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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四章 生死攸關 文 / 乞丐女王

    深夜

    一抹如鬼魅般的身影飄然落入一座巍峨的大殿之內,身手輕盈,動作敏捷。

    「你來了!」沙啞的聲音傳出,在偌大的宮殿內顯得十分空曠。

    黑影站在床前,一身黑色夜行衣將樣貌遮掩,唯一露在外面的瞬眸清明如皓月「你老了!」

    黑影冷聲開口,同時伸手將臉上的黑色絲錦緩緩扯下。

    「是老了。」秦武帝睜開眼睛側臉看向她,原本如墨般黑亮的秀髮此時已經白了大半。

    看著眼前一張秀麗傾姿的容顏,秦武帝乾裂的嘴唇輕輕顫動一下,聲音沙啞乾澀,猶如即將枯萎的干葉,一不小心,便化為塵土。

    聽他語氣平和,夏清歌微微挑眉,走至他的面前,坐在他的榻前低頭問道:「你今日找我來是要我幫你?」

    秦武帝眉毛一束,似乎難以接受夏清歌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的模樣,可銳利剛顯便無聲無息的滅了下去。

    「如果換做從前,你是要挨板子的。」

    他沉聲威脅,夏清歌只是極其淡然的笑了笑「如果是從前我根本不會如此說話。」

    秦武帝一雙深沉的瞬眸漸漸凝聚其一簇火光,漸漸放大,可最後卻忍不住輕笑出聲「朕多久沒聽到過真話了?你這丫頭膽子夠大,難道你以為朕如今不能動彈就真的對你無計可施了?」

    夏清歌搖了搖頭,一頭面臨垂死飢餓的老狼往往是最可怕也是最殘忍的,她怎會不知?秦武帝在政二十幾年,豈會就這般容易被人打垮了?

    「皇上您乃是九五之尊,想要處之我自然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懷疑您的能力,只不過,既然您費盡心機的讓人請我來見您,就自然有我利用的價值,不是嗎?」

    夏清歌靜靜直視著他,面色淡然,眼似汪洋,殿內只有床前的一株燭火搖曳,一大片的黑暗包圍這裡的一切,彷彿一張無形中的大掌操控著一切。

    門外異常安靜,冬日的夜色似乎就像是死亡的臨近,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就連門口那一眾士兵也忍耐不了這天寒地凍的氣候,圍坐在迴廊下,生了一對火,裹著厚重的棉衣低聲私語。

    「你說的不錯。」秦武帝聲音沙啞的道,他緩緩坐起來,身體已經十分虛弱,連連咳嗽起來「去…。咳咳…。去幫朕倒一杯水來。」

    夏清歌看了他一眼,現在的他已經到了骨瘦如柴的地步,她實在難以將眼前這位頭髮須白,滿面憔悴的男人和從前那高大體健,身姿挺秀尊貴的九五之尊聯繫在一起。

    默默起身,走至一旁的桌子前為他倒了一杯水遞給他。

    秦武帝端過水杯緩緩喝了下去,乾裂的嘴唇終於在一盞涼茶下肚之後顯得有了光澤「如今的形式你也看到了。」

    夏清歌微微一頓,盯著秦武帝的眼睛,暗自思考,如今的形式她自然清楚,皇上身體日漸衰竭,雖然他手中還掌握御林軍的虎符令牌,但自跟隨鳳家前御林軍首領張強被斬殺之後,如今的御林軍頭目是出自楊家幕僚魏常青。

    而錦衣衛這邊一向聽命與李昭,不過李昭如今仍舊是按兵不動,看樣子也打的是冷眼旁觀的心思,如此算下來,京城可讓他調配的軍隊除了他私下那些暗衛之外,怕很難在有其他後援,如此情況,秦武帝早已經是被架空了的衣架子,只是個擺設罷了,也許如今的青華宮等的就是一個消息,只要秦武帝駕崩,太后扶持慕容逸登基,如此以來,這天下真正的掌權者就只有青華宮那位了。

    而慕容逸即將走向秦武帝的老路,成為一顆被操控的棋子。

    「你相不相信,只要朕一死,你們修國公府就會在頃刻間砰然倒塌!」

    「說來聽聽。」夏清歌微微挑眉,嘴角挽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她很少露出這般模樣,只有她勝券在握時,才會如此毫避諱,而此時的她讓秦武帝瞬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見夏清歌面色平靜,神態悠然的靜靜等著他開口,秦武帝身體靠在身後的金黃色福壽抱枕上,這才道「朕雖然這些年一心想要剷除幾大世家和外族王氏,可這天下不止是朕一人有這個想法。最想剷除你們這些世家的人另有其人,而這個人才是摧毀你們的殺手鑭。」

