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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時兮命兮 第383章 元帝藏書亦焚書 文 / 貧道小沙彌

    余容度不清楚呂本中的底細,但李師師是誰,當年也是在東京汴梁數得著的花魁,對於很多人,尤其是壇上事,她瞭解的再清楚不過過了,就正如剛才余容度說的那樣,喝花酒,逗名妓,缺個小妾留點風流韻事,這就是人最嚮往的生活。

    這呂本中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其祖為元祐時期的宰相呂公著,呂公著當時很喜歡他,後來呂公著死後,宣仁太后曾經對其勉勵道,「孝於親,忠於君,兒勉焉。」後來雖然受到元祐黨人的牽連,但卻沒有絲毫影響他的風采,大約他二十歲的時候戲作了《江西詩社宗派圖》,使得江西詩派在壇上名聲大震,儘管他沒有把自己列入其中,但很多人依舊把他視為江西詩派的核心人物。

    尤其是他因為呂公著恩蔭為承務郎,儘管受到元祐黨人的牽連,他依舊在元符年間幾次為官,現如今隱居在江寧城,更是因為新黨的緣故使得他名聲很大,連帶著其影響力也巨大。只是這人過著詩酒風流的生活,倒也不那麼令蔡京和高俅等人的敵視,過的也算是逍遙自在。

    李清照看著那呂本中看向李清照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余容度臉色變了原因,那《踏莎行》明顯就是話裡藏話,看似是因為剛剛的一場降雪偶感所做,以花比雪,以雪喻花,這本身在詩歌中用的很多,也就是的很多人都忽視了其實這裡根本就未必是說雪和花。如果聯繫溫庭筠的詞中的那句最著名的:鬢雲欲度香腮雪,卻可以明白無誤的分析出這裡的雪似乎指的就是李清照的雪白的皮膚,而非僅僅是剛剛下過的白雪。

    而其中那梅花與雪如夢如畫,極盡迷離之態,再聯繫其「惱人風味阿誰知,請君問取南樓月」。這道是有些意思,而下闋中的「記得去年」,就更好玩了,既然那雪非雪,過年也就不是去年,如果引申為當年的話,這李清照和呂本中可都是在東京汴梁呆過,而趙明誠與呂本中都是太學學生,兩人是同窗,這李清照與趙明誠正是在太學認識的,就如那歐陽修的「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或者「去年此門中」的應用,一句「老來舊事無人說」,這哪裡是無人說,明鏡似的有人說呃明白啊,最後一句,「為誰醉倒為誰醒,到今猶恨輕離別」,這其中的意思,也難怪李清照低下頭不應,余容度臉色有些變化。

    李師師常用應對在青樓中,對於這些男人的心思最明白,這李清照以為自己不應就是拒絕,殊不知,你的這種不應,對於那些臭男人來說正是一種情趣,勾動他們那心中欲語還休的朦朧。

    就在李師師思索的時候,周圍的人卻一個個的開始恭維呂本中,其實這首詞本身就是極好的,不要說那些人,就是呂本中自己也很滿意,至於說李清照,如果不是因為這其中別樣的趣味,她也會讚許這詞填的清麗瑰麗。

    余容度慢慢的喝完那杯中的酒,望著那一個個阿諛逢迎的人,忽然有些意興闌珊,這就是一個自己要為之費盡心機,甚至不惜逆天改命拯救的國家,這些人就是所謂國之棟樑,不禁有些說不出的落寞,站起來,對著那呂本中拱手揖禮說道,「東萊先生,小生剛來江寧,看到姐姐,才來一會,只是,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安排,小可這就告辭了,諸位慢。」

    呂本中心中暗喜,矜持的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余公子有事,老夫就不留了,不過,如果有什麼事,可以持帖去我呂府,看在清照的面上,老夫一定幫你。」

    余容度撇了撇嘴,沒有說什麼,只是一拱手,望了一眼李清照,只是隨意的一擺手,說道,「姐姐,我就先告辭了,有時間再聚。」

    那隨意的擺手,李清照自然是見過,那時候自己在青州同余容度離別的時候,似乎那個時候余容度也是這麼一個動作,只是那個時候動作和這個時候的想比,這個時候的那種漫不經心和隨意,竟然讓她忽然覺得這種招呼不打也罷,徒增煩惱的意思,正要站起來,說話的她,卻忽然聽到呂本中低聲對著她說了一句話,令她不由的坐下,認真的問道,「真的?」

    呂本中低聲的說道,「清照還信不過老夫,我與德甫也是太學同窗,跟你也認識了不下二十年,你什麼時候見到我打過誑語。」

    李清照卻是思索了片刻之後才說道,「可是史籍記載『江陵陷,元帝焚古今圖書十四萬卷』,你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你這裡有大量當年梁元帝蕭繹的藏書,你讓我如何相信?」

    呂本中卻是自信的說道,「清照應該明白歷史上這四蕭可是和三曹相提並論的人物,尤其這蕭繹,更是如此。史籍記載,其盲一目,但少聰穎,好讀書,過目不忘,善五言詩,藏書十四萬卷,但其生平著作也不少,有一說為二十種,四百餘卷,我那裡獲得的正是這四百卷中的一部分。」

    說道這裡,呂本中也是似乎是被引動了一些思緒說道,「當時焚書之時,有人問之,那元帝竟然回答『讀書萬卷,猶有今日,故焚之』,但未有不惡其不悔不仁而歸咎於讀書者,曰書何負於元帝哉。不過這四蕭畢竟還是有些教育的人,自然不會全盤都否定,那些藏書或許焚燒,但作為其本身自己的著作,卻未必!」

    李清照的心中也是一震,這種事情他倒是也明白,這種多達十幾萬卷的書自然不可能全部焚燒,而其中作為自己的著作更是會愛惜,這是任何一個人的脾氣,或許不在乎江山,但是對於自己的著作,留下來就是名存青史的事情,尤其是他說收集的一些孤本善本正本,更是如此,作為一個歷史上比較出名的四蕭,跟三曹中的曹操曹丕曹植並稱的人物,死前即便是瘋狂,也會有人所固有的心思。

    這呂本中說的合情合理,那麼他哪裡的那些藏書或者未必真的是梁元帝的藏書,但想必也一定是孤本古本,倒是可以去一觀。只是這個時候,他抬起頭要尋那離去余容度的時候,想要告訴他如何聯繫的時候,卻發現,余容度連背影都已經消失了,幸好他得到過徐神翁的法術傳授,心中安定的正要掐指卜算,卻發現無論怎麼都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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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這個時候她才忽然想起來,那余容度修為本身就比自己高,而又是天外之人,自己又哪裡可以算的出來!

    想到這裡,李清照才發現,自己跟余容度的這一面竟然如此的短暫,而且又匆匆忙忙,似乎兩人之間竟然有了莫大的隔閡,竟然連聯繫方式都沒有留下,呆呆的望向那屏風,似乎透過那屏風,就能看到余容度的背影一樣。

    只是,這不過是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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