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鑿穿
「當然是飛起來，衝過去，打穿他！」蒼老的白袍男人微笑說道。
「可是我要怎麼做？」
「自己認真體會。」白袍老男人想了五秒鐘，憋出了一句話，老臉微紅。
瑞恩愕然，這算什麼答案。
脾氣暴躁的中年男人砸翻了一圈骨架之後，一個後躍，跨過了七八米的距離，來到瑞恩身邊，將巨錘狠狠杵在地面，一巴掌拍上瑞恩的後腦勺。
年輕人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幾乎與大地發生親吻。
未及瑞恩站起身來質問，中年男人特有的粗豪聲音在耳邊響起。
「臭小子，老子看你剛才放火放的挺歡啊，地水火風一樣不差，盡全力，把自己送上去。」
瑞恩哭笑不得：「這等於什麼都沒說！」
「啪！」
瑞恩又是一個趔趄。
年輕人捂著後腦勺，滿臉悲憤，這中年男人是誰，那老男人又是誰，他根本不知道，卻被連續拍打後腦勺，這也太欺負人了。
中年男人一看瑞恩愣在原地，面現惱怒，伸出巴掌，就要拍第三下。
瑞恩急忙向後一閃身，同時，白袍老男人手持一根木杖，橫在中年男人面前，擋住他的手掌無法下落。
「聖路易斯，太難為這孩子了！」老男人突然轉身敲碎了一具殭屍的頭顱，不緊不慢的續道：「他應該還不瞭解以太，你讓他如何理解？」
中年男人撓了撓後腦勺，呲了呲牙，像一隻糾結的大猩猩，面露苦惱之色：「可是，咱們都沒辦法，只能指望他。」
亡靈大軍漫無邊際，一波一波衝擊著瑞恩、蒂卡等人的小型防護圈，幾人險象環生。
白袍老男人和手持巨錘的中年男人勢力強大，舉手投足間，滅殺敵人無算，但是蒂卡和琳達卻向這邊看了一眼之後，馬上將眼光轉開，似乎故意留給瑞恩和兩個怪人交流的機會。
「你們到底是誰？」瑞恩終於沒忍住。
「我是誰？小子，聽好了，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傳說人物，五百年才能出一個的神祐騎士，摩爾·聖路易斯！」
「沒聽過！」瑞恩老實的搖了搖頭。
聖路易斯的面容瞬間變得極有看點，難以置信裡糅合了一絲絲憤怒和矜持。
「我是查理·塞隆。」白袍老男人乾脆利落，「年輕人，我們注意你很久了。」
瑞恩嘴角抽搐了一下，這頗有點黑幫電影中，雙方頭目碰面談判的架勢。
「現在，將你身體內的全部力量調動起來，我們需要你飛起來。」老男人表情嚴肅，絕對不是開玩笑。
「我到底要怎麼做？」
「想像！想像你能飛！」白袍老男人斬釘截鐵，「這麼短的時間內，我沒辦法跟你說清楚以太的利用方式，只能靠你自己。」
「你要是敗了，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中年男人拎起巨錘壓倒一片殭屍，清理出了一塊小空地：「小子，好好體會，飛起來之後，照著那個大傢伙的中心位置，鑿進去！」
中年男人伸手一指遠方天空中懸浮的不停變緩外形的立方體。
梅塔特隆立方體就像是一個充滿後現代風格的超級大殺器，從面與面的交角，有彩色的光線不停射出。而隨著外形的變化，射出光線的位置一直都在移動。
以立方體為中心，周圍三公里之內的所有建築物基本都被光線打穿了若干次，只剩下千瘡百孔的主要結構，隨時都會垮塌。
美麗的城市在幾天之內，就變成了滿身傷痕的地方，中年男人看著自己無力改變的一切，一聲怒吼，巨錘再度如風般舞動起來，錘頭帶著一股清亮的金黃色光芒，巨錘所過之處，難以計數的骨架和殭屍肢體崩斷，失去行動能力。
神祐騎士——摩爾·聖路易斯，帶著讓人嚮往的虔誠之光，殺入無窮無盡的亡靈之海，金黃色的光芒從他的巨錘頂端和身軀中不停散發，倒在巨錘之下的亡靈在光芒的籠罩下，逐漸消散與空氣中，不留一絲痕跡。
