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海神和占星師的反抗
有風從無數高樓大廈之間穿過，藍綠色的高空中網狀物微微擺動，如果不是目力集中，極難發現。
「好一片美麗的天地。」波頓發出了由衷的讚歎，即便他知道這裡是虛擬的意識空間，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正常審美。
此時此刻，「海神」的首領波頓以根達亞男性的形象出現在第四原質的意識空間內部，本應該執行破壞的任務，或者在找尋執行任務方法的路上，可是，如今的他更像是一個來自異界充滿好奇的旅行者。
空中的飛梭來來回回，像極了科幻電影中未來世界的交通景象。
抬頭看不到高樓大廈的頂端，低頭看不到高樓大廈的底部，波頓行走在懸空的高架橋上，心中沒有任何恐懼，反而是滿滿的幸福。
他愛這種感覺，完全放鬆，沒有防備，任由充滿後現代味道的景觀沖刷著自己的視線。
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著，還真是夠個性。
自脖頸一直到腳底的連體緊身衣，泛著亮銀色。
摸摸頭上，光禿禿，沒有一根毛髮，額頭正中央是閉合的豎眼，可是無論波頓如何用意識催動，豎眼都沒有任何反應，成為了讓波頓心癢難耐的擺設。
身邊有步行的根達亞男性女性和自己擦肩而過，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波頓並不知道，這是第四原質意識空間中所有意識體對於本不屬於空間的外來意識體的本能的排斥和敵視，只不過，現在這種敵視並不如何明顯，也遠遠夠不上威脅的級別。
數十道意識都擠向他的身邊，波頓有種被剝光的感覺。
在「海神」中接受殘酷的訓練波頓，身體在被改造之後，綜合能力遠超普通人類。同時，他的精神力也得到極大的加強，這也是瑞恩挑選他跟隨自己進入原質意識空間的原因之一。
但是，瑞恩卻忽略了一點，縱然波頓的作戰經驗非常豐富，但是對抗原質，他卻是一個新丁。
所以，怎麼辦？
波頓坐在懸空的大橋邊緣，無聊得來回晃悠著被包裹在緊身衣中的雙腳，不知道下一步應該如何去做。
和瑞恩要如何取得聯繫呢？
波頓忽然發現自己在現實世界引以為傲的個人強悍能力在這裡竟然完全派不上用場。
沒有正常的通訊方式，沒有超自然的聯絡渠道，波頓覺得自己像是一隻一頭闖進了現代都市的森林猿猴。
他知道，瑞恩他們一定在這片天地的某個地方。
也許他們已經匯合，也許還在各自戰鬥。
忽然，一個想法在他腦海中閃過，然後波頓覺得這個想法真是蠢透了，可是好像暫時沒有別的選擇。
波頓精神一震，左顧右盼，迅速確定了方向，向著姆伽的繁華地帶跑去。
……
姆伽的地面上，安靜的根達亞人幾乎用看怪物的眼光在看著這個奇怪無比的同類。
波頓一邊揮舞著雙臂沿著姆伽人流最密的寬闊街道快速奔跑，一邊大喊著。
「瑞恩……我是波頓！」
「瑞恩……我是波頓！」
尷尬的「海神」首領扭曲著面部肌肉，大聲呼喊著，聲音嘶啞乾澀，像是某種食草動物在被宰殺前死命的嚎叫。
果然是個蠢主意……
波頓欲哭無淚。
周圍意識體的眼神讓他無地自容。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
在這裡，我只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除了這種近乎大海撈針式的廣泛撒網，波頓真的找不到其他方法。
不得不說，這種辦法成功得吸引了眾多人的注意，其中包括一隊執法者。
在執法者眼中，波頓天生帶著一股詭異的氣息，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意識體之間本能的排斥，而將這種感覺誤認為危險。
於是一隊七名執法者駕駛著飛梭從兩個方向向著正在奔跑的波頓快速包抄，飛梭前部的武器已經開始快速充能，只需要五秒鐘，就可以開始第一輪齊射，麻痺光線會讓那個大呼小叫的怪異的傢伙失去奔跑和自控的能力。
空氣中似乎有某種低沉卻令人驚恐的聲音飄蕩，那是充能即將完成的信號。
「波頓，小心！」一把美妙的聲音忽然從主幹道旁的一個角落裡傳了出來，如雷聲般貫入波頓的耳朵。
「艾瑪！」波頓下意識停住了腳步，猛然扭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眼前卻是一片光芒，接著波頓感覺自己彷彿忽然失去了身體，然後就一頭栽倒在地。
旁邊的街巷裡，一道美麗的身影急速衝出，如風般掠過波頓，一手抄起他，想要離開現場。
但是第二輪齊射同時到來，在艾瑪即將帶著波頓脫離險境的時候，麻痺光線擊中了美麗的女占星師。
「咕咚！」艾瑪身體僵直，倒在地面上。
兩分鐘後，一輛飛車懸空而來，將波頓和艾瑪裝進車廂，直接拉回了執法者的總部。
