蘭得意地眨眼,一臉的自傲。
方陰氣極,卻又無可奈何,便用求助的視線望著李雲陽。
李雲陽歎了個口氣,從衣袋中掏出一顆有著深邃碧綠色的珠子,放在手上轉了一轉。
楚幽蘭見狀,不由狠狠地跺腳,口中嘀咕道:「又用我的東西威脅我,哼!」
「你說什麼?」李雲陽假裝沒聽到似的將手擺在耳朵上。
「呵呵,沒什麼,古——大——哥!二方的錢囊好像不知怎麼的被我撿到了,我馬上就還給他!」楚幽蘭連忙擺擺手,牽強地笑著拿出一個錢囊,小手顫抖地將錢囊遞過去。
看到楚幽蘭吃癟的樣子,方陰不由哈哈大笑。心想,也只有李雲陽治得了這個丫頭了。
本來楚幽蘭也不將李雲陽放在眼裡,一幅「天大地大我獨大」的姿態,還不斷地「三哥,三哥」這般調侃他,直到又一次李雲陽履行曾說過的話,將楚幽蘭抓住並狠狠地拍打了二十下屁股,並將碧海青玉珠作為「珠質」代為保管。
這之後,楚幽蘭便不敢再在李雲陽面前「造次」了,每每看向李雲陽的視線中滿帶著幽怨,此外,還多了一份不明所以的異樣,不過總是一閃即逝,無人察覺。
「古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武道男人豈可欺負弱女子呢?在下實在看不下去了,胸中激憤難平,請與我一戰!」楊勁拔出玄鐵重劍,「義正言辭」地說道。
李雲陽不由目瞪口呆:「你還真是不管什麼事情都能成為你找我幹架的理由啊?先不提楚幽蘭是不是弱女子,這件事的本末都完全被你倒置了啊!」
「多說無益,速來一戰!」楊勁完全沒有理會李雲陽說的話。
李雲陽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知道無論說什麼楊勁都聽不進去了,這個人似乎除了渴求力量,尋求戰鬥,對其他任何事都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打!狠狠地打!」楚幽蘭幸災樂禍地跳了起來。
方陰、方陽兩兄弟也興致勃勃地看著,對兩人的戰鬥百看不厭。
「今日勝你!」楊勁信心十足。
李雲陽歎了口氣,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楊勁的實力在不斷提升,但招式依舊比較單調。兩人實力處在伯仲之間,但楊勁卻一直被壓制,未嘗一勝。
然而,李雲陽還是感受到了楊勁身上一股不得了的特質——對武道的堅定,他的武道,已經向著固定的路線前進,形成了「武道印記」的雛形。
勇往直前,一力破十會!這就是楊勁的武道之路,也是他的武道印記。
武道印記,是一種極為抽像的概念,說不清道不明,卻能被清晰地感知到。只有極少數的武道強者,才能在他的武道之路上成就武道印記!即使是站立於武道巔峰之人,對於武道印記,也是懷揣著嚮往的。
楊勁的身上出現了武道印記的雛形,可以說是一扇通往強者之路的大門在他的面前開啟了。
「嗯?」
突然,李雲陽感知到一股陌生的氣息,立即轉頭,卻見一個錦袍男子不急不緩地從前方走來。
這是一個年約四十歲上下的男子,他那紛披在額前的亂髮已經有幾分呈現灰白色,並且光陰的利刃在他堅凝的前額上劃了幾條深深的皺痕,劍眉豎起,帶有幾分傲然,眼神凌厲,一股凝實而迫人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而出。
錦袍男子一步步地走近,磅礡的氣勢也愈發逼近,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五人面前。
李雲陽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道:「閣下可有什麼事?」
錦袍男子雙手負在身後,桀驁地看向李雲陽,具體來說,是看著尚在他手中的碧海青玉珠,沉聲道:「把你手上的東西交過來!」
高高在上的口氣,彷彿在說著理所當然的事實一般。
李雲陽並未遵從他的話,而是將碧海青玉珠放回懷裡,隨後細細地打量錦袍男子,這才發現他的腰間纏著幾圈銀白色的長鞭。
