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些人,是來找我的。」
「是嗎?」秦如晨略怔了怔。
「是。」
「哦。」
「你好像對這件事,並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嗯。」
「你和從前不一樣了。」藍燁仔細地打量她:「比從前顯得更加聰慧,果決,堅定。」
「多謝藍大哥誇獎。」
「這樣吧。」藍燁左右看看:「你跟我走。」
「去哪裡?」
「我把你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安全?」秦如晨眉梢微揚:「那你可知道,我也已經被人盯上了。」
「被什麼人盯上了?」
「我不知道。」秦如晨坦白地道:「他們想把我當成籌碼,和戚庭華做一筆交易。」
「戚庭華?」藍燁並不知道戚庭華的真實身份,只是略感意外:「就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
「是。」
「用你作籌碼?」藍燁一時沒有回過神來。
為什麼那些人要用秦如晨做籌碼,為什麼……
「你想不明白是嗎?」
「是。」藍燁非常肯定:「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離開,還要呆在這裡?」
「他們的力量非比尋常。」秦如晨仍然十分地淡定。
「非比?尋常?」
「是。」
「我不太明白。」藍燁有些一頭霧水:「倘若他們的力量非比尋常。」
「算了,藍大哥。」不等藍燁把話說完,秦如晨已經打斷他的話:「你走吧,剩下的事,我一個人面對。」
「你說什麼?」藍燁吃了一驚:「你說你一個人面對。」
「嗯。」秦哪晨點頭:「他們要把我當籌碼,所以我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你又何必要守著我?」
藍燁想了很久,還是想不太明白,那個戚庭華,他到底什麼來頭,為什麼能令這麼多人圍著他轉?
「如果沒事的話,藍大哥,我告辭了。」秦如晨說完,向藍燁鞠了一躬,隨即掉頭離去。
獨自回到客棧裡,秦如晨向夥計要了飯菜,回房間慢慢地吃。
然後,她回到床邊,靜靜地躺下。
很平靜。
心裡說不出地平靜。
是那種難以形容的平靜。
看到戚庭華也好,看不到戚庭華也罷,她都會和從前一樣。
他或許從來都不會在乎她,可是她……
秦如晨也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境,就像一片湖水,不起半點波浪。
前塵往事都化為煙塵,任其隨風而去吧。
她那麼淡然,平靜,似乎也不把什麼放在眼裡。
兩天時間很快過去了。
「木玄,你說那丫頭,她會來嗎?」
男子立在窗前,看著外面走來走去的人影,沒有說話。
「木玄?」女子不由重重地喊了一聲。
「他來了。」女子渾身一震,轉頭看去,卻驚奇地發現,秦如晨確實正一步步走上樓梯,而且,她手裡似乎還攥著什麼東西。
「她還……」赤蓮大為吃驚:「我一直都以為……」
「以為什麼?」
「想不到。」赤蓮搖頭:「她好大的膽量。」
「確實。」
兩人都是他人千挑萬選出來的殺手,可是到了這會兒功夫,卻不得不佩服那女子的膽魄。
如此的雷人,真是少見。
「太子妃。」赤蓮第一個迎上去:「果然是好膽色。」
「走吧。」秦如晨一臉平靜。
「你就不問問,我們想拿你,去和戚庭華做一樁什麼樣的交易?」
「這和我無關。」秦如晨一臉平靜。
「和你無關?」
「是。」
木玄和赤蓮對視一眼:「走吧。」
兩人將秦如晨帶到樓下,那裡已經準備好一輛馬車。
「太子妃,請上車。」
秦如晨上了馬車,車簾放下,覆去她絕色傾城的容顏。
「可惜了。」木玄站在車外,忍不住一聲輕歎。
赤蓮斜瞥他一眼:「你該不會是,動了憐香惜玉之心罷?」
「她若不是太子妃,完全可以找一個普通的男人,平平安安渡過一生。」
「是啊。」赤蓮微笑:「可她偏偏是太子妃,正因為她是太子妃……」
「我一直不相信一些東西。」木玄深覺奇怪:「可是現在卻相信了。」
「相信了什麼?」
「說不出來。」木玄搖頭:「秦如晨……和曾經的秦如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吧。」赤蓮挑挑眉梢。
馬車越走越偏僻,漸漸進入一片樹林深處,最後在一座竹屋前停下。
赤蓮停下腳步,吹了聲口哨,幾個黑影嗖嗖從樹頂躥出來,落到地上。
「主人。」
赤蓮和木玄同時雙雙跪地。
「人帶來了嗎?」
一個陰沉的聲音從木屋裡傳出,隨即緩緩走出個人來。
「參見主人。」木玄和赤蓮對視一眼:「人,已經帶來了。」
「嗯,你們可以退下了。」男子一擺手,木玄和赤蓮同時退下,竹林裡單單只留下一頂轎子。
男子一步步踱到轎前,隔著轎簾側耳傾聽轎內動靜:「秦如晨?」
「是。」
「秦昭的女兒?」
「是。」
「你可知道本君是誰?」
「我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
「是。」
「那麼,戚庭華的生死,你可感興趣?」
秦如晨沉默。
「不用瞞你,本君精心謀劃多年,意在取帝而代之,是以,本君想用你作誘餌,刺殺戚庭華,你覺得他會來嗎?」
「刺殺?」秦如晨的心先是重重往下一沉,然後恢復了平靜:「他……」
「你不怕他會死在本君手上?」
秦如晨一直沉默著。
「哈哈哈哈。」轎外之人忽然朗聲大笑:「看起來,這一定是一場非常好玩的遊戲,很好玩,本君籌劃多年,縱是一死,也覺得值了。」
終於,竹林裡安靜下來,只剩下秦如晨一人,她伸手扣住轎欄,臉色像紙一樣地蒼白。
他要殺了戚庭華?
要殺戚庭華?
秦如晨腦海裡轟隆隆亂成一團。
原本以為對那個人早已死心,沒有想到,乍然聽到別人要對付他,還是如此的不忍心。
她一直不相信,在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想要他死,可這次卻信了。
難怪。
難怪他無論做什麼事,都是那樣地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的閃失。
可是縱然如此,還是躲不過覆滅之災嗎?
想利用她來殺戚庭華?戚庭華會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