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一席話過後,玉恆面露決絕之色「女媧娘娘,玉恆懇求您放過芙兒,您練就七彩神珠是為了補天濟世,為的是天下蒼生平安喜樂,盛世太平,玉恆自然攔不住您,但對於玉恆來說,芙兒便是我的全部,若她真的被女媧娘娘您放入丹爐,玉恆不保證自己會坐下逆天違訓之事。」
「大膽玉恆,你竟敢說出如此忤逆之話,什麼時候這女媧神殿也是你放肆之地?」站在女媧身側的兩大護法騰蛇、白澤怒眉朝殿上玉恆掃來。
後者冷笑「我自出生就不曾怕過什麼,最不濟也不過是進入六大輪迴、阿鼻地獄,在來女媧殿之前,玉恆就做好了這些準備。」
女媧看向他「玉恆,你可知你如今為了一株仙草,依然成魔,若你在如此冥頑不靈,本尊只好通知太子玉琴大人和連珠碧池掌司將你帶回。」
玉恆面色微皺,正在心裡想著如何解脫時,門外離去一會兒的麒麟、白矖二人壓制著一名紫衣少女走了進來。
「先尊,逃脫的紫金仙草已經帶回。」
紫金睡蓮見到玉恆,眼眶紅了起來,掙脫了麒麟、白矖二人就撲入了玉恆懷裡「為什麼要送我走啊,你怎麼能這麼做。」
玉恆被女媧施法控制,身體不能動彈,只能低頭溫聲道:「你為何要回來,你這個傻丫頭。」
「我不回來,難道要看著你白白的替我送死嗎?如果你真的死了,我獨活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夏清歌站在殿外,這裡發生的一切似乎都和她沒有干係,這裡的任何人也都不曾察覺出有她這個人的存在,她彷彿是在看一場悲歡離合、曲終人散的戲碼,而這場戲裡的人似乎又和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看到面前無奈可憐的情侶,夏清歌腦海中回想起了那個漫天星斗的深夜,她曾經羨慕牛郎對織女的愛情,經歷千年卻永不退色,而當時他聽後卻嗤之以鼻,記得他說:生生世世能做太多的事情,玉帝王母從中阻撓,我就拔了他們這兩個隱患,銀河水阻隔兩人相見,我就引了河水將天宮給淹了,總之,只要心裡能想到的就一定能做到,到那時,我就能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原不知,前一世的他真的就敢做出這等壯烈之舉。
看著不遠處那緊緊相擁的一對璧人,夏清歌暗暗歎息,如今她越發不知自己為何能親身看到這麼匪夷所思之事。
眼前的畫面再次如泡影一般消失在眼前,夏清歌朝四周看來,如今她深處之地似乎像是一間道士修煉的丹房,四周紅木廊柱,懸雕美壁,帶著神秘古老之氣,殿內中間則擺放著一鼎巨型丹爐,丹爐四角飛龍嘴中此時正噴射出裊裊白色煙霧,夏清歌能清晰的嗅出這飛龍所吐出的煙霧中均是世間難尋的藥物。
吱呀
在這間空曠的大殿內,厚重的房門打開時尤為刺耳,夏清歌轉身看去,外面仍舊是白霧一般的場景,亮的十分刺眼。
夏清歌瞇了瞇眼睛,在閉眼之時掃到了幾抹白色身影走入殿內。
「咱們現在開始嗎?」
「女媧有令,在辰時之前務必要將紫金睡蓮送入丹爐,如今看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兩道清麗悅耳的聲音傳來,夏清歌睜開瞬子朝丹爐旁邊看去,只見四名身著白色長袍的女子站立在丹爐前面,其中為首的女子手中端著一個紅木托盤,盤內則擺放著一株被採摘了的紫金睡蓮花,嬌嫩的花瓣此時微微閃動著金色光亮,雖只是一株植物,可仍舊讓人能夠感覺出它週身散發出的那種絕望哀怨之氣。
難道紫金睡蓮這就要被放入丹爐了?
