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時候,倒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最多守衛對德全背著的人有些疑惑。但那個時候,畢竟是秦如晨掌管著後宮的一切,再加上德全與綠婷都是秦如晨身邊的紅人,又有出門腰牌在手,也沒有多做刁難,平安出宮。
哪知道,出宮之後,便遇見難事了。這一句去找戚雲墨倒是簡單,但王府裡面,壓根就沒有人,德全也不過是個太監罷了,看家的管事根本就不讓進去。也是經過多番打聽,這才得知,王爺倒是時常會去香山走走。這可將德全給為難了,香山那般大,可要去哪裡尋找才好。再加上綠婷也是一身的傷,也耽擱不起。、
好在,宮中走動時常需要銀子打點,德全身上也有不少銀子,便找了家客棧入住,也請了大夫。
哪知,這便是一切災難的開端。
這大夫見德全的穿著,立刻知道德全的身份。一個太監帶著一個傷痕纍纍的女人出來,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僅獅子大開口要了不少的錢財,更是出去四處吹噓。
德全一邊要到處打探戚雲墨的消息,又要照顧綠婷,倒是有些忙活不過來。第四日,總算是有了一點戚雲墨的消息,得知戚雲墨從香山回來。德全當真是興奮不已,如今綠婷也好了個七七八八,德全便扶著綠婷,朝著王府走去。
卻不知,在他們的身後,多了一條尾巴。
也不知道是誰派出去的殺手,竟在一條少有人來的巷子裡,截住了她們,欲要取了他們的性命。
好在,德全福大命大,讓綠婷自個兒往王府跑,他在後面拖住那些殺手。總算,綠婷沒有辜負他,也好在戚雲墨認識綠婷是秦如晨的人,見綠婷沒命奔跑的樣子,便趕緊追了上去。
可惜,那個時候殺手已經不見蹤影,而德全,倒在血泊之中。
就連戚庭華都已經,德全肯定已經沒命了。但老天保佑,德全居然又活了過來,只是那一條腿,確實廢了。
秦如晨聽得唏噓不已,本以為將他們二人送出皇宮就能夠得到安全,哪知道,卻依舊是危險重重。
「想不到皇上居然這般狠,還派人追殺你。」秦如晨眉頭都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當真是氣得不輕。
德全剛將一系列的事情說完,聽到秦如晨這般說上一句,趕緊將剛端起來的茶水又給放了回去,一臉憤然道:「主子,這一次,還真的不是皇上做的。」一想到這個問題,德全便覺得心中全是火氣。
「不是他,還有誰會對你們這兩個小人物趕盡殺絕。」秦如晨憤恨的捏起拳頭,當初,她不將綠婷送到秦府,就是就是害怕秦如霜會得知這個消息,讓戚庭華去秦府要人。也也虧的秦如晨猜的對,若是送到秦府去,這被殺的事情,也不會是四日之後才出現的。
因為德全腿傷未好的原因,秦如晨特地讓德全坐在凳子上面。一說到這個問題,德全都已經坐不住了,激動地站起來,顧不得自己的腿疼不疼,尖銳的說道:「是她,是那個女人。」
「主子,你可還記得,那個蒙面女子嗎?」德全雙眼因憤恨變得通紅,雙拳緊緊地握著,這一站著,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更加的疼。他冷冷的笑了一聲,放佛又回到了當時被人追殺時候的場景。那些人,他可是記得清楚明白的很,也發誓,以後,一定要讓那些人都給換回來,一字一頓的說道:「主子,當初奴才說過,在荷花池底,偷聽到蒙面女子與一個侍衛會面嗎?」
「難道說?」秦如晨立刻察覺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驚訝道:「難道說,是那個蒙面女子?」
「當然。」德全咬牙切齒的說道:「就算當時那男子蒙著面,但那聲音,奴才絕對是記得清楚的很。他的聲音很特別,奴才絕對不會聽錯。」
外面的雨,繼續滴滴答答的下著,沒完沒了的樣子,秦如晨不可思議的說道:「本宮與她從未見面,為何?」
「主子您這是很疑惑嗎?」德全立刻接上話,一提到那個女子,德全便恨得很,若不是那個女人,他也不會到了現在這個樣子,那大夫可是說了,德全的腿,很有可能再也好不了了。這一輩子,可能都是瘸子。
「當然不是。」若是別人說這話,秦如晨保證只相信一點點。但德全說便不同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秦如晨也沒有道理不相信德全。更可況,那個女人那般神秘,秦如晨更加沒有道理為了那個女人懷疑德全,繼續說道:「只是她為什麼會這樣對付本宮?就算是對付本宮,為何又要殺你們?」
「若是沒有戶主的忠犬,做起什麼事情來,不是就容易的多了嗎?」德全恨得牙癢,一口喝光秦如晨賞給他的茶水,就連茶葉沫子,也是一併喝了下去。將茶水吞下去之後,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況且,那蒙面女子,本來就是已經被廢掉的德妃。」
秦如晨像是被人猛地敲上一錘一般,最近素心可是封為了貴妃。皇上從未踏足佳宜宮的凝心院,那素心,怎麼就一下子被封為了貴妃?這本是一直困擾在大家心頭的疑雲,頓時就被解開了。
皇上有癮,一直未去素心那裡,還並未傳出來異樣,原來,原來是這般。
可笑的是,秦如晨還一直都以為,是戚庭華久未動過素心,那毒癮已經失去了效果。
只是,秦如晨心中還有一個疑問,轉頭看著德全,疑惑的問道:「德全,你剛剛回來,是怎麼知道的?」
「主子以為,奴才怎麼能夠進宮。」德全半笑著看著秦如晨。
秦如晨蹙緊眉頭,明顯底氣不足道:「難道不是王爺送你進來的嗎?」
「王爺不得寵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說,王爺又憑什麼能進後宮。」德全說著,輕聲歎了一口氣,道:「這件事情,當真多虧了小寧子身邊幫忙,他現在,畢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
小寧子?秦如晨是記得這個人的,只是無緣無故,為何,那小寧子要幫他們?
