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說了這麼老白天,一會說你母親這一生有多麼多麼的苦楚,一會又說你自己和你的弟妹,是如何如何的可憐,最終,只是為了說出現在的這句話做鋪墊吧!」也許之前,夏蒼穹還不明白沐家家主繞來繞去,話裡話外的意思,但是再聽了最後一句話之後,夏蒼穹算是徹徹底底,恍然大悟的明白了,他那個嫡長子的意思,也終於知道,他今日總感覺哪裡不對勁是怎麼回事了。舒愨鵡琻
他就說,他老頭子的那個嫡長子,老頭子看著他長大,他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性格特徵,他老人家會不知道嗎?
老頭子所認識的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喜歡悲天憫人的人,也根本就不在意所謂的感情牽絆,說是『冷血無情,利益至上』,絲毫都不顯得,有任何的誇張之處。看看他對老頭子做的事情,還有與自己弟妹子女相處的方式就看的出來。原來今日總是圍繞著感情說事,是在這裡挖了個坑,等著他老頭子往裡面跳在。
「不過很可惜,沐家家主的如意算盤,恐怕是要落空了。」不等沐家家主回答,夏蒼穹便似笑非笑的看著沐家家主,滿臉諷刺的開口說道。
之前,哪怕沐家主他們兄妹貪戀權勢,真的下了狠心,狼心狗肺的想要弒父奪位;哪怕沐老頭的確被他們毫不猶豫的行為,傷透了心,嘴巴上嘟嘮著放下,最後也的確做到了,七年間不再聯繫。可是實際上,沐老頭仍舊是顧戀著血脈牽絆的,平常三不五時的,總會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去關注沐家,去關注他的那些孩子的所作所為,他們也一直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只不過沐老頭既然不願意開口,他們也就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裝在沒看見罷了。
可是到了這一刻,到了沐家家主都變成了人家砧板上的魚肉的這一刻,他對過去仍舊沒有絲毫的懺悔,仍舊不忘算計自己老父親,沐老頭是真的真的放下了。
俗話說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窮。』他就算操再大的心,那又如何?這些孩子的性格早已經定型了,非但固執的過了頭,還總是覺得他們是對的,他老頭子欠了他們的,根本不會聽進他的隻字片語,他就是操碎了心,在他們的眼裡,那也都是自找的,活該,他又何必去自討苦吃呢?
再說了,父母就算再不對,也沒有錯,畢竟給了他們一條性命,否則沒有性命,一切不都是空談。他們不回報這樣的大恩也就算了,畢竟當年生下他們,他也的確只是把他們當做是一個責任而已,但是他們居然還準備弒父,那就是大錯特錯了。
就算是他從前虧欠於他們,他也用自己的性命還夠了,既然如此,何必還要對此耿耿於懷,給自己一個自由,一個真正的釋然,何樂而不為?
