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要安撫民心,尤其是這些人還是流民,何種方法最有效?那就必須得是食物啊。
眼看這些流民雖然已經鎮定下來,但是看著林北的眼神中更多的還是恐懼,林北當下便對身邊的安忠直道:「吩咐伙工們造飯,直接用大塊肉,大塊魚,給這些人吃。」
安忠直點頭,找人去了,緊接著,安忠直對這些人喊道:「大家不必擔心,你們眼前的是龍神大人,乃是天上龍神下凡,仁和慈善,你們來到了這裡,便是龍神大人治下的子民,龍神大人會一視同仁,你們有些可能已經餓了,龍神大人剛才吩咐下去了,為你們準備肉食,所有人都有肉吃。」
人群裡突然傳來喊聲:「龍神大人會吃掉我們嗎?」
人群頓時嘩然,吃人這個詞的威力很大。
安忠直馬上笑道:「當然不會,我再說一次,龍神大人是天上的神仙,是來庇佑我們的,我們都是龍神大人之下的子民,龍神大人是不會吃人的,你們放心吧。」
甄平也笑道:「各位,我們甄氏商行也算是廣有聲譽,眼前的這位龍神大人確實秉性極好,你等不必太過擔心,安心在此地住下,過不得幾日,你們便知曉此地的好處,中原處如今盜匪橫生,戰亂頻發,這裡有龍神大人庇護,乃是一個安定之所。」
林北挺了挺身,吸引了這些流民的目光,沉聲道:「本大人乃天上的龍神,下凡來只為拯救你等蒼生,你們沒來之前,我望海城共有五萬餘人,在本大人的庇佑下。都生活豐足,你等今後也能如此,我已吩咐城中伙工,為你們埋鍋造飯,稍後等你們吃完飯,我身邊的這位安司農便會為你等安排居所。你等若有所求,只需詢問他便可,如果不滿意這位安司農的安排,可親上城主府來面見本大人,由本大人為你等作主,如此可好?」
甄平看了看安忠直,心說這位怎麼一下變成了司農了?這可是九卿之位,安忠直衝他笑笑,甄平趕緊點頭回禮。
林北。安忠直以及甄平都說盡了好話,這些流民終於安定了下來,不再驚慌,只是都聚在一起,卻也不敢四處走動,林北也不勉強,只是吩咐軍士們拿來一些麻布,讓他們交與流民中的一些老弱婦孺。另外又取了水來,讓這些人解渴。隨後,林北讓安忠直在邊上看著,他和甄平退後了一些。
「甄掌櫃,這些人裡有多少匠人?」
「這次共為大人帶來了兩千一百餘人,其中船工為一百一十四人,鐵匠為五十五人。木匠石匠要多一些,一共為五百七十九人,其餘的都是其家眷,還有一些家中已經無親人,只餘一人。小人也帶他們來了。」
「都是哪裡人?」
「並冀兗青四州居多,徐揚兩州也有一些。」
「可都是流民,並未有強擄的情況發生?」林北再問道。
甄平馬上道:「大人,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他們都是自願前來的。」
林北點頭,突然道:「既如此,那所用的錢資想必不多吧?」
甄平頓時苦笑:「不敢欺瞞大人,雖然這些流民並未花多少錢資,但是要把這些人運送過來,我甄氏也費了不少力氣,一路上還得照顧他們,如若他們有病,我甄氏還得請」
「打住,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想問你要錢」林北馬上打斷了,這個傢伙,當真是一點虧都不吃,一說到錢什麼理由就來了:「我是準備再跟你談一筆買賣。」
「哦?什麼買賣?」甄平眼睛亮了,跟這位龍神大人談買賣,甄平是相當樂意的,上次因為自行車一物甄氏很是賺了一筆,所以甄平就更期待接下來的買賣了。
林北剛要回答,甄平的眼神卻落到了海面上,看了幾眼可能覺得不太禮貌,又朝林北看來,但是隨後,甄平又不自禁的再次看向了海面,然後噫了一聲。
海面是十艘大船,這些大船身長七丈,迅速的朝碼頭開來,甄平會驚奇是是因為他沒在這些船上看到船帆,也沒有看到船舷兩處有划槳的水手。
大船很快接近,甄平還看到船上滿滿的貨物,貨物是黑色的,甄平認得,就是上次林北借船運載的那種黑石,甄平的臉色變得震驚了。
「沒有船帆,沒有水手,這船居然也能開得這麼快?」甄平在心裡吃驚的想,瞪著眼睛,終於讓甄平看到那些大船不同的地方,原來大船的後面有巨大的水流湧起,這應該就是船能開得如此快的原因了。
「大人,小人冒昧的問大人一句,這是什麼船?」甄平急聲道。
