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山路,越走越驚心。
瑞恩從走到跑再到飛,腳下的路似乎一直走不完,看似就在眼前的不周山第六層永遠在遙遠的前方。
在年輕人的感官中,時間的流逝似乎開始慢慢變快,一切都模糊起來。
瑞恩停下腳步,發現自由回到了剛才邁開腳步的地方。
「鬼打牆?」瑞恩低聲自嘲道,「這裡面一定有時間和空間的術法,否則怎麼會夠不到?」
最讓人沮喪的事情其實並不是成功門前功虧一簣,而是努力了很久,才發現自己一直原地踏步。
計算了一下時間,瑞恩驚異得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向第六層奔跑了有超過三個小時。很顯然,這裡面有一些混淆自己心智的東西。
年輕人仔細觀察週遭狀況。
平坦的大路,從不周山的山腳一路蜿蜒到自己腳下,看上去沒有任何問題。周圍的植被也未曾有特異的大變化。
忽然,瑞恩閉上眼睛,將自己的聽覺和嗅覺開放到最大程度。
耳朵中極為安靜,除了呼呼的風聲和一些雜草互相抽打的微小聲響,別的再也難以找出有價值的線索。
鼻端緩緩翕動,所有的滋味都被吸入,通過高分辨的味覺細胞來判定。
「嗯?」瑞恩忽然皺了皺眉,「不一樣!」
數百名修行者都在羅天大陣內修煉,且被陣法鎖死,不可能進出自由,附近只有瑞恩自己。天地間的氣味被年輕人的鼻子過濾分辨之後,濾出了極為有價值的一個不同。
植物的味道,沒有了!
瑞恩敏銳的發現,當他面對某個方向的時候,一直充斥在空氣裡的植物的味道幾乎消失殫盡,而當他轉向其他方向,這些氣味再度出現在鼻端。
沒有味道的方向,應該是正確的方向,瑞恩對自己說。
從第一層到第五層,植被幾乎沒有太大變化。雖然這極不符合垂直海拔上生物的分佈特點,但是這裡是不周山,無法利用地球經驗。可是,那個沒有氣味的方向一定有問題。
而瑞恩,便是來破解問題的。
他閉上眼睛,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那個沒有任何氣味,單純到乏味的地方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瑞恩忽然睜開眼睛,然後緩緩張開了嘴。
一片極為壯美的星空出現在自己眼前,驀然低頭,腳下已經沒有了平坦的大路,而是無盡的虛空,其上點綴著無數星光。
「這是哪裡?」瑞恩雙眼微瞇。
他站在星空中,頭頂腳下身旁都是亮晶晶的星辰,而有一團星辰似乎極為眷戀他,圍繞著他不停旋轉。
浩瀚星海,蒼茫星空,就在身邊觸手可及的地方,瑞恩卻沒有絲毫激動,只有深深的忌憚。
閉著眼睛竟然走到這一片詭異的地方,毫無疑問,他又被困住了。因為對外界的感應在睜眼的一瞬間都被切斷。
身邊的星團像是一群頑皮的螢火蟲,圍繞著瑞恩不停變換隊形,最後竟然在虛空中擺出一個勺狀。
「北斗?」
即便瑞恩常年生活在聯邦,也對著七團排列奇特的星體極為熟悉。
北斗七星,在瑞恩的身邊再度拉長,縮短,卻始終保持完整形態不再變化為其他。
年輕人開始皺眉,思索。
眼前的景象讓他如有所悟。
七團星體,從低到高排列,瑞恩在腦海裡將它們連在一起,他的手指尖端冒出點點光芒,在虛空中比比劃劃,竟然劃出了數條小橫線,將七團星體連為一體。
「這……」彷彿有一道閃電劃過瑞恩腦海。
天樞為底,搖光為頂,七團星體就像是一條路上的七個重要節點。
也像是……不周山從第一層到第七層所走的曲折路線。
瑞恩的眼睛越睜越大,他知道,自己的領悟很沒有道理,可是為什麼越看越覺得是這樣?
如果一切是真的,那麼北斗七星和山海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腦海中玉塵子曾經傳給他的各個門派術法在不停旋轉,浩如煙海的信息從瑞恩的思想中來來回回,迅速過濾。
「就是它!」瑞恩敏銳得捕捉到一份殘缺的記憶。
「北斗門,核心術法,感應北斗星辰之力,尤其是第六顆開陽。」
北斗門是華夏修行界一個極為式微的門派,這一門專講吸收北斗星辰之力,轉化為靈氣。而七星中,北斗門極為重視第六星。
他們認為,第六星開陽是北斗七星的核心,只有依據開陽的變化才能悟通七星之力。
瑞恩沒有時間去仔細參悟北斗門的術法,但是第六星核心論卻給他打開了一扇門。
自己已經走到不周山第六層,如果這片星空不是碰巧,那麼就一定有必然性。
假設……瑞恩開始發散自己的思想。
北斗七星如果代表不周山的七層,那麼第六層應該是重中之重。
可是如何找到破解的辦法呢?
瑞恩再次閉上眼睛,仔細回想從第一層開始的一點一滴。
第一層,幻境……
第二層……
……
完全沒有頭緒。
為什麼要以星辰的形式展現不周山的陣法分佈呢?
難道這一切和星辰有關?
又一個想法蹦了出來。
如果,不周山七層陣法的力量來自於北斗星團的七個星體……
瑞恩深吸一口氣,開始按照迦南占星一系的古傳秘法開始溝通星辰之力。在過去的戰鬥中,星辰之力展現了極為恐怖的力量。不同的是,那是西方占星一脈的終極法術,而現在他不需要展現無邊威力,只需要找到星辰之力和陣法之間的關係。
這何異於又一次在東西方人類終極力量之間做一次合流的探索?
瑞恩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模擬出地球上的星空。
漆黑的夜空中,繁星點點,視距迅速拉近,整個視野被固定。
北斗七星,閃閃爍爍。
其實,北斗七星,遠不止七顆星。
而現在,在瑞恩另類天眼通的神通下,北斗星團以及他們所有伴星全部清晰得展現在年輕人腦海裡。
:瑞恩道:「年三十了,諸位道友多多休息,明年繼續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