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體會到身外化身妙用的余容度在看到天劫散去之後,驟然躺在了洞穴地步的沙地上,兩眼一閉,呼呼的睡著了。
已經一個多月的不眠不休,一直兢兢業業的重複的去做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任誰的精神都承受不住。天劫之後,已經沒有了任何後顧之憂的余容度徹底的放鬆了起來,然後躺在天劫之後沙地上睡著了。
而那個喋喋不休的如意乾坤袋這個時候也沉重的看著對於沙漠來說巨大的坑底,那個躺在沙地上的十五六歲的少年。粉嫩的臉上,恬靜、自然。只是怪異的是,身上趴著一隻非洲角蝰,一隻四隻腳的非洲角蝰。
如意乾坤袋看著這只怪異的四腳蛇,卻是不明白,這到底應該算是什麼妖怪。蛇妖卻出現了四隻爪子,難道說,它還有遠古龍族的血脈?但,看那鱗甲,身體,以及那修煉的資質,如果沒有那聚靈石水晶山,它那資質卻也不算的什麼出奇。
只是,一條長出了四隻爪子的蛇還叫蛇嗎?
余容度卻是不管不顧的美美的睡了一覺,當睜開眼睛的時候,漫天星空的璀璨卻是令其沉醉,畢竟,在前世,他沒有時間來看星空,同樣的,那個時候的星空遠不如現在的清晰,浩瀚,與令人沉醉。
難得的是,如意乾坤袋沒有在一旁說話,只是看著這個沉醉於星空的少年,或許,一個懂得欣賞天地之美的人才可以在這已經接近末法時代的世俗界走出一條屬於他自己修行的康莊大道。
這一刻,廣渺的撒哈拉大沙漠中心,一個巨大洞穴,卻被劫雷劈成巨大天坑的底部,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躺在沙子上,旁邊身上掛著一隻四腳蛇,頭上懸掛著一隻破布袋,深邃而靜謐的看著浩瀚的星河夜空……
「你說,我下面該做什麼?」余容度忽然輕聲的問道。
如意乾坤袋卻是看了一下四周,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問的是自己,卻是慎重的回答:「那身外化身你都熟悉了?」
余容度看了一眼如意乾坤袋,低聲的說道:「基本上算熟悉了,其實本身就是我的意識,我的精血,以及那靈氣塑造的化身,當我為人類身軀化身的時候,那非洲蝰蛇原身也就只能維持著基本的能力,防禦警戒,修煉,生存,等等……;當我為妖蛇原身的時候,我那人族身軀化身卻也只能做一些基本命令下的事情。終究,這身外化身說的是身體,而我的意識卻只有一個。」
「嗯,」如意乾坤袋看著這個少年,沉思了一下說道:「既然你這個人類身軀化身已經到了結丹期,算是一個金丹期修士,確實需要一些東西來依仗。所謂『法身器運』,法是指功法,身是指身體,器就是法寶,運就是氣運。」
「功法什麼的,想必你也有所決斷了,至於說身體,上好的先天乙木身軀,只要不是專門體修的修士,還算不錯,至於說氣運,這個在天在命不在己,至於說這器,有個法寶傍身,好處還是很多的。至少你現在可以煉化化血神刀,有了這個。至少你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了。」
「化血神刀麼?」余容度說完瞄了一眼旁邊懸浮在空中一副酷酷模樣,不說話也沒什麼動作的化血神刀。說著的,余容度對著這個銀光閃閃的化血神刀倒真的有一種好感,因為讓他想起了前世的手術刀。
只是,看著這個孤傲冷寂的化血神刀,余容度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這個傢伙交流。
看了一會那化血神刀,看到幾乎沒什麼反應的樣子,余容度感覺自己似乎有些操之過急了,畢竟這麼一件法寶,未必看的上自己。
自己所能拿得出手的法寶也就是化血神刀和帶自己穿越而來的那個玉珮,既然化血神刀不給面子,那麼自己所能選擇的也只有那玉珮了。
說真的,自己反倒對這個所有期待。
二話不說,嘴裡噴出一口本命精氣,然後包裹著玉珮及那個淡青色的細繩吸入體內,放到丹田里開始煉化……
煉化出乎意料的簡單,僅僅是自己的意識探入到那玉珮上的時候就被狠狠的咬了一口,疼的余容度幾乎要昏厥過去,然後清醒過來的時候,余容度就發現,這個玉珮已經認主了,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其實這個法寶算是雞肋也不算是雞肋,如果是雞肋法寶的話,那也是雞肋中的戰鬥機法寶。
因為這竟然是一個五行法寶,四面牆,分別對應的是金木水火五種靈氣,其下對應的是土,而上面竟然對應的是乾坤空間,也就是說往上有極其巨大的空間,甚至隱隱約約中,余容度還感覺到上面的乾坤空間還在緩慢的擴張……
更重要的是,余容度的修為已經可以隱隱約約看到乾坤空間裡的最底層的一層空間,余容度驚喜萬分的就是,那一層裡面存放的竟然是自己前世所在的撒哈拉大沙漠之下的那種科研基地,那座地球23世紀整個文明精華所集中的基地——地球最高科學研究所。
只不過,除了那正常運作的核電站提供者基地運行的能量,偌大的基地幾乎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員,就連那巨大的,長達幾十公里的正反質子對撞機的實驗基地也在智能電腦的控制下正常的運作……
對於余容度來說,這才是最大的法寶。