細細地回憶了一下腦海之中對於知名強者的認識,片刻後得出了答案,若有所失地問道:「莫非閣下便是稱號者『金鐘銀鞭』趙乾?」
「哼,算你還有點眼光,把珠子拿來,本尊可以饒你們一命!」趙乾斜著眼睛說道。
李雲陽面不改色,冷聲道:「恐怕要讓閣下失望了,這珠子在下可不會平白無故地贈送他人。」
趙乾臉色一寒,不屑地說道:「幾個尚未真正踏入武道大門的小子,還想保住碧海青玉珠?沒有足夠的力量,是守護不了任何東西的!」
在東方的幾塊大陸上,都有成為稱號者才算是真正踏入了武道大門的說法,故而在已經成為稱號者的趙乾眼中,未成為稱號者的李雲陽等人與螻蟻無異。
「我們能不能保得住碧海青玉珠,還得看閣下的本事了!」李雲陽抽劍直立,神色凜然。
「跟這廝說這麼多幹嘛,既然他擺明了不懷好意,我們也不用對他客氣!」方陰吐了一口唾沫。
「好膽!」趙乾鐵青著臉抽出銀鞭,放聲大喝:「那就休怪本尊以大欺小了!」
「讓我來!」楊勁戰意盎然地衝將而出,重劍顫鳴。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放過與稱號者對決的好機會。
李雲陽退後一步,正好與楊勁交錯而過,隨即細細觀察兩人的戰鬥。
楊勁手持黑色玄鐵重劍,速度卻迅疾如風,只見他往半空一掠,翻轉之下繞過銀鞭,大踏步的向前奔馳。
趙乾嘴角一撇,全然沒有將楊勁放在眼裡,手掌抖動,便見楊勁剛剛繞過的銀鞭突然轉向,宛若毒蛇一般襲向他的後背,速度之快,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若蛇銀鞭寒光冷冽,擦過空氣,「嘶嘶」作響,無人會懷疑其洞穿力,絕非血肉之身所能抵擋。
楊勁也情知危險,向後翻了一個觔斗,玄鐵重劍橫立,擋在銀鞭前方。然而,銀鞭竟然再度轉向,速度更是加快了幾分,剎那間便玄鐵重劍纏了幾圈,好在楊勁雙手緊握,方沒有讓重劍被拉扯過去。
銀鞭纏劍,限制住了楊勁,但他雙目圓瞪,大喝一聲,手上青筋暴起,竟憑純粹的身體力量拉動趙乾,竟讓對方的雙腳在地上犁出兩道深溝。
趙乾一直為自己是稱號者而自滿,被一直小覷的對手拉動,不由臉色冰寒,呡著嘴唇,眼神儘是殺意。他當機立斷,銀鞭甩開重劍,在楊勁面前狂舞了起來。
密密麻麻的鞭影狂風暴雨一般襲擊過來,縱是楊勁也倍感吃力,只守不攻,卻還是有些力有不逮,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也開始顯現出來。
楊勁臉色愈發蒼白,眼見便要支撐不住,然而,他又豈會輕易氣餒?在那狂亂而凌厲的攻勢中,終於讓他找到一個縫隙,瞬間騰身而起。
「彫蟲小技,不足掛齒!」
趙乾冷笑一聲,銀鞭再變,竟將楊勁的下方化作「絞殺地獄」,只要他落下,便將之碾為粉末,毫不留情!
不料,楊勁竟是大喝一聲,左手肌肉鼓動,整隻手連著手臂徑直插入,生猛無比。
隨即便是「噗噗」兩聲,銀鞭掃勢洶洶,縱是楊勁鋼筋般的手臂,也被打出了兩個血洞,但他也藉此暫時握住了銀鞭,身子側過,以全身力量壓在玄鐵重劍之上,重劍纏繞著罡氣,如山嶽一般劈斬向趙乾。
面對楊勁入神似魔般的一劍,趙乾儼然不動,左手綻放出陣陣金黃色的光芒。
「鐺!」
楊勁一劍劈下,卻沒有砍到趙乾,只是砍到一片金黃之上,就被化解了攻勢。定睛看去,卻是在趙乾左手的牽引下,金黃色光芒化為一個「金色大鐘」,將他整個人包裹住,並擋住了楊勁的強攻。
如此強勢的一劍都未能破開趙乾的防禦,楊勁不再戀戰,雙腳瞪在「金鐘」上,借力後撤,退到了李雲陽等人附近,才從身上拉下一塊布,纏住左臂的傷口止血。
「原來如此,『金鐘銀鞭』指的便是這一攻一防了。」李雲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可以起到驚人防護作用的金鐘加之變化多端,攻擊犀利的銀鞭,趙乾此人,的確是有資格成為稱號者。此外,面對一個名不虛傳的稱號者,顯然,對於李雲陽等人來說,也是一個相當大的考驗。
當然,即使如此,他們的臉上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