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籐小姐,你雖然嘴上在矢口否認,其實你的心,早已經明白,本少主說的,到底是不是事實,不是嗎?」看到伊籐光汐子那瀕臨崩潰的樣子,歐陽夏莎沒有絲毫的同情心軟,也沒有半點的憐憫之心,只是為了爭取救援時間,在伊籐光汐子精神力最薄弱,最容易攻克並佔據主導地位的時候,淡淡的,實話實說道。
畢竟,在歐陽夏莎的心目中,只有被她認可之人,才值得她去用心,才值得她去付出,其他一切人的死活,都與她無關,而唯有早點找到母親和姑姑,並救出他們,她才能做到真正的放心,晚一分鐘,他們也就多一分危險,少一分希望。
「如果伊籐小姐需要證據,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的話,大可以自己去找,當然了,本少主心善,倒是可以好心的提示你一下,比如說,跪在你身邊的那些男人,你作為一名忍者,對於他們身上的氣息什麼的,應該是非常熟悉的才是,難道你真的以為,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保護你,幫你辦事嗎?再比如說,你自己的血肉,畢竟那些蠱蟲進入你的身體,已經足足十日有餘了,這會恐怕應該早已經進入了你的血液之中了吧!」不管那露出呆呆愣愣,癲癲狂狂模樣的伊籐光汐子,此刻有沒有在聽自己說的話,有沒有聽懂自己說的話,歐陽夏莎都不待她回答或者表示什麼,接著之前的話語,冷淡冰冷的說道,不過看她那樣子,說是壓根就沒有讓她回答的意思,也許更為妥帖。
本想沉浸在自己思緒裡,不願意面對現實的伊籐光汐子,被歐陽夏莎赤果果的話抵的,不得不去面對,那血淋淋,殘酷異常,至少是伊籐光汐子不能接受的事實。
「歐陽夏莎,有沒有人說過,你真的很冷血,真的很殘忍?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雖然都是事實,也並無半點惡意,可仍舊像是一柄柄鋒利的小刀,一刀又一刀的刺在當事人的心窩上,讓人痛不欲生。」脫離自我封閉的逃離,被拉回現實,不得不面對現實的伊籐光汐子,看到眼前,面無表情,毫無感情的陳述著,那異常殘忍之事,心中毫無波瀾的歐陽夏莎,渾身上下頓時充滿了悲哀之氣,自嘲卻帶著憤怒之氣的笑著說道。
雖然,伊籐光汐子知道,以她與歐陽夏莎之前的那種敵對,不死不休的關係,以及她一直以來,做出的對歐陽夏莎的傷害,人家歐陽夏莎不做出趁機落井下石,火上澆油,趁火打劫的行徑,已經是仁至義盡,非常不錯,非常大度的了,她伊籐光汐子不說是感恩頌德,謝天謝地,至少也不應該露出如此憤怒的表情才對,想讓歐陽夏莎去顧忌她的感受,那簡直就是個天方夜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不,此時此刻的伊籐光汐子,就言不由衷的說出了剛才這段包涵諷刺的話,哪怕她明明知道,歐陽夏莎說的事情,就算不是百分之百的真相,也是**不離十了。
「承蒙誇獎!」歐陽夏莎是誰?那可是歷經了兩世的磨難,經歷了多少聚散離合,多少大小起伏之情磨礪的夏侯家少主,心性早已經經過了千錘百煉,根本不是一般的事情,可以動搖,可以打擊的到的,所以,對於伊籐光汐子這堪稱小兒科一般的指責,歐陽夏莎直接把它歸為誇獎的範疇,當然,語氣仍舊很是冷淡。
對於歐陽夏莎的油鹽不進,水火不侵,伊籐光汐子早已經放棄了反抗和反駁,剛才那一句,也不過只是本能的反應罷了,雖然心中有些憋屈,可是伊籐光汐子也清楚明白的知道,在與歐陽夏莎交涉下去,被氣的半死的,只會是自己,這不,知道嘴上不可能佔歐陽夏莎半點的便宜,便直接放棄了剛才的話題。
為了證實自己心中,那僅剩的一絲疑惑,也為了不再讓自己,被歐陽夏莎氣的個半死,伊籐光汐子便緩緩的站了起來,想要走到那幾個男人身邊,證實一些事情,只是她剛剛站起身,想要往那幾個男人走去的時候,便被歐陽夏莎的冥殿三十六悍將攔住了去路。
「放開我!」本就被歐陽夏莎弄的顏面全無的伊籐光汐子,沒想到連歐陽夏莎的下屬都如此的不留半點情面,於是新仇舊恨累計到了一起,像是找到了發洩口一般,指著歐陽夏莎的三十六悍將,大聲的呵斥道。
