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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七章 震驚消息 文 / 乞丐女王

    當興奮過後,她的心裡就開始不踏實起來,懷疑夏小姐的用意和目的,而今日她說的這麼直白,到讓自己難以啟齒了。

    「夏小姐,我只是一個村婦,心思狹隘,希望小姐莫要生氣才好。」

    夏清歌輕笑一聲,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伯母不必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我想換做任何人都會懷疑的。」

    而且夏清歌也覺得自己本來目的就不純潔,雖然幫助了雲崢,但是她卻早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這和利用又有什麼區別?

    「伯母,時間不早了,我出去和雲公子說幾句話,就要起身離開了。」

    雲母本想著留夏清歌一起吃飯,又覺得人家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又怎麼吃得慣自家的粗茶淡飯呢,於是也沒好意思開口。

    夏清歌走出去後,就見雲崢站在一片葡萄架前,一隻低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雲公子。」夏清歌走到他的身邊,率先開了口。

    這時雲崢似乎才意識到身邊有人,便轉身看向夏清歌,入眼的女子身穿一身淡藍色淺賞長裙,額頭畫著一朵精緻的梅花,將她本就精緻無比的臉襯托的更加的生動,而且在加上她今日梳的是墜馬髻,更加顯得她沉靜中透露著一份活力,清新中帶著一絲優雅,說不出的吸引。

    雲崢看的失了神,心裡猛地一頓,隨即低垂下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沒落。

    「夏小姐剛才和我母親談了些什麼?」

    夏清歌一直注視著頭上的葡萄架,那上面的葡萄都紅彤彤的,看著就好吃的樣子。

    所以剛才雲崢臉上閃過的異樣並未落在夏清歌的眼裡。

    聽到雲崢的問話,夏清歌才抬眼看上他「沒什麼,只是讓她寬心而已,對了,去過國子監了麼?課程還跟的上嗎?」

    雲崢點點頭「基本上跟的上,有些不懂的夫子也很耐心的教導。」

    「那就好,若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雲崢搖了搖頭「現在我都感覺欠小姐太多了,今後的一切生計再也不能勞煩你了,我和萬掌櫃的說好了,今後無事我就去躍龍錢莊做賬房先生,這樣也能貼補家用。」

    「有骨氣是好事,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伯母的身體需要很多珍貴的藥材才能養好,而我有這個辦法讓她比今日好一些。」

    雲崢臉上滿是急切「真的嗎?小姐有什麼辦法?」

    夏清歌抬眼矯捷一笑「你不是不求我了麼?」

    雲崢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是我母親的教會,說男子漢大丈夫,絕不可養成什麼都靠別人的習慣,而且我也是這麼想的。」

    夏清歌雙手環胸,一派的悠然自在,她抬眼盯著雲崢有些微微窘迫的模樣,輕笑一聲「我從未說過我是無常幫助你,今後你也莫要去躍龍錢莊了,你就跟著我如何?你幫我掙錢,我給你酬勞,咱們也只是互幫互助的關係而已。」

    「掙錢?」雲崢好奇的看著她,一個修國公府的大小姐,為何要自己掙錢?

    「小姐的話可否在說明白一些?」

    夏清歌神秘一笑「這件事情我會讓你知曉的,不過不是現在。若無事,我就先回去了。」

    當她剛想轉身時,突然又回過頭來「哦,對了,這裡的葡萄很不錯,你不介意給我嘗嘗鮮吧。」

    雲崢苦笑,整個院落都是她的,自己又怎會有意見「當然可以,我這就給你摘一些。」

    雲崢的個子要比夏清歌高出一個頭來,他站在葡萄架下,伸手就能夠到上面的葡萄,無雙找來了一個籃子,雲崢給夏清歌摘了整整一籃子的葡萄。

    夏清歌忍不住當場清洗了一串,吃了幾個感覺味道很不錯,酸酸甜甜的,就笑著看向雲崢。

    「今日我收穫頗豐,謝謝了,對了,明日我會吩咐牙婆子帶幾個丫鬟過來,我身邊的教養嬤嬤會跟著一起來,給你院子裡選兩個能幹點的丫頭,這樣以來等你去國子監的時候,伯母也能有人照看著。」

    雲崢搖了搖頭「丫鬟就算了,我怕我母親也會不習慣,要不這樣吧,我讓賤民村的兩個嬸嬸過來如何?這樣也算有熟人照看,我也放心。」

    夏清歌想了想「好吧,隨你怎麼處理了。若無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雲崢將夏清歌送到門口時,夏清歌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上了馬車,上車後夏清歌撩開簾子朝著雲崢看去,他依然站在遠處看著她。

    夏清歌輕笑一聲,禮貌的揮了揮手,車子就朝著街道上行駛而去,站在原地的雲崢眼神裡閃著不捨。

    隨即苦澀的笑了笑,他這樣的身份又怎麼能有什麼非分的想法。

    夏清歌一行人一路駛向了春月茶樓,等上了雅間後,無雙和襲春就站在門口等著夏清歌,隨後夏清歌推門而入。

    這時萬天麟早已經等候在那裡,仍然是那個位置,萬天麟看到夏清歌後主動起身「夏小姐。」

    「萬公子每次都來的這麼早,倒是讓小女覺得自己總是來遲了一步。」

    已經和萬天麟有了書信來往,如今兩人到算是熟悉了,萬天麟也領教了夏清歌的直爽和聰慧,他主動為她斟了一杯茶「小姐來的剛好,是我來早了,上一次是小姐為我煮茶,如今我煮了一壺清茶還請小姐品一品。」

    夏清歌伸手端過面前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微微閉眼來感受茶的香味「原來萬公子和我一樣,都不喜歡煮茶時向裡面添加佐料,這天山綠茶清煮出來的味道才能喝出它的那種淳樸清香之氣來。」

    萬天麟臉上滿是讚賞之色「小姐厲害,這天山綠茶和貴陽清茶其實味道極其相似,你為何能分辨出它們的區別?」

    夏清歌心裡暗笑,這要多虧了夏清歌那十二年在西郊莊子上的生活,那裡的山上種植著大量的茶葉,在莊子上那些農戶的熏陶下,她也漸漸對茶道十分瞭解,而且從此她還開始喜歡上了在院內煮茶的習慣。

    「貴陽清茶苦中帶香而天山綠茶卻是澀中帶甜,而且兩種茶葉在茶香上也頗有些區別,萬公子自然是這裡的行家,可是這般?」

    萬天麟點了點頭「的確如小姐所說,不過這兩種茶若一般人喝了自是品不出區別的,能遇到小姐這般懂茶的友人真是幸會。」

    他又親自為夏清歌斟了一杯這才切入正題「對了,前幾天和小姐商量的那筆生意,我家老爺子十分贊成,而且他已經說了,這次期貨到款後,萬家和小姐五五分成,小姐覺得意下如何?」

    夏清歌心裡滿是驚訝,她抬眼對上萬天麟含笑的眼神「這似乎太多了吧,我的那些嫁妝商舖加起來也不過十萬輛白銀,但是這筆生意若要做成最少也要一百萬兩白銀,我只出了十分之一的本錢卻佔了一半的分紅似乎於理不合吧?」

    對於這份意外,夏清歌做了保守的態度,世界上沒有白吃的午餐,在表面上她看似是佔到了大便宜,可萬家那樣的神秘世家,若真的對她有什麼目的,那真的是得不償失了,而且她也沒想沾這個便宜。

    萬天麟看出夏清歌的心思,他儒雅的微笑道:「小姐不必擔心,我家老爺子只是覺得小姐聰慧過人,而且這筆生意萬家也盯了很久,算是第一次和小姐做生意的誠意了,您放心,這筆錢只是我家老爺子的一點心意,還有,多半是看在那對麒麟玉珮的面子上,所以小姐大可以放心。」

    又是麒麟玉珮?它究竟代表著什麼「我想問一下,那對麒麟玉珮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萬天麟眼神閃過一絲睿光,隨即掩飾了起來「小姐,有些事情還是不要明白的好,而且這玉珮的來歷我也不甚清楚,可能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家老爺子才清楚吧。」

    這麼神秘?