夏清歌正在納悶時,四名女子將紫金睡蓮放在地上,隨即,四人圍坐在丹爐身旁,同時抬手放於胸前,一簇簇暗光從她們手心放射而出,托盤內的紫金睡蓮彷彿聽從了她們的指令,從托盤內飄然升起,慢慢升入半空,在四人齊心協力之下,紫金睡蓮周圍的金色光芒更加明亮刺眼起來。
不知為何,夏清歌看到那株沒有一絲生氣的紫金睡蓮,在回想剛剛她看到那抹紫衣身影歡快的在雪地裡翩然起舞的畫面,這般強烈反差使得她心中升起刺痛之感。
門外一陣刀劍碰撞和喊殺聲此起彼伏,四名神女同時睜開瞬子「難道是玉恆君?」
「這可如何是好?眼看咱們即將要成功了。」
為首的女子眼神定了定「不必驚慌,外面有四大護法守著,玉恆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定然不會如此快的闖入殿內,咱們定下心來,齊心協力盡快送紫金睡蓮入爐!」
「是!」
四人立刻平心凝神,揮動靈氣注入紫金睡蓮體內。
夏清歌一邊看著眼前的變故,一邊聽著殿外的聲響,似乎那些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進了,而這邊,紫金睡蓮花瓣的顏色也正在快速衰敗,夏清歌心中著急,卻也無可奈何,正這時,紫金花瓣突然轉移了軌道,似乎是想要脫離四大神女的牽制,後者皺眉,揮手在聚靈氣「紫金睡蓮,莫要在執迷不悟,你乃是上古仙草,本就是要成為煉製的藥物,而今,你更是女媧娘娘所需藥材,即便你化入丹爐,靈氣尚存,你也可以投胎轉世,只但願來世,你能平安做人。」
四大神女想要溫聲勸解,話落,紫金睡蓮裡傳來一陣哭聲「四位上仙,我並無反抗之心,之奈門外玉恆執謎,我不想牽連與他為我承受責罰,還望四位上仙能暫且容我一時,我出殿去勸說一二。」
「不可!」為首的女子厲聲制止「辰時即到,若錯過了最佳時辰,我們難辭其咎,你莫要為難了我們。」
紫金睡蓮哭聲更甚「若四位上仙不放,那我只好硬闖了。」話閉,原本已經暗淡無光的紫金睡蓮突然金光乍現,刺眼的光亮灼的四人被迫閉上雙眼,趁此機會,紫金睡蓮快速脫離了藥爐上空,幻化成了人形就朝殿外跑去。
這邊,適應過來的四人立刻飛身而起,衣袖之中同時揮出了數米來長的綢緞,合力纏在了紫金睡蓮的腰間,後者一閃,急忙旋轉身子,化身一抹金色光亮,大門瞬間敞開,金光飛掠而去,可她在剛剛踏出殿外一步左右,一排暗形金網出現,如遭電擊一般,狠狠的將她反射回來,那四人見此面色如舊,飛身上前將紫金睡蓮制住。
「你別白費功夫了,門外是女媧娘娘的布下的千絲陣,你根本是逃不出去的。」
紫金睡蓮摔倒在地上,眼睛卻緊緊的盯著敞開的大門,眼淚低落而下,神情絕望不捨朝門外喊道:「玉恆!你切莫在一錯再錯,我本就是女媧娘娘的仙草,如今入爐煉藥更是命該如此、心甘情願,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不要再硬闖進來了,趕緊離開這裡。」
門外與四大護法決鬥的身影明顯頓了片刻,他飄然落在殿外,抬眼朝殿內看去,只見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在門內,他疾步上前想要進去,可與他整整交戰數個時辰的四大護法又阻擋了他的去路。
為首的騰蛇道:「玉恆君,切莫在繼續執迷不悟,紫金睡蓮今日定要入爐煉藥,你若在硬闖,就休怪我們兄妹四人對你不客氣。」
玉恆並不答話,只是緊緊盯著門內的身影,後者衝他不斷搖頭「玉恆,剛才四位神女曾說,我若化成丹藥,靈魂並未被禁錮,入爐之後,我的靈氣也將轉世,若下一世我能轉世到普通人家,豈不是就真的自由了?你知道我不喜約束,更不喜這仙界的一切,請放我離開吧!」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嘴角挽起一抹絕美的笑容,使得本就艷麗無雙的面容更帶著一份堅定沉著的美。
玉恆雙目通紅,臉色蒼白,彷彿整個人都與身後那蒼茫大雪融為一體,心裡如千萬根刺在狠狠的紮著,刺得他仿如活著不如死去的痛快。
握緊雙拳,他冷漠的轉臉對上四大護法「我想要送她最後一程,為了完成她的遺願,我覺不會在從中多生事端。」
四大護法對望一眼,騰蛇點頭「好,我就信你一次,千絲陣已解,辰時之前必要出來。」
玉恆並未答話,逕直朝殿內走去,來到紫金睡蓮跟前,無比輕柔的將她抱起,四大神女見此,紛紛無奈歎息,她們雖均是女媧身下護法,不懂男女情事,可如今見玉恆君和這株睡蓮仙草之間的情感,也不免讓她們感覺艷羨惋惜。
四人悄無聲息的退出神殿,大殿的房門應聲關閉。
「你為何這麼傻?」女子眼眶內噙著淚水,卻仍舊微笑。
男子靜靜的盯著她「你…。說的可是真話?」
女子皺眉,男子繼續道:「即便進入丹爐,你的魂魄仍舊能轉世成人。」
「嗯!真的!」女子堅定點頭「所以,你在我成人之前定要好好待自己,若我知曉你不聽話,等我回來了定不饒你。」
她故作輕鬆的微笑著,玉恆卻沒有絲毫笑意,似乎是在觀察著她的話是真是假,良久,方才沉重點頭「好,我等著你轉世為人,若我知曉你在騙我,即便是入了阿鼻地獄,我也要將你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