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余容度和諸天玨以及化血神刀才注意到已經近在咫尺的一個道人,一身老舊卻整潔的道袍,一縷銀白的鬍子,炯炯有神的眼光卻緊緊盯著這裡面實力最弱的余容度。
顯然對方認出了誰才是主導!
「你們三個,一個妖族,倆法寶,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做什麼?竟然還是雷罰?你們可是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那老年道人平靜的說,手裡竟然不是拂塵,而是一柄枴杖,只是見過很多道人的枴杖或者腰裡帶著一個酒葫蘆,但這位的枴杖上卻掛著幫著一個小巧的錦枕。
看著這個儘管有些另類,卻無疑從氣質上一看就知道是修道之人的道士,余容度卻有些慎重,因為自己現在已經是融心期妖怪了,而且因為與綠蔓巴美女蛇余綠雨有過的肌膚之親,導致其感知能力確實比一般人要強大。
但這次,他卻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面前這個是老者,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異常,就跟七老八十的老者一樣的身體,風燭殘年,老態龍鍾,就連整個肌體也是這樣,沒有絲毫靈氣的樣子,也沒有任何神識或者元神之類的輔助,就是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年道人。
余容度卻是不敢小覷這個道人,畢竟能夠這麼悄無聲息的逼近他們,直到對方出聲他們才發現,但就這份,就夠他們重視的,恭敬的對著那老年道人做了一個揖,倒也沒有過分的恭敬,只是平淡的說道,「只是殺了幾個人而已,我捫心自問倒也算是擔了幾分因果,不過,卻也算不上天怒人怨。只不過是所用的方法有點極端,但終究也不算是血腥。」
聽到余容度這麼說,那老年道人銀白色的眉毛一皺,有點遲疑的說道,「都是誰啊?竟然這麼值得你這個妖怪大動干戈的要殺人?」
那老年道人沒有注意到自己口氣中的質問,也沒有注意到自己似乎管的有點多,畢竟修道修真,大部分還是自己獨自修煉的,甚少有這種兩者之間見面就要究根究底的事情。
他自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合常規,當然余容度注意到了,卻沒有在意,依舊用一定平等之中卻帶有幾分鎮定的說道,「一個官二代,是個沙場將軍,還有他的兩個親隨近衛。」
那老年道人卻是眼角一鬆,似乎有些放鬆的說道,「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這沙場征戰,刀光劍影的,殺孽太重的很容易橫飛,唉,也罷,這樣的人牽扯的因果太多,很容易就暴死,只是你用什麼方法殺死他的,竟然還引起了雷罰?」
看到對方這種咄咄逼人的質問語氣,似乎就像是審問似的,余容度也感覺到對方的那種倨傲,有些反感的說道,「不知道老丈問這些做什麼?難道是要見到我是一個妖怪,又遭了雷罰,想要斬妖除魔,匡扶正道不成?」
那老者卻是依舊淡定的說道,「呵呵,小伙子不要激動,我就是問問,想知道而已。」
「那我要是不想說呢?」余容度戒備的說道。
那老者不以為意,似乎根本就看不上余容度三人的戰力一般,輕描淡寫的說道,「在我地盤上,你最好想說。」
余容度眼睛中精光閃閃,似乎自從換回這具妖蛇本體之後,自己有些更加的強勢和好戰,這種情況下,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解釋清楚,一般而言,對於修道者而言,使用什麼法寶,發法寶有多歹毒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言行和傳承。尤其是傳承,直接應承的就是道統,誰的師門,這麼一層層下來,反而是即便為歹毒的法寶到也不顯的多麼令人難以接受。
妖怪本身就是因為處於融心期的緣故,其心多變,不太穩定,所以才會被人成為妖怪。既然為怪,那麼總有幾分不太適宜的反應。無疑這個時候的余容度的處理方式就不太適宜,同余容度他自己以往的處理方式都大不相同,但卻沒有人覺得不對勁。
畢竟,似乎對方做的更過。
那老年道人對於余容度的戒備和警示根本就不在意,依舊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看著余容度。也正是對方這種樣子,余容度反而覺得自己有點拿不準了。
蛇類本身就多疑!
就在兩者僵持的時候,忽然一道劍光從遠處飛馳而來,人未到,聲音先傳來,這個聲音余容度很熟悉,而且對方還欠自己一個人情,余容度不禁心裡又有了幾分把握。
只是那聲音傳來的卻讓余容度一愣,明顯,那人是在勸對方。
「老祖,老祖,稍等片刻,且聽我呂洞賓一言,且聽我一言啊!」
老祖?就連呂洞賓都稱呼為老祖的人,會是誰?怎麼會惹上這麼一個大有來頭的人,似乎自己沒做什麼啊?怎麼自從遇到林靈素之後自己就一直走霉運,難道說就像是林靈素所說的,兩人是宿敵,是天生注定的敵手,這麼一相遇,就開始相互糾纏,互相引起對方運數的變化?
