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的風有些涼。李雲陽坐在帕斯瓦小鎮的相當於自己世界的鎮政府的府邸裡的房間裡,手裡持著長劍。
長劍上散發著陣陣的黑色鬥氣,緊緊的繚繞在劍刃上面。李雲陽手裡捏著絹布,在劍刃上緩緩的擦拭。
這本來是個挺有詩情畫意的畫面。身為一個劍士,沒有什麼比坐在屋子裡擦拭自己的長劍更彰顯氣息的行為了。陡然之間,自己的房門被人用暴力的方式打開,發出了很大的聲響。
李雲陽抬起自己的腦袋的時候,看到門口的位置多了一個女人。
是一個比較成熟的女人,黑色的長髮高高的挽在自己的頭頂,穿著華麗的高貴的衣服,是一個貴族婦人的打扮。但是這個婦人的手裡並沒有拿著團扇或者是針線之類的女人特屬的物件。
她拿著的是一柄長劍。
這女人踹開門來,一隻腳踏進來,手裡的長劍散發著陣陣的寒意,劍尖一指,指向李雲陽的身子。帶著絲絲的鬥氣,低聲喝道,「你就是那個艾倫子爵?」
李雲陽瞧著這個女人眼中的怒氣,似乎恨不得要將自己大卸八塊一樣,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緩緩的將自己的長劍立在地上,雙手搭在長劍的劍柄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個女人。
這是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胸部高高的隆起,腰肢卻是纖細的。從李雲陽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完美的曲線。
女人見到李雲陽不回答,還用這種男人特有的看女人的時候才會流露出的目光盯著自己,不由得大為惱怒,長劍前刺,就要刺李雲陽的咽喉。
李雲陽的身子依舊沒有動。女人的劍刃距離李雲陽的咽喉只有半根手指的距離停了下來,冷冷的開口說道,「你手裡有劍,為什麼不還手?難道是我的動作太快了,你還來不及還手麼?」
李雲陽緩緩的笑了笑,開口說,「我不還手有兩個原因。第一,就算你的長劍再往前刺幾分,我也來得及還手,所以我不急著還手。第二,我還沒有承認我的身份,我想你也不會狠下殺手,所以我不需要還手。」
女人頓了頓,聽到李雲陽的話,不由得嘴角帶起了一絲的笑意,但是劍尖還是沒有從李雲陽的咽喉上移走,開口依舊是冰冷的語氣,「那你到底是不是艾倫子爵?」
「我是。」李雲陽依舊是絲毫沒有戒備的樣子,緩緩的開口說出了兩個字。
女人聽到這兩個字之後,臉上的笑意頓時就斂了去。「那你可以去死了!」女人喝了這麼一句,同時劍尖前刺,帶著赫赫的鬥氣。
原本女人的長劍已經距離李雲陽的咽喉很近的距離了,這個時候長劍前刺,幾乎是瞬息之間,就可以將李雲陽的咽喉刺出一個洞來。
但是就是在這個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李雲陽的長劍反撩。出劍的速度驚人,長劍貼著女人的劍刃刺出去,正停留在女人的手腕上。
女人的劍往前遞一分,那麼李雲陽的長劍就會刺入這個女人手腕一分。
李雲陽的長劍劍尖抵住女人的手腕的時候,女人的動作停頓了下來。沒有向前刺出去,手腕旋轉,長劍在手中挽出了一個劍花,劍走輕盈,劍尖顫抖著直刺李雲陽的腋下。
李雲陽的嘴角微微的動了動,手中的長劍緊緊一晃,自己的劍刃依舊貼著女人長劍劍刃,劍尖依舊是指著女人的手腕。
女人連續換了十幾個出劍的方位。但是李雲陽的長劍同時能夠以同樣的方式來防住自己。女人的臉上一陣的憤怒。
等到第二十招之後,女人忽然倒轉了身子,整個身子往李雲陽的劍尖上撞。李雲陽心中一驚,這是什麼招數?這不是要自殺的節奏麼?
