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
聲音雖然悅耳,但聽到余容度的耳朵裡也夠動聽,但他的心裡卻是不平靜,這竟然是小青?不對啊,這是那個小青嗎?
相信這個人物大家都不陌生,小時候家裡的大人都會長長講美女蛇的故事來恐嚇小孩,但同時也會講那條重情重義的白蛇,白素貞白娘娘,以及白娘子身邊那一道亮麗的風景線——小青。
不是應該是青蛇嗎?或者此小青不是彼小青?
這個時候余容度已經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辨別,或者對於很多人來說,一個名字而已不會想這麼多,但從後世而來的科學家,一個融心期妖怪的妖蛇,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無神論者,這也就更不用說什麼仙人了,他的習慣總是要找一個為什麼。或者找一個根源。
這姑娘的名字一樣。一條青魚成妖,名曰小青,似乎也合情合理,就如一條青蛇成妖,名曰小青其實是一般無二的道理,只不過後者那個小青太出名的而已。
緩過神來的余容度忽然發現就這一會的功夫,那叫小青的青魚姑娘已經釣了上來三四條鱖魚,一邊在那剛才自己棲身的船艙中處理這幾條鱖魚,一邊看到余容度發呆的表情,以為對方無聊,一邊解釋道,「剛才那是青魚,屬於雜食類魚,不是鱖魚,肉質沒有這鱖魚好,雖然說現在這鱖魚不如過一段時間桃花落英時候的鱖魚肥美,但現在吃也好湊合,至少比你剛才啊錯認的青魚好吃。」
余容度看了一下兩邊飄渺的長江江面,心中卻是一陣的訕笑,真拿自己當那書生了,欺負自己不知道這鱖魚啊,這鱖魚其實對生活條件要求比較高,水溫,水質,環境,又是肉食性魚類,分佈範圍比較廣,即便是這長江中有,但也不會在這靠近江心中出現,而且還是在短時間能就釣上來三四條適宜食用的鱖魚來。
對方倒也沒有什麼惡意,余容度也就任其行為自如,不加阻攔。
小青姑娘收拾好那幾條鱖魚之後一手裡提著兩條鱖魚的腮,錯身擦著余容度身邊走到船艙的後半部分,那裡有個小泥爐子,其實余容度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個小爐子,但無奈不會使用,索性修為到了他這種程度的人,幾頓不吃或者幾天十幾天不吃到也不會有什麼飢餓感。
而那姑娘錯身而過的時候,余容度聞到一股淡淡的清涼感覺,有著一股極其細微的清泉的味道,其實剛才余容度就感覺到了,只是沒有注意,以為是雨後說特有的清新空氣說導致,竟然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姑娘身上所散發的氣息,有點王維筆下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意境,正如那天氣晚來秋一般的清新與自然。
小青麻利的將那小爐子弄著,放入原來船家自己準備的木炭,在這煙雨中一縷淡淡的炊煙從江心升騰而起,小青又拿過一個陶罐,這種陶罐都是有點類似於後世的砂鍋,只不過清苦的漁民或者船夫常用的那種,小青清洗乾淨,小心的取了一些清淨的長江水,放進很少的一些調料,然後把那鱖魚扔進去,蓋上蓋,拍了拍手,小青轉身笑著對余容度說道,「好了,咱們再等一會就可以吃到鱖魚了,不過現在還不到鱖魚最當吃的時候,不過,熬點魚羹魚湯還是不錯的,你也就是遇到我,不然錯把青青魚當鱖魚,肯定會對那些被吹噓的神乎其神的鱖魚失望的。」
余容度看著這個開朗的姑娘,那一言一笑中倒也是對自己信任的很,似乎這不是一種信任,反倒是一種真心情,使得他想不起任何一點異樣的想法,儘管他覺得這小青姑娘出現的有些怪異,但卻始終不如丹辰子或者鄭隱或者長眉真人那種不憚以最惡毒的想法去揣測對方。
這小青姑娘似乎有種能力,讓人一見如故。
「咕嘟,咕嘟」隨著這一聲聲的咕嘟聲音,一陣清香從那瓦罐中傳出來,余容度深深的聞了一下,果真是鮮美無比,後世的他身為最頂級的科學家,這些東西既然也是吃過的,但那個時代的鱖魚和環境和現在的差太多,而味道也自然有著歷史的差別。
總的來說,僅僅是味道一方面,這個還未真正時機的鱖魚就已經完勝後世那任何一條鱖魚,無論是野生的還是養殖的。
「怎麼樣,問道了嗎?」小青輕聲的一笑,望著余容度,余容度點了點頭,說道,「好鮮美的味道,我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魚,真的是感謝你了,不然,我也沒此口福。」
