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成!這不是太坑了嗎?」種洌的發言使得所有的人視線都集中到他的身上,看到大家的表情,種洌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尷尬的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喝起茶來。
只是,那一杯茶有多少,終有喝完的那一刻。
余容度看到種洌放下茶杯,看著種洌問道,「怎了,二哥,什麼坑?」
種洌尷尬的看了一下余容度,吱吱嗚嗚的的說道,「哪裡,我就是吧,就是覺得,這建木既然這麼大的名頭,又是木屬性的,不是說這個木屬性最善於療傷麼,怎麼就沒有什麼作用呢,這不是坑人麼?」
看到種洌那個樣子,余容度哈哈一笑說道,「傷也分很多,而且療傷也大多需要對症下藥,不是什麼東西好就一定能包治百病,即便是太上老君的九轉金丹也不是什麼傷都能治的,怎麼,看這個樣子,二哥是這個……沒什麼,這是令師給予你的,其實也就是你的,我們只是看看,再說了,對於我療傷沒有太大的作用,你就拿回去吧,我倒還要謝謝二哥這片好意呢。」
聽到這話,種洌臉色一邊,仰起頭說道,「這算什麼,怎麼看我呢?二哥好歹也是有名有號的人,送出去的東西又豈能要回來,給你的就是給你的,費那麼多話幹嘛,收著就是了,你放心,我再去找師尊,憑借師尊的修為和本事,一定可以把你治好的!」
聽到種洌那麼豪邁的氣勢,余容度卻是苦笑的搖了搖頭,呂洞賓他知道,也見過,打過不是一回兩回的交代,就是他留下那一幅畫都被當今官家給賴去,只是儘管不知道呂洞賓到底有多麼高的修為,但他知道,從後世的傳說和今世的感覺來看,最高也不過是天仙,怕是還要到他渡過劫數之後最強盛的時候。
天仙的修為看似極高,但也僅僅是相對而已,對於余容度來說,不說別人,就是諸天玨的修為,從某種角度上看就足以蓋過天仙。
畢竟現在,先天靈寶已經極少。
「呵呵,收了一個徒弟,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是賠錢貨……」
淡淡的一聲熟悉的語調傳來,由遠及近,有淡到清晰,不過也就是這一句話的時間,之間那簾子一掀,闊步走進一個中年道士來,都說這呂祖遊歷人間各種的形象百態,儘管跟上次兩次見得面貌大不一樣,但是余容度憑借感覺,還是依舊認出了就是純陽真人呂祖呂洞賓。
進了車廂內,卻是已經有點略顯擁擠,畢竟這裡已經坐下了四人,還有一個人躺在臥榻上。只是呂洞賓看了一眼,逕直想著種洌走了過去,一指他的眉頭說道,「怎麼樣?被坑了吧?你以為偷偷的弄來一塊建木就能救他?呵呵,真是無知者無畏啊,剛學了點修道,就開始以為你自己什麼都能解決了?」
種洌也只好站起來,對著呂洞賓深深的施了一禮,說道,「對不起,師尊,是我太輕浮,考慮不周!還請您老人家見諒。」
呂洞賓卻是哈哈一笑,對著余容度說道,「你看,這小子說什麼,思慮不周,那他的意思就是下回一定考慮好了在來偷某家的東西了,真是,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啊。不過,你余小子能結識這麼一位朋友,應該是算是你的榮幸吧?」
余容度愣愣的看著呂洞賓,有點不相信的說道,「怎麼?二哥那建木是他自己自作主張偷來的?那可不成,小天,把那建木還給呂大哥,這可是不是一般的東西,咱們不能要!」
只見呂洞賓一揮手說道,「這就是你余小子的不對了,我徒弟有一點還是很合我意的,那就是既然是送出去的東西就絕對沒有收回來的道理,這東西你愛收不收,不收扔掉,別還給我。」
看到旁邊種洌偷偷樂的表情卻是以板臉說道,「別得意,該罰還得罰!」
余容度卻是苦笑著說道,「呂大哥只是再算計小弟呢吧?小弟都這樣了,你還忍心算計,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成為人們說津津樂道的純陽真人呂祖呂洞賓的,這不是砸你的名號嘛?」
「哈哈,」呂洞賓卻是一笑說道,「某家嬉笑怒罵世間,這點小名還看不眼裡,再說了,你這樣怎麼了?不是還沒死呢嗎,我就知道,對於天外之人來說,沒死就還有希望。再說了,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手裡有好東西,不算計你算計誰?」
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呂洞賓卻是一撇嘴說道,「喝茶寡淡無味,還是飲酒吧,外面那小子,趕緊趕車,前面就是洛陽城了,趕在天黑之前進城。不要耽誤我帶你家公子去青樓喝花酒去。」