    夏清歌靜默,暗暗思索秦武帝話裡的深意,他指的自然是青華宮那位,這二十多年來,秦武朝泱泱大國名面上一直是眼前這個男人掌管無尚權利,掌控每個人的生死,可這天朝大國背後不被人知曉的隱諱秘密,這裡真正的主人不是秦武帝,而是青華宮的楊太后。

    她做主東宮數十年,二十年前京城暴動她未曾扶持自己的親生兒子,而是扶持了這位名義上的兒子,實則不過是養子登基,朝堂之上知曉此事的大臣極其家族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鮮血染紅了京都晚霞,渲染了一代冤情。

    內閣大學士秦閣老府、禮部尚書貞竺子、太子太保汪藏、左都御史范仲賢,那些曾經朝堂之上的肱骨大臣一夜之間滿門屠殺,夏清歌這段時間調出了當年的一些記錄,經過詳細追查得知,這些人曾經有一個共同點,他們皆是一心扶持瑾王殿下的有力忠臣,也因為如此,夏清歌確定他們慘死才和當年的奪嫡大戰脫不了關係,更和青華宮那個女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您不要忘了,青華宮那位可是楊家的女兒,即便她今後打算剷除削弱各家族勢力,也不會將我們趕盡殺絕,最起碼榮國公府這邊,她絕對不會將他們逼上絕路。」

    秦武帝深沉的瞬子漸漸有了波瀾,微微起伏,帶著莫大的朝鳳「楊家的女兒?呵呵,你知道的還是太少了。難道慕容鈺什麼都不曾向你透露?哼,膽敢在大殿之上違抗朕的賜婚,朕還當他對你如何癡心一片呢,看來也不過如此。」

    夏清歌眉毛微皺,並未在意秦武帝話語裡的挑撥離間,深深看向他的眼睛,試圖從中看出一些信息。

    秦武帝長呼了一口氣,有些粗喘的咳嗽起來,夏清歌沒有主動開口去問,她相信,在今日,也許她該知道或者不該知道的事情都將揭開謎團。

    「咳咳……。」

    一陣長時間的咳嗽和沉寂將偌大的殿內顯得更加空曠,帶著黑夜獨有的壓抑沉悶,直襲著胸口,打的生疼。

    不知為何,接下來的事情夏清歌並不怎麼想要聽了,記得剛遇見慕容鈺時,他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對於一些事情收起自己的好奇心,不然將來的災難是你想要阻止都難以在控制的,而如今,她的心砰然跳動的迅速起來,彷彿一個即將崩塌的城樓即便在堅不可摧,可面對時間流逝和腐蝕,也變得如此脆弱就在頃刻之間,一切即將淹沒在漫天灰塵迷霧當中。

    「知道朕為何一直想要剷除慕容鈺嗎?」秦武帝陰冷一笑,夏清歌瞬子漸漸沉了下來,在黑暗裡越發冷漠。

    秦武帝看著夏清歌自顧自的說道:「因為朕這二十年的皇帝不過是蹭來的,朕很早就知道,等慕容鈺長大之後,整個秦武朝都將是他的囊中之物,而朕和朕後宮內的嬪妃、皇子不過是一場稍縱即逝的泡沫,將隨著這場鮮血洗禮的政變淹沒在這個世界上,甚至可能連史官都將改寫這段歷史。也許朕活著的意義就是幫他做了嫁衣,然後連姓名都可能不會被人記住,就如此小無聲息的消失了。」

    夏清歌吸了一口冷氣,一雙清冷的瞬子漸漸升起了迷霧一般的神色,似乎即將明白,卻覺得自己又忽略了什麼重要的環節。

    「你可是說的四大神獸之說?」夏清歌輕輕開口,帶著詢問和好奇。

    秦武帝苦笑一聲,那個一向坐於高位,冷漠疏離如天際神帝一般尊貴的男人,如今卻變得這般脆弱,彷彿一位倔強掙扎在泥濘中的半死之人,帶著一抹無奈和瘋狂的反抗。

    「這件事情要從很久之前說起……。」

    那一晚上,秦武帝給夏清歌講起一件十分久遠的事情,關乎的人物似乎早已經被歷史的洪流封塵淡忘,如今再次被提起像是聽到了一個遙遠的故事,可這個故事經歷了百年的風雨,漸漸發酵膨脹,波及成為兩個族人,甚至浩動天下的一場劫難。

    夏清歌聽完之後,心裡猶如千斤巨石狠狠壓下,她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些事情,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將來的路該如何行走。

