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麼時候走?」
一句話就血淋淋的扯開了溫情的面紗之下,那令兩人都不敢正視的問題,而余容度似乎是本身就是打算如此,就是用這種最殘酷的現實來告訴他們二人,他們不合適。
這似乎是思前思後,余容度做出的最冷酷的一個決定,望著余綠雨的眼睛中沒有絲毫的神色,就如同是再問一個普通朋友的離去一般。
但只有在他懷裡的余綠雨才知道這句話說出口之後,余容度那種無奈,微微顫抖的身子更加緊緊的抱住自己,似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這是一種怕失去卻又不得不失去的一種明知道得不到卻有身不由己的矛盾。
「你想我走嗎?」余綠雨輕聲的說道。
余容度的下巴在余綠雨的頭髮上輕輕的蹭了蹭,搖了搖頭聲音極其輕微,就如同一下子全身都沒有了氣力一般,僅僅是因為余容度的嘴正靠在余綠雨的耳邊,而再加上余綠雨那超乎眾生的敏銳感覺,她才隱隱約約的聽到,「想如何,不想如何,以我余容度現在這樣能阻攔的了什麼?」
然後是一陣自嘲似的笑聲,那笑聲的聲音極小,還帶有一絲的沙啞,就似乎是那彌留之際的人用嗓子磨出來的話語。而余綠雨也知道,這話卻是余容度內心深處最後一點榮光,一直,都驕傲的余容度這次罕見的以「余容度」來自稱,這其實已經從根子裡開始審視自己。
「小雨,知道麼,你是我心裡最深的那一抹安寧,我情願你永遠都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你,只是,我們都知道這不可能,真的回到過去,我見不到你,你也見不到你。」
說道,余容度一頓,繼續說道,「既然我把你放到心底的最深處,那麼你就一直在那裡安寧吧,好麼?以後不要再出現了,好麼?不要再這樣對我,絕情一點,讓我徹底把你放到心底,好麼?」
余容度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重生之後這麼快的就開啟了一段感情,從周天籐和諸天玨那裡他也知道自己重生來到這個世界的前因後果,如果不是前世女友那般拋棄自己也不會反鎖實驗室,沉浸在試驗中,那樣,自己就很可能在危機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逃生,自然也就不會重生,遇到余綠雨,遇到李清照,遇到孫嫻、潘金蓮,遇到李師師,這其中的種種,瑰麗多彩。
更不會陷入到這一段段的感情中,但這些感情中,余容度或多或少的都是出於那種受傷害之後的自保心理,成為一個被動的受眾,但這並不表明他的心就沒有投入過,這其中對於余綠雨的感情更是如此,這是第一個以一種無聲的方式悄無聲息的佔據他心神的女人。
而正是這種方式也最為深刻銘記。
余容度一連三個「好麼」,說的似乎極為軟弱,但這種軟弱就如同那狂風中搖曳的一燭燈花,雖然似乎馬上就要熄滅,但卻只要蠟燭還在,他就會一直燃燒。
「不好,」余綠雨轉過身,面對著面的望著余容度,以她的身高只是稍微抬一下頭就可以直視他的眼睛,那種堅定,就如同大草原上那狂野的暴風,席捲一切的瘋狂,然後以她綠曼巴聞名於世的速度一下子就抱住余容度,然後抬起頭,兩片櫻唇就在這麼落在了余容度的唇上。
這不是兩人的第一次接吻,但卻絕對是最快的一次,余綠雨吻上去之後,就閃電般的離開,轉身靠在余容度的懷裡,拉住余容度的手把自己抱在懷裡,沒有解釋,只是輕聲的說道,「抱著我,多抱我一會,讓我再多感受一分你的氣息,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但我知道,如果離開,我們卻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你說,我們還能再見面嗎?」
余容度輕輕的抱著余綠雨,如同兩個相互偎依在一起取暖的小貓咪一般,相互用各自的體溫給對方提供哪怕僅僅一絲心靈上的溫暖,聽完余綠雨的話之後沒有言語,只是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體會著可能是最後一次的溫存。
夜色漸漸散去,旭日東昇,朝陽之光慢慢的透過窗戶一點點的照進房間之內,懷中抱著余綠雨的余容度輕輕的睜開雙眼,兩人就這般站著擁抱了一夜,作為都是修為高深的妖族,這點時間對於他們的身體來說自然不會感受到,只是這般時間已經再也不適合單獨存在。