臘八倒也知趣,沒有再去詢問余容度,開始穩穩的架起馬車,在一群精銳的西軍騎兵的護衛下威風凜凜的向著洛陽出發。
余容度卻是看了一眼種洌,又掃了一眼孫嫻和潘金蓮,輕聲的說道,「就我這樣還陪你去青樓和花酒去?再說了,你想去,有種家二哥種洌帶你去,為什麼非要拉上我啊?」
呂洞賓卻是撇了他一眼,不當回事的說道,「你有錢啊!」
聽到呂洞賓的話,余容度和種洌還有潘氏母女孫嫻和潘金蓮都笑了。
種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余公子莫笑,因為我被家裡管教的比較嚴,又一直在從軍,所以很多事手頭上並不方便,就是喝酒,也不能讓師尊盡興,更別說去青樓了,而且你也知道師尊要去就去那種花魁的地方,我手頭的錢……」
呂洞賓倒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無所謂的端起潘金蓮送上來的茶,寡然無味的砸吧了一下嘴,無奈的嚥了下去。
看著這個跟第一次相見迥然大異的呂祖,余容度卻是知道,正如他自己所得,嬉笑怒罵在呂祖的面前還真沒有太多的顧忌,而也正是這種做事比較隨性的做派反倒使得呂洞賓在後世中得到了不少行業的尊崇,也贏得了不少的香火。
余容度卻對著諸天玨說道,「小天,把咱們那一瓶水華真靈分出一半來給二哥,也算是答謝二哥的仗義。」
看著諸天玨那肉痛不樂意的樣子,呂洞賓笑著說道,「我說你小子別藏著掖著了,儘管不知道你有多少好東西,既然能說的出口,就絕對不止一瓶,不要那麼小氣,要仗義就不要這麼小家子氣,好事成雙某就不求了,不過湊合整吧,我這徒弟剛開始築基,這水華真靈這玩意他還用得著。」
余容度聽完呂洞賓的話也是一點頭,沒有說別的。諸天玨也僅僅實現小孩脾氣,覺得這麼珍貴的東西,儘管自己還有很多,但這麼順手就送出去,終究有些不好,但一想,能夠換回來建木,又立刻歡喜起來。
余容度倒是沒有問呂洞賓怎麼能夠讓他去逛青樓,反而對著種洌說道,「只是不知道二哥是怎麼就修上道了?你們種家世代從軍,話說對著裝神弄鬼的應該極其反感才對啊?」
種洌看了一眼自己師尊,看到他對余容度說道這修真竟然用裝神弄鬼沒有反應,也就鬆了一口氣,朗聲說道的,「我說余兄弟啊,這哪裡是我感興趣了,是師尊硬找上我的。」
「怎麼,你還不樂意?」呂洞賓淡淡的說道,「不樂意完全可以離去啊,貧道從來都沒有綁住你,限制你的自由。」
種洌臉上的笑容更勝,笑著說道,「師尊說到哪裡去了,種某也是行過了拜師禮的,這天地君親師,怎麼可能有所悖離!」
呂洞賓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某家是救你,你以後就知道了,還有,見到小余子要叫師叔,他跟本座平輩相交,你叫師叔,以後有事好張口,知道不知道?」
余容度倒是一愣笑著說道,「呂大哥說笑了,咱們各交各的。」
說道這裡,忽然他像是想起來什麼,輕聲的問道,「不知道呂大哥怎麼就動起了收徒的念頭?」
呂洞賓卻是高深莫測的一笑,「這個你以後會知道的,不過,我今天來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卻要老實的回答我。」
余容度看到鄭重其事的呂洞賓,也是沉聲的應道,「你問吧?」
「你真的決定了嗎?」呂洞賓肅聲的問道。
「什麼?」余容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反問道。
呂洞賓嚴肅的看著余容度,朗聲的說道,「你說我說的什麼?你這麼偏離整個世界,妄圖建立一個你自己認為對的走向,這麼做真的對嗎?」
這話一出來,余容度立馬就明白了什麼,自己妄圖糾正那個苦難的靖康之變,試圖改變歷史的進程,這純陽真人呂洞賓看的分明。其實這種走向的改變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麼,大約也就是多背些因果的事,但自己卻要從此走向掠奪天地靈根的路,與天地諸神為敵的路子,卻有點艱難。
或許偷個靈根算不上為敵,卻也絕對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余容度想了一下,只是淡淡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對還是不對,但我的心卻是那麼想的。既然修道,既然向仙,那麼自然要求得大自在,大逍遙,心之所往,身之所驅。」
呂洞賓卻是聽完,竟然沉思了片刻之後,繼續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