「自從老頭子我,當年選擇離開沐家的那一日開始;自從我為之付出一切的沐家,背棄於我開始;自從我的親生骨肉,血脈至親,做出弒父爭權的行為開始,沐蒼穹就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不見了。而離開沐家的,只是全新的夏蒼穹,一個與沐家,毫無半點關係的夏蒼穹。既然沒有任何的關係,老頭子我又為什麼要去趟那趟渾水,隨隨便便的參與到沐家的鬥爭中去呢?老頭子又不是有病,吃飽了撐的。」心境豁然開朗的夏蒼穹,微微的笑了笑,不等沐家家主回答,便接著剛才的話,異常認真肯定的說道。
「你一一,父親大人,你這不是沒死嗎?何況,你死沒死,不是你說了算,而是宗祠說了算。」聽到自己的父親見死不救的答案,而且語氣比之之前,可要硬氣的多,沐家家主頓時有些慌了,於是便有些口不擇言的反擊道。
說句老實話,沐家家主他是真不知道哪裡出問題了,怎麼讓自己的父親,變化如此的巨大,不說有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一百二十度肯定是有的。
「呵呵,大小子,你還是那個老樣子,自私自利,唯我獨尊,連說出的理由借口,都是如此的蹩腳,如此的卑劣,讓人噁心的想要瘋狂的鄙視。我是沒死,那是我運氣好,命大的碰到了歐陽丫頭,否則,除了死,絕無二路可走。即便是現在好了,沒有死成,但是那能否定,你們曾經都要置我於死地的這個事實嗎?就好像,我捅你一刀,傷口的位置是心臟,最終你九死一生,歷經艱辛的活了下去,可是,活下來的你能否認,我捅了你一刀嗎?你能做到,心平氣和的不再去計較,當這件事從來都沒發生過,選擇忘記呢?至於宗祠,你心裡清楚,不是嗎?要我猜,宗祠裡我的本命命牌早已經碎了,否則,你們兄妹怎麼可能如此安枕無憂的,靜下心來一心一意的爭權,根本就不擔心我再回去。」看到沐家家主那有些接近無賴的話語,夏蒼穹頓時笑噴了,這人是要有多厚的臉皮,這才把這件事說成是,如此的理所應當啊!他過去怎麼就沒有發現,他家的大小子,如此的不堪?
「你一一!父親大人,你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啊!你不喜歡我,不想救我,可是你喜歡沐清池啊!看在她是我親生女兒的份上,父親大人,你就幫幫我吧!」沐家家主心裡清楚明白的知道,他如果再糾著剛才走的,讓老頭子愧疚的主導路線的話,是絕對百分之百走不通了的,於是只好改強硬為柔軟,用自己的女兒,打起了感情牌。
在沐家家主看來,沐清池一直跟在老頭子的身邊,就算是個木頭疙瘩,也會有幾分感情在內,最終開竅的不是?何況還是人,還是個喜歡念舊情,喜歡承歡膝下,兒孫滿堂的老人家。不得不說,沐家家主的想法是很好的,只不過,沐家家主忘記了一件事,那便是沐老頭連親生兒子都可以恨的牙癢癢的,何況是隔了一代的孫女?沐老頭對沐清池的那點喜歡,早已經被當年的下毒弒殺事件,給磨滅的一點不剩了。
要知道,沐老頭是很不喜歡自己的子孫後代的,因為那些都是形勢所逼破的產物,正如沐家家主所說,他們根本就不是愛的結晶,沐老頭對於他們,更多的則是責任。而能在眾多嫡系子孫裡,跟沐清池看對眼,本就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情。
如果沐清池當年老老實實的跟著老頭子,安分守己,沒有那麼多的花花腸子,沐家的少主之位,十有**便是她的,只是沐清池本就不是個安分的主,『人心不足蛇吞象』這個道理,更是在她身上被放大了數倍體現了出來,否則,她也不會心狠手辣的去參與,弒殺對她最好,培養著她的老頭子的性命的事件。
沐老頭難得喜歡上一個孩子,而且這個孩子,還是他最厭惡的他自己的嫡系後代,於是便把自己多年,沒有發揮出來的父愛,放在了這個孩子身上,喜歡的時候,也就理所應當的多了幾分真誠,但是最終被傷害,對她的厭煩,也就比其他的人,更多了幾分。
「你不提她還好,一提她我就後悔,我就惱怒。我那麼疼愛她,那麼提攜她,甚至有過讓她取你而代之的想法,可是,她回饋給我的是什麼?是一劑無色無味,根本就沒有解藥的穿腸毒藥,害怕規定的份量吃不死我,居然還加重了劑量,當真是我的好孫女,親孫女啊!說句老實話,我恨不得能親手宰了她,破開她的胸膛看一看,看看她的心肝,是不是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不過,你有一點倒是說對了,那便是歐陽丫頭與我關係的確是不錯的,而我能活到今日,都是歐陽丫頭的功勞,就算是當年,如若不是歐陽丫頭妙手回春,我也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早就去見馬克思了,可是,這又如何?與你們何干?」一提到沐清池,夏蒼穹的心裡便有些情緒上的波動,頓時咬牙切齒的咒罵著說道,畢竟,沐清池是第一個被他投入感情疼愛的後輩,結果卻遭遇到那樣的結果,說不難過,說不憤怒,怎麼可能?不過一想到了歐陽夏莎,頓時夏蒼穹的情緒便又穩定了下來,因為,他早已經把歐陽夏莎,當成是自己真正的嫡親孫女來看待了。一個失敗教訓的沐清池,一個成功經驗的歐陽夏莎,他看人的水平,也不算是太糟糕,不是?
