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鵲應你不是要病死了嗎?怎麼一出事兒你就跑得飛快啊?是不是你下的毒你說!」齊傾人大有瘋狗罵人之勢,逮住一個是一個!
鵲應淚光一閃,靠到齊傾墨身後,低著頭不說話,齊傾墨看著齊傾人,冷聲說道:「長姐說話可要摸著良心,我昨日聽到別人說二姐在妙清庵吃不好睡不好,而且又出了一些事,怕傳出來不好聽,身邊又找不到個妥帖的人才叫大病癒的鵲應送了些吃的去看望二姐,怎麼到了長姐嘴裡就成了投毒之人!」
「二妹?二妹她怎麼了?」齊傾人不知道今日之事跟齊傾月還能有什麼關係,她可關在十里八里遠的妙清庵。
「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不如問問陳大人,看樣子他倒是知情。」齊傾墨白了齊傾人一眼,像看白癡一樣。
陳直覺得今日宰相出門的時候肯定沒拜好菩薩,後院這火是接二連三的燒起來了。他猶豫地看了一下眾人,遲疑著那種事要不要大庭廣眾的說出來。
「無妨,我相府行得正站得直,不信有什麼鬼怪!」齊傾人脖子一伸,半點不懼的模樣。
陳直又看了看蕭天主了,仿乎這事要他准了才能說,蕭天離摸了摸鼻子,感概著齊傾墨真是給自己安排了個好差事,說道:「既然大小姐這樣說,那陳大人就不必猶豫了。」
「那……好吧。」陳直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今日早上,下官聽到有人鳴鼓就出來年地,卻正是這位鵲應姑娘,她說有人要對她二小姐不軌,求下官趕快過去救人。下官一聽連忙帶上人馬趕往妙清庵,卻發現……」
「發現什麼?我二妹怎麼樣了?」齊傾人連忙追問。
陳直尷尬地咳了兩聲,才說道:「下官才發現二小姐竟是自願與那兩個男子……**的。」
**!自願!男子!兩個!
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響雷炸響在齊傾人與姚夢耳邊,姚夢幾乎要站不穩倒下去,扶住旁邊的丫頭才惡狠狠說道:「你敢血口噴人!我的女兒清清白白在妙清庵為相爺祈福,怎會做出你說的那種事!」
陳直本是很不願意說這種事,可是一見姚夢的態度就覺得她面目可憎起來,嘲弄地說道:「夫人或許不知,那裡原本就是花庵,正經修行的是有很多,但也有不少尼姑打著修行的晃子暗渡陳倉,行苟且之事大肆斂財!」
他這言下之意是,你自己沒教好女兒吃不得苦頭,做了有辱門楣之事,怎麼還有臉說人家血口噴人?
姚夢氣得要暈過去了,恨恨說道:「我的女兒絕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一定是遭人逼迫的!」
「可是我看二小姐快活得很,事後那兩個男子還各留五百兩銀票給她,倒有幾分明碼標價的架勢。」陳直說話也越來越不客氣,直戳姚夢肺腑。
「不,傾月一定是遭人陷害的,一定是的!」姚夢一眼看見了齊傾墨,猛地搖晃著她:「當初是你叫老爺送傾月去的妙清庵,一定是你陷害傾月的是不是!一定是你,陳大人你快把她抓起來!」姚夢已經快被刺激瘋了,傾月如果真的做出這樣的事,就一輩子也別想回相府了。
「母親,我如何知道那裡是個花庵?況且陳大人也說了,那裡正經修行的人也不少,母親又怎麼能這麼污蔑我?我當初可是一心為了二姐好,為了相府好啊。」齊傾墨面無表情地推開姚夢,冷冷說道。
「大人,我的女兒一定是冤枉的啊!」姚夢對著陳直喊道,全然不顧相府夫人的威儀。
陳直看了她一眼,說道:「下官也是這樣想的,怎麼說也相門出身的正經小姐,無論如何也不該墮落到那般田地,於是來相府想找夫人商量,卻不想……」他沒說完的話很意思,卻不想在這裡又看到有人出事了,相府果然熱鬧得很,停了下他繼續說道:「又留了兩個人在那裡搜查,怕二小姐是女兒身不方便,令鵲應姑娘也從旁相助,至於在那裡找到了什麼,都在這個包袱裡。」
又多看齊傾人與姚夢一眼,抖開那包袱,卻發現裡面包著的竟是幾本春宮圖還有一瓶藥!
屋子裡的人都不好意思地低下頭,這等淫穢之物著實難以入眼,陳直臉皮動了動臉皮,拿過那瓶藥在鼻子只輕嗅了一下,連忙用塞子緊緊捂上!
「竟然還在用這種藥,簡直不知廉恥到了極點!」陳直氣道。
他以為傳說相府二小姐為了得到平遙王爺的青睞服下狐尾散這等春藥,來引誘王爺一事只是謠傳,如今看來卻是他太過心地善良,小看了這女人的無恥!