    夏清歌覺得萬天麟一定是知曉些什麼,他不告訴自己一定是中間有著什麼利害關係,或者這麒麟玉珮的秘密太過重大,所以不能讓外人知道。

    萬天麟,他的名字後面有一個麟字,難道萬家和母親有什麼關係?

    看來過陣子一定要好好查一查這個萬家了!

    夏清歌急忙裝作無礙的模樣「既然萬公子也不知情,那小女就不便多問了,對了,今日我來見公子還有一事相求。」

    萬天麟聽了夏清歌的話,心裡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小姐請說。」

    夏清歌從衣袖中拿出一張手繪的草圖遞給了萬天麟「公子可認識四季畫舫的東家?這種植物是我在四季畫舫上見到的,那日本來打算當場找老闆買下的,可是發生一些意外就忘記了,想著萬公子應該對京城內那些老闆相識,所以就來問一問。」

    萬天麟看了一眼上面的植物,微微驚訝「小姐找這種東西有何用處?不瞞小姐,四季畫舫正是萬家的產業,而這株紅果樹也是在下府中的東西。」

    這次該輪到夏清歌震驚了,她本想著來問一問看萬天麟能不能幫忙,卻不想竟然問到了畫舫主人這裡了。

    尷尬一笑,夏清歌開口說道:「那一日我只見它開著白花,覺得好看,所以就想買下來的,也沒什麼用處。」

    如今還不知道憑著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收到種子,所以面對萬天麟她還是沒有說出實情。

    萬天麟也沒有多問,只是好奇的說道:「那一日在甲板上擺放了那麼多種嬌艷奪目的花種,小姐卻偏偏看上了這株最不起眼的東西,呵呵,也算是緣分,明日我自會派人將這盆紅果樹送到府上去。」

    夏清歌急忙道謝「那就謝謝公子了,不過公子還是莫要送到修國公府了,還請公子將它送到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號院子吧,那裡會有人給我看管的,就說是我送來的就可以。」

    萬天麟點頭保證「沒問題,明日一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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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歌出了秋月茶樓後,正準備上馬車,卻被旁邊的無雙叫住了。

    「小姐,奴婢剛才好像看到齊媽媽了,也不知是不是她?」

    齊媽媽?夏清歌想起來,前幾天就是這個齊媽媽帶頭打了巧蘭,而且她一直是梁姨娘的心腹,她如今似乎沒有輪到休班,怎麼跑出府了?

    「她往哪裡走了?」

    無雙指了指對面那條胡同「奴婢看到她似乎進來那個胡同,而且手中還抱著一個包裹的樣子。」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絲冷血的笑意,很好,這些時日她正打算閒下來了就抓她的小辮子,沒想到今日她自動送山門來了。

    「無雙,你現在立刻跟上去,今日她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晚上回來詳細的告訴我。」

    「是,奴婢這就去。」無雙和襲春皆是有武功的人,而且她們的身手竟然都在巧蘭之上,這也是三人大早上切磋時,她才知曉的。

    這是好事,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懂武的人,而且,如今也是她試探這兩個丫頭的最好時機。

    無雙走了以後,夏清歌和襲春就上了馬車,一路回到了修國公府。

    等夏清歌一回到紫霞院後,姜嬤嬤和巧蘭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來,夏清歌蹙眉「是咱們這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一見到她二人的神色,夏清歌就已經猜到了大概的,不過她心裡哀歎一聲,為何這陣子她的身邊麻煩不斷呢?

    「小姐,不是咱們這裡出事了,而是碧園居裡出事了,方姨娘她懸樑自盡了。」

    「什麼?」

    夏清歌驚呼一聲,這個方姨娘她是有些記憶的,她是福州縣令之女,是老太太從佛山回來時帶回來的,那是在楊氏去世的第五年頭時,後來方姨娘很爭氣,在兩年後真的為父親生下了一個兒子,她的身份自然也母憑子貴在府中跟著水漲船高。

    後來沒過多久,有一個自稱是方姨娘的老相好的找上了門,非要說孩子是他的,而且還指名說夏子清這麼些老婆,要麼生女兒,要麼根本不生,可偏偏方姨娘卻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這根本說不通麼。

    後來老太太氣的不行,找來了方姨娘當面對峙,而方姨娘自然是當面否認了,最後無奈之下梁姨娘建議滴血認親,可偏巧的是,夏子清和那個男嬰的血對不上,所以也沒等那個找上門的男人在滴血驗證真偽,老夫人就在梁姨娘的煽風點火下,將方姨娘連同那個男嬰一併關在了西邊最角落的居所裡。

    從此無人問津,一晃這麼些年過來了。

    想起來那個小男孩,如今大概已經有五歲了吧,雖然夏清歌這些年一直沒在府中,但是朱雲、瑞珠兩人可沒少回府拿東西的時候八卦一番,所以她那些年也跟著瞭解了一些情況。

    姜嬤嬤臉上也滿是惋惜「唉,那娘倆也是個可憐的,如今方姨娘突然自殺了,要她那孩子怎麼活啊,也真是個狠心的娘。」

    「我們過去看看。」夏清歌開了口,一眾人就急忙出了院子朝著碧園居而去。

    從夏清歌的院子到碧園居還有些路程,走了大概一刻鐘左右,終於見到了一片荒廢的院落,而當夏清歌走到門口時,就已經聽到了裡面有兩個婆娘的叫喊聲。

    「給我抬出去,真是晦氣。」

    「陳媽媽,那個小的要作何打算?」

    夏清歌不自覺朝前走了兩步正好能夠看到裡面的情景,兩個嬤嬤站在正屋門口,一臉的不情願,裡面有幾個壯丁在合力將方姨娘的屍體用破舊的草蓆裹著抬出來。

    「你們究竟要幹什麼?放開我娘親,我要我娘親,你們是壞人。」一個稚嫩的聲音帶著哭腔從屋子裡跑了出來。

    他拔腿跟上那幾個壯丁,卻被身後那兩個婆娘給緊緊的拉住。

    「喊什麼?我們是壞人?若不是我們的話你娘的屍體早就爛在屋子裡了,這大夏天的,死了兩三天了,我們還要過來處理,你這小雜種還在這裡說我們是壞人?」

    小男孩昂著頭厭恨的盯著那個年約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壞人,就是你們逼死我娘親的。」

    「哎吆,你看這小兔崽子,我說陳媽媽,不行咱們就把他跟他那死娘一起送走算了,也省的咱們還要伺候這小雜種。」

    陳媽媽雙眼一亮,看了看死抓著自己猛打的小男孩,猛地一把將他推到在地「你說的對,咱們這就將他和他那死娘葬在一起,這樣咱倆也能離開這破院子了。」

    站在門口的夏清歌將眼前的一切盡收眼底,當看到陳媽媽將那個小男孩猛地推倒時,她心裡的怒意徹底升起。

    「兩位媽媽好盤算啊,不過你們的良心是不是也跟著被狗吃了?」

    夏清歌跨步進了院子,冷冷的盯著她二人。

    本來正商討的起勁的兩個嬤嬤身子猛地顫慄,在看到夏清歌的一瞬間嚇得跪在了地上「老奴見過大小姐。」

    抬著方姨娘的幾個壯丁也急忙給夏清歌行禮「大小姐。」

    夏清歌自始至終沒有去看他們,而是直接走到那個被摔倒的男孩身邊蹲下,輕輕的將他扶起來「你叫什麼名字?」

    男孩臉上滿是被打過的青紫色,一雙黑亮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倔強。

    他不吭聲,而是一把推開夏清歌跑到了他娘前的身邊「娘,你快醒一醒啊,你不要夙壑了麼?夙壑不要離開你,你快醒醒吧娘。」

    看著那單薄的小身影,夏清歌突然心裡有了一絲憐惜,也想起了自己自從有意識起就沒有爹娘沒有親人的經歷,包括白雪也是一個孤兒。

    這一刻她似乎能深深的體會到夙壑的害怕和悲痛之情。

    跪在地上的陳媽媽偷偷抬眼看向夏清歌,這陣子府內傳言這大小姐似乎脫胎換骨一般,手腕狠厲高明,得罪了大小姐怕是比得罪了梁姨娘後果還要嚴重,看到小六那血淋淋的例子,她們自然不敢在輕視這位大小姐。