站在那玉珮的小房子裡,仰頭看著那一層空間裡自己前世所熟悉的一切,余容度不禁的淚流滿面,這是一種對於自己熟悉世界的眷戀,一種對於自我的認可。
「你這樣,就滿足了嗎?」一個蒼老的聲音淡淡的傳進余容度的耳朵裡。
驚喜中的余容度立馬反應過來,四周張望著尋找著那個聲音。
「你以為,就憑你,能發現我?」那個聲音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卻打破了余容度所有的信心。
余容度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的確,這樣的人確實不是自己能夠應付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余容度一整神態,恭敬的說道:「小子恭請前輩。」
幾乎就在一瞬間,余容度的面前就已經出現了一個淡青色的細繩,仔細看來卻是呈現出一個籐蔓的樣子,然後,青光一閃,出現一個大約五六十歲老年道人的模樣,青色的道袍,玄色的道冠,雙手背著出現在余容度的前面。
這一刻,余容度就猜出來了,這人就應該是那玉珮上的細繩。
原來,他才是最終極的boss啊。
余容度卻是一躬腰,鞠躬之後說道:「敢問前輩,有何吩咐,小子定然傾力為之。」
「呵呵,」那老者笑了起來,「你知道我是誰?你就這麼應承下,你可知道我要你去做什麼?」
余容度卻是灑脫的一笑:「我還有選擇嗎?」
那老者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的確,你卻是沒有什麼其他的選擇了。但同樣的是老夫也沒有什麼選擇了。老夫已經等不了多長時間了,或許這就是命啊。老夫從不信命,今天卻不得不信一次。我拿出了身家性命賭一次,卻也只能帶給你這些了,只不過,這末法時期已經馬上就要開始,你還有信心來完成老夫要交給你任務嗎?」
「前輩不說,小子又如何知道能不能完成?」
那老者看著幾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就跟認命似的一副淡然表情,「呵呵,到是老夫有些莽撞了。好吧,老夫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只不過,有些事,一旦知道就逃不過,你還要知道嗎?」
「死了做個明白鬼也不錯。」余容度似乎是沒什麼立場的回答。
那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余容度說道,「這玉珮乃是當年始皇帝以傳國玉璽之精髓所煉製,本身就是老夫指導的,名曰:諸天玨,以人皇果位為支撐,九州正統皇朝國運皇脈為依附,可承裝諸天萬物,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吸納諸天所有靈氣,以供己用,原本是用來供給我自己的,只是現在看來,顯然還是不成。」
「老夫為異類,本體乃為一籐蔓,名曰周天籐,當年盤古開天闢地,身隕之後,以建木撐天地,以為世界之中心,老夫當時就是建木之上的籐蔓,隨著天地漸長,清者上升為九天之上,逐漸形成了九層天,老夫也曾縱覽九天之景,只是,妖巫大戰**工撞不周山而亡,建木也隨著不周山的傾倒而根基盡毀,身隕道消。老夫也隨著遭到女媧的算計,成為造人之物,沾染了人族因果,從此不得逍遙。」
「更重要的是,隨著人類的數量激增,每增加一個人類,我的靈智以及法力就被轉移一部分,從此我越來越虛弱。直到前世,遇到你。」
余容度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老者,前世科學界也曾研究過人類的靈魂問題,卻一直都沒有什麼確切的定論,卻不知道,原來,所有的根腳都在這裡,那麼面前這個老人卻是實在值得敬重,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此人才是人類之母。
「覺得我很偉大?」那老者卻是無奈的苦笑道。
「如果有得選擇,誰又會走這條路呢?」
「如果,你真的選擇了老夫,這諸天神佛,萬物生靈都將是你的敵人,你可要想好了?」說完,那老者看著余容度說道。
「老夫所求的不過是活下去,只有活下去就有才有機會擺脫,只是,我要活下去所需要的,太多太多,多到,我自己都有點害怕。」
看著那老者落寞的樣子,余容度不禁感慨道:「誰不是為了活下去呢,只是,你要怎麼才能活下去?」
「先天靈根,先天靈物,……吞噬之後一方面供給人類的繁衍生息,一方面卻是為了恢復我的元氣生機。」那老者淡淡的說。
余容度一咂舌,面皮一顫,這先天靈根就不說了,就是這先天靈物也不是那麼好找的啊,還真當現在是洪荒時代,走路絆一跤的破草都有可能是先天靈草。現在可是封神之後兩千年的末法時代開端,這先天靈物,卻是真的不好找,只怕即使有,也多被仙家大能所看護,果真是要與諸天神佛仙家大能,萬物生靈為敵了。
只是,自己能做到嗎?
這個時候,余容度才想起剛才那周天籐無奈的表情:「如果有得選擇,誰又會走這條路呢?」
望著那個無奈的周天籐,余容度也苦著臉,淡淡的說了一句話:「我還有得選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