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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53章 再次佈局 文 / 淡看浮華三千

    齊傾墨悠悠地笑著,卻並不看已如跳樑小丑一般的齊傾人與姚夢,反倒與鵲應小聲說起話來,仿乎並不把他們放在心上。

    蕭天離不由得納悶,這個女人到底要做什麼?

    那邊的姚夢還在與陳直斡旋,無論如何也不讓陳直把齊傾人帶走,而齊傾墨只是淡淡地看了外面的天一眼,算算時間,差不多了。

    她轉過頭看向門外,正好一個小廝到了門外,在外行禮說道:「小的見過宣搖聖主,三皇子,陳大人,小姐和夫人。」

    「起來吧。」瑾諾一抬手,卻驚了齊傾墨,宣搖聖上!

    她見瑾諾與蕭天離一同前來,只是覺得奇怪卻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猜他是誰,誰料想這看上去溫潤如玉翩翩如風的男子竟是宣搖國當今的國君,瑾諾!

    瑾諾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也並沒有擺出盛氣凌人的駕子,對她柔和一笑,好似在說:我們又見面了。

    他覺得相府這位七小姐越來越有趣了。

    齊傾墨退了兩步拉開與瑾諾的距離,這個自我防衛的動作讓瑾諾很意外,他看上去有那麼可怖嗎?

    卻不知齊傾墨卻想起四夫人刻意設局讓自己與他相遇,還有那奇怪的血玉鐲子和稀世珠釵,怎麼看都是四夫人與瑾諾兩人都知道一些事,唯有自己被蒙在鼓中,而這些事對自己而言一定絕非好事。

    她後退的那兩步,是傳達著自己根本不想摻和到他們之間的事的意思。

    蕭天離看到齊傾墨這麼防著瑾諾,莫明的心情大暢,早就知道以齊傾墨謹慎小心的性子,絕不會跟瑾諾有什麼瓜葛的。

    暗自爽了一會兒才問外面的小廝:「怎麼了?」

    小廝恭敬回話:「相爺說今日皇上壽宴,茲事體大,怕夫人與幾位小姐失了分寸,叫小的先來接小姐與夫人進宮,叮囑一番。」

    蕭天離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齊傾墨,看來她是早就知道齊治會來這麼一手,所以不急不燥的了。

    姚夢立時明白過來齊治的想法,說道:「陳大人,我與小女還要進宮給皇上祝壽,一切事情等我們從宮中回來之後再說,大人意下如何?」

    陳直被她噎住,再大的事也大不過皇上的壽宴,只好憤恨轉身離去,留下一句:「等皇上壽宴過後,下官自會前來帶走犯人!」

    齊傾墨拍了下鵲應的手,鵲應立刻明白過來,悄悄從人群裡退出去追上陳直。

    「今日相府瑣事頗多,對三皇子與宣搖聖主招待不周,還望見諒,臣婦要帶兩個女兒進宮了,只怕不能多留兩位。」姚夢現在心煩意亂,鬧出這麼大的醜聞讓蕭天離看了笑話去,臉上早就跟刀剮似的難受了。

    齊傾人心碎地看著蕭天離,滿心的委屈,想聽得蕭天離說兩句安慰的話,卻只聽到他說:「夫人,我與瑾諾早已約好了七小姐一同進宮,所以……還請見諒。」

    「傾墨尚未出閣,也三皇子來往過密,只怕惹人閒話,殿下還是請回吧?」姚夢當然沒那麼輕易把齊傾墨交出來,今天這些事都是她搞出來的,姚夢恨不得現在就扒了她的皮!

    「這個……我也沒辦法了。」蕭天離突然對瑾諾為難的一聳肩,看上去好一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仿處辜負了瑾諾的重托。

    瑾諾奇怪地看了一眼蕭天離,他什麼時候要約齊傾墨一同進宮了?又什麼時候托蕭天離約齊傾墨了?

    他看著演得十分逼真的蕭天離,旋即明白過來什麼,瞧了瞧齊傾墨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也對姚夢說道:「我一個宣搖國君想與臨瀾國相府小姐聊上兩句,難道也不行嗎?」

    姚夢臉色刷的一白,她只顧著撒火,卻忘了這裡站著一個與臨瀾國皇帝一樣身份高貴的人,他也是一國之君,萬民之主,連忙說道:「臣婦不敢,既然如此,那是傾墨的福氣。」

    後面幾個字她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恨恨地想著齊傾墨這個賤人怎麼總有貴人相助!

    送走了姚夢與齊傾人,齊傾墨回到自己的西廂閣,坐在椅子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理他們。

    「我幫了你,你好歹說句話吧?」蕭天離跟瑾諾兩人就這麼被晾在一邊,連口水都沒得喝。

    齊傾墨把茶盞與茶壺一推,意思是在說:要喝水自己倒。

    蕭天離望天,這得是多不知好歹的女人?也不客氣倒了兩杯茶遞給瑾諾一杯,大喇喇坐在椅子上,跟瑾諾說道:「看到沒,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相府七小姐!」