李雲陽當然不想這個女人就這麼平白無故的死在自己的劍下,當即回收長劍。那個女人料準了李雲陽是一定會撤劍的,自己的長劍從自己的腋下刺出,直刺李雲陽的心窩。
等到李雲陽意識到這個女人的歹毒的時候,長劍的劍尖已經抵住了李雲陽的胸口,而且這個女人絲毫沒有要收力的意思。照著這個力度刺下去的話,必定是能夠在李雲陽的胸口上開一個透明窟窿的。
李雲陽不得已運足了鬥氣,腳步斜著跨出,長劍登時掠過女人的手腕。女人的這一劍出的突然,李雲陽本來沒有把這個女人放在心上,等到長劍觸及自己的胸口的時候,出手已經很晚。
為了自己不被刺中,李雲陽出手沒有留情。這麼一撤一進,女人的長劍只是在李雲陽的胸口上劃破了一層衣服,但是女人的手腕,卻被李雲陽的長劍劃出了一道口子。長劍落地,手腕鮮血長流。
女人捂著自己的手腕,緊緊的蹙著自己的柳眉,瞪著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李雲陽。
李雲陽出手傷了這個女人,心中也是很有歉意,略微有些窘迫的說,「姑娘,你沒事吧。我來幫你包紮傷口吧。」
李雲陽說著要上前去幫忙,女人的身子往後腿了幾步,開口帶著怒氣的說,「滾開!你這個強盜!別以為你能夠打贏我,就可以威脅我們帕斯瓦小鎮了。我們就是全部死掉,也不會屈從的!」
強盜?李雲陽啞然失笑,自己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稱呼過。不由得愣了愣。
這個時候府邸上的戰士衝了進來,瞧見女人捂著手腕的五指縫隙之中流出血液來,個個都是面有怒色。一個領頭的,大聲喝道,「我們領主好好待你,將你奉若上賓。你竟然出手傷害小姐!真是該死!!來呀,我們一擁而上,將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捆綁了交給領主發落!!」
奉若上賓?這個有點扯了吧。自己在這裡,頂多算是個難民待遇。
戰士頓時手持著長槍,就把李雲陽圍了起來。
李雲陽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對那個女人說道,「你是領主的女兒?不大像啊!」
「有什麼不像的?」女人昂了昂自己的下巴。
「你看上去,略老。」李雲陽總是一個實話實說的樣子。
女人的臉上頓時充滿了怒氣,有一絲怒髮衝冠的感覺了。大聲說,「你們把這個混蛋關到地牢裡去!!」
這個時候維克裡斯也從房間裡走轉了出來,瞧見李雲陽的房間裡一陣的混亂,不由得好奇起來,走過來一瞧,這劍拔弩張的。心裡暗說,這艾倫子爵不鬧點事情出來,就是不肯善罷甘休啊!
維克裡斯走上前去,開口說,「什麼事情鬧的這麼大動靜?」
戰士的領頭瞧見了維克裡斯,立即開口說,「將這個人也一起抓起來。他們是一夥的!」
可憐的維克裡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瞬間就被一夥戰士給包圍了起來。維克里斯本來是想出來賞月的。這是地地道道的打醬油的,然後地地道道的躺槍了。
維克裡斯不可思議的瞧了李雲陽一眼,意思是說,你搞什麼搞?
李雲陽淡淡的笑了笑,對維克裡斯說,「這裡的主人要請咱們去地牢裡做做。那咱們就去坐坐何妨?」
維克裡斯就沒有這麼的豪邁了,扯了扯自己的嘴角。發出無聲的笑意來。
維克裡斯和李雲陽並排坐在地牢的牢房裡。這裡要冰冷潮濕的多,但是比起聖月庭教的地牢,這裡還算是環境好的了。
維克裡斯不由得臉上大有慍色,說,「艾倫子爵,好好的房間不住,你非要住到這裡來幹什麼!!」
李雲陽緩緩的笑了笑,「維克裡斯你在斯卡林家族裡養尊處優的。來體驗一下地牢的感覺,也是不錯的。等你老了,可以在你的《斯卡林家族史》裡面,大添一筆,大做章,要比光是配圖,有趣的多了。」
維克裡斯聽到李雲陽說起自己的《斯卡林家族史》,不由得臉上有得意的神色,但是片刻之後,還是淡淡的說,「坐牢這種不光彩的事情,那是不能夠寫進家族史裡面的,家族史裡面的內容,必須是十分的正面。」
李雲陽笑著說,「看來我要是準備編寫《布洛裡領史》的話,是需要好好的和你請教的。」
維克裡斯也笑著說,「和我請教沒什麼用處。我認識幾個很能夠舞弄墨的,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他們對於如何編著一本要史,是十分的在行的。更重要的是,價錢也很公道。」
李雲陽笑了笑,不置可否。
李雲陽和維克裡斯在這個冰冷的地牢裡呆了一個晚上,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時候,有人進來送了水和食物。雖然是階下囚,但是配備的食物還是十分的高等的。
施爾德肯畢竟還是知道維克裡斯和李雲陽的身份,不敢做的太過分。暫時的關押起來,或許也只是無計可施,但是在飲食上,還是不敢怠慢。
維克裡斯瞧見這些食物,不由得老氣橫秋起來,「這個老傢伙,果然還是忌憚我斯卡林家族的威名的,不敢怠慢了咱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