大祭司——查理·塞隆，高高舉起自己的木杖，再狠狠將木杖的尖端插入表面已經破碎不堪的地面。佈滿皺紋的臉似乎比剛才更加蒼老。他吟唱著一首不知出處的歌謠，歌聲婉轉詭異，進入塞隆身前二十米範圍內的所有敵人在飄忽的歌聲中搖搖晃晃，就此軟倒於地面，殭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骨架則迅速風化，最後化作一抔骨末，被風吹散。
另一邊，蒂卡、琳達、約西亞與被瑞恩拯救的士兵們正在集中所有注意力，與無數的骨架生物和殭屍做著近距離的搏鬥，槍聲密集響起，敵我均有傷亡，場面極其慘烈。
瑞恩站在原地，站在大家為他開闢出來的一片空地之上，閉著眼睛，體會著體內紛繁複雜的力量。
在別人無法看到的瑞恩的體內，第二系統的通道中，四種顏色的能量流極為洶湧，它們正是瑞恩超級力量的來源。
紅綠藍黃一會各行其是，一會糾纏交錯，像是四個追逐打鬧的頑童，一刻不停歇。
瑞恩將意識探入自己身軀的內部，試著去引導第二系統中，能量流的運動方向。
出乎意料的順利，四種顏色的能量流都在瑞恩的意識中忽然變得溫順，馴服。
「我要飛！」瑞恩對自己說。
體內的能量忽然加快了流動速度，四肢百骸中彩光閃爍。
「我要飛！」瑞恩再次在心裡說道。
一股綠色的能量流忽然間與一股黃色的能量流纏繞在一起，片刻之後，半綠半黃的斑駁能量流繼續在第二系統中開始奔行。
一股藍色的能量流與一股紅色能量流相遇，水火不容，頃刻間，化成無色的能量流。
接著，無色的能量流與奔騰不息的斑駁能量流正面相撞。
毫不費力得融合為一。
這樣的快速融合發生在瑞恩第二系統的每一段通道中。
融合、融合、再融合……
瑞恩體內磅礡似海的強大能量在不停的纏繞融合中逐漸變得透明，最後全部化為無色。
但是瑞恩知道，自己的力量更強大了，體內第二系統的通路微微發熱，無色透明的全新的能量形態在高速運動著。
「我要飛！」瑞恩在心裡認真的對自己體內流轉的能量下達了命令。
高速運轉的透明能量流猛然改變了運動的方式。在瑞恩的體內化成無數個小漩渦。
小漩渦生成之後，周圍的空氣立生變化。
起風，很大的風。
塞隆和聖路易斯猛然回頭，看著瑞恩，眼中精光四射。
蒂卡、琳達和約西亞也同樣感受到了瑞恩身體散發的從未有過的強大氣勢。
他們有些站立不穩，因為風速已經在瞬間增大到他們無法承受的地步。
以瑞恩為中心，四周出現了一圈急速旋轉的空氣漩渦。
這些漩渦在兇猛自轉的同時，還圍繞瑞恩做圓周運動。
這徹底的改變了瑞恩周圍空氣的流速和流向，甚至改變了力量的平衡。
在強大的力量輔助下，瑞恩發現雙腳離開了地面，自己想著空中升起。
聖路易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頗為醜陋的牙齒，但是從神情中，誰都能看出他很滿意。
「臭小子，讓自己結實點，我可不想給你收屍！」神祐騎士一貫的口無遮攔。
塞隆微微點頭，滿臉讚許，沒說一句話。
瑞恩在強大風壓的輔助下，已經升到了距離地面二十米左右的空中。年輕人睜開雙眼，看著地面上翹首以盼的同伴和兩個怪人，心念一動，四周的風向再度改變。
升力轉為斜上方的前推力，瑞恩在空中微微調整了身體的姿勢，像著名的漫畫主角一樣，左拳貼在腰間，右拳直直前伸。
在空中懸停了三秒鐘之後，推力顯現，瑞恩向著梅塔特隆立方體的方向開始移動。
在短短的幾秒鐘內，瑞恩的飛行速度陡然增加，地面眾人甚至能夠聽到空氣被刺破的爆響聲。
聖路易斯的眼睛突然亮了。
他看到瑞恩的身體表面迅速的覆蓋了一層青灰色。