林北瞅了瞅海面,笑道:「哦,這是我望海城新製出來的一種船,名為蒸汽輪船,不用船帆也能在水裡快速行駛,每個時辰能行七八十里吧。」
甄平眼睛瞪得大大的,因為七八十里這種速度太快了,更加著急的道:「大人,這次可是要把這種船的製法賣與我甄氏?」
林北失笑搖頭:「當然不是,這種船你就別想了,這種船的製法我不會售與任何人的。」
十艘貨船在碼頭停了下來,搭上甲板,民夫們開始把煤從船上運下,甄平一直上上下下的打量那些船,一邊看一邊在心裡讚歎,船裡倒底有什麼東西在發力,能讓大船載著如此沉重的貨物也能行駛得那麼快?可惜甄平怎麼看也看不出端倪。
也在此時,伙工們終於把飯食做好,對於這種大鍋飯,望海城的伙工現在已經相當熟練了,把飯食裝在大鍋大盆裡,蒸汽車突突的開過來,軍士們把這些飯食搬下車,食物的味道散發出來,好些流民都吞了吞口水。
任何時候的人都會有故土難離的情結,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這些人是不會離開故土的,雖然在船上的時候甄氏商行也管飯食,但是顯然不會這麼奢侈的給他們許多肉吃,林北吩咐伙工用大塊肉大塊魚,現在肉食出現在這些流民面前,頓時把他們的心給俘虜了。
安忠直適時道:「所有人都有吃食,等軍士們把碗筷發與你等,便可用食。」
軍士把碗筷發下,每發下一人便讓那人前去打飯,盛飯菜的伙工用的勺子很大,大肉塊舀在勺子裡,滿滿的,最少有一兩斤,而碗也很大,碗裡肉一裝下,端著碗的流民都覺得手裡一沉,這份量十足,伙工很溫和的笑道:「吃吧,不夠再來加,你等以後也是大人子民,肉想吃多少便能吃多少,管夠兒」
肉食的攻擊力太大了,看到後面的流民已經有些瘋狂的樣子,渾然顧不得害怕了,秩序也有些亂了,軍士趕緊上前維持秩序,幸好十幾個伙工手腳相當利索,打飯打得相當的快,不到十來分鐘,所有人的碗裡都盛滿了肉。
噴香的大塊內,熱騰騰的米飯,最後還有一大碗魚肉湯,有些流民吃著吃著便哭了起來。
甄平的目光也從船上移開,看向了那些流民,歎道:「還是大人仁慈,這些流民以後可有福嘍。」
林北衝他笑道:「今後如果再運人過來,你可千萬把人給我照顧好了,看看這些人的吃相,我很懷疑你們甄氏給他們飯吃了嗎?」
甄平撞天叫起屈來:「大人,小人敢拍著良心告訴大人,這些人每天的飯食都是足足的,但是我甄氏雖然富庶,卻也只有米糧,可不如大人這裡有如此多的肉食,看到這麼多肉食,連小人都很想吃哩。」
林北點頭,做恍然狀:「哦,也對,現在中原戰亂,肉食確實稀少。」
林北記得如今漢朝的肉製品確實不多,而且肉製品好像還多數都是製成醬,比如說牛肉醬羊肉醬魚肉醬什麼的,中原人能大塊吃肉的機會不多。
想到這裡,林北突然興起一個想法:「既如此,我望海城賣一些肉食與你甄氏如何?」
甄平眼睛又一亮:「大人,可是一些牛羊之前類的牲畜?」
「不,是魚肉」
甄平頓時垂頭喪氣的道:「大人,魚不好養活,存儲不易,我要帶著魚回去,不到蠻城魚便發臭了。」
林北看了看周圍,邊上有人在圍觀那些流民吃飯,林北招呼了一聲:「你等可有魚鬆?給本大人來一些。」
當下便有庶民趕緊奔家裡,裝了滿滿的大盆飛奔回來,「大人,魚鬆來了。」
「好,謝謝。」
「小人不敢。」
林北朝著魚鬆一指,對甄平道:「甄平,你試試這種吃食。」
甄平用手捻了點放進嘴裡,然後眼晴又一亮:「大人,此物叫魚鬆?是魚所制?甚是美味啊。」
「然,此物就叫魚鬆,是用魚肉炒制而成的,只要不沾水,就算天氣炎熱,此物也能數十日不壞,我把此物製法售與你甄氏如何?」
「那大人想賣多少錢資?」甄平隨後又加了一句:「大人,這魚鬆雖然美味,但是卻需魚才能制,如今中原之地魚卻甚少,所以肯定不如上回那自行車的價錢。」甄平這是怕林北獅子大開口。
「那不如這樣,製法賣給你,魚鬆也買給你,另外,如果你們甄氏以後要做魚鬆,便來我望海城買魚如何?我望海城別的可能少,但是魚卻肯定是最多的。」
甄平哭笑不得:「大人你可真會做買賣。」
「一般一般。」林北很謙虛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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