    「我們又見面了。」瑾諾卻對齊傾墨抬杯一笑,那種能化了寒冰,暖了初雪的笑容,總是帶著無盡的溫暖。

    齊傾墨並不說話,只看著他,似乎要看透這個人來找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

    蕭天離心裡默默地不爽了一把,這兩人之前見過他不是知道,只是他比齊傾墨清楚瑾諾去找她的原因,偏偏這原因上還蒙了其它的霧霾,連他也看不穿。

    對於超出自己控制的事,他向來不喜歡。

    「咳咳,你怎麼知道齊治會把他們母女二人救走?」蕭天離問出心中的疑惑。

    「因為他丟不起那個人。」齊傾墨淡漠的開口,「看看齊傾月就知道了,齊傾月做出那樣的就他就可以把自己的女兒送去庵裡了其殘生,博他名聲周全,齊傾人今天的要是讓陳直搬上朝堂,他就顏色無存了,所以他寧願暗中殺了齊傾人,也不會讓陳直把她帶走。」

    「那你今日鬧這一出是為了什麼?」蕭天離問道,如果要逼得齊治對齊傾人下手,完全不必驚動京兆尹才是啊。

    「因為齊治殺不了齊傾人。」齊傾墨說道。

    「哦?」蕭天離微微瞇了下眼睛,這話倒是有趣了,還是說她知道了什麼。

    齊傾墨嗤笑一聲,看著蕭天離:「你以為你不告訴我,我便不知道姚家投靠了太子一事嗎?姚家這些年日漸式微,一直在等一個機會重新翻身,有了太子的主動示好,他們會拒絕嗎?太子要娶齊傾人,他們巴不得雙手奉上,姚夢就算嫁給宰相府再多年,終究也是姚家的女兒,不管齊傾墨多麼喜歡你,最終要嫁的人還是太子。」

    說罷,她漂亮的眼睛在蕭天離身上轉了一個圈:「這些,三皇子你不是知道嗎?所以你才幾次三番的幫我,想讓我幫你制衡齊傾人,不是嗎?就算齊治一心想殺了齊傾人平定今日之事,姚家也會全力阻止的,這些三皇子你不是比我還清楚嗎?」

    屋子裡陷入久久的沉寂,蕭天離看著齊傾墨靜如死水的眼神,微微有些躲閃。是的,這一切他全部都知道,他幫齊傾墨本就是存著巨大的私心,一切都為了他自己的利益,他也相信齊傾墨定能猜中一切。

    只是沒想到,齊傾墨全部猜中時,他會覺得有些難過。

    「你把齊傾月怎麼樣了?」蕭天離斂斂情緒,合聲問道,很好奇齊傾墨準備把齊傾月怎麼辦。

    「自然是好生留著了。」齊傾墨理所當然地說道,齊傾月的用處可還大著,若就這麼捨棄了,豈不是浪費了?

    蕭天離知道從她這兒套不出話來,乾脆換了個話題:「你鬧出這麼大動靜,不會就這麼放過齊傾人吧?」

    齊傾墨笑道:「那要看三皇子你怎麼想了。」

    她的笑容帶著薄薄的嘲弄,看著蕭天離的神色慢慢沉凝,她輕轉了下眼神,卻對上了瑾諾。

    相府臨時安排了馬車給瑾諾與蕭天離,兩輛馬車裡一個懶散地躺在軟榻上微瞇著眼哼著小調兒,蹺起的二郎腿有事沒事晃蕩一下。

    一個坐得端莊衣衫整齊只是眸子微垂,長長的睫毛覆住有些複雜的情緒,齊傾墨到底是什麼人?忽然一個人影竄進來,單膝著地恭敬地跪倒在他面前:「主子,我回來了。」

    「祭語,起來說話。」瑾諾抬起眼,對眼前人說道。

    「相府四夫人朱氏是二十年前嫁入相府的,以前是個商戶的女兒,嫁入相府後生下兩個兒子,如今都在外務事,朱氏常年禮佛對相府之事從不過問,倒像個隱居在相府的人。」祭語站起來回話說道。

    「那就是說她很乾淨?」瑾諾輕拂了下手掌說道。

    「對,身世來歷很乾淨,沒有作假的嫌疑。」祭語確定地說,「不僅是她,連那位七小姐,也沒有特別之處。她娘親之前是個戲子,被齊治看中帶入府中,齊傾墨七歲那年就去世了,而後齊傾墨一直在相府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只是一個月前突然性情大變,也就是主子你聽到的那些傳聞了。」

    「生不如死?」瑾諾皺眉問。

    「對,她不像我,不懂武功,相府裡連個下人都敢給她臉色看,食不裹腹衣不保暖,鞭打欺凌是家常便飯,還要替她那幾個姐姐幹活兒,日子的確過得生不如死的。」祭語說完小心地看著瑾諾的神色。

    瑾諾嘴角動了動,只說道:「哦,這樣啊。」

    祭語心中想著明明主子有話要說怎麼又不出聲了,但又不好隨意揣測他的心思,只安靜地站在一邊,等著他問話。

    瑾諾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有查到四夫人為何會知道青鳥釵嗎?」

    「這個倒沒有,不過屬下得到另一個消息。」祭語說,「鳳血環也在四夫人手上,而且前兩天還準備送給齊傾墨,只是齊傾墨沒有要。」

    瑾諾始終平淡的神色終於微微一動:「你說什麼?」

    「鳳血環不知為何落入四夫人手中,也不知齊治是不是知道,如果齊治知道的話,那臨瀾國的皇帝也應該知道,此事只怕棘手。」祭語有些擔心地說道。

    瑾諾不由得看向外面,齊傾墨的馬車跟在他後面,她挑開了簾子正爬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來往行人,風蕩起的珠簾叮咚做響,她神色恬淡,珠子反射的光芒落在她凝脂的肌膚上,薄藍色的紗衣隨風翻起,偶見半截瑩白的小臂。

    「祭語,是不是該來的事終究會來?」他看著齊傾墨,突然出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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