「本宮記得,那小寧子是皇上身邊崛起的新秀,平日裡並無交結,怎麼說也不應該是會為我們求情的人。」秦如晨撥弄了一下手上的碧璽,饒有興趣的看著德全,或許,這狗奴才能夠帶給自己不少的驚喜。
德全也是笑道:「娘娘想必也是猜到了,奴才與小寧子之間,卻是有些淵源,奴才與小寧子好歹也是一個師傅帶出來的。只是以前小寧子不過是養心殿負責打掃的奴才,對娘娘實在沒有半點幫助,奴才也就從未提起過。」
秦如晨輕聲歎息道:「當初本宮還以藥物要挾你,想不到如今,你卻成了本宮真心人兒。」秦如晨感慨到,想著這變遷的種種繼續說道:「那小寧子倒是有情有義,如今本宮落魄,他卻還能念著舊情。」
「還算是有些良心吧!」德全微皺著眉頭說道。他想的與秦如晨想的可是不太一樣,有些事情德全覺得沒有必要喋喋不休的告訴秦如晨。自個兒心裡面明白,也就是了。
自打德全回來之後,又過了半月,有了皇上親**代,哪怕如今秦如晨已經被禁足在坤寧宮,也被奪了手裡面的權利,吃穿用度倒是沒有半分怠慢。德全回來之後,倒是將坤寧宮的院子收拾的有模有樣,讓秦如晨出來走動的時候,心裡頭能夠舒服一些。
午後,德全依舊如往常一般,扶著秦如晨就在坤寧宮的院子裡面走動。那院子中的花朵,雖不如往年那般,花房中所有好的花都往坤寧宮搬,但好歹也有著幾盆當季花草擺放在花園之中。看看這些普通的花朵,也好過在房間裡面盯著牆壁看。
雖秦如晨從未抱怨過什麼,但德全看著這一天不如一天的花朵,心裡挺不是滋味,暗暗想著法子。
經過了那繁茂枝葉的梅花園,再過了那一池子妖艷的荷花,走到以往本就不常有人來的後院。德全看著這個牆壁,只見旁邊的草都沒有動靜,偏偏靠近牆根的一處草叢再無微微的顫動。起先德全還以為是有老鼠,突然心裡頭一動,那不就是以前綠婷轉過的狗洞嗎?
「主子怎麼到這裡來了。」德全心下疑惑,這坤寧宮本就比較寬,以前人多的時候,這後院還有人打掃一下,後來變荒廢了,這裡已經很久都沒有打掃過了。
秦如晨看著那殘敗的景象,悲聲說道:「想起了往事,便來這裡走走。」
與這裡有關的往事,不也是當初戚庭華軟禁秦如晨的時候的事情嗎?德全心領神會,討好道:「主子乃是大福之人,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夠從新走出坤寧宮,再一次讓坤寧宮變得輝煌無比。」
「你這嘴就是甜,雖知道是安慰的話,聽著倒是覺得舒服。」秦如晨揮了揮手中的團扇,這團扇還是去年夏天的時候,皇上賞的。今年送來的團扇倒也是精緻,卻沒有一把秦如晨看的上。
正說話間,卻聽見牆根對面有人在說話,仔細一聽,應該是兩個宮女在那裡偷懶閒聊。只聽見一個人再說:「聽說皇上昨兒個在素貴妃那裡倒下了,當時將素貴妃給嚇得面無血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