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稱呼,余容度到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眼前這個女人是易安居士李清照,這個千百年間璀璨奪目的才女。被這麼一個人罵做登徒子,想必這算是對方徹底的生氣了吧。
偷偷的去斜瞄了一眼李清照,卻發現原本以為應該氣憤或者生氣的表情全然沒有,反倒那種調笑的意味更重一些。巧笑嫣然的容顏,似笑非笑的眉眼間帶著幾絲純情的眼色。淡淡的微笑中帶著幾分親近,這哪裡是生氣,簡直就打情罵俏啊。
所謂惱羞成怒,怒到沒有,羞惱調笑的意思倒是十足。
於是也不再拘謹的坐著,看著李清照說道,「姐姐對於修道成仙知道多少?」
李清照一愣,倒是沒有意外的稍微一整理思路說道,「神仙之說自古就有,從穆王西遊,到襄王神女**巫山,再到始皇帝的東渡尋仙人,漢武帝也曾這麼做過,從一人得道雞犬飛昇到武周則天皇帝的倒行逆施,就連今日的官家,不也頂了一個道君皇帝的帽子麼?可是修行成仙之人又有幾人,所謂天師者,還不是人?所謂長生者,還不是黃土一把?」
看著眼前這個才女,當年和了《讀中興頌碑》兩首《浯溪中興頌詩和張文潛》詩,筆勢縱橫,盛衰興衰一言而述之,卻是有著自己的認識,對於不少皇帝所追尋的長生之道,自然知道其實實乃求衰之道。()
余容度搖了搖頭,看著李清照輕聲的說道,「怎麼?姐姐經歷了剛才的那些還認為不可信嗎?」
李清照卻是徹底無語了,如果之前沒有見識過,不去承認的話,那麼剛才的事情卻又作何解釋?別人不知道,此時她的轉變,只有她自己體會最深,身體從內到外都是煥然一新,而自己腦海中的很多問題也在一瞬間通達萬千。
即便是看待這個世界,也是明亮了許多,耳聰目明,即便是深夜,也能看清楚很多東西,尤其是那些原本以為一無所有的空氣中,也發現了五彩繽紛的各種氣態物質。至於耳朵,似乎房子外面的清風吹過樹枝的聲音她也聽得清楚。
那麼,剛才自己洗澡,那水聲,對面的少年想必也聽得一清二楚吧。、
余容度看到李清照沉思的樣子,繼續說道,「所謂修行之道,古便有之,具體古老到什麼時候已經不可考,不過從黃帝戰蚩尤,到伏羲的河圖洛書,再到文王八卦,等等,山海經中縱橫千萬里,珍禽異獸,神人無數,即便是很多典籍中亦是有之,那麼當老子一篇《道德經》,南華真人的《逍遙游》之後,姐姐還以為是虛假的嗎?那一人得道雞犬飛昇的不就是那淮南王劉安嗎?」
余容度其實早就思考過這些問題,原本不信的他都開始走向了這條道路,那麼原本就身在古代氛圍中的李清照,要接受起來就更加的便捷。
李清照聽完之後卻是有些愣住了,歷史上的很多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只不過是沒有選擇相信而已,至於說道白日飛昇的存在,歷史上也不只有淮南王劉安的記載,甚至就是距離宋朝極其相近的唐朝就有,但,子曰:「子不語怪力亂神。」
沉思了半天,李清照卻是有些似是而非,又似是而明的看著余容度問道,「那我呢?」
余容度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畢竟李清照現在的樣子,他也說不太清楚,卻又推脫不掉的解釋道,「修士在世俗界的修行一共分為四個大境界,相信你從很多道書上都看過,分別是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和煉虛合道,你現在經過了剛才的慧光灌體之後,已經完成了修真的第一個大境界,你現在已經是煉氣化神的心動期了。」
「至於說慧光灌體,卻是一種傳承的方式,因為這種傳承很神秘,我也不太瞭解,至少我就沒有這種機緣,我不過是一介散修。但是據我觀察你的情形,通過這個拓片、碑文、書畫等所彙集的靈光,洗滌凡體,慧光灌體的情形來看,卻是只能斷定為文之一道的傳承,具體的我就不太明白了。」
然後余容度又把諸天玨的推斷說了一遍,這其實是要告訴李清照,你的傳承實在是複雜,我確實搞不明白的意思,只不過余容度說完之後,李清照卻是沉思起來,然後站起來,又仔細的看了一遍那些拓片、碑文,然後坐回桌子上,開始思考。
青梅和紫玉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一會之間就已經又張羅起一桌子酒菜來,相比較上一桌已經冰冷的菜來說,現在熱情騰騰的飯菜卻無疑使得余容度胃口大開。這是多少年之後重新為人所經歷的最為溫馨的一頓飯菜。
看了一眼沉思中的李清照,余容度開始不客氣的打著牙祭。
「文之一道,就只有思想嗎?」
正在大快朵頤的余容度忽然聽到李清照說話,急忙抬起頭,卻發現嘴角一滴油滑下,正要找什麼東西的時候發現李清照已經遞過來手絹,接過去,擦了擦嘴,回到道,「當然不是,文之一道,極其浩瀚,思想、文化,書法,甚至是音樂畫畫之類的都算。」
「哦,那既然書法算,那字算嗎?」李清照卻是有些追根究底的問道。
余容度一愣,看著李清照說道,「字,什麼意思?」
李清照卻是似乎心有所思的說道,「文之一道,文道,文道,總要跟字連起才算是完整的呀,你看,所謂的文之一道,根本就是以字為基礎,少了字,文之一道便沒有所存的基礎,如何傳承下去,而我,所涉及到的,你看這滿屋子的碑文拓片,就是他們啦,我與德甫所編撰的《金石錄》可能是唯一所能涉及到的吧,而這個碑文拓片,說成某種文化亦無不可,但歸根到底,最基礎的,卻是這個古文字啊。」
李清照的一句話卻如閃電般驚醒了余容度,余容度也站起來看著一圈那些碑文和拓片,然後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著李清照說道,「看樣子姐姐是有所猜想,正好弟弟也有,不若咱們同時寫在桌子上,看看是否能想到一塊去,如何?」
李清照一點頭,兩人便用那溫酒的熱水在桌子上各自寫了兩個字,寫完之後,兩人一看,卻是會心一笑,沒有說話。
諸天玨卻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兩人在搞什麼鬼,然後站起來走到余容度的旁邊,又到了李清照的旁邊,一看之下,臉色立馬就變了,一臉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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