    「襲春,你去帳房知會張管事的,方姨娘怎麼也是父親的妾侍,而且又是老夫人從福州帶回來的,切莫就這麼草草的下葬了,給她準備一份葬禮厚葬吧!」

    「是,奴婢必然將大小姐的話一字不差的帶到。」襲春領命而去。

    夏清歌這時才看向地上跪著的兩個婆娘,眼神裡含著清冷殺意「你二人心思如此歹毒,竟對一個孩童起了殺念,陳媽媽、馮媽媽,你二人伺候方姨娘應該也有些年頭了,竟然絲毫不念主僕之情,這樣的奴才修國公府如何敢要?」

    她這番話說的極輕,而且言語中也沒有絲毫的怒意,可聽到陳媽媽二人的耳朵裡,卻帶著驚天的恐慌。

    她們想起了那一日小六被行刑的下場,到現在小六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聽大夫說怕是要廢了。

    「大小姐,您饒恕老奴吧,老奴一時糊塗才有這種想法的,老奴伺候了方姨娘六七載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方姨娘的份上饒恕老奴吧。」陳媽媽一路爬到夏清歌的面前,卻被巧蘭一腳踢開。

    「你好意思在這裡求我家小姐,你不看看你剛才那番作為究竟有多麼很辣陰毒?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是人嗎?哼!還看在方姨娘的面子上,如今方姨娘就在這邊躺著呢,她可是親耳聽到了你剛才那番話,你去求她啊?若她能醒來第一個殺得就是你。」

    巧蘭還從未如此發火過,想起剛才這兩個婆娘的一番言論,她現在就恨不得當場殺了她們了事。

    被巧蘭一番嚴詞說的,陳媽媽哆嗦了一下,跌坐在地上,兩眼發直的看著放在地上的方姨娘,她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腦海裡似乎出現了方姨娘雙眼流血狠狠掐住她脖子的場面,隨即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而旁邊的馮媽媽更是害怕的連連後退,夏清歌鄙夷的看了她二人一眼。

    「姜嬤嬤,去通知祠堂的劉嬤嬤,按著府裡的規矩務必嚴懲這兩個刁奴,還有,將府裡的下人們全部傳過去觀看。」

    「是,老奴這就去。」

    旁邊那幾個家丁在姜嬤嬤的吩咐下,將暈倒的陳媽媽和馮媽媽一路帶離了這個院子。

    這時夏清歌才走到夙壑的身邊,雙眼裡不再有絲毫的憐惜,而是滿目的清冷淡然。

    她剛才一番觀察下來,發現夙壑自始至終沒有哭過,甚至眼睛裡除了濃濃的恨意就是驀然一切的神情。

    不得不說,看到這個場景夏清歌是滿懷憐惜的,可是她知道,這樣一個自打出生就經歷磨難的孩子,一切的憐憫對他來說都是刺眼的,而真正能讓他活下來的希望就是讓他為報仇而堅強。

    「夙壑,悲痛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看到了麼?除了權利、地位以外,你的拳頭根本毫無作用,我問你,你想不想為你娘親報仇?」

    夏清歌仔細盯著他的背影,果然那小身子明顯的顫動了一下,雙手也不自覺的緊緊握起。

    歎息一聲,夏清歌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將夙壑的小身子擺向自己。

    「聽我說,我想也許你應該是我的弟弟,我的娘親在我未出世時就被人用慢性毒藥害死了,所以我和你一樣,都是沒娘的孩子,我要報仇,你呢?」

    這一刻夙壑平靜的臉上終於閃現了一絲裂縫,他的嘴巴微微噘起,牙齒卻緊咬著嘴唇不哭。

    「我知道我娘是再也醒不了了,我也知道我娘是被她們逼死的,我更知道我是她們說的野種,而我的出生是害死我娘的真正兇手。」

    他連貫的將這番話說出後,夏清歌震驚的一句話也沒有說,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孩子?五歲的年紀看上去不過三四歲的身體,而他的思想裡卻滿是成年人該想的事情。

    是他過於聰慧懂事?還是世事弄人?

    突然夏清歌不知該說什麼好,眼眶裡有些濕潤,但是看著夙壑一直強忍著的淚水,她知道此時她絕對不能落淚。

    「好,既然知道,就要把這份仇恨化作動力,將來用你的雙手親自為你娘親報仇。」

    夏清歌知道夙壑還這麼小,如果現在給他灌輸這樣的思想有可能對他的成長造成影響,可是她更知道,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信念,這個孩子可能連活著的勇氣都沒有了。

    似乎在他的觀念裡,是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娘親。

    巧蘭在一旁忍不住落了淚,這個孩子她是見過的,曾經他偶爾會去後山上摘些野菜,姜嬤嬤和她都十分可憐這個孩子,所以偶爾也會幫襯著一些。

    如今方姨娘去了,她們知道,也只有大小姐才能保護好這個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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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清歌將夙壑帶回了紫霞院,吩咐院子裡兩個三等的丫頭給夙壑找了一套乾淨的衣物,幫他沐浴更衣。

    「小姐,你要如何安排這個孩子?」巧蘭跟著夏清歌進了屋內後就急切的問。

    想了想今後的打算,夏清歌搖了搖頭「如今夙壑的身份太過敏感,我們自然不能將他當作府裡的少爺看待,也只能先把我院子裡騰出一間屋子先讓他住著,再作打算吧。」

    巧蘭點了點頭「多謝小姐救了這孩子,若不是小姐及時趕到,夙壑只怕凶多吉少了。」

    夏清歌淡淡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也許就是他命不該絕。」也許這也是她搬到梁心婷最大的砝碼!

    「小姐,奴婢回來了。」無雙疾步跑了進來,來到夏清歌身邊福了福身。

    夏清歌見她喘著粗氣,似乎是一路飛奔回來的樣子「巧蘭,給無雙倒一杯水,你先別急,喝了水慢慢說。」

    巧蘭將茶水遞給無雙,她感激的接過手中大口喝下,這才將急喘的身體調息了回來。

    「小姐,那個人果然是齊媽媽,她拿著包裹進了楊繡街的一棟宅院內。」

    「宅院?她去見了誰你可看清楚了?」

    無雙點了點頭「不止這些,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她進的那家宅院竟然是她自己的,那是一棟四進的大宅,剛開始奴婢怎麼也沒想到這麼一棟大宅院竟然是齊媽媽的,後來見她進門後,門口的門童竟然喊她夫人,後來奴婢翻牆進去,見她熟門熟路的走到了主屋的廳房內,立刻有丫鬟上來奉茶,也喊她夫人,後來奴婢在附近打聽了一下,這棟宅子是齊媽媽三年前就買下的。」

    無雙的話讓夏清歌和巧蘭皆是一驚,巧蘭極其憤恨的說道:「這個齊媽媽掌管著膳房的事宜,她的男人又是府中的大掌櫃,管著整個府裡的開銷,他們兩口子也不知這些年貪了府中多少銀兩的。」

    夏清歌手裡握著一杯茶,深深陷入了思考當中,她的想法比巧蘭要深入一些,三年前就能買下楊繡街那片的宅院?還是四進的大院子?這最少也要七八萬兩白銀,除非是有人在背後撐腰,不然就憑他們夫妻二人,絕對不敢如此膽大妄為。

    而這個人的目的自然比齊媽媽他們的胃口更大了,這個人會是誰?

