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用人之際,這簡直如天意一般的巧合,秦如晨也只能笑納了。
「區區小事,本宮並未想過你的回報。」秦如晨直視德全的眼神,出現了一些閃爍。
好在德全並未注意這些,他此刻激動的很,感激的說道:「奴才這一身,不就是為了能夠尋找一個好主子。也怪奴才之前不是人,居然還做出了對娘娘不利的事情出來,奴才,奴才以後就算豁出這條命,也要處處維護主子,為主子著想。」
能夠叫聲一聲主子的,都是心腹。
秦如晨認真的看著德全,許久許久才說:「小方子本宮不會在他回這坤寧宮了,這偌大的坤寧宮還是需要人打理才像樣子。綠婷雖是本宮信得過的人,卻始終是一介女流,一個總管怕對她不合適。」
這模凌兩可的話,說的德全眼睛都亮了。雖說太監都是沒根的傢伙,但難保不會沒有野心,誰願意天天被人踩在頭上,誰不想卸下手上的粗活,也讓別人來伺候伺候自己。
這一宮的總管,雖說在主子們的面前,依舊是一條狗一般的存在。可到了私底下,那些享受早就讓德全羨慕到發瘋。要知道,但凡長臉些的宮裡,那個總管太監在皇宮外面沒有一套宅子。
「奴才誓死願意為主子效忠。」德全跪在地上,一副真的要以死明志的感覺。
秦如晨如茉莉花一般的笑容綻放在嘴邊,她虛扶了一下德全,說道:「你起來吧!你的心思本宮明白,逮個好機會,本宮會像皇上提的。」說完,讓綠婷將瑪瑙遞在德全的手中,繼續說道:「本宮既然願意賞你的東西,你就收下吧!拿出手的東西,本宮不喜歡再收回來。」
這一次,德全拿著東西沒有拒絕,但也僵在那裡沒有離開。
「怎麼還不走。」秦如晨到底才生完孩子沒有幾天,這秦如霜拿著簪子來已經讓她夠心煩了,現在真的沒有太多精力,去處理這些她本來就不喜歡的事情。
瑪瑙德全自然是好好的收在了懷中,聽到秦如晨問話,德全掐著自己的手指,半響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主子,奴才知道這個時候說這話,也實在不是時候。可,可奴才夜夜身體酸麻的難受,那解藥……「
「到了時候本宮自然會說,你退下吧!本宮累了。」不等德全說完,秦如晨便打斷了德全的話。
德全一臉的衰相,聽出了秦如晨語氣中的不悅,只得告退離開。
想來,那夜夜纏繞在身上的酸麻,怕是避免不了了。只是希望,這半年之後,秦如晨能夠將解藥給他,也免得他當真一命嗚呼,撒手人寰。
屋子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就算德全已經在最快的速度將門給關上,但那冷風還是灌進來了一些。
這一次,秦如晨生孩子可謂是險中有險,因失血過多,秦如晨的身子也不似以前那般好了。僅僅只是這一股冷風,依舊讓秦如晨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將被子蓋的更加緊了些。
綠婷趕緊往火盆裡面填了些銀碳,好讓這火燒的更旺一些,驅驅這屋子裡面湧進來的寒氣。
「只是一股冷風罷了,我沒事。」卸下一切偽裝,秦如晨比之前看起來,少說虛弱了一半。
綠婷填好炭火,淨了手。走到床邊將落到一般的幔帳給收拾起來,這才不滿的說:「小姐身子本來就不爽,那些人還在不停的進進出出,若是將小姐凍壞了可怎麼得了。」
「死丫頭,你家小姐才沒有那麼嬌氣。」秦如晨不滿的抗議,坐在床上,將被子往身上扯了扯。
既沒有外人在,綠婷也要隨便的多。將秦如晨靠著的棉花枕頭拿出來,讓秦如晨躺好。
「小姐的確不嬌氣,卻也是經歷了一場生死,這不還沒有恢復嘛!」綠婷將一切都收拾妥當,這才搬了根小凳子坐在床邊,拿出還未修完的花繼續繡著。這個是繡給陳敏淳的荷包,只是秦如晨突然遭遇不測,一時間耽擱了,便到了現在也還沒有繡完。
也是現在,有了時間,才能繼續接著繡。
「綠婷,你怪我不讓你做這坤寧宮的總管嗎?」秦如晨躺在床上後,也是睡不著的。雙眼看著那頂端,突然之間問道。
綠婷一心放在這刺繡之上,並未太在意秦如晨話中的意思。用針在自己的頭髮上摸了摸之後,回答道:「那什麼勞什子總管,我才不要當。我就要陪你小姐,要是當那總管,我陪著小姐的時間不是變了了。」
「話可不是這樣說的。」秦如晨搖頭搖頭,「我知道你的性子,那總管要是依著你的性子,難免要吃虧。」
說到這裡,綠婷倒是停了手中的活,疑惑的問道:「小姐,你為何不將那解藥給德全,不是已經收為心腹?」
「胡說。」秦如晨眼中有了厲色,經歷過多的她,已經很難去相信別人。
綠婷扁了扁嘴,一副委屈的樣子,低下頭繼續繡花。她也只是那麼隨口一說罷了。
見綠婷那樣子,秦如晨也知自己的語氣或許重了點。但,綠婷太過單純了,秦如晨始終不願,將這後宮之中難得的單純給污染了。
「你也別跟我置氣,人心何其險惡,就是親姐妹都不能相信,更何況是那還未接觸太多的人。」秦如晨有了自己親姐妹的背叛,如何還能對人輕信。
「小姐。」見秦如晨將自己內心緊封,綠婷卻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在後宮之中,秦如晨這般或許也是福氣,不付出真心,方才能夠更好的防範,卻也因這份冷漠,怕是會遺失太多吧!
看著手中繡到一半的圖案,綠婷露出哀傷,若是當初,還不如就讓小姐跟著陳敏淳離開的好。至少,那個男人能夠更好的保護小姐,絕不會讓小姐像這般,如驚弓之鳥,再不能輕信他人。
世界一切,皆有定數,又切會是她這個小丫頭能夠看得透的。
多年以後,綠婷也曾對陳敏淳說過,她從未後悔跟著秦如晨,若說後悔,便後悔當日非要在凌雲國將秦如晨給認出來,非讓她想起過往種種。
一切,皆是命,由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