「放開她!」對於伊籐光汐子的態度,歐陽夏莎並沒有去追究,畢竟,伊籐光汐子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於是便對著冥殿三十六悍將輕聲的開口說道。
當然了,這個不追究,也僅限於當前而已,等她從伊籐光汐子那裡拿到想要的答案,那便新仇舊賬一起算,要知道,歐陽夏莎這個人,可是護短的很,典型的瑕疵必報。她自己都捨不得說冥一他們半句,伊籐光汐子倒好,直接就大吼大叫的。不報仇,那才是真正對不起她歐陽夏莎瑕疵必報的名聲。
得到鬆懈的伊籐光汐子,慢慢的走到了,那幾個被歐陽夏莎的三十六悍將踩在腳下的男人面前,現實閉上雙眼,感受了一下他們的氣息,確認了自己腦中所想的事情之後,便毫不猶豫,異常堅定的快速拔起了那幾個男人的胳膊。
其實,在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感受了那幾個男人的氣息之後,伊籐光汐子的心中,便確認了一件事,那便是,面前的這幾個男子,便是那每日,自己疼痛發作之時,壓制自己的黑衣人。尤其是在看到其是在看到那幾個男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恐怖,卻特有的抓痕之後,伊籐光汐子就更是肯定了這一事實。
「果然是你們,果然是你們!原來,你們真的不是單純的保護我,單純的聽我號令,原來是這樣,哈哈!」確認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便又是另外一回事,這不,看到面前這些朝夕相處了十日之人,便有些不能接受的自嘲的笑著說道。
而那些被三十六悍將踩在腳下的男子們,則有的面露尷尬,有的包涵愧疚,但更多的則是毫不在意,選擇無視……
其實,也難怪他們大多數會露出如此的表情了,畢竟他們所接受的修真上界暗衛教育,就是冷血冷情,滅絕情感,能記掛著親人,已經算是非常誇張的事情了,畢竟,他們之間,還是有斬不斷的血緣牽絆。可這些人與伊籐光汐子,不過相處十日,在他們的眼中,就是一個陌生人,就是一個任務,就是一個路人甲,能對她有顧忌,有牽絆,那才是有鬼了,除非他們的暗衛訓練,異常的失敗。
想到自己之前的自以為是,想到自己居然與虎謀皮,還洋洋得意的醜態,伊籐光汐子頓時是後悔異常,追悔莫及,突然想到了什麼,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撿起不知道是誰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對著自己的手臂,就是狠狠的一刀。然後,就出現了一幕噁心異常,卻早已經被歐陽夏莎言中的事情,那便是一條條金色的蠱蟲,密密麻麻的從伊籐光汐子的傷口處湧現了出來,不過,因為時間不足的原因,他們一出來,便立刻斃了命,可他們好像渾然不知似得,絡繹不絕的往外湧。
看到自己胳膊傷口上,不斷湧出的金色蠱蟲,以及好像血崩一般的流血速度,伊籐光汐子頓時嚇得是驚恐異常,臉色蒼白,再一看到這麼一會的時間,地上那密密麻麻,死的不能再死的金色蠱蟲屍體,以及那一灘紅的刺眼的血液,再一想自己身體裡金色蠱蟲的數量,頓時,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白了幾分。
「冥一,用九運幻彩布幫她把傷口抱起來。」瞟了一眼被嚇得活像個死人一般的伊籐光汐子,又看了看那飛快流逝的血液,歐陽夏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無喜無悲,無怒無嗔,淡淡的對著不遠處的冥一交代著說道,心中則忍不住肺腑著想道『原來這蠱蟲,還會加快血液的流動速度,果然自然界的生物,都是十分神奇的。』
而歐陽夏莎之所以如此緊張,可不是因為她關心伊籐光汐子,而是因為,伊籐光汐子一旦死了,她救援母親和姑姑的線索也就斷了,否則,她冷血冷情,只在乎親人性命安全的歐陽夏莎,為什麼要去關心一個敵人?