「這不可能!」齊傾人大叫一聲,姚夢連忙摀住她的嘴巴,卻引得眾人連連側目,齊傾人只好說道:「我二妹不可能用這種東西,這一定是鵲應那個賤人陷害的!」
鵲應委屈地說道:「這藥是兩位差大哥與我一起找到的,我……」
「正是,大人,這藥的確是我們兩個與這位姑娘一起找到的。」旁邊的衙役看不過齊傾人真正的血口噴人,出聲說道。
「齊傾墨你早上不是叫這個賤婢送東西給我二妹嗎?說不定送的就是這些東西好陷害她,你說是不是你害的!」齊傾人的樣子著實太難看了,唾沫星子橫飛,全沒了平日裡的端莊持重,倒像個罵街的潑婦。
「可是大小姐,我提的東西在一直提到了陳大人府呢,我連蓋子都沒有拆開,而且怎麼這種東西又賴在我身上,我真的不會用那種東西啊。」鵲應淚光閃閃地看著陳直。
想必上次陳直也聽過她遭人毒打是有人逼她說狐尾散到底是誰的一事,而她忠心為主的事也得到了人們的一片褒獎,那這一次要是再栽在她頭上,真是誰也看不過眼了。
齊傾墨暗暗拍了拍鵲應的手背,這丫頭真是越來越聰明了,教她的話一句不漏不說,還學會了臨場發揮。讓她在床上躺了半個月,就是為了出府的時候能引起人們的注意,這樣才有人證。
就算今日姚夢跟齊傾人再想拉鵲應當擋箭牌,也有這一府的人看著鵲應往食盒裡放了什麼,更有陳直做證,她們再也別想讓鵲應替他們去受罪!
「我長姐經常去看二姐,又擅長用藥,大人這……」齊傾墨恰到好處的提點到。
陳直精神一振,今日相府兩起案子都跟毒藥有關,相府又只有一個擅長用藥的大小姐,的確令人懷疑,當機派人去搜查齊傾人的房間!
齊傾人跟在後面大罵「鄉野粗夫你敢,站住!」等等,可陳直卻咬定齊傾人這是心虛!腳下步子越快,高舉著皇上親賜的令牌一路上無人敢攔。
幾個衙役在齊傾人屋子裡四處搜查,齊傾人惡狠狠盯著陳直:「陳大人今日若是從我這屋子裡搜不出什麼東西,我跟你沒完!」
「下官只是秉公行事,大小姐言重了。」陳直越發看不順眼這個氣勢凌人的大小姐,未免太過囂張。
蕭天離看了一眼悠然自得指尖捲著頭髮的齊傾墨,她嘴角閒散的笑意,像是隨意打掃了一下妝台上看不順眼的釵花,全然未將齊傾人與姚夢的憤怒與威脅放在眼裡。
「她一定什麼都知道,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對吧?」瑾諾在蕭天離身邊小聲說。
「聰明。」蕭天離衝他比了個大拇指,齊傾月庵裡的藥,齊傾人屋裡的毒,通通都是齊傾墨叫顏回他的。
真是不好意思,讓一向平和的瑾諾一來臨瀾就經歷了這種頗帶陰謀氣息的鬥爭。
可是瑾諾的話卻讓他側目:「那她一定是被逼得沒辦法了。」
蕭天離腹誹著這擺明了是她給齊家母女下套子等她們鑽,怎麼就成了齊傾墨被逼得沒辦法了?瑾諾這偏幫得有點離譜了啊。
他卻發現,瑾諾看向齊傾墨的目光略有不同,像是看著她在想著一件遙遠的事,又或者是美好的事,而蕭天離覺得這種眼光讓自己很不舒服,所以避過不看。
「大人。」過了片刻,一個衙役手中托著兩樣東西走出來。
陳直逐一驗過,遞到齊傾人面前:「你還有什麼話說!」
齊傾人讓他嚇了一跳,打開瓶子看了兩眼:「不可能,我明明都已經全扔了!」
滿座寂靜。
自作孽,不可活。
齊傾墨繞著頭髮絲兒的手指鬆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齊傾人,看她驚恐地臉色望著屋子裡的人,蕭天離鄙夷的眼神像是刀子一樣紮在她心頭上。
「不是的,我沒有這些東西,這不是我的!」她胡言亂語地辯解著,滿目驚慌。
「罪證確鑿,還敢狡辯!」陳直冷哼一聲,「來人,將齊傾人收押回府!」
「你敢!」齊傾人尖叫一聲,聲音刺耳:「我是相府的嫡女,千金之軀,你們這些人誰敢動我?」
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陳直不畏權貴,她一嗓子倒真把兩個就要上來綁她的衙役嚇住,愣在那裡綁也不是不綁也不是,只看著陳直等他發話。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你是相府千金又能如何?」陳直也怒了,他平生最見不得的就是這些仗著家中權勢胡作非為的紈褲,「給我綁了!」
那兩個衙役得了令,也不再管齊傾人如何恐嚇,就要反過她的手押下去,姚夢卻站出來,對著陳直說道:「陳大人要秉公執法我無法可說,但是我相府的人卻不是隨便哪個人說拿就能拿的,此事我須等相爺回府之後再做定奪!」
這已經是難得的退步了,齊傾人犯了事,的確交由相府親自處理合理許多,陳直一時覺得棘手起來,若就這麼把人綁了去等於是不把相府放在眼中,他雖不懼相府權勢,卻也不想跟相府對著幹。
陳直皺著眉頭想著主意,而蕭天離卻是看向齊傾墨,鬧到最後難到就這麼個收尾麼?齊治回來了又豈會真的對齊傾人如何,最多將她送去鄉下,平息了這場風波,這應該不是齊傾墨想要的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