    秦武帝臉上露出疲態,卻依舊強自睜著眼睛「如今你也瞭解了事情的真像,朕希望你能代朕阻止這件事情的發生,不然,這天下真的將會成為這兩個人決戰的犧牲品,你可能覺得朕從前所做的事情狠辣無情,不念手足,殘害忠良,可在這條通往勝利高台的道路,死亡和流血是避免不了的。孩子,看著吧,在不久的將來,你會親眼目睹血染城池,民不聊生,毀天滅地的災難來臨,而那時候即將死亡的無辜百姓要比朕殺得人多出千倍、萬倍。到那時,你真的只需要靜靜的看著了。」

    「你的要求?」夏清歌覺得自己的嗓子一片乾澀,她神情漸漸帶著肅穆,卻更多的是不屑,她不屑於蒼生死活,不屑於天下打亂,民不聊生,可她終究有在乎的人,而他們也在其中。

    「朕希望你能嫁給朕的五殿下慕容策。」

    夏清歌瞳孔猛地放大,彷彿聽了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皇上難道是病糊塗了麼?您這個要求只怕我不能答應。」她在秦武帝開口之前已經在腦子裡盤旋很久,猜測秦武帝究竟會說出什麼樣的事情,可她萬萬不曾想到,他竟然讓自己嫁給慕容策?

    這遠遠超出了她的預料之外。

    「朕知道你很驚訝,可這件事情在朕的心裡已經想過許久,策兒的母妃去的早,他是讓朕唯一牽掛不下的孩子,其實朕早就有冊立他為太子的念頭,只不過都被他一次次拒絕了,朕當時礙於太后和楊家、鳳家的權勢,也只能先將此事擱淺,打算等這幾個世家全部土崩瓦解之後,在宣佈冊立儲君之事,可笑的是,朕努力當了二十多年的好皇帝,勤政愛民,操勞國事,可到頭來,還是敵不過青華宮那妖婦的手段。」

    「於是你提前將五殿下調離京城,為的就是不讓他遭到迫害?」夏清歌靜靜聽著,如今的秦武帝老態盡顯,沒有了奢華的龍袍加身,沒有了純金龍冠,眼前的他只是一位病弱將致的老人,他憂心思慮的是他最為疼愛的兒子。

    傳言果然不虛,秦武帝雖後宮嬪妃無數,可他一生最為珍愛的仍舊是他的結髮之妻,早已仙逝的童佳貴妃。

    她曾經聽聞慕容鈺提起過,二十年前,皇上深愛上一位女子,傳言那女子明如皓月,傾姿絕色,傳言她是一位浣紗女,從小在東城碧湖邊上長大,又傳言,當年的皇上一次外出時偶遇了那位女子。

    那是一個春雨過後的早晨,碧湖上的荷花開的正自嬌艷,晶瑩的露珠在荷葉上輕輕搖擺,閃著晶亮的光澤,如點點珍珠佈滿了湖面,此時,一艘小木船緩緩的由湖心駛來,遠遠看去,船上站立著一位身穿桃色羅紗長裙的女子,微風起伏,湖水碧藍,映襯的女子彷彿由蓬萊仙島內出來的仙子。

    當時的皇上騎在一匹棕色駿馬之上,看到眼前的畫面,雖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但他在看到湖水中那一抹纖細的身影後,心口忍不住的跳動了一下,這不是一見鍾情的美好開始,也不是唯美浪漫的郎情妾意,那似乎是一種特殊的緣分,命運的勒絆,跨越時空、身份和一切阻礙的吶喊。

    那一日,他高坐在馬上,抬手遮擋著陽光,停下奔馳的快馬,抬瞬朝著湖心中央看去。

    從此,命運彷彿一張織錦密集的大網,緣分似乎一條剪不斷的紅絲,將兩人的命運徹底的聯繫在一起,從此,便有了那個傳言,那個自從童佳貴妃仙去之後,皇上便性情大變的開始。

    她彷彿一簇美麗的眼花,開的絢爛落得悄悄,她又彷彿一個生根發芽的參天大樹,聳立在皇宮內每一座宮苑高閣,她注定只是傳說。

    秦武帝眼神漸漸游移,彷彿進入了夢境,嘴角微笑,夏清歌未曾出聲,如今的他只是一位平凡的父親,一位思念妻子的癡情男人。

    「她是我的妻!」

    很久之後,秦武帝眼神恢復如常,眸內依舊深沉的如一片汪洋,可夏清歌卻聽懂了,他所說的這個人是誰。

    「在這皇宮內後宮佳麗無數,朕自登基以來天下各個地方的美女皆被選入宮內,可在朕的心裡,只有童佳朕真的妻,策兒是朕唯一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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