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樣一首詞,人不一樣,關注的也就不一樣,尤其是這種近乎於詠人的詞,男人跟女人的關注點也就更不一樣……更新好快。
就如李師師關注的是余容度對於自己的觀感,所以她說在意的自然是那一句「一樣掃眉才,偏我清狂,要消受玉人心許」的不情不願。
而周邦彥作為一代詞人,原本就沒有放心上的他直到聽到最後的幾句話,「正漠漠煙波五湖春,待買個紅船,載卿同去。」這種逍遙的風範在他看來卻是他攜李師師的寫照,自然也覺得寫得是極貼合現在的情景。
這首詞原本是清代吳藻在青樓調戲林姑娘的詞,放到這裡也是恰當,而吳藻卻是清代極其出名的一名女詞人,被稱為清代的李清照。儘管這首詞在那個時候卻是要表達的接納那名林姑娘,但換個場景,同樣一句話卻是表達出了不一樣的意思。
如果僅僅是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出這麼一首能夠拿得出手的詞,不要說李師師,即便是周邦彥也是不容易,這也是為什麼儘管這首詞的水平趕不上《滿江紅》,但依舊讓周邦彥感到一陣汗顏,原來自己一直都小看了對方。
想到這裡,周邦彥儘管有著文人通常的持才狂傲的性子,卻也還算是正直,整理了一下身子,有些正色的對著余容度一拱手說道,「周邦彥,周美成見過余公子,敢問余公子高姓大名?」
余容度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更況且本身就知道這位也活不了一年,到也不記仇的回了一禮說道,「小生余容度,尚未有表字。」
「余容度?」周邦彥大吃一驚,抬眼認真的看著余容度,肅色的說道,「可是那滿江紅的余容度?」
余容度正要說話,卻只見旁邊側室中走出一名少女,其美色不亞於李師師,卻更顯的清純甜美,美目中喜笑顏開的根本不顧及自己白嫩嫩纖手和手臂上的麵粉,笑著說道,「公子,水餃都包出來了,咱們要不要先吃一頓嘗嘗?」
余容度對著周邦彥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自己就是剛一開始他推崇的余容度,然後轉身對著潘金蓮說道,「好啊,你叫臘八過來,提一個爐子來,然後在拿個鍋來,叫嫻姐還有小天他們一塊過來,咱們一塊吃。你們包的水餃夠不夠啊?」
潘金蓮卻是自豪的說道,「放心吧,相信我跟我母親,這點小事難不倒我們,絕對管夠!」
余容度聽到這話笑了小沒有說什麼,對著李師師和周邦彥說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你們算是有口福了,剛做好的水餃,也一起來嘗嘗,這大年夜的,大家一起熱鬧熱鬧才算是個樣子嘛。」
李師師有些羨慕的看著潘金蓮,不由得想起自己當年十幾歲的生活,眼中只有羨慕,倒是周邦彥看著那個從某方面來說絕不遜於李師師的姑娘有些吃味的說道,「余公子,那剛才的姑娘就是你從濟南府教坊司贖來的母女花之一?」
余容度根本就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而是對著李師師介紹到,「只聽說到冬至吃餃子,春節倒是很少,這不我有點嘴饞了,就讓嫻姐和金蓮一起包了水餃,你們也一塊吃點,這大冬天吃點和氣騰騰的餃子,想想就開心啊。」
李師師卻是有些疑惑的看著余容度問道,「水餃?什麼東西?」
知道看到嫻姐和潘金蓮端進來來的水餃才恍然明白的說道,「哦,你說的是角子啊,呵呵,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周邦彥卻是看到余容度理都不理自己,自然也知道自己這般冒然的去問別人家的侍妾有點說不過去,這一般從教坊司中贖買出來落籍的女子也大多是成為侍妾,或者家妓歌伎之類的,到也沒有什麼,卻大多是主人的私有物品,儘管整個宋代有很多美人贈英雄,那是真的贈送,如同禮物一般,但像余容度這般佔有慾強烈的把這些人看的很牢靠的也不少。()
想到這裡周邦彥也是沒有在意,坐回去,對著余容度說道,「余公子說著水餃也算是貼切,湯水之中牢丸,或為粉角,以之為食,即為餃,沸水而成,水餃的明知道倒也貼切。只是不知道余公子可知道這角子的來歷?」
余容度儘管瞭解一些古代的習俗,但具體的說道某種事物的來歷還真不清楚,抬手不打笑臉人,也是對著周邦彥笑了一下,說道,「還請周大人指教。」
