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昭氣得老臉發紅,捂著胸口不停地咳嗽。
「老爺。」劉氏恰好扭轉著腰走來,看見如此大的動靜,趕緊勸誡道:「這是怎麼回事?爺們倆又鬧起來了?」
「我,你,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兒!竟然敢頂撞生父!」
「那又如何?」劉氏一聽,怒火更甚:「女兒說的話,原本就沒有錯!你確實心裡沒有咱們的女兒!只有那個小賤人!」
「你——」秦昭咕咚一聲,栽倒在地。
「來人啊!來人啊!」劉氏大聲尖叫起來。
沉水香絲絲裊繞,殿外的天色漸漸黯沉下來。
「庭華。」秦如晨披著衣衫從屋子裡走出,有些擔憂地看著倚在欄邊的男子。
待她走到近前,戚庭華伸手將她擁入懷中,深深地注視著她,「晨兒,我一直都很好。」
「庭華。」秦如晨緊緊地摟住他的腰,「庭華。」
她滿懷的依戀,讓戚庭華倍感欣喜。
他鎖緊她的腰,低頭吻她。
「晨兒,晨兒。」
忽然,秦如晨眉頭微微一挑,戚庭華立即敏銳地察覺了:「哪裡不舒服?」
「好像,小腹有些難受,應該是那個吧。」秦如晨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那快回屋子裡歇著吧。」
戚庭華把她送回房中,替她脫掉衣衫,扶她上床。
看著她躺進被窩裡,替她仔細地掖好被角。
「庭華。」秦如晨睜眼看著他,眼裡忽然淚珠滾滾。
「怎麼了?」戚庭華驚奇地看著她,「好端端地,怎麼哭了?」
他抬起手,擦去她臉上淚水:「我不是在這裡的嗎?」
秦如晨只是哭。
「傻丫頭。」司徒抱緊她,「我不會有事。」
「你若有事,」秦如晨一笑:「……」
卻把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心意在那一刻決定,再沒有絲毫更改的可能。
「庭華。」秦如晨坐起身來,「你睡吧。」
戚庭華緊緊地抱著她,許久許久方才分開。
自從愛上你的那一刻起,就渴望著天長地久,不曉得前方是風波險惡,還是地獄十重,我只是如此執著,守候你的心。
因為那是我在這世間,唯一的溫暖。
戚庭華睡著了,呼吸均勻。
秦如晨看著身側男子的臉,心思空明。
有誰知道,呆在你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的心有多痛,多難受,多……無助。
庭華。
秦如晨湊過唇去,親吻著他的額頭,庭華,你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
最愛的人,希望你可以幸福。
最愛的人,希望你,可以幸福。
為了你的幸福和安寧,我可以去做任何事,任何……我所不能做,和能做的事。
珠簾微垂。
殿外宮女太監們站了一地,卻無人敢出聲,生怕打擾了殿中一對佳人。
「晨兒。」他把女子擁進懷裡,眸中滿是笑意,「如今這雲淡風輕,可是趁了你的意?」
「庭華。」秦如晨整個兒偎進他懷裡,臉上全是甜蜜笑意,「庭華,我自此以後全身心地依戀著你,好不好?」
「好啊。」戚庭華眸中笑意盈盈。
他正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佳人如玉,求之不得佳人如凰。
「起來吧。」秦如晨半支起腰,任由滿頭的烏線傾瀉下來:「今天外面的陽光甚好,我們可以出去隨便走走,看看。」
「也好。」戚庭華一躍而起:「剛好我也正有這興致,」
兩人一同起身,梳洗,由宮人們伺候用膳後,兩人便坐車離開皇宮。
馬車緩緩地走著,隔著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色,秦如晨心中忽然一動——離開相府已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知道家裡怎樣?
「怎麼?」戚庭華細看她的臉色:「可是想家了?」
「沒有。」秦如晨立即矢口否認。
「真地沒有?」
「沒有。」
「好吧。」戚庭華歎氣:「原本還想著帶某人回家串門子,孰料某人卻半點不領情,算了。」
「庭華。」秦如晨轉頭朝街邊一座茶樓看了看:「我想去那裡。」
戚庭華探頭朝外一望,立時點頭:「好吧。」
他吩咐馬車停過去,攜著秦如晨下了車,走進茶樓裡。
「兩位想吃點什麼,喝點什麼?」店夥計迎上來,熱情地招呼著。
「把你這店裡最好的茶,都上上來。」戚庭華將手一擺,夥計立即忙碌去了。
戚庭華正暗覺得意,轉頭卻見秦如晨抿唇偷笑,不由得嗔怪地看她一眼:「你笑什麼?」
「人家哪有?」秦如晨趕緊為自己辯駁。
「還說沒有!」戚庭華撲過去拍打她:「我明明都看見了!」
「好了好了。」秦如晨趕緊閃避:「我不笑就是了嘛。」
兩人說笑了好一陣,才走到茶桌邊坐下,夥計提上一壺茶來,嘴裡麻溜地介紹道:「要說這城裡的茶樓啊,還是咱們家數一數二,再沒有人比得上——」
秦如晨本想接著打個趣,忽然發現戚庭華表情不對,立即擺手讓夥計退下,看著戚庭華道:「你怎麼了?」
「沒事。」戚庭華搖頭,他其實完全在想另一件事。
「庭華?」秦如晨不由加重語氣喊了聲。
「你不要吵!」戚庭華忽然轉過頭喊了一聲。
「沒事。」戚庭華輕輕地拂開她的手,「我要想一些事,你先去馬車裡吧。」
「庭華你說什麼?」秦如晨奇怪地看著他,「你的話,好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戚庭華一直都是那樣地平靜,彷彿不管外面發生什麼樣天大的事,他都可以平靜從容地應對。
「晨兒。」戚庭華轉頭看了秦如晨一眼,「你先去休息,我一個人呆會兒。」
秦如晨有些怔愣:「庭華?你有什麼事嗎?」
「我說,你先出去!」戚庭華把臉一沉,秦如晨嚇了一大跳,頓時不敢作聲了,悄悄地退了出去。
看秦如晨離開,戚庭華的臉色卻愈發地難看,真地,非常地難看。
他緊緊地咬著牙,額上青筋一根根跳了起來。
那是他感覺自己受到挑釁,或者傷害之前的徵兆。
一般這一面,他是不會隨便展露的。
其實和秦如晨在一起之後,他不知不覺間已經收斂了很多,極少流露出自己凶殘的一面。
每個人都有兩面,倘若沒有遇到受損害,一般是不會表露出這一面的。
「庭華!」秦如晨終於發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