至於為什麼要選擇使用九運幻彩布,原因也很簡單,當然是為了防止蠱蟲感染,或者傳遞的,她可不希望,為了一個外人,把自己人給搭進去。
要知道,九運幻彩布雖然也是一種布料,但是卻不是一種普通的布料,那可是歐陽夏莎專門研究煉製的,可以克制一切毒物,含有消炎,止血,更是居家旅行的必備聖級靈器。毫不誇張的說,在整個浩瀚天際,三域四界裡,歐陽夏莎煉製的這個聖器,那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如今被歐陽夏莎毫不心疼的拿了出來,可見,她對冥一他們的在意了。
「遵命,主子!」接到命令的冥一,首先對著歐陽夏莎單膝跪下,雙拳相抱,恭敬的回答道,直到接到歐陽夏莎的點頭示意,這才從歐陽夏莎送他的空間戒指裡,拿出了那匹舉世無雙,天下獨一無二的九運幻彩布,然後手腳麻利的撕下一條,抓住伊籐光汐子的手腕,認真的包紮了起來。也許是曾經受的傷太多,久傷成醫,也許是暗衛本就有教授包紮的課程,總之,不過眨眼的功夫,伊籐光汐子的胳膊,就被冥一處理好了。
看了一眼自己自己胳膊上的錦帶,還有那已經消腫,凝血結痂的傷口,伊籐光汐子這樣的大門世家,哪怕不認識,也從來沒有見過,可也知道這條布,是個好東西。
「哎!你為什麼要救我?讓我這樣留學而亡,不好嗎?」感激的看了一眼冥一和歐陽夏莎,伊籐光汐子便低下頭,有些無奈,有些感概的歎息著說道。
「本少主不是救你,而是救本少主的至親之人。至於死亡,你以為你現在死了,就可以真的得到解脫嗎?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個所謂的寄宿培養的蠱蟲,可是人不死不休,魂不滅不休的。如果你此刻流血而亡,那麼他們就會禁錮你的靈魂,而成長所需要的養料,就會靠啃食你的靈魂來獲得,靈魂的撕裂,可比**的撕裂,要痛苦的多,而且是真正意義上的身形俱滅,魂飛魄散,你確定,你還要選擇現在去死嗎?」聽了伊籐光汐子的話,歐陽夏莎抬起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認真卻帶著玩味意思的開口說道。
「真正意思上的身形俱滅,魂飛魄散?那就是說,如果我現在不死,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伊籐光汐子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盯著歐陽夏莎,有些激動的開口問道。
「如果你告訴本少主,本少主想要知道的答案,本少主發誓保你靈魂不滅,入六道,轉輪迴。」看了一眼滿臉激動的伊籐光汐子,歐陽夏莎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接著便認真嚴肅的開口說道。說起來,這個伊籐光汐子還真是個可憐人,自幼喪母,父親忽視,如孤兒無異,如今又碰到如此殘忍的身體養蠱,如若她給的消息有用,她並不介意保她一條小魂,就當是為母親和姑姑積善功德。
「我的性命無救了?」聽到歐陽夏莎話中的意思,伊籐光汐子神情有些複雜的反問道。
「一日蠱入體,本少主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救其性命,二日蠱入體,本少主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救其性命,以此類推,你如今十日期限已過,便是大羅神仙也無法了。」歐陽夏莎並沒有想要欺騙伊籐光汐子的意思,直接實話實說道。
「大羅神仙也無法!大羅神仙也無法!……呵呵!」聽了歐陽夏莎的話,伊籐光汐子一邊自嘲的笑了起來,一邊無奈的重複著歐陽夏莎剛才的最後一句話,那模樣,真真正正是有些淒涼,有些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