周邦彥這個時候見到潘金蓮和孫嫻已經都進到正堂,眼光一亮,又看到李師師注意聽自己的神態,心中也是一樂說道,「這種吃食起源於東漢末年的醫聖張仲景,不過,那個時候的角子大約相當於現在的餛飩,所以到了三國時期,就被較為月牙餛飩。大概是因為當時的手法以及煮制方法導致最後出來的大多是一團的樣子吧。而且三國時期,這種吃食卻大多在北方流行。」
「到了南北朝時期,倒是已經流傳開來,大江南北都已經可以見到,有書記載說『形如偃月,天下通食。』基本上和三國時期的沒有太多的變化。」
「到了唐朝,這個時候的角子已經和現在大體無二,因為隋唐基本延續北朝,所以這叫法上也被叫為偃月餛飩,到了今朝才因為其形如月牙,被成為角子。」
隨著周邦彥的說話,麻利的臘八早就支好火爐,幫著嫻姐把那水餃下到鍋裡,而出來呃第一鍋水餃卻是第一時間放到了余容度、李師師和周邦彥的面前,看著白胖胖熟悉的水餃,余容度感覺到了難得的一絲安慰。
叫來潘金蓮遞上放醋的小碟子,沾了一下,細嚼慢咽的把那一個餃子吃到肚子裡,然後閉上眼,慢慢的回味,這一絲熟悉的感覺竟然讓他在這種可以說舉目無親的世界裡找到一點自己存在的感覺,也正是這種絲微的對於這個世界的親近感,余容度立馬就感覺到不對勁,因為那已經金丹大圓滿巔峰的修為,忽然一跳,金丹就沒有絲毫動靜的裂開了,一團團液體狀的靈氣開始四下了飛散,卻又撞在丹田壁上,逆反回去有粘合在一起,這一次卻不在呈現圓形的金丹,赫然就是一個盤腿打坐的小人。
說起來,余容度感覺這整個過程,知道完全轉變成元嬰,無比的漫長的時間,在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對面李師師那第一個水餃還沒有吃完。
感覺到自己渾身的變化,余容度頓時就高興起來,一時間神采飛揚,卻被旁邊吃完一個水餃的李師師看到,她腦袋微微一轉,試探的說道,「余公子似乎跟易安居士關係不俗啊?據說,她是您的表姐?不知道她最近這麼樣?」
余容度這個時候的心情自然是放鬆了一些,能夠在這種無意之間突破境界,稱為元嬰期修士,儘管只是自己的這具身外化身,但卻也是其實力的一種,這個時候他的全副心思都放在壓制自己的本體出現狀況,導致雷劫降臨,心防也鬆了一些,聽到李師師的問話就回答到,「嗯,當然,易安姐姐自然是過的不錯,前一段時間去青州,見過一面之後才知道她要去遊覽各地石刻碑文,看情形倒是開心的事情,只是不知道現在到了那裡?對了,不知道周大人是從哪裡聽到易安姐姐讚揚我那一詩一詞的?」
周邦彥放下筷子,想了一下,回答到,「我聽他們說是在泰山!」
余容度一聽是在泰山,就明白十有**是真的了,也是點了點頭。
李師師卻是露出懷念的神色,有些迷離的說道,「易安居士也是我的老師之一,當年我還小,曾經師從居士一段時間學習填詞,後來因為種種緣故,清照姐姐黯然離京,先是在獨居在濟南,後來才去的青州,不知道現在清照姐姐跟趙大人關係怎麼樣?」
「清照姐姐?」周邦彥有些疑惑的問道。
其實余容度一聽李師師這般說,加上先前就已經提李清照給過一封信,自然知道能夠說出這般話的自然是其關係真的不錯的人。
李師師有些悵然的一笑說道,「清照姐姐當時就是這麼讓我稱呼的,說是她不收弟子。」
余容度只是端起酒杯對著周邦彥示意,然後對著李師師說道,「據說,易安姐姐要去關邊全國著名的石刻碑文,以及遍訪天下金石名家,用來增補完善金石錄。」
說完余容度就喝完了自己杯中的酒。余容度的話不多,也近乎沒有說出什麼,但其中的意思卻被李師師收到,也明白了余容度的話裡的意思,有些欣然的端起酒杯,陪著喝了一杯。
然後卻是笑嘻嘻的對著余容度說道,「為了以後被清照姐姐抓住說我一頓,你都給我作詞一首,能不能也為清照姐姐作詞一首,你可知道,清照姐姐的名聲越大,有些事就越好處理,比如她的遊歷,比如其他的事……」
李師師沒有把話說完,余容度也明白了她的話,這個時候能夠盡心為李清照著想的李師師自然讓余容度看著順眼了許多,沒有說話,稍微沉吟了一會,站起來,端著酒杯,來回在這大堂內轉來轉去。
因為他明白,這首詞卻一定要絕好的詞,才能讓李清照在後來的阻礙中更加有力。而且,李清照本來就是奇女子,而以後因為走向了修行之路,也更加的寬廣,確實不能讓趙明誠在以後的某天糾纏住李清照。
想到這裡,余容度的腦袋裡立馬想起一首詞來,一首極為合適的詞,隨即慢慢的朗誦出來。
「金縷曲。」
「生木青蓮界,自翻來幾重愁案,替誰交代?願掬銀河三千丈,一洗女兒故態。收拾起斷脂零黛,莫學蘭台愁秋語,但大言打破乾坤隘;拔長劍,倚天外。人間不少鶯花海,盡饒他旗亭畫壁,雙鬟低拜。酒散歌闌仍撒手,萬事總歸無奈!問昔日劫灰安在?識得天之真道理,使神仙也被虛空礙;塵世事,復何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