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李清照的詢問,余容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房子裡緩慢的踱著步,速度不快,表情凝重,眉頭緊鎖,那不對勁的直覺可以通過那《藥師琉璃菩薩本願功德經》修煉出來的宿命通來斷定一二,但對於這不對勁之後的謀算卻是沒有什麼分析能力。
從某種角度上,佛門的很多功法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道家的一些功法卻是從最基礎的,直到最後融會貫通之後才會豁然開朗。這也造成了佛門修士修為多突飛猛進,而道家則是按部就班,甚至虛耗一生而無所得。
余容度的智商是毋容置疑的,這一點無論是從後世還是現在都是可以肯定的,而從一開始就超然於這個社會之外的態度讓余容度有一種旁人沒有的大局觀,以及那從一開始他所接觸到的就是很高層次的人物,也知道導致余容度的思維已經超越了他的修為,眼光之遠,即便是妙善觀音大士和窺道禪師都心中讚賞不已。
此時的余容度卻在一點點的重新思索那些疑點,想要從中找出什麼共同點倒是不容易,單純的從某一點上,幾乎很多人有嫌疑,但總體看去卻又各有自己的理由,余容度的眉毛緊緊的向上挑的,這個人如果自己沒有大體的判斷,那麼下一步自己該如何去走就很難辦。
李清照看到余容度的樣子,有些心疼的望著走來走去的余容度,心中不由的也在思索剛才余容度說的那些疑點。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聲音出了進來。
「那會不會是本身就沒有其他人,而僅僅是官家他故佈疑陣,讓你自己誤導自己,這種虛虛實實,虛中有實,實中有虛的事情最是變幻多端,或許本身就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僅僅是因為官家出於某種目的,第一讓你心存感激,讓你產生一種知遇之恩的歸屬感,另一種則是讓你心存畏懼,令你能夠服從他以後的計劃?」
那聲音赫然就是李師師,李師師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迎面一陣潮濕的香氣拂面而來,帶著幾分細滑的腮紅,余容度鼻子沒有特意去的分辨,身為一條敏銳度十分發達的蛇類,他就知道,這李師師顯然是剛剛沐浴完畢才會如此。看到那輕描淡寫的表情,余容度的臉色立馬就冷了下來。
看到李師師的眼光也變了一絲意味,沒有一個男人喜歡這麼好奇的女人,這麼喜歡追根究底的女人,因為這樣會讓男人感到很沒有安全感,很不舒服。
望著余容度的樣子,李師師自然知道余容度心裡的想法,只是微微一笑,索性不去看余容度,只是走到李清照的身邊,親密的拉起李清照的手臂說道,「咱們都是修真之人,我雖然修為趕不上公子和李姐姐,但是也好歹算是走出了第一步的修行之人,這隔牆有耳的典故你們知道,就是那些江湖之人都耳聰目明的,我自然也是如此,咱們離的本身不遠,稍微一注意,自然能聽到,這只能怪你們保密性做的不夠好,不然,為什麼剛才有禁制保護,現在卻沒有呢。這不怪我吧?」
余容度和李清照卻是同時轉頭看向那門口,先前有諸天玨的禁制,他們到還沒覺得,但是從汪成來了又走,到他們回來,他倆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察到這一點,這不能說他倆的心思不夠謹慎,只是兩個從嚴格意義上都屬於修真界的新人,對於很多手段還不是太熟悉而已。
比如現在他們就忘了,修道之人一個個都是耳聰目明更甚於江湖之人的存在,這麼一個小小的院子裡,如果沒有禁制,那聲響根本就瞞不過任何人。
李清照和余容度一陣後怕,這幸虧兩人第二次商談的時候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不然就等於所有的人都知道她二人有那苟合之事。
聽到那李師師的解釋,余容度的臉色才緩和起來,這事畢竟說起來倒還是他們的不謹慎造成的。沒有在繼續糾纏這個時候的誰是誰非,余容度想了一下李師師的說法,最後才確定的說道,「不會,不會是趙佶再故佈疑陣,因為他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做,而且他走的;路是順天而行,而我是隨心而行,兩人有著本質的區別,我的道愈強,那麼他的路就愈加不好走,現在不是上古商周之際的封神之戰了。他既然覺醒了周文王姬昌的靈識魂魄,那自然也明白這一點。」
說道這裡,余容度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走了兩步,一把抓住李師師的手說道,「師師姑娘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你說的不錯,故佈疑陣,虛虛實實,虛中有實,實中有虛,這人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對於他我一向還覺得有些優越感,今天看來,倒是我有些自大了,能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的,有哪裡有一個善茬!」
「那是誰?」李師師和李清照異口同聲的問道,之後相互看了一眼,然後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余容度卻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是沉浸在他的興奮中,鬆開李師師的手,搓了搓自己的手,嘴裡喃喃道,「其實這個人本身就在這個局中,反倒是他的這種態度會讓人在第一時間懷疑,然後又在第一時間排除,這就是虛虛實實的高明之處,不能不說這種本身就在局中的態度倒是讓我們都下意識的把他忽視了,但卻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此人對於這些事情的瞭解,也正是他本身就在局中,才能更加精細的操作這件事。」
余容度的話幾乎沒有什麼指向性,只是在說一些原則,這也使得李師師和李清照面面相覷,依舊不知道這個人是誰,能夠把周文王姬昌轉世的趙佶和余容度倆人都網在其中,更是對余容度的瞭解清楚無比,這種人,很可怕。
余容度看到李清照和李師師那疑惑的表情,微微一笑,重新恢復了自己那種精氣神,穩穩的說道,「這人,你們倆都認識,尤其是師師,你更熟悉,那就是咱們前任金門羽客林靈素啊。」
「什麼?」李師師聽到這裡,臉色一邊,卻是有些不信的說道,「怎麼可能會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