    「這件事情切莫聲張,以免打草驚蛇,無雙,你這幾日主要跟著齊媽媽,包括她每日去菜市場進貨,從帳房拿出了多少銀子,菜價是多少,包括在哪個菜訪買的你都要一五一十的匯報給我。」

    「巧蘭,你去帳房將近三年的賬目整理出來給我,要快,最好在這三日內全部找出來。」

    「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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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方姨娘在夏清歌的要求下被厚葬了,雖然不能出入正門,起碼身上穿的還算體面,也陪葬了相對豐厚的東西。

    這三日裡夙壑每日都跪在碧園居內,除了夏清歌能簡單和他說兩句話以外,這個孩子幾乎成了啞巴,不跟任何人交流。

    方姨娘下葬後,夏清歌去求了老夫人,讓夙壑占時住在紫霞院內,老太太雖然極其厭惡方姨娘和這個孩子,但是礙於夏清歌的一番話,她也只能答應下來。

    「小姐,這是這三年裡的所有進出賬目,還有咱們莊子上每月的月供,和商舖內的進賬都在這裡。」

    夏清歌坐在一張靠背椅上,看著面前堆砌如山的賬目,一時有些頭疼,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看了下去。

    姜嬤嬤搖了搖頭,端著一杯參茶走了進來「小姐,這幾日你天天除了去老太太和書院以外,幾乎天天悶在書房內,這賬目何時能看完啊。」

    夏清歌接過參茶喝了一口,苦笑道:「沒辦法,既然祖母讓我持家,這些賬目自然是要瞭解的。」

    姜嬤嬤歎息「姑娘才多大啊,老夫人這真的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夏清歌冷笑「這也沒什麼不好的,嬤嬤不要擔心,這樣正好讓我提早鍛煉了,對了,無雙可回來了?」

    「還沒有呢,一大早就出門了。」

    夏清歌點了點頭「無事你們就先下去吧,我在看一會兒,等無雙回來了讓她來書房找我。」

    「姑娘別熬太晚了,待會早些休息。」姜嬤嬤心疼的看著她。

    夏清歌乖巧的點頭「知道了,嬤嬤趕緊休息去吧!」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等姜嬤嬤和巧蘭走後不久,無雙才急匆匆的趕了回來,這幾日她幾乎寸步不離的跟蹤齊媽媽,也從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她一五一十的給夏清歌敘述了一遍。

    夏清歌看了一眼案几上的這些賬目,在加上從無雙口中得到這些信息,腦子裡所有的疑問都漸漸有了答案!

    這幾日她幾乎將這三年大大小小的賬目都看了一遍,名面上的賬目總數是沒有問題的,可是仔細推敲就發現這裡面注水很深,有些數字和到賬的銀兩根本不符。

    有了這些證據,她倒是要看看齊媽媽那個老婆娘要如何狡辯?

    「這幾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無雙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有些事情很難以啟齒,她瞪著夏清歌,想說又猶豫了下來。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

    「也沒什麼,也許是奴婢多想了,今日我跟著齊媽媽時,見到了二爺去了她的家裡,後來——後來梁姨娘身邊的夕照也跟著走了進去,奴婢一直在房頂上,看到二爺進了院子和夕照一同進了一間房屋內,大約兩個時辰後,兩人才出來的。」

    夏清歌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梁姨娘、夕照和二叔?在加上齊媽媽,這裡面似乎有著什麼聯繫,難道她猜想的,在齊媽媽背後撐腰的人是二叔和梁姨娘?他們兩人怎麼連合到一起的?

    夕照和二叔的關係似乎不一般吧!

    腦子裡靈光一閃劃過一個念頭,夏清歌隨即危險的瞇了瞇眼睛「好,我知道了,無雙你過來,我交代你一件事情。」

    無雙急忙挨近夏清歌,夏清歌輕聲說了幾句,無雙點點頭「放心吧小姐,奴婢定然將這件事情辦妥了。」

    「嗯,你也勞累了幾日了,先去姜嬤嬤那裡領十兩銀子,就說是本小姐賞的,明日我準備好那些東西,你就去按著辦吧!」

    無雙臉上滿是喜色,心裡更加確定跟著大小姐沒有錯,賞賜到是次要的,做為下人,可是真心難遇到一位真心對她們好的主子。

    而她能感覺的到,這些日子大小姐對她和襲春的好絕不是虛假的,即便小姐對她二人還有懷疑,卻能和姜嬤嬤巧蘭一視同仁,就這一點上大小姐就值得她敬佩!

    無雙離開後,襲春帶著夙壑走了進來「小姐,夙壑少爺說要見你。」

    夏清歌將手裡最後一本賬目合上,站起身走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身邊,那一日給夙壑清洗乾淨後,夏清歌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白玉一般的小孩時,心裡滿是喜歡。

    他長得十分乾淨,一雙溜黑的大眼睛,挺立的小鼻子,紅紅的小嘴,在穿上一身白色絲錦小袍子,頭髮全部盤起來更顯得精緻無雙,如果臉上在有一些笑容應該是一個無敵小正太吧!

    「夙壑,你吃過飯了麼?」夏清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夙壑乖巧的搖了搖頭,這幾天他一直住在這個院子裡,他能感覺得到,面前這個姐姐對他是真的好,而且他也只在她身邊時,才會感覺到安全,那是只有在娘親身邊時才會有的感覺。

    「襲春,把晚飯送到這裡吧,我和夙壑待會一起吃。」

    「好的小姐。」襲春笑著看向眼前的一大一小,心裡暗自想著,都說夙壑不是老爺的兒子,但是如今見他和小姐站在一起,眉宇間真的很像呢。

    等襲春走了以後,夏清歌抱起夙壑走到椅子前坐下「你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夙壑睜著明亮的眼睛,乖巧的坐在夏清歌的腿上「姐姐,我想要學武功,襲春姐姐、無雙姐姐還有巧蘭姐姐都會武功的對不對?」

    夏清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呵呵,原來你是為了這個事情來找我啊。」

    夙壑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想要讓襲春姐姐教我武功,姐姐,夙壑只有學了武功,變得強大了才能保護你,才能替我娘報仇。」

    他知道自己的娘是被梁姨娘害死的,他更知道沒有姐姐的話,他如今早已經死了,在這個府裡沒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姐姐對他的好他要記得,要變得強大來保護她。

    夙壑的心思很單純,夏清歌忍不住將他摟在懷裡「夙壑,學武是一件十分吃苦的差事,你可真的願意?」

    夙壑猛點頭「願意,我願意學武。」

    夏清歌捧著他的小臉輕聲說道:「你現在年紀還小,有些苦頭是你難以想像的,夙壑,姐姐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終,你既然決定要學武,那麼這一生你都要堅持這個決定,你——可做的到?」

    夙壑停頓了一會兒,他並不是被夏清歌的話說的有些害怕,而是在認真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在心裡,姐姐說了做事要有始有終,他夙壑就一定聽姐姐的。

    「姐姐,我聽你的,我這一生都不會放棄學武。」

    看到他無比認真的模樣,夏清歌即心疼又欣慰「好,你現在先跟著襲春學習基本功,等你熟練一些了,姐姐在給你找一個好師傅,姐姐定然要讓我們的小夙壑成為武林高手。」

    說完這句話,夏清歌腦海裡想起了一個人,也不知他能否答應,低頭看夙壑滿是崇拜的看著自己,夏清歌暗暗發誓,一定要拿下白衣人,不然當著小孩子吹牛會很丟面子的!

    「夙壑,姐姐給你講一段故事怎麼樣?講完了咱們就差不多該吃飯了。」

    「好。」夙壑乖巧的點頭,雙眼滿是崇拜的小火苗,心裡想著,姐姐不但對他好,還要讓他成為武林高手,現在還給他講故事。

    想到這些,小夙壑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很淡,但還是落在了夏清歌的眼裡。

    她暗呼了一口氣,夙壑現在太過冷靜了,這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很不正常,她真的有些擔心,他娘的死會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她希望這個孩子在童年裡能有一段快樂的記憶,所以,現在她要嘗試的讓夙壑能夠早日走出陰影。

    「嗯,那姐姐就給你將一段武林大俠的故事吧。」

    夏清歌抱著夙壑講起了《倚天屠龍記》,講述了張無忌少年時遭遇的重重苦難以及長大後如何的偶遇蓋世武功《九陽神功》,不但救治了他的寒毒,還擁有了一套高深莫測的內功心法。

    她希望借助這樣的故事,能夠感染激發到夙壑,讓他能認為小時候受到一些磨難沒什麼,上天總是公平的,張無忌父母雙亡,整個江湖都在追殺他,他從小遭到了孤獨和背叛,卻依然能長大成人並且成為一代另人敬佩的大俠,夙壑為什麼不可以?

