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個個王對王,將對將,只有兩個人是比較輕鬆的,當然也可以只有一個人,畢竟這兩人中的另一個還在渡劫,只有餘容度一個人人在大楠樹的樹冠上以一副死了的樣子掛在大楠樹上,一條十幾丈的妖蛇,耷拉在大楠樹上竟然絲毫沒有顯示出什麼體型龐大來,注意說明大楠樹也非同小可。
大楠樹儘管因為異變使得防護縮小了很多,只留下能夠防護自己形體的範圍,但恰巧余容度就在其中,看著外面那漫天落下的雷光以及另一邊捉對大戰的場面,余容度不禁有些滿意了。
這洪荒異種大楠樹原本是佛門白眉禪師的寶物,跟隨白眉禪師上千年,原本就是一種靈根只是因為分屬後天,使得能夠存活到現在這快要進入末法時代之中,當然也是白眉禪師慧眼識得英才,認出了這麼一株在現在說來十分難得得靈根,隨身攜帶培養,又夾雜了無邊的佛法,使得這大楠樹借助無因果而重輪迴的佛教之力成為先天靈根,但卻跟當年的十大靈根相比卻差了很遠,但卻依舊成為一株世俗界難得的先天靈根。
白眉禪師身為佛門少有的神僧,自然也看到使用佛法浸染之後使大楠樹晉級的好處,而之後又反過來借助這大楠樹修行,也使得自己的佛法修行神速異常,兩人形成這種共鳴之後,也形成了一種依賴關係。而現在,拋棄這大楠樹,獨自一人去遊歷尋找自己的機緣與佛緣,說到底也是白眉禪師的一種大智慧與大決斷。
但對於大楠樹來說,就有些不合適。
對於先天靈根來說,動輒就是幾千萬年的修行,是再平常不過了,而大楠樹本身就是認為晉級先天靈根的,時日又短,少了身為主人白眉禪師的加持與庇護之後,很顯然是十分不是適應的。
對抗雷劫自然是手到擒來的,畢竟自己也是先天靈根的名頭,但沒有想到,它還遇到了以掠奪吞噬靈根靈性來延續和修復自己傷勢的周天籐,這恰恰是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如若不是余容度的出現,智公禪師也不會選擇憤然一搏,打破智障,完成最後的圓滿。而正是智公禪師的所作所為又給了白眉禪師了啟迪,於是把洪荒異種大楠樹交由自己的好友長眉真人任壽來保管,而任壽的了這等寶物,自然要運用一二,於是交給了自己的弟子來渡劫,這種種因果下,余容度又被邀請來狙擊齊漱溟的渡劫,於是,這顆大楠樹其實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被注定了命運。
掛在大楠樹上的余容度這個時候是最能體會到這洪荒異種顫抖的人,但對於這一點,余容度卻沒有任何一點的憐憫,因為從某種意義上將,這先天靈根儘管名頭很大,各種功效也很神異,簡直就是修真界最頂級的寶貝之一,但或許就是這種神異,使得任何一個先天靈根都是沒有靈魂的存在,即便是如同大楠樹之類進化晉級而來的先天靈根,在其成長為先天靈根之時,也會因為晉級的巨大消耗,喪失原本的意識,成為一種屬性極其純粹的靈物,而再無以一種自我存在修行得大道的可能。
這或許就是成為先天靈根的另一種代價吧。
看了一眼有條不亂的大力吞噬著大楠樹的靈性,余容度的心稍微放寬了一些,於是寫了一下眼睛,斜了一眼另外一邊的戰鬥,幾人的戰鬥其實都是波瀾不驚的,就像是原本就是十分親近之人進行喂招一樣,風輕雲淡,但余容度可以看的出來,每一個人的出手都不簡單,所謂的點到即止不過是一種借口,不過是相互之間相互試探的借口,如果找到對方的破綻,余容度相信,其中一方肯定暴起出重手將對方趕盡殺絕。
血神子鄭隱對戰的是玉洞真人岳轀,這位連山大師的弟子,端的是深同正道與旁門兩派神通,施展起來自然是沒有任何一招的重樣,面對著鄭隱這個成名已久的老魔,玉洞真人岳轀也有著十分的警惕。而鄭隱身為年青一代入魔中名頭最響的魔頭,手段也是極多,但卻唯獨以十指相對玉洞真人岳轀,不要小瞧那鄭隱看似托大的行為,因為那十指分明就是《血神魔經》中的頂級神通,名為「十指血光」,而更加歹毒的是,鄭隱在那十指血光之上還附帶了玄陰魔焰,看起來倒也是聲勢浩大,端的厲害無比。
以玉洞真人岳轀身兼正道與旁門兩家之長,原本以為拿下鄭隱的他竟然鬥得一個旗鼓相當,雖然雙方都沒有死拼,但玉洞真人岳轀知道,如果真的下死手,自己未必是這個歹毒無比心思狡猾的大魔頭的對手,因為對方手中最厲害的法寶——太白金刀卻並未出手。玉洞真人岳轀索性也不再進攻,專心致志的開始防守,拖住鄭隱。
