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你無關。」戚雲墨轉開頭,神情堅決。
「和本宮無關?」戚庭華雙眸一冷:「四皇弟,本宮奉勸你一句,最好弄清楚一點——她是本宮的妻子,這一生一世,都不能改變!」
「妻子?」戚雲墨冷笑:「那你捫心自問,自打她嫁給你的那天起,可曾盡到過半點做丈夫的責任?在她最痛苦,最絕望的時候,可曾在她的身邊,陪著她,保護她?」
「這和你無關。」戚庭華還是一臉冷然:「縱然本宮對她不管不顧,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是太子妃,永遠的太子妃,你明白嗎?」
戚庭華說完,忽然踏前一步,伸手攥住戚雲墨的前襟。
他的這個動作,充滿了警告和威脅和意味,怎麼看都會讓戚雲墨更加光火,誰知道戚雲墨卻笑了,一邊笑一邊不停地前仰後合,甚至連眼淚都笑了出來:「你終於,戚庭華,你終於被我激怒了嗎?終於,再也無法掩飾你那顆惶恐不安的心了,是不是?」
戚庭華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
「或許你根本就沒察覺到,在你一心想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不,你已經喜歡上了她……原來皇兄,你是一個如此虛偽的男人,竟然不敢去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反而任由她像一個傻瓜一樣流落在外,受人欺凌……」
戚庭華沒有答話,只是愣愣地看著他,顯然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戚雲墨的目光柔和下來:「人生有很多選擇,每次的選擇不同,得到的結果也不一樣,或許,在現在的你看來,她根本無足輕重,或許……也是,」戚雲墨說著說著,唇邊漸漸浮起幾許嘲諷的笑:「是我想多了呢,你是太子,將來會有很多女人,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女人嘛,在你眼裡全都是一樣的,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能放了她,要把她牽扯進這樣的墨事來呢?」
「那是她自願的。」戚庭華語氣平靜:「是她自己選擇進宮,選擇做太子妃,選擇和我在一起,而我從來就沒有強迫過她。」
戚雲墨瞬間無言。
「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能找到她,她又願意跟你走,不管你想帶她去哪裡,我都沒有意見,一切隨便。」
戚庭華說完,邁步朝寢殿走去,戚雲墨呆呆地站在原地。
從戚庭華身上,他能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冰冷的氣息,拒人於千里之外。
戚雲墨忽然一陣頭痛——他又錯了嗎?看來,每人所在乎的有所不同,他不該把自己的觀點,強加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
他不能強迫秦如晨,更沒有法子讓戚庭華改變主意,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完全是個白癡,這種飽受嘲弄的滋味,讓戚雲墨異常難受。
那他可以怎樣選擇呢?
是繼續在這裡等,還是去找秦如晨,抑或什麼都不做?
倒不如,去丞相府看看,自己能為她做些什麼,也不知道丞相府那邊,是否得到了什麼消息。
拿定主意後,戚雲墨隨即坐車離開了皇宮,前往丞相府。
「殿下。」穩坐在太師椅中,秦昭捧著一杯茶,慢慢地啜著:「殿下駕臨相府,未知有何見教?」
戚雲墨仔細地看著秦昭的臉色,老實說,從他身上什麼都看不出來,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看不出來他在意什麼。
「相爺。」戚雲墨略一沉吟:「可知太了妃失蹤一事?」
「微臣知道。」
「那,相爺作何打算?」
「哪裡有什麼打算,不過一切順其自然。」
「相爺、?」
秦昭擺擺手:「殿下似乎很擔心小女?」
「是。」戚雲墨直言不諱:「我確實擔心如晨。」
「這倒是奇怪了,怎麼太子妃的事,太子不擔心,倒是四皇子這般地勞神費力?」
「男女相愛之事,向來自心,心之所向,自然關心。」
「是嗎?」秦昭目光深邃,看不出任何的喜樂。
「……相爺到底怎麼想?」戚雲墨霍然起身,明顯已經帶上幾分憤怒。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說了這樣一句,秦昭便站起身來:「四皇子請自便,不送。」
戚雲墨剎那石化,全然沒有想到,秦昭會是這樣的態度。
為什麼?
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在乎秦如晨的安危?彷彿她只是一棵不起眼的稻草,死了也就死了,竟然沒有人多問一句。
「你們都不理會她,不理會她……為什麼你們都不……」他的心中忽然一陣針扎似地疼痛。
「我去救她。」他霍地轉身,大踏步朝外走去。
「都這麼長時間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咱們這步棋,根本就是是下錯了。」女子雙眼定定地看著桌面。
屋子裡一片靜寂,彷彿根本沒有人聽到她的話,女子轉頭,朝那站在牆角邊始終沉默不言的男人瞧了一眼:「怎麼不說話?」
「搞不懂。」男人終於開口:「完全搞不懂。」
「哪裡搞不懂?」
「論理說,對於太子妃的事,東宮和相府至少會有表示,可是這麼久了,看來他們確實不在乎這個太子妃。」
「那現在怎麼辦?既不能打,也不能殺,還得讓我們倆在這兒陪她耗著?」
「這個嘛。」對方也很沉吟,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件事:「原本以為,秦如晨在我們手上,相府和東宮多少會有些顧忌,孰料兩邊兒根本都不拿她當一回事,那我就要思索一下,整盤計劃了。」
「你思索?」女子的語氣十分不忿:「你思索什麼?還有什麼好思索的?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根本就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一個毫無價值的人,為什麼要存在於世呢?」
「……」
「你這話真夠狠毒,可也未嘗沒有半點道理。」
「那是不是……」
「讓我想想,對於一個毫無價值的太子妃,是殺了,賣了,還是——」
「你能不能別想那些噁心的事兒?」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不悅。
「怎麼?聽著逆耳,不想再聽,不想再面對?」
「哼。」女子一聲冷嗤:「我向來不是心慈之人,你明白,你願意怎麼處理她……」
女子說完,突兀地打住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