小青絲毫沒有覺察到余容度說話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假裝的結巴、靦腆和內向,變得比較自然,嬌笑的,「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
說完,小青姑娘拿出兩個粗瓷碗,揭開那瓦罐的蓋,小心翼翼的先舀了一碗魚湯,提給余容度,滿臉希冀的望著余容度,連聲說道,「嘗嘗,看看真麼樣?可惜沒有蓴菜,再過一兩個月,新鮮的蓴菜出來之後,用來調做熬湯羹,那味道更好。」
余容度一愣,沒有想到這個小妖怪竟然對於吃這麼精通,卻是微微一沉吟說道,「可是那『猶有路鱸魚蓴菜興,來春或擬往江東。』的蓴菜,不是要和鱸魚羹嗎?」
小青姑娘卻是白了他一眼說道,「你真是笨,難道不知道鱖魚也是鱸魚的一種嗎?只不過是鱖魚更鮮美珍貴而已,快喝快喝,嘗嘗味道?」
余容度一愣,聽到對方那般說卻忽然記起來,自己是一個頂級的生物學家,這點知識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這麼長時間都已經忘了自己的很多事情,比如那曾經手到擒來張口就如數家珍的動物資料,這鱖魚是硬骨魚綱鱸形目真鱸科鱖屬,而鱸魚這是同綱同目同科的種類,只不過不同屬而已。
搖了搖頭,在這生物一學上,自己竟然還要被人教育這麼簡單的問題,苦笑著搖了搖頭,吹了吹那熱氣,喝了一口魚湯,入口過著是鮮美無比,順著食道而下,一股熱流中帶著那鮮美的清新一路到胃裡,竟然猶如整個食道和胃都鮮活起來,細細的品了一下那魚湯,嫩白色的魚湯竟然有種滑膩,就如同把那魚肉都熬化在這魚湯中一般。
接連幾口余容度把粗瓷碗中的魚湯喝完。余容度點點頭,伸出大拇指,連聲讚歎道,「鮮美無比,的確是人間美味,姑娘的手藝真好。」
小青姑娘喜滋滋的又給余容度盛上,不過這一次確實有著一塊魚肉,俏生生的伸出玉手遞過來一雙毛竹筷子,余容度連說話的功夫都顧不上,急忙吃了一筷子,然後連湯帶肉的把那粗瓷碗中的魚肉吃完,然後望著小青姑娘,笑著說道,「好,好,吃了這麼一頓鱖魚,這千里江陵沒白下。」
「鱖魚,還是這般鮮美的鱖魚,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位朋友,杜某這裡請了。」
小青姑娘正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一聲男人的說話打斷了,那男人的話音裡有著無盡的威勢,似乎他說的就是定律一般,他說要你眾樂樂,你就必須要拿出來分享一般,聽到這話,余容度和小青才相視一笑,望向外面,小青的臉色立馬驚訝起來。
那遠處巍峨的城池,以及旁邊那絲竹之聲,一艘艘的花船和樓船在江邊遊蕩,而自己這小船旁邊赫然停著一艘大船,那大船的速度在這大江裡行駛起來自然是不慢,只是沒有想到這小船竟然比那大船似乎還要快上幾分,那大船緊跟慢跟才跟上。
這個時候小青才發現這首小船速度快的驚人,當時自己不就是因為這極快的高速,躲避不及時才被衝撞如那船艙中的嗎,。想到這裡,小青姑娘忽然臉色有點一變,蒼白了一分,望向了那余容度,只是眼光中卻是少了剛才那種平和和自然,淡淡的恐慌和惶然。
余容度走出船艙,絲毫沒有讓自己的小船停下來,望著那大船上居高臨下的眾人,其中一個憑欄望著自己,很多其他人確實站在他的身後,那人年齡不大,也就是三十多歲,但氣勢卻逼人,身穿的衣服都是特別名貴的衣料和那最好的手工。
望著那人那種理所應當的神情,余容度連施禮都沒有,只是站在船頭,淡淡的說道,「在下還要趕路就不叨擾閣下了,看閣下這般作為,想要一頓鱖魚羹還怕沒有。」
就在余容度說話的時候小青已經走出來,余容度一直注意著那男子,只看到對方在看到小青的時候那臉色一潮紅,似乎有著幾分興奮,然後熱切的說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杜某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喜歡結交朋友,難道閣下看不起我杜某?」
望著那自稱杜某的男子眼光看向小青,余容度自然知道對方打的什麼主意,有些黯然的正要回絕對方,只聽到一聲道號,「無量天尊,那位居士,你還是上來的好,你可知道你身邊的那女子是一條魚精。放心,有貧道在,可保你平安!」
隨著對方那一聲,余容度看到小青那臉色一白,心中莫名的有些惱火,抬起頭望向對方,只是這一看,不由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