而自己自從被林靈素算計之後,這運數倒是越來越差了,難道說是因為自己被對方壓制了嗎?
那老年道人聽到呂洞賓的話之後到沒有做什麼,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沒什麼表情,微微瞇著的雙眼的神態。
片刻之後,呂洞賓迅速無比的來到四人面前,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上前對著那老年道人說道,「小子呂洞賓見過老祖,剛才情非得已,救人心切,那般大呼小叫實在是失禮,還望老祖海涵。」
那老年道人看了一眼呂洞賓,擺了一下手,似乎是示意自己沒什麼,只是好奇的說道,「你小子不點化何仙姑,這麼急慌急忙的跑來就是為了這個小妖怪?」
呂洞賓卻是看了一眼余容度,發現這個時候的余容度跟原來大不一樣,只是因為沒有細看,自然不知道緣由,只是聽那老年道人一說,這才發現,這個時候的余容度赫然就是本體妖身,有些勉強的說道,「回老祖,何仙姑的初步點化我已經都做完了,這不就急急的趕來,正是要向老祖討個人情,這余容度雖然是個妖怪,雖然我欠他一個人情,但我卻可以擔保不是那為非作歹,殘暴天下,荼毒生靈之人,還請老祖手下留情。」
老年道人看了一眼呂洞賓有轉頭看了一眼余容度,竟然罕見的打了一個哈欠說道,「既然這樣,那就給你一個面子,我走了!」
說完,老年道人轉身慢慢的走去,只是看似緩慢的步伐其速度卻是不慢,縮地成寸的法術在步履間這般輕鬆的施展出來,倒是令余容度大吃一驚,這種法術說是法術,只是因為流傳太廣,如果究其根源卻也是同法天象地以及定身決一般都是先天神通。
看到那老年大人固定的漫步頻率卻越走步伐越大,越來越遠的身影,直到最後消失,呂洞賓才長舒了一口氣對著余容度說道,「哎呦,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你要愣頭青一樣跟他鬥起來呢?」
余容度有些詫異的看著這個時候無疑是真實情感表現的呂洞賓,有些不解的說道,「他是誰啊,惹的你竟然這個樣子?」
「清虛處士、扶搖子、白雲先生,陳摶陳圖南,陳摶老祖!」呂洞賓慎重的回答,然後又說說道,「這陳摶老祖當年跟趙匡胤打賭,贏了華山,這華山從此就成了陳摶老祖的道場,這裡就是華山的餘脈,你在這裡渡雷罰,也不怪能惹來這位老祖了!」
說道這裡,呂洞賓卻忽然想到了什麼,詫異的問道,「你原來的身體?現在,這,怎麼會引發的雷罰啊?」
這個時候的化血神刀卻是故意的生氣的對著呂洞賓,冷酷的說道,「怎麼?純陽真人不知道麼?這事可跟純陽真人有莫大的關係啊,要不是我家主人福大命大造化大,這次就徹底的被算計死了!」
呂洞賓卻是有些詫異的看著化血神刀一眼,然後看著余容度,因為他知道對方既然這麼說了,那麼自己在其中一定牽扯到了什麼,而且就在自己欠人家人情之後,對方就立馬被人算計,看化血神刀的樣子,真的有可能是九死一生的渡過來的。
他看著余容度就是想要對方一個說明。
余容度卻是看著遠處,一點亮光,那團亮光在深夜中,也能看出是一點淡淡的青色,余容度想了一下,指著那點青光說道,「等仙姑小姐來了再說吧,說不定仙姑小姐會給你一個答案也說不準。」
這一次等待的時間較長,但卻幾乎沒有人說什麼,都在等待著何仙姑的到來。
時間終究是按部就班的渡過去了,而何仙姑也終究還是到來了。這個時候余容度也不得不感慨著上洞八仙的得天獨厚,這更被點化就可以御物飛行了,儘管速度不快,但卻依舊是一種巨大的進步。
何仙姑降落下來,隨手收起了拿一段青蓮,看了場中的諸人,卻是有些不解,但想了一下,似乎有記起什麼來,走到余容度身前,恭恭敬敬的鞠躬之後說道,「仙姑在此向道友道歉了,因為小女子的事差點惹得道友身隕,仙姑誠惶誠恐,但好在沒事,還請道友看在仙姑也是被人利用的份上,多多海涵?」
呂洞賓聽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說道,「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