    他會明白的!她相信——

    她講的口沫橫飛,夙壑聽的炯炯有神,滿臉的崇拜模樣。

    夏清歌感覺喉嚨有些發乾,端起了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好了,今日就先講到張無忌遇到仙女姐姐這一段吧。」

    夙壑滿臉的不捨「姐姐,我總覺得張無忌的娘親沒有說錯,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壞人。」他想到了梁姨娘,想到了府內那些漂亮的丫鬟都欺負他和娘親。

    「不過姐姐除外,姐姐是那位神仙姐姐。」

    「噗」夏清歌一口清茶險些噴到夙壑的臉上,「我可不要當什麼神仙姐姐,那神仙姐姐可是個壞人,她可是騙張無忌的。」

    「怎麼會呢?她對張無忌那麼好啊?還救了他的命呢。」

    夏清歌想了想,覺得這個問題很嚴重,擺正夙壑的小臉「你記住哦,看人三年看三分,有些人看似漂亮,可是卻蛇蠍心腸,咱們表面上裝的和氣就好,心裡可別相信這種人。」

    「呵呵。」一道極輕的聲音從窗戶外傳來,夏清歌心裡一震,暗罵自己大意,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窗外有人。

    「是誰?」夏清歌呵斥一聲,隨即一個身影從開著的窗口處飄然而進。

    「又是你?你怎麼陰魂不散的?」想起她屋子裡重新佈陣的暗器,以及那對玉珮的藏匿地點,夏清歌才算放下心來。

    冷聲開口道:「怎麼?今日可有收穫?」

    聽到夏清歌涼涼的譏諷,白衣人絲毫沒有惱意,而當他低頭看向夏清歌懷裡抱著的夙壑,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她倒著和這小子來的親近,怎麼他三番四次的救她,她就不能對自己溫柔一點?白衣人心裡控訴,臉上邪氣一笑。

    「我今日本打算直接去你的閨房,卻聽到了這裡有說話聲,就好奇的過來了,這故事麼倒是很吸引,不過你後面這番話可是會教壞幼童的。」

    夏清歌臉色陰色,極其不悅的開口「要你管,我怎麼教育孩子是我的事情,你哪邊涼快哪兒待著去。」

    白衣人輕笑一聲,隨即優雅的坐在了桌子的對面,看著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

    「這邊最涼快了,你屋子裡放的碎冰吧,我說這麼涼快呢。」

    夏清歌白他一眼,真沒見過他這麼臉皮厚的人。

    這時巧蘭和襲春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小姐,該吃飯了——」

    當兩人看到屋內的白衣人時,險些沒將手裡的托盤扔到地下「你是何人?為何在我們小姐的書房?」

    襲春率先開口,巧蘭是見過面具男的,她倒是驚訝於這白衣人又神出鬼沒的來了,而襲春則是全身戒備。

    白衣人微微挑眉沒有回話她,而是曖昧不明的盯著夏清歌。

    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心裡想著還有求於他,所以不能太給他難看了「他是我的朋友,你們將飯菜放到桌子上就好。」

    聽了夏清歌的解釋,襲春警覺的心才算放下來,懷疑的看了白衣人一眼,心裡暗自納悶,小姐的朋友為何不聲不響的就出現了,而且還帶著面具,真是奇怪。

    巧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兩人將六菜一湯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很豐盛啊,今日我正好也沒吃,不如就和你一起用餐如何?」白衣人看著面前的飯菜,滿是食慾的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不甘不願的看向他「難道你都不知道串門時要記得吃過飯的麼?萬一人家家裡的飯菜不夠吃,你豈不是很尷尬?」

    「那要看去哪兒了,來你這裡自然是不用擔心飯菜不夠吃的,你看,這一桌子的飯菜,咱們三個絕對夠吃了。」他一臉的賴皮模樣,儼然和那種高貴優雅的氣質不相符合。

    夏清歌無語,暗自咬牙,越是和這人熟悉了越是發現他真心可惡。

    不過看在他幫自己找白鶴仙翁以及夙壑求學這兩個原因上,她也要硬著頭皮巴結他。

    「巧蘭,去給這位公子添一份碗筷吧。」

    「是小姐。」巧蘭含著隱隱的笑意,轉身離開了。

    不一會兒她就拿著一雙碗筷走了進來,放在了白衣人的面前。

    「你們下去休息吧,若有什麼事我在叫你們。」她抬眼看向巧蘭、襲春二人。

    襲春盯著白衣人看了一眼,心裡還是不太放心,她是老爺派給小姐的暗衛,一切事情都要以小姐的安全為重。

    不過看小姐和這位白衣公子說話的情形,應該是相熟之人,不然也不會同意和一名陌生男子同桌吃飯,想到此,她的擔憂才算真正放下來。

    巧蘭和襲春出去以後將書房主動關上,夏清歌拿起旁邊的碗筷放旁邊「夙壑,來這邊吃。」

    她將夙壑抱在側面的椅子上,而夙壑卻一直好奇的盯著旁邊的白衣人。

    剛才他看到這個白衣人是從窗戶外面飛進來的,他的輕功怎麼這麼厲害?比襲春姐姐的還要厲害呢。

    「夙壑,吃飯了。」夏清歌本來已經拿起了碗筷,卻見這小東西仍然好奇的盯著白衣人,她只能好心的提醒。

    「哦。」夙壑答了一聲,悶頭吃起飯來。

    白衣人含著絲絲笑意盯著對面的夏清歌「你應該多吃一些,不然太瘦了。」他說完夾起一塊雞肉放到了她的碗裡。

    夏清歌低頭看著自己碗裡多出來的一塊肉,抬頭迎上他,而他的眼神裡卻含著期待以及不知名的欣喜。

    「謝謝。」她淡淡道了一聲謝,低頭將他夾給自己的肉吃了。

    白衣人嘴角勾起一絲滿足的笑容,他從不知道,看著一個人吃飯是這麼開心的事情,在他的記憶裡,除了自己坐在餐桌前以外,其餘的人都圍著幫他布菜,那種感覺讓他厭煩。

    而如今,在溫馨的書房內,只有他和她,不對,白衣人不悅的盯著夙壑看了一眼,還有這礙眼的小布點。不過他年紀小不礙事!總之他很開心。

    「夙壑,多吃魚肉,增加營養的。」夏清歌夾了一塊魚肉放到了夙壑的碗裡,含著溫柔的笑意看著他吃下。

    「謝謝姐姐。」

    看到夙壑可愛的娃娃臉,夏清歌就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跟姐姐還客氣什麼?趕緊吃吧!」

    白衣人臉上的喜悅滿足瞬間變成了嫉妒!

    「我都幫你布菜了,你為什麼不給我夾?」白衣人原本期盼著夏清歌能給他禮尚往來夾一道菜給他,沒想到她只是道了一聲謝謝,就低頭吃自個兒的了。

    這也沒什麼,可為什麼她要給這臭小子夾菜?

    夏清歌愣了一下,隨即皺皺眉頭「你一個大人,比我都大的大男人,你還用得著我夾菜麼?」

    白衣人暗自嘀咕「一點都不溫柔。」

    「什麼?」夏清歌似乎聽到了一些,但是沒聽清楚「不溫柔?公子怕不是今日才知曉我不溫柔的吧?外面溫柔的姑娘多的是,公子何必跑到我這裡自討沒趣呢?」

    說完,夏清歌還極其挑釁的夾起一塊牛肉放到夙壑的碗裡,在夾起一串青菜放進去「夙壑,乖乖吃哦,葷素搭配是對身體最好的,這樣咱們就能早日拜師學武了。」

    「嗯,聽姐姐的。」夙壑開心的笑了,露出了門前的兩顆小白牙,樣子水晶可愛。

    白衣人原本還鬱悶的心情,在聽到夏清歌的話,眉宇間露出一抹得意。

    「唉,小子,我剛才的身手可還厲害?」他決定不針對這丫頭下手,這小子倒是一個好的突破口,而且,可以的話,他還能把這小子帶走省的他在纏著夏清歌。

    聽到白衣人的話,夙壑的雙眼越發的明亮起來,他猛地點點頭「大哥哥的武功很厲害,是夙壑見過天下最厲害的呢。」

    夏清歌臉上一排黑線,夙壑,你一共才見過幾個會武功的?真給你姐姐我丟臉!