如果說這裡三對鬥法中最輕鬆的莫過於黑山老妖贏秦對陣太元真人上,贏秦因為自身不能修煉,只有純*的力量,而任何道法法術之類的在他身上也沒有什麼效果,不能進攻,也沒有被進攻的危機,所以也僅僅是一個打醬油的,黑山老妖與太元真人原本就沒有多大的仇恨,儘管雙方對立,但看到蜀山早有防備,就早就沒有了突襲的心思,在對方有意識的放水下,各種道法五光十色,其實根本就不過是做樣子。
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也都明白其中的道理。沒人願意死磕。
而鬥爭最激烈的卻是西方教主野魔尊者雅各達和天下第一女劍仙談無塵,起因自然是談無塵那清高孤傲又有點偏激的性子,一言不合就把西南赤身教教主鳩盤婆斬殺。這鳩盤婆是雅各達的師弟,而赤身教又是魔教的一支,雖然不是西方魔教的下屬,但卻因為是師兄弟的緣故,跟雅各達走的頗近。
這一死,對於雅各達來說損失有點大,憤怒之下到也跟談無塵成了生死大敵,鬥起來自然是毫無章法顧忌。
雅各達之所以有著野魔尊者的稱呼,自然是說他真正戰鬥起來如同發了瘋了野魔一般不管不顧,而雅各達身為西方教主,修為又極其高深,一位修為高深的魔頭一旦發起瘋來,其戰力可想而知。
談無塵身為世俗界第一女劍仙,其性格本身有些高潔孤傲,嫉惡如仇,對於魔教也向來跟蜀山奉行一致,傾向於斬盡殺絕,而這種情況下倒也絲毫不用顧忌其他的,放手施展起來,尤其是劍仙的戰鬥力威力很大,但雅各達只有魔教百般手段來化解和應對,雖然就場面上沒有黑山老妖和太元真人的鬥法好看,卻是處處凶險,招招危險,一時不慎,性命堪憂的局面。
不光余容度在觀察著這凝碧崖之上的戰況,其實還有兩個人,那就是長眉真人任壽和丹辰子。
「這就是你請來的幫手?怎麼沒有多叫點人手來?」長眉真人望著丹辰子,淡淡的問道,兩人都沒有出手,丹辰子雖然跟蜀山有仇,但長眉真人對其有大恩,長眉不出手,他自然也不會對自己曾經的師尊兼大恩人動手。
丹辰子只是戒備的望著自己的師尊,看都沒有看周圍的情形,沉聲的回答道,「師傅不是也沒有請多少人來護法嘛。真是沒有想到師傅對你這個弟子可真是愛護有加啊,竟然也能欠下人情請來這幾位,太元師叔祖不說,玉洞真人岳轀和談無塵恐怕這人情不那麼好欠的吧?他就真的這麼值得你下這麼大的注?」
長眉真人看了一眼自己獨自渡劫的齊漱溟,轉頭看向自己的這個第一弟子,說是弟子,其實實則跟兒子沒有太大區別的弟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有些蕭索的說道,「你斬了心魔,我也一樣這樣對你,甚至更好。」
「嘖嘖……」丹辰子譏諷的笑了,望著長眉真人,激憤的說道,「師尊也覺得那心魔我該斬去嗎?」
長眉真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說,默然不語。
「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說我,佛家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什麼我道家就一定要趕盡殺絕呢?」丹辰子望著自己曾經循循教導自己的師傅,厲聲的問道,「為什麼不給她一條活路?」
長眉真人抬起頭望著那劫雲,歎了一口氣說道,「因為她是魔!」
聽到長眉真人的話,丹辰子忽然激動起來,說道,「這是你那好弟子齊漱溟說的嗎?就因為她是魔?可是她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還是做過什麼罪孽深重的事?她是吃過人還是亂殺過人?她一個那麼弱小的魔,連一個壯漢都打不過,還一心向善,她有什麼錯?就要被咱們這些正道一語定位魔,就要趕盡殺絕,甚至上萬難民相求都不成,非得要置人於死地?這就是我們的道?」
「就因為她是一個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