余綠雨也僅僅在余容度睜開眼睛之後輕輕的掙脫余容度的懷抱,俏生生的站到了一旁望著余容度說道,「天亮了!」
「嗯,天亮了。」余容度似有他意的說道。
余綠雨走到門口,把門打開,自然的走了出去,余容度也跟著走了出去,望著院子裡早就已經都起來的眾女都看向自己,余容度難得的臉一紅,似乎有些害羞的望著他們說道,「大家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都起這麼早?」
其實余容度的話不用說,大家也都清楚自己起這麼早的原因,尤其是那幾個女人,只是只有李師師因為出身青樓的原因,而李清照因為自己原本自身的原因,接觸過這方面,一眼看得出來這余綠雨依舊是完璧之身,心中有些不知滋味,同時也有些竊喜,望向余容度的眼光似乎有加重了幾分。
女人對於男人禽獸或者禽獸不如的時候,總會有一種雙重標準,當自己面對的時候,她們希望那個人能化身禽獸,以一種極度強勢的姿態告訴自己,自己以後是他的人了;但當那個女人是別人的時候,她們又都會寄希望那個男人是柳下惠,坐懷不亂的禽獸不如。
看到一個個若有所思的人,余容度不禁有些無法面對現在這個場面,正好看到如意乾坤袋,不由的眼睛的一亮,忽然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男人對於這種場面本身就不是太擅長處理,而能夠想到的也之後逃避,於是對著如意乾坤袋說道,「你來了?」
如意乾坤袋儘管心裡有著千般的想法,這個時候聽到這麼一句,卻是忽然啞然失笑,什麼都煙消雲散不由的笑道,「這話說的,我不來了,難道還能跑到哪裡去,怎麼。有事?」
余容度一點頭說道,「嗯,你跟我來。」
余容度又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間,如意乾坤袋徑直走了進去,環顧了一下,說道,「我說你也能夠忍得住,這小雨顯然已經是心有所屬,鍾情於你,你為什麼不直接吃下,妖修可不是這般顧忌太多,尤其她還是你第一個點化啟靈的,這般關係最牢靠,你為什麼不去做?」
余容度十指交叉,放在自己的眉頭上一搓說道,「我不想在還有後顧之憂之前,就先行魯莽的做了以後會後悔的事情,那不是我的風格,我喜歡的是最後能夠心安理得再無一點麻煩之後,坦然的接受以後最美好的存在。我叫你來不是要說這些,是為了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完余容度從自己的本命空間裡掏出那本裝訂整齊一點都不像是幾千年之前的東西,嶄新依舊的封皮上寫著《上清大洞真經》的書,扔給了如意乾坤袋說道,「這本書,你見過吧,你再看看嗎,有什麼不同?」
如意乾坤袋接過那本書,翻看了一下,笑著說道,「一本冒名的無字天書,不過是封皮上寫著這麼六個字,你還真拿他當寶貝了啊?看什麼,不是和那時候剛得到的時候一樣嘛?」
余容度看到如意乾坤袋的神情不像是作偽,不由的拿過那本書,翻開第一頁,望去,卻是一行行字跡清晰可見,就是其中筆力,意境也隨之瀰散開來,然後對著如意乾坤袋說道,「你剛才真的沒有看到什麼東西,那現在呢?」
如意乾坤袋聽到余容度說的認真不由的又看了過去,只是一眼之下卻是心神一震,這是比當年聽到三仙島,以及進入到三仙島都要驚喜的事情,那本書上滿滿的一頁字,雖然字數不多,但卻無疑跟剛才空空如也的情形大不一樣。
尤其是那上面的氣息更是令其呀眼睛一亮,那種氣息他感受到過,那就是上清聖人靈寶天尊通天教主的氣息,而這種氣息他也在太清聖人道德天尊太上老君的一氣化三清的神通中感受過,這種氣息無疑正是上清之氣。
「這是上清氣息!你怎麼辦到的?」如意乾坤袋看了一眼那其中的內容,但是卻完全什麼都記不住,明明是把那些字都看在了眼裡卻始終入不到腦子中,如意乾坤袋也知道這是一種莫名的神通,不是其傳承者是不會記得這真經,而這種體現卻是更加讓他確信,這就是截教最根基的所在,真正的上清大洞真經!
「你確定這是上清氣息,你確定這就是真的《上清大洞真經》?」余容度的話很輕,但聽在如意乾坤袋耳朵裡卻很重,因為後面的一句話,「你確定這麼一本看上去就是剛剛印刷完裁剪完的,你們都嘲笑的無字天書是那截教的根基,上清大洞真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