    白衣人嘴角含笑,睨了夏清歌尷尬的臉色一眼,隨即轉頭繼續誘哄著夙壑「那你想不想跟著我學武呢?」

    「嗯,想。」夙壑絲毫沒猶豫,一口就答應下來。

    「好,很好,那你姐姐給你夾得菜是不是要拿來孝敬師父?」

    夙壑抬眼看了看夏清歌,又看了看白衣人,最後所幸心一橫「姐姐,我吃飽了,這些菜能不能給師父吃?」

    夏清歌心裡暗罵,這死小子,她白疼他一場了,有了師傅忘了姐姐的。

    朝著白衣人飛去一個白眼「你不是要吃菜嗎?給,都給你。」她伸手在每一個盤子裡夾一筷子放在白衣人的碗碟裡。

    「這總夠了吧。」

    白衣人暗自得意,拿起筷子無比開心的點了點頭「歌兒還是對我最好了。」

    隨即優雅的吃了起來。

    而此時夏清歌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用過晚飯後,巧蘭和襲春前來收拾碗筷時,夏清歌趁機讓襲春領著夙壑回去睡覺。

    而書房內就剩下了她和白衣人,夏清歌親自煮了一壺清茶,為兩人滿上準備開始談判。

    「你真的願意收夙壑為徒?」

    白衣人端起夏清歌遞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入口的茶香讓他微微閉眼。

    聽了夏清歌的話,他才慢慢睜開眼睛,黑亮的眼瞬裡除了熟悉的邪氣還有著一絲未知的情愫。

    「自是不願意的,我一個人獨來獨往習慣了,自然不願意帶上一個孩子,不過我答應教授夙壑武功,定不會失言。」

    「你不感覺你這番話自相矛盾麼?既不願意,為何要答應?」

    為你!白衣人心裡回答,但是這種想法卻絲毫沒有顯露在他的臉上。

    「我的手下個個是武學高手,明日我派來兩名暗衛過來,親自教授夙壑武功,等他學有所成之時我會親自傳授。」他倒是願意把夙壑帶回去丟給他的暗衛們論者教他武功,這樣一來,這個小子就不用這丫頭親自照顧著了。不過他知道夏清歌這麼機敏,她自然不會完全相信他。

    而且,想起這幾次的相見,這丫頭沒有一次是安然無恙的,派過來兩個暗衛,他也能時刻知曉她的情況,並且能保護她。

    夏清歌自然不清楚白衣人打的什麼主意,她盯著白衣人看了良久,最後覺得他的建議不錯。

    既不用夙壑離開,又能讓他每天都學到武功。

    她點了點頭「好,那就謝謝你了。」

    白衣人輕笑一聲「每次都道謝,我倒是頗不稀罕,不如你拿出一些實際的謝禮來?」

    夏清歌頭上一排烏鴉嘎嘎飛過——

    哪裡有人好意思直接開口要謝禮的?這男人怎麼總是有這麼多出人意料的行為?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似乎已經欠下了兩個條件了,如果他在提要求?

    「你要什麼謝禮?」夏清歌試探的開口。

    白衣人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星亮而狹長的鳳目裡滿是捉弄「怎麼?你似乎很害怕我在提什麼條件?」

    「我為何要怕?公子若提出的條件合理,我自然會答應,可公子若提出的條件十分為難,我只好重新給夙壑找師父了,不過我想這天下武功高強的人不止你一人吧。」夏清歌含著淡淡笑意的盯著他。

    心裡暗罵,敢和她講條件?這一次不是非你不可,我大不了找別人。

    白衣人輕笑一聲「你放心,我的要求哪一次提的很高了?我只不過是想著今日的飯菜不錯,你能偶爾讓我過來蹭一頓飯而已。」

    夏清歌不可置信的盯著他,腦子裡懷疑這個男人的腦袋是不是被驢踢過了?上一次是要求她畫一張自己的肖像給他,現在又來蹭飯?

    「你是不是開玩笑的?」夏清歌確定的問他。

    白衣人十分輕鬆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開玩笑的,我當夙壑的師父,又免費給你兩名頂尖的高手,才換你偶爾的一頓飯,你應該很划算吧。」

    是划算,夏清歌心裡暗自點頭,就是太過划算了一些,她才懷疑,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這男人一定目的不純。

    夏清歌瞥了白衣人一眼,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若自己真的有什麼價值,就憑他高深莫測的武功,何不像拎小雞一樣的把自己擄走,而是在這裡費盡心思的演戲?

    「好,我答應你,但是必須是晚餐,白日裡我的院子進出的僕人太多,晚飯一般都是剛才那個時辰。」

    白衣人臉上滿是光彩,挑起眉梢,眨眨晶亮的眼睛,隨即怕了拍手,跟著他的動作,不一會兒,屋內飄然落下兩個身影。

    「景銘、景泓,剛才的談話你二人也聽到了,從今日起你二人就留在夏小姐的身邊,教授夙壑武功保護他們的安全。」

    他抬眼看向二人,兩名黑衣人立刻點頭「是,屬下明白。」

    他們皆是跟在主子跟前的暗衛,自然知曉這些時日主子的變化,主子對這個夏小姐怕是動了心思的,所以他們更清楚自己來這裡名義上是教授夙壑武功,其實真正的目的不過是保護夏清歌而已。

    「嗯,現在你們就可以拜見你們的新主子了,記住了,你們的主子今後不再是我,而是我身邊的夏小姐。」

    兩人極其恭敬的點頭,轉身朝著夏清歌行了一個跪拜之禮「屬下參見小姐。」

    夏清歌靜靜的坐在原位,驚歎於這個白衣人的神速,她一直都以為他每次前來都是獨來獨往的,可萬萬沒想到屋內竟然還有兩人一直躲在暗處?

    看著面前兩個黑衣人,他們臉上各自帶著一張銅製面具,和白衣人一樣,看不清容貌,而他們的身材高大,體格健壯,一看便是經過嚴格訓練之人。

    夏清歌心裡盤算著,有這麼兩個人在身邊也不錯,起碼今後若梁姨娘再有像上兩次的暗殺事件,這兩人也能派上大用場。

    「兩位請起,今後兩位就在我紫霞院當差了,我對你二人只有三點要求,第一、認真教授夙壑武功。第二、保護好紫霞院的每一個人。」

    「這第三嘛——」她轉過臉看了白衣人一眼「今後我若是和他爭執起來了,你們要幫我不可以幫他!」

    「你真是不客氣。」白衣人眼簾淡淡,嘴角含笑。

    夏清歌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這也是我每晚分出一半晚餐換來的!」

    白衣人輕笑一聲,轉臉看向二人「夏小姐說的,聽明白了麼?」

    「聽明白了,屬下定當完成小姐囑托。」

    夏清歌心裡腹黑的想著,兩個免費的勞動力不用白不用,而且他們面上雖然皆是一派的服從,可夏清歌知曉,在他們的心裡真正的主人必然還是白衣人。

    他們的主人打算在這裡長期的白吃白喝,他們自然要替他們的主人補償回來了!

    想到此夏清歌眼神裡閃過理所當然的神色,而此時白衣人一直注視著她,自然沒有放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神采。

    嘴角勾起一絲邪魅之意,心裡滿是奸計得逞的得意,丫頭,咱們這叫各取所需,我幫了你,而你也能讓我光明正大的接近你,這樣的互換應該是一筆不錯的交易。

    白衣人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他的兩名手下看到後,忍不住抽了抽,心裡暗道,為何主人每次見到這位夏小姐都笑的格外傻帽?

