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陽勒住了戰馬的馬韁。望著自己身後的一百騎兵,緩緩的頓了頓,用低沉的嗓音,開口說,「出發!!」
頓時,馬蹄聲四起,激起了一片的塵土。
施爾德肯的臉上帶著悲傷的神色,望著絕塵而去的戰士。身上的力氣頹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果蘇吉拉不能夠活著回來。這個蒼老的老者,恐怕再也不能夠繼續承受歲月的折磨了。
敵軍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將軍就要揮劍下令全軍出擊的時候,忽然前方瞭望的戰士,騎著戰馬過來,翻身下馬,跪拜說道,「將軍,帕斯瓦小鎮的戰士殺過來了!」
將軍微微的皺了皺自己的眉頭。
敵方人少而己方人多,任何一個指揮戰爭的人都不會用少數人去進攻多數人。少數人最好的做法是防守。難道這個帕斯瓦小鎮的將軍,真是一個另類的將軍麼?
將軍緩緩的開口說,「來了多少人?」
「看不清楚,可能都是騎兵。馬蹄聲很響。」戰士緩緩的開口說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意思,有意思。」將軍淡淡的笑了笑。
說話之際,蘇吉拉帶領的兩百騎兵頓時衝進了敵營之中。敵營之外駐防的戰士頓時被這兩百鐵騎衝開了一個缺口。
蘇吉拉高舉著自己的長劍,高聲喊道,「給我,殺!!」蘇吉拉的話音落下,頓時長劍出手,斬下了一個敵人的頭顱。
待得蘇吉拉衝進敵營之中,見到這上萬人的敵軍整齊劃一的佈陣的時候。不禁微微的愣了愣,身後的兩百騎兵,也勒住了馬韁。停下了動作。
在這上萬人的大軍面前,二百人,就好像二百隻螞蟻。
將軍調轉了自己的馬頭,他看到帶著騎兵衝進來的人,是蘇吉拉的時候,微微的愣了愣。他的眼睛遲遲不曾從蘇吉拉的臉上移走,儘管蘇吉拉的臉上帶著的是冰冷的神色,將軍依舊不能夠從這種癡迷之中回神過來。
將軍緩緩的舉了舉自己的手掌,阻止了要出擊的戰士。緩緩的開口說,「小姐,女人是不應該上戰場的。小姐還是請回吧。」
「輕視女人,你會後悔的!」蘇吉拉昂著自己的腦袋,渾然不記得面前的這個穿著盔甲的將軍,是曾經和自己有過幾面之緣的男人。
「大軍就在我的身後。我一聲令下,你們這幾百人,瞬間就會化為灰燼。」將軍冷冷的開口,眼睛卻還是帶著柔情的望著蘇吉拉。
蘇吉拉哼了一聲,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長劍。冷冷的開口說,「帕斯瓦小鎮的戰士聽令!戰死沙場,就是我們今天的任務!!」言罷之後,蘇吉拉的長劍頓時在空氣之中劃落。
領帥的長劍劃下,是進軍的指令。二百騎兵不再猶豫,頓時衝了上去。和敵軍廝殺在了一起。頓時,血霧在空氣之中瀰漫起來。
蘇吉拉手持著長劍,雙腳夾著戰馬,頓時衝向了敵軍的戰士。長劍直直的去刺戰馬上的男人的咽喉。
將軍的身子微微的側了側,躲過了蘇吉拉的長劍。自己的長劍沒有出鞘,手掌反握住了蘇吉拉的手腕。低聲說道,「你不記得我了麼?」
蘇吉拉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長劍倒轉。擬要把將軍的手掌齊齊的切掉。將軍心中一驚,連忙撤手,但是始終動作不及,手背上被劃出了一刀口子。
「進犯帕斯瓦小鎮的人,我只會提著他的人頭去祭奠帕斯瓦小鎮的戰士!」蘇吉拉冷冷的開口說道。
此時,蘇吉拉帶來的兩百騎兵,大多數已經受傷。死掉的,也有不少。
蘇吉拉死死的咬著自己的牙根,長劍頓時又向將軍刺過去。將軍長劍出鞘,頓時和蘇吉拉過了幾招。但是始終他還是手下留情的了。
此時其他的士兵也圍了過來,武器不斷的刺向蘇吉拉。蘇吉拉頓時就應接不暇,手臂頓時被劃出了一道口子。
將軍微微的愣了愣。他的眉頭皺了皺,但是始終沒有開口阻止自己的戰士。
自己身為一軍統帥,怎麼可以開口阻止自己的戰士刺殺敵軍?將軍不能夠這樣做。即便今天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戰士殺死,他也是不能夠開口阻止的。
身在營中,身不由己。
蘇吉拉頓時凶險萬分,她身上幾處手上,湧出來的血液,已經染紅了自己胯下的戰馬。血流的多了,她的思緒稍稍的有點模糊,手裡的劍,似乎也不能夠握的很緊了。
