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解決了後,卞吉才想起別的事情來了。
「大人,我今天聽說了一件趣事兒。」
林北看著卞吉。
「昨日民夫們不是參加了角力麼?孟獲和他弟弟如今已在民夫群中有些名氣了,據說有好些民夫今天早上找到他們,說要跟他們武藝,連崔蘭和單福也都有民夫找上門去,好像聽說孟獲已經答應下來了,民夫們說起孟獲,都說此人豪爽過人,再不會因為此人乃是蠻人而心生鄙夷。」
「有多少民夫想習武藝?」林北問。
「大概有好幾人吧,哦對了,安忠直還招到了一個年齡很小的民夫,好像才九歲,那小瘦得跟根棍似的,說了武藝以後就不會有人欺負他了。」卞吉很可樂的道。
「孟獲答應了是吧?」
「正是,難得此人天性豪爽,已經答應有時間就教教那些民夫拳腳之術,現在孟獲已經和那些民夫打成一片,大人眼光真的不錯,此人確實是個人才。」卞吉佩服的道。
在這個年代,敝帚自珍的人都混得不怎麼樣,人們更加習慣把一切展示出來,所以才有郭奉孝年少成名,劉玄德也從來不會忘記宣傳自己是中山靖王的玄孫,孟獲能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雖然這一筆跟諸葛亮有著很大的關係,但是不可否認,此人也肯定是一個人才,否則也不會被稱為南蠻王了,當時孟獲被當地的漢,夷兩族皆信服,這種本事已經不算小了,如果孟獲小家氣,光憑一身蠻力肯定是不行的。
「那單福呢?你說也有民夫找上他想些拳腳,單福如何處理的?」相比孟獲,林北更喜歡徐庶一點,徐庶在史書上幾乎是個完美的人,仁孝,重義,千金一諾,現在雖然還年少,但是從小就能看到老,林北自然相信徐庶的格。
「那單福也沒拒絕,不過此人倒是有些奇怪,他說他藝不精,恐怕誤人弟,應該是想推脫吧。」卞吉倒是對徐福有些誤解了。
林北呃了一聲,想了想,他自然和卞吉的想法不同,按照歷史軌跡,此刻徐庶正是思想轉變的時候,他現在認為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足於剷除人間所有不平事,在他而言,對武藝這個東西已經有些看低了,而治國用兵之術才是上策,所以他才會說教人武藝是誤人弟,他可能希望民夫們也治國用兵之策吧,但是徐庶現在肯定是教不了這些的。
怕卞吉誤解徐庶,林北於是說道:「我觀單福此人身有大才,絕不應該是夫說的這種人,或許是別有用意,夫不妨再觀察幾日,到時候肯定會給夫驚喜。」
卞吉看了眼林北,了然道:「看來大人確實是知曉此人的,現在我倒挺好奇了,此人倒底有何能耐,能值大人以大才相稱。」
林北笑笑,懷才就是跟懷孕,得久一點才能看得出來,現在的徐庶估計還有些夠嗆,不過人家苗好啊,不像一些朽木,就算再怎麼雕琢也不可能成為藝術。
話說到這裡了,兩人也就不再細說了,卞吉從堂回來,又跟林北談了會話,已經又困又累,所以得睡個午覺,有卞吉在這裡,林北也不便出去。
卞吉醒來已經快下午四點了,兩人又在外面看了會書,談談心,很快便到了晚上。
晚上的時候,崔蘭和安忠直都到了,同行的還有幾個獵戶,崔家大郎和木頭也在其中。
「崔蘭是給我和夫送飯,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林北奇怪的問?
安忠直拱手笑道:「來叨擾大人啊,一天沒見著大人,小的想得緊。」
林北只能撇嘴。
崔蘭笑道:「大人,安亭長這次來應該是有事情的。」
安忠直道:「還是崔蘭知我。」
「說吧,啥事?」林北懶得和這些人鬥嘴皮,不過也看出來了,大家也都很熟悉了,所以越來越放鬆,這是好事兒。
「哦,是這樣的,今日好些個民夫告訴我手下的小吏,說想些武藝傍身,因為民夫甚眾,所以我不敢擅自答應,就想來問問大人的意見。」
林北很疑惑的問:「這個事情違反朝廷律法嗎?」
「倒不,不過朝廷有律法,超過人的聚會需要報備地方官員知曉,如今又是舞刀弄槍,所以忠直心裡覺得有些不妥。」
「那民夫沒來的時候,堂那裡不也超過了人嗎?」
「那都是我們西山鄉民,我都熟悉,這是不同的。」安忠直哭笑不得,如果這也算聚會,那就沒有縣城了。
「我覺得都一樣,你應該是擔心舞刀弄槍這事吧?」
「正是,了武藝的人血氣都旺盛,一旦發生口角之事,就容易釀成禍事,如今堂之地已經聚集了近四千人,如果被有心人知曉,報上縣尊,說不定就是另一局面。」
做為亭長,安忠直還是有些敏銳的政治嗅覺的,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果被人知道四千來人都習武,那可就是大事了,四千來人習武要做什麼?要謀反麼?這種事情說不得的,相當的敏感。
林北有些不懂,所以問卞吉:「夫,你覺得如何?」
「就看大人何意了。」卞吉捻了捻鬍鬚,眼神炯炯的看著林北:「如果大人覺得他們習武沒有問題,倒也不是沒法。」
林北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看他的意思?不過林北真覺得習武是好事兒,尤其教官是孟獲這種人才,「那你說說是什麼法?」
卞吉深深的看了林北一眼,笑問安忠直:「忠直,前些年西山鄉是不是有狼禍?」
安忠直點頭:「正是,不光西山鄉,好些附近的鄉村都有過群狼吃人的事情,所以我們西山鄉才會修成寨模樣,大人是說?」
「正是,你就上報朝廷,告知最近又有狼禍的苗頭,堂之所本就處於涪山,所以群狼很可能會先對這裡為禍,你身為亭長,責無旁貸,自然是要抵禦狼禍的,而鄉民保衛自家,也為正常。」
安忠直眼睛一亮,又道:「可是好多民夫是從外地來的?」
「所以才更要保護這些民夫嘛。」卞吉笑道:「如果有人說起外地民夫也習武,難道就不許民夫自保不成?」
「夫人此言甚是。」安忠直點頭,其實需要的就是一個借口而已,如今借口找到了,有人想發難也無從發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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