    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嘲笑,白衣人雙眼一冷,明亮的瞬子裡射出威嚴的氣息來,兩個偷笑的暗衛急忙站直身子。

    夏清歌自然沒有發覺他們之間的暗流,看了一眼處在原地的二人:「若無事你們就先退下吧,記得明日卯時帶著夙壑去後山練武,那裡比較隱蔽。」

    「是,屬下告退。」兩人巴不得立刻逃離主子的眼神追殺,太可怕了,看來主子還是原來的主子,也只有面對這位夏小姐時才會變的傻傻的。

    二人逃命似得,身影又像來時一般,瞬間消失了蹤影。

    夏清歌咋舌,心裡驚歎,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手下,真是一樣一樣的!她心裡有了其它的想法,既然他們伸手這麼好,何不讓她的幾個丫頭一起跟著學一學?

    別人的始終是別人的,如果能換成是自己的就好了,若能讓巧蘭她們的武功更加增進,那真的是一舉兩得了。

    「怎麼樣?我的手下你可還滿意?」

    「是我的手下。」夏清歌沒好氣的轉過臉糾正,這時才看到白衣人似乎心情極好的樣子。

    「嗯,你的手下。」

    「你高興什麼?難道公子覺得用幾頓晚飯來交換兩個武林高手是一件很划算的買賣?」夏清歌瞇起眼,盯著他的眼睛。

    白衣人臉上閃過一絲可疑的光暈,隨即乾咳一聲「時日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哦,對了,下次吩咐你的小廚房裡,晚餐裡最好不要放蔥姜蒜,可以放辣椒,這個我喜歡,我知道歌兒你也喜歡。」白衣人顧左右而言他的道。

    夏清歌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帶著滿滿的怒意冷聲警告「我和你還沒那麼熟,不要喊我歌兒。」

    白衣人習慣性的挑眉,站起身挨近夏清歌,嘴角含著一絲逗弄,用極其魅惑沙啞的聲音道:「不熟悉麼?都一個桌子上吃飯了,還不熟悉?難道非要在一張床上睡覺才可以?」

    說著還極其輕佻的伸手摸了摸夏清歌的頭,夏清歌渾身的怒火瞬間燃燒而起。

    看著面前這張緊挨著自己的臉,夏清歌突然有了一個邪惡的念頭,她瞬間將怒意壓下,換上一絲同白衣人一樣妖嬈魅惑的笑容,伸手勾住白衣人的脖頸,吐氣如蘭的道:「我倒是不介意,不過公子你似乎說過對我這小身板不感興趣吧?」

    白衣人看著面前妖嬈多姿的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震,他帶著一絲驚艷的眼神看向勾著自己脖頸的女孩,聞著屬於她身上的清香,竟然有了短暫的失神。

    他見過她淡然如處子的模樣,也見過她狠訣殺伐的氣勢,更見過她的一份堅強和對自己三番兩次的懊惱,可他還從未見過這丫頭有這麼女人的一面,真是意外的驚喜!

    「公子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夏清歌滿是愛戀的伸手撫摸著白衣人那張極其精緻的銀色面具,當她的雙手勾到白衣人耳後固定面具的繩索時,心裡一喜,眼神閃過一絲得逞的光亮。隨後用力一扯。

    一張面具瞬間脫落,而正當這時,夏清歌的眼前突然閃過一波白色煙霧,將她的視線阻隔了。而此時她聽到白衣人的低沉笑聲。

    「呵呵,小丫頭,想要勾{——分割線——}引爺,你現在還真是嫩了點,不如在長大一些,爺想著,到那時爺怕是真的就把持不住了。」

    說完話白色身影瞬間一閃,消失在了房間內,當夏清歌能看清周圍的東西時,那人早已經不見了。她暗自氣惱,不甘心的咬緊嘴唇,心裡暗恨,這個白衣人不但狡詐還十分可恨!

    下一次若是讓她見到,必要他好看!

    「不吃蔥姜蒜是吧?哼!我有的是辦法好好伺候你。」

    第二日一清早,夏清歌剛剛起床,夙壑就滿身是汗的跑了進來「姐姐,什麼時候你給夙壑講故事呢?」

    看著他滿臉的汗水,衣服都被濕透了,皺了皺眉「怎麼滿身是汗,今日師父都交了些什麼?」

    夙壑滿臉的神采「師父說了,學武首先要將底子打牢固了,所以今日師父就讓我一直蹲馬步。」

    夏清歌拿著一條絲帕給他擦了擦小臉「現在太早了,你先回去洗澡吃飯,等下午時姐姐在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夙壑乖巧的點了點頭「好,姐姐,那位白衣師父呢?為何不見他?」

    看向夙壑滿是失望的小臉,夏清歌沒想到這個白衣人竟然還真入了夙壑的眼?「你放心好了,白衣師父說了,等你將基本功都學會後,他在教你上乘的武功,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練習知道麼?」

    夙壑聽了夏清歌的話,粉嫩的小臉上滿是欣喜,他猛地點了點頭「嗯,夙壑知道了,姐姐,夙壑一定要好好練武,不會讓你和白衣師父失望的。」

    夏清歌溫柔一笑「姐姐相信夙壑是最棒的,好了,襲春帶著夙壑下去吧。」

    「是小姐,夙壑少爺,跟著奴婢回房吧。」

    襲春上前拉起夙壑的手走了出去,巧蘭和無雙端著飯菜走了進來「小姐,吃飯吧。」

    「嗯。」夏清歌走到了餐桌前端起了一碗白米粥喝了幾口「姜嬤嬤呢?怎麼大早上的不見她的人影?」

    「哦,姜嬤嬤本來要和奴婢們一起過來的,可剛才有個小丫頭跑過來稟報,說是大門口來了客人,似乎是探望小姐的,那丫頭說不清楚來人的身份,所以姜嬤嬤就親自前去看看了。」

    「客人?」夏清歌有些納悶,自從她醒來後似乎極少和外面人走動,而和她走動的幾人都是身份比較特殊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前來府上找她。

    會是誰呢?

    夏清歌也沒心思吃飯了,草草的吃了幾口就吩咐巧蘭撤下去,她留下了無雙,走到內屋,準備了一個荷包「這裡面有些值錢的東西,我想你慢慢接近她應該能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無雙接過手裡的荷包放在衣袖內「小姐放心,奴婢都記住了,定然將這件事情給您辦妥了。」

    夏清歌抬眼淡淡的看向無雙「記住我昨晚說的話,如今你要清楚你的立場,我相信你,所以對於這份信任,我希望你能給我等同的回報。」

    她這次讓無雙做的不再是表面的跟蹤,而是打入梁姨娘的內部,讓她徹底相信無雙是她的人,這樣以來,梁姨娘的所做所想她都能隨時掌握。

    她知道這一次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無雙有些冒險,但是在她身邊的人,也只有她是最適合的。

    巧蘭和姜嬤嬤自然是不在考慮範圍,梁姨娘是絕對不會相信她二人會背叛她,而無雙和襲春本來就是梁姨娘安排的,她們想要得到梁姨娘的信任不是難事,可襲春的性子在她這陣子的觀察下發現,聰明不足憨厚有餘,倒是有一身的好身手,不過在大事上她一般是無雙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的主。

    裝出來的單純和天生的單純是有區別的,襲春的憨厚單純不太像偽裝的,當然這也只是她的初步判斷,想要真正的看清身邊的人,這是一件極其細膩而長遠的任務!