爹,永別了。蘇吉拉的腦海中迴盪著這最後一個念頭的時候。敵軍的長劍刺穿了她的肩頭。她手中的長劍脫手,頓時就會被殺死。
正在此時,空中頓時飛過幾柄飛劍,飛劍劃過的地方。頓時將蘇吉拉周圍的敵軍的喉嚨割破,血液噴濺出來,傾灑在了蘇吉拉的身上。
李雲陽騎著戰馬衝進了戰圈之中,伸手攬住了蘇吉拉的身子,將蘇吉拉的身子提到自己的戰馬上來。手裡揮舞著長劍,同時擊退了進攻的敵人。
敵軍千軍萬馬的湧現過來。李雲陽抬頭去望的時候,黑壓壓的一片全部都是裝備精良的戰士。
李雲陽緩緩的歎息了一口。
一個人,任由鬥氣再強,始終也無法一個人和千軍萬馬相鬥。鬥氣總有用盡的時候,而在千軍萬馬的鐵騎之下,鬥氣耗盡的劍士,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罷了。
李雲陽長歎了一聲,調轉了戰馬,高聲喝道,「帕斯瓦小鎮的戰士聽令,立即殺出重圍!不要戀戰!!」
李雲陽的嗓音之中灌注了鬥氣,喊出去的時候,即便在千軍萬馬的廝殺聲中。也依舊可以傳進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將軍的臉色微微的變了變,帕斯瓦小鎮的將軍,鬥氣修為居然到了這種境界。他不由得有些驚愕。
李雲陽調轉了戰馬,頓時又有數不盡的敵人湧現出來。李雲陽操控著飛劍在人群之中飛舞,不時之間的取人人頭。瞬息之間,也殺了有十幾人。但是蜂擁而至的敵軍,依舊是數不勝數。
李雲陽勒住了馬韁,便殺便退。
倚在李雲陽胸膛上的蘇吉拉,緩緩的睜開自己的眼睛,有氣無力的說,「艾.艾倫?你怎麼來了?你們第二波的先鋒隊.來的時間太快了吧。我們.我們還沒有死乾淨呢!」
李雲陽廝殺著,但是耳朵卻能夠聽得到自己懷裡的蘇吉拉的細語。不禁淡淡的笑了笑說,「我可不能讓你死。」
蘇吉拉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的笑意,淡淡的說,「我好累啊,我好累啊.」
蘇吉拉的聲音越來越輕,直到最後的時候,竟然昏倒在李雲陽的胸前。李雲陽見到蘇吉拉全身都是血,不知道到底受了多嚴重的傷。不禁心裡頗為焦急。頓時鬥氣大勝,長劍蕩出再不留情,頓時又數十人死在他的劍下。
李雲陽憑藉著自己無人可擋的鬥氣,頓時殺出了一個缺口。毫不猶豫的竄了出去。
戰馬風一般的衝了出去。
回到帕斯瓦小鎮的軍營的時候。李雲陽的渾身上下,也被鮮血染紅了。他的身上,是敵軍的血。而蘇吉拉的身上,卻是自己的血。
李雲陽將渾身是血的蘇吉拉交給了施爾德肯,施爾德肯焦急的接了過來。緊張的說不出話來,頓了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連連的抱著自己的女兒衝進了小鎮,去找醫生去去了。
李雲陽卻沒有絲毫的休息,整頓了自己的軍隊。前前後後衝進敵營的三百騎兵,回來的,卻只有六個人。
李雲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心裡微微的有些難過。
敵軍營中,繳獲了兩百多匹的戰馬。先前損失的九十多匹戰馬,瞬間全部都回來了。將軍的臉上,卻沒有絲毫高興的神色。
他看到她被另一個男人抱在懷裡,救走。臉上就無論如何也露不出高興的神色來。他頓了頓,站在自己的軍前,冷冷的開口說,「眾戰士聽令!稍作休息,立即出擊!!」
眾戰士齊聲應喝。
李雲陽遙遙的聽著敵軍的喝聲,望著西邊緩緩下落的夕陽。不禁微微的愣神。
夜幕就要降臨了,但是李雲陽知道,一場大戰,將不可避免的發生。或許就在太陽下山的最後一刻,夕陽還能夠普照大地的時候,血液會鋪滿了整個帕斯瓦小鎮的土地上。
此時施爾德肯也緩緩的走了出來,騎著戰馬。看施爾德肯臉上的神色,李雲陽知道蘇吉拉應該沒有大礙。緩緩的開口說,「她還好吧。」
「還好,只是失血過多。」施爾德肯歎了一口氣,開口說。
「大戰不可避免了。」李雲陽的嘴角帶著弧度,望著天邊的夕陽。
「該來的總會來的。帕斯瓦小鎮或許該有此一劫。如果能夠抵擋的到救兵,那最好。如果帕斯瓦小鎮的戰士全軍覆滅的話。艾倫子爵,請你帶著我的女兒離開這裡吧。」
施爾德肯望著李雲陽,眼睛裡流露出哀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