……
意識逐漸清晰。
「這是哪裡？」波頓甩甩頭，瞇起眼睛。
「這裡是姆伽執法者調查部。」一名根達亞男子睜著三隻眼睛來到波頓的面前，居高臨下看著波頓，彷彿神祇注視著螻蟻。
「你們的身份非法，請配合我們調查。」
「我們？」波頓好像沒聽清，但是當他轉頭看到擁有根達亞女性外表的艾瑪的時候，剛才的記憶終於重新回到腦海中。
彷彿是艾瑪為了提醒自己，被對人發現了？
他的猜測很快以另一種方式被證明。
執法者說道：「這名女性應該是與你有著交往的人。否則，她不會在一旁出聲指導你躲避我們的打擊。」
「現在，請說明你們的問題。」執法者的聲音冰冷，表情冰冷，眼光冰冷，然後，他冷死了……
「你們沒有符合根達亞系統的身份，你們到底是誰？」
波頓內疚得想要撞牆。
就因為自己的愚蠢錯誤，導致艾瑪也被根達亞執法者抓住，本來還想著如何與夥伴匯合，這下好了，不但自己栽了，連同夥伴也受到自己的牽累。
波頓頹然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艾瑪，對不起！」波頓完全無視了執法者的審問，這是虛擬的空間，難道自己還能被殺死不成？
「不怪你，我應該在暗處觀察一下，想辦法營救你才對。」
艾瑪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現在，我們怎麼辦才好呢？」
波頓陷入了沉思。
這是，一名身著執法者制服的根達亞男性走了進來，與審問者交換了幾個眼神，然後大聲說道：「把這名女性帶到我的審訊室。」
接著，他面無表情得推門走了出去，立刻有兩名執法者將艾瑪架起，不去看她抗議的眼神，將她帶離。
波頓瞳孔猛然收縮，一股極為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艾瑪恐怕有危險。
但是，下一刻，劇烈的疼痛打斷了波頓的思考。
審問者甩了甩微微疼痛的手掌，頭微微一晃，在房間裡的其餘幾名執法者寒著各自的臉，慢慢圍攏過來，將波頓包圍在中央。
……
艾瑪被專人固定在座位上，對面就是將她帶離的那人。
負責審問艾瑪的執法者將跟隨自己進來的兩名下屬攆到門外，然後從裡面將厚重的金屬門緊緊合上。
艾瑪的寒毛忽然根根直立，巨大的危機感像是一隻巨獸正在吞噬自己。
審問者微笑著道：「作為執法者，我擁有你們想像不到的權力。」
審問者的眼神從頭到腳，在艾瑪的身上巡梭一遍，艾瑪感覺自己彷彿被脫光了。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執法者的臉上依然保持笑容，但是艾瑪的臉色卻已經劇變。
「說！你來自根達亞之外的哪個地區？」審問者的後一句又將艾瑪從懸崖邊上拉了回來。
艾瑪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似乎全身又充滿了力量。
「你不說也不要緊，我會讓你求我。」審問者忽然笑了起來，在笑聲中，他一步步靠近被固定在椅子上的艾瑪。
他伸出食指，輕佻無比得托住艾瑪即使變成根達亞女性形象卻依舊美麗的下巴。
「美麗的女士，你的身份是非法的，也就是說，我想怎樣處理你，都沒人會有意見。」
「而我……」審問者忽然激動起來，「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美麗的女人。」
「如果你們願意和我生活，那麼我將會讓你擁有姆伽的正式身份，再也不會有人來揭你的老底。」
艾瑪的眼睛逐漸睜大，天哪，這個禿子、醜八怪，竟然看上了我。
冷靜！冷靜！艾瑪看著審問者泛紅的眼睛和脖頸暴露的青筋，不由自主嚥下一口吐沫，心中快速思考著對策。
可是她的思考也被打斷了。
審問者的一雙大手忽然撫上了她的胸部。
艾瑪雙眼猛然暴睜，身軀快速得來回扭動，想要掙脫那雙噁心的手，卻發現徒勞無功。
「你想幹什麼？」艾瑪厲聲質問。
「想幹什麼？」審問者像一頭發情的野獸，低吼著，從喉嚨裡擠出了幾個字：「當然是想gan你！」
艾瑪瞳孔不停收縮，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掙脫困住自己的座位。
審問者如老梟般低笑幾聲：「想走？不可能！」
「除非你能撕開這個房間！」
「所以，安靜得享受我對你的愛！哈哈哈！」
審問者怪笑起來。
他不擔心門外的同僚會聽到。
這個女性是沒有身份的根達亞人，沒有身份，就相當於不存在。
自己就算殺了她，也不會有人追究，何況，自己只是想得到她美麗的身體。
然而，異變忽然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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