「父親大人,哪怕是你養一隻小狗,十多年的關愛,也是會有感情的,你難道就對沐清池的死,沒有半點痛苦嗎?還有歐陽少主,你當年的所作所為,難道對老爺子,就沒有半點的愧疚嗎?」看到沐老頭那滿臉無所謂的樣子,還有聽到沐老頭話裡話外,似乎還不知道沐清池死訊的樣子,沐家家主以為,自己終於有漏洞可鑽了,於是便一會對沐老頭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一會義正言辭的指責著歐陽夏莎的說道。
「什麼意思?」夏蒼穹的確不知道沐清池的死訊,所以,一時間老頭子被沐家家主的話給卡在那裡,不上不下的,難受死了。為了讓自己不再難受,哪怕他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他還是選擇疑惑的開口問道。
「沐老頭,他沒別的意思,他說那麼多,就是想要告訴你,沐清池當年參加入島賽,是命喪在我手上的,如此而已。」歐陽夏莎沒有被當面指責的尷尬,也沒有隱瞞著的事情,被人拆穿的尷尬,更沒有去做更多解釋,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話了事。
「哦!」夏蒼穹聽了歐陽夏莎的話,頓時就明白大概是怎麼回事了,也大概知道,誰是誰非了,要知道,他和歐陽丫頭可是在一起生活了七年之久,這七年可不是白過的,不說對歐陽丫頭這個人瞭如指掌,也起碼可以看出個七七八八了,再加上,他對這其中的詳細過程並不太感興趣,也沒有知道的**,而且,自己也真的放下沐家的事情了,於是,便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是輕輕的回答了一個單音節字。
「父親大人!」夏蒼穹不著急,可是有些人卻著急了,聽到沐老頭那簡單的回答,一點也沒
有接下去的意願,沐家家主趕緊大聲的喊道,他實在是不明白,為何他那爆仗一般,一點就著的父親,會變成如今,這般寧靜的模樣。
「不用喊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沐清池這孩子是我看著她長大的,她為人如何,我知道的清清楚楚,與歐陽丫頭,根本就沒得比。不用猜就知道,絕對是她挑釁在前,下殺手再後,只是歐陽丫頭技高一籌,她才落得如此下場罷了,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咎由自取。更何況,歐陽丫頭老早就給我看過了那場錄像,只是我當時有些心不在焉,便沒有注意錄像上的人的長相而已,不過裡面的過程,我可還是記得清清楚楚,我可以肯定的說,歐陽丫頭半點錯誤都沒有。就跟你今日一般,自己要為自己所犯的錯誤負責。」夏蒼穹實在是不想再糾結下去,被自己那個討人厭的兒子,喊的也煩躁了,於是一臉駕定的開口說道。
雖然,那錄像裡的畫面,他記得也有些模糊不清了,不過他相信歐陽丫頭。因為歐陽丫頭一看就不是那種喜歡挑事的人,更何況,當年沐清池總是喜歡挑釁歐陽夏莎,他也早就知道了不是,不僅知道,還親眼見過好幾次,誰是誰非,不用想就知道。
「歐陽丫頭,我就在一邊看看他,你處理吧!該如何處理就如何處理,不用考慮我。」不等歐陽夏莎和沐家家主回答,夏蒼穹便對著歐陽夏莎肯定的說道。說完,不等歐陽夏莎回答,便自顧自的退到了人群的最前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