這小子是要把自己變成一塊石頭，聖路易斯很滿意瑞恩的臨場發揮。
然後，瑞恩前伸的拳頭開始蹦出了火苗。
火苗在強大的風壓之中迅速壯大，變成一團烈火，轉瞬間燃遍瑞恩全身。
從地面看，瑞恩像極了一顆穿入大氣層，燃燒的隕石。
塞隆也很滿意，年輕人竟然用以太化為火焰，增加自己的勝算，這很好。
瑞恩身體的燃燒越來越猛烈，飛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前方五百米的空中就是正在四面發射毀滅光線的梅塔特隆立方體。
一聲吼叫從瑞恩的嘴裡發出，充滿著血性和一往無回的決心。
經過速度和火焰的加成，瞬間成為這片天地間最響亮的聲音。
立方體中心的一團微光似乎感受到了同類的召喚，猛然亮起。
「啪！」碎裂的聲音響起。像是玻璃心落地，變成千萬碎片。瑞恩化身的火焰從剛剛變為正六面體的梅塔特隆立方體的中心穿過……
光線湮滅，立方體的外形不再變幻，同時失去了懸浮空中的力量。
巨大的立方體像是一艘失去動力的宇宙飛船，帶著中心淒慘的空洞，緩緩傾斜，狠狠砸向地面。
在立方體落地的一剎那，巨大的結構轟然崩塌成漫天的光點，四散逃跑，甚至有一團最為明亮的光點像是有目的般向遙遠的西方電射而去。
地面上前一刻還在拚命攻擊人類的森森骨架和無盡殭屍在同一時間像是斷了線的木偶，頹然倒地。
骨架極為脆弱，摔成一地碎骨。殭屍則就地倒下，重新歸於沉寂，開始迅速的腐爛，一時間，令人作嘔的惡臭瀰漫這片空間。
存活的士兵們看著戲劇性的轉變，心中的恐懼終於散去，一個個失去力量，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氣，臉色蒼白。
52軍團會議室中的所有高級軍官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這場大戰竟然是如此結尾。
鄧肯和喬納森面面相覷，都看到對方眼底的一絲震驚和擔憂。
聖路易斯哈哈大笑，將巨錘扛在肩上，一副惡形惡狀。
大祭司塞隆面帶微笑，微閉雙眼，在心中發出一條訊息，將結果告知應該告知的人。
天空中，靜靜懸浮的卡巴拉第一原質點的空洞緩緩閉合，像是關上了通往冥界的大門。
琳達心中快速梳攏著這次的震撼。阿努比斯，梅塔特隆，這根本是兩個不同的體系，神話中的人物出現在現實世界，而且以奇妙的方式連接在一起，這後面是不是有可以挖掘的秘密？
約西亞全身罩在黑色長袍裡，仰著頭，看著天空中無比熟悉的圖案，默默無語。
第一原質的進化歷程以這種方式結束，那麼第二原質呢？腦海裡沉澱千年的知識再度泛起，約西亞內心閃過念頭無數。
蒂卡在奔跑。
她踩著無數的白色碎骨，嗅著濃郁的屍臭，深一腳淺一腳，卻一直向前，不曾回頭。
遠遠的，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梅塔特隆立方體墜落的地方出現，蒂卡的心跳猛然加速。
煙塵逐漸落下，顯露出瑞恩英俊的面容和魁梧的身軀。
年輕人張開雙臂，露出迷人的微笑。
將飛奔而來的女孩狠狠擁進懷中……
：第二卷《原質戰爭》到此結束。先說抱歉，明天沒有更新，從後天開始，連載第三卷《諸神倒影》
阿瑞斯正式露頭，薔薇十字浮出水面，煉金師、占星師、魔法師、所有人類歷史上的神秘組織都會逐漸浮出水面。
另外，收藏六百了，本來作為新人的我很開心，後來聽前輩說，六百收藏上架必然撲街，我才明白，原來大家是那麼可愛，來支持我這個撲街！
撲街也是與尊嚴的，完本就是體現尊嚴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