    這是她對無雙的最後一次試探,如果她能通過,那麼今後她會將無雙當成她的心腹之人,這個丫頭聰明機靈,相比於襲春的憨厚,她要聰慧許多是個值得栽培的丫頭。

    聽了夏清歌飽含深意的話,無雙雙眼清明,堅定的點頭「是,屬下明白。」

    這一次無雙不再用奴婢,而是以一名暗衛的身份保證,夏清歌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好了,你下去吧,有什麼進展隨時匯報給我。」

    等無雙離開後,夏清歌剛起身走出內屋,就看到姜嬤嬤領著一位身穿粉紅色長裙的女子興沖沖的向這邊走來。

    當兩人走近後,夏清歌方才看清來人,這時姜嬤嬤也含笑走了進來「大姑娘,看誰來看你了?」

    「小月?你怎麼來了?」

    看到夏清歌的震驚,楊子月憨憨一笑,隨即撅起小嘴「還說呢,人家在家裡等著你的點心,卻從未見人送來,我等不及就先給你送來了呢。」她回身招了招手,身後的兩名丫鬟拎著兩個食盒走了進來。

    「快請坐,不好意思,我這陣子有些忙,所以一時顧不過來,你放心,我現在就吩咐人去做幾樣點心給你帶回去嘗一嘗,順便跟外祖母和子伊姐姐也帶回去一份。」

    楊子月見夏清歌真的吩咐丫鬟就要下去做點心,這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親暱的拉著她的手。

    「好了啦,清歌姐姐,我不是來你這裡討點心的,這份點心先記下了,改日你在托人送給我吧,今日我是要帶你出去一起玩的。」

    夏清歌好奇的看著她「帶我玩?今日京城內可是有什麼集市?」

    楊子月搖了搖頭「不是集市,我和子伊姐姐約好了一起去東城楊府莊園內賽馬,所以我就想到了來找你一起過去玩。」

    她溜黑發亮的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像是做賊一般挨近夏清歌「你不知道,上一次咱們偷了祖母的魚吃,不是被鈺哥哥給攪合了麼,所以今日在馬場有狩獵活動,到時候咱們好好的獵兩隻小動物來烤著吃,佐料我都準備好了呢。」

    看著子月圓圓的小臉上滿是小饞貓的模樣,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好吧,不過騎馬要有一套馬服吧?」

    夏清歌轉臉看向姜嬤嬤「嬤嬤,我可有合身的馬服麼?」

    姜嬤嬤有些為難的道:「姑娘,您小的時候體弱多病的,似乎沒學過騎馬吧?老奴給您整理衣服時也未曾見過。」

    「沒關係啊,我有。」楊子月自告奮勇的舉起手「我有好幾套呢,什麼顏色的都有,你跟我回楊府選好了,咱們和子伊姐姐一起去。」

    夏清歌想了想也只能這樣了「那好吧,我換一身衣服,你在這裡稍等片刻。」

    「快去快去。」楊子月催促到,她則好奇的觀賞著夏清歌的閨房,自言自語道:「清歌姐姐長得這麼漂亮,閨房也滿是她的感覺呢,都是這麼美啊。」

    姜嬤嬤輕笑一聲,巧蘭將楊子月送來的點心收起,這才走過來給楊子月倒了一杯茶水「表小姐也很漂亮啊,你和我們小姐一樣漂亮呢。」

    聽了巧蘭的一席話,楊子月有些羞答答的地垂下頭,雙手捧臉「有嗎?我哪裡能和清歌姐姐相比呢?」

    「誰說不可以呢?」夏清歌換了一身淺藍色長裙走了出來。

    「小月你單純可愛,性子又這麼活潑,誰見了你都喜歡的緊呢。」

    楊子月癡迷的抬眼看向夏清歌「清歌姐姐,我上次見你穿著一身月白色長裙,就像是仙子一樣美麗,沒想到今日看你穿藍色衣裳也這麼好看啊。哪裡像我啊,只是可愛而已啦!」

    看著她灰心喪氣的模樣,夏清歌走近她「你呀,別在我面前裝小可憐了,咱們要懂得滿足,你看你多幸福,長得可愛漂亮,還有那麼疼愛你的父母和祖母,該知足了!」

    楊子月抬起頭嘿嘿笑了起來「逗你玩啦,我很知足的,咱們走吧。」說著她就興奮的站起來拉著夏清歌就要往外走,而夏清歌卻制止了她的急躁脾氣。

    「等一下,我要給嬤嬤說幾句話。」

    「好吧。」

    夏清歌轉身交代了嬤嬤「待會兒吩咐小廚房內,做幾種點心出來,分成三分,送到楊府去。」

    姜嬤嬤明白的點點頭「老奴記下了,禮尚往來,禮數不可廢。倒是小姐,你去騎馬老奴頗不放心,小姐又不會騎,到時候看看就好,可別親自上去試啊!」

    夏清歌輕笑一聲「知道了,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你放心吧。」

    得了姜嬤嬤的話,夏清歌這才隨楊子月一起離開了紫霞院,當兩人說說笑笑走過花園時,卻看到對面有一群人向著她們這邊走來。

    為首的女子身穿一身淺綠色長裙,頭上帶著帷帽,看不清容貌,而她身邊分別站著冰琴和翠萍二人。

    「姐姐這陣子真是好興致啊,怎麼?又要出門麼?」夏瑜涵走進兩人後率先開了口。

    楊子月這時才聽出來是夏瑜涵,而夏清歌卻依舊淡然的模樣,絲毫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情緒。

    「是啊,和子月妹妹約好了出去騎馬,妹妹今日心情也不錯啊,竟然出了紫煙院的門,在這裡散起步來了。」

    她這陣子一直關注著夏瑜涵的情況,自從被葉玉卿打了之後,又被老太太痛斥一頓,過後她就再也沒有出過紫煙院的大門,一心之盼著臉上的傷能早些好了。

    夏清歌這番話無疑是在老虎鬚上拔毛,觸動了夏瑜涵最痛恨的地方,果然她這不冷不熱的話傳到了夏瑜涵的耳裡,就怎麼聽怎麼刺耳。

    夏瑜涵不自覺的咬緊嘴唇,暗自握緊拳頭「是啊,今日天氣不錯就想著出來走走,姐姐今日出去騎馬可否帶上涵兒一起呢?」

    她本來不想出來的,可有人來報說楊府的人來看望夏清歌了,她就忍不住的想出來看看,沒想到來的人是楊子月,而且還和夏清歌一起出去騎馬。

    她猜測,這次騎馬定然不可能只她們三人,若還有別人去了,夏清歌又在那裡大放光彩豈不是更讓她得意?

    想起從前的日子裡,只有她夏瑜涵是府中的天之嬌女,每日上門找她出去玩巴結她的人何其多?而自從前陣子夏清歌落水後栽贓陷害她,又在楊老太君的壽宴上侮了她的名聲。

    這陣子就沒見任何人上門來看望她一眼。

    想到此,夏瑜涵將自己遭遇的所有不順都歸結到了夏清歌的身上,就是夏清歌這個該死的賤人陷害的她,而今她夏瑜涵就要天天躲在屋子裡不能見人,可夏清歌這個賤人卻越來越大放異彩,連京城裡的百姓都在議論夏清歌的容貌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真是該死,這些東西原本就該是她夏瑜涵的,都是夏清歌這個賤人奪走的,她發誓,她一定要奪回來!

    聽到夏瑜涵的請求,夏清歌頗為意外「妹妹,你的臉傷似乎還沒好吧?能出門麼?」

    夏瑜涵唯恐夏清歌拒絕,她絕對不能給她這個機會「姐姐,涵兒就是想著出門走走,成日的在屋子裡悶著臉上沒好,身上到悶出一身病了,你就帶著涵兒吧,我去了不騎馬,就看著你們騎就很開心了。」

    她裝作十分可憐的模樣「這陣子我在府中快悶壞了,我知道大姐姐對我最好了,你一定會帶著我去的是不是?」

    又來這一招,夏清歌徹底無語,她雖然看不清夏瑜涵的表情,她不用腦子就能想到她臉上的表情,想起她那虛偽做作的模樣夏清歌就一陣反胃。

    「這恐怕不妥吧,我們都提前約好的,若帶上你似乎不太合適。而且明珠郡主也去了,你不介意?」楊子月看出了夏瑜涵的心思,她雖然單純,但是那只是給對她好的人才有的單純,她在榮國公府裡長大,有楊老太君這麼一位聰慧深沉的祖母,她怎麼可能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癡?

    她只是覺得有的時候沒必要那麼累,起碼她過的還不錯,父母疼愛,祖母喜歡,對於那些庶女們爭破腦袋想要得到的東西,她都有了,所以她是懶得計較。

    夏清歌意外的看向楊子月,而後者衝她眨了眨眼睛。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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