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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進入夢境 文 / 乞丐女王

    景銘看著景墨的身影消失後,嘴角忍不住笑了笑「看來十二星宿如今也已經成為小姐的得力助手了。」

    「是啊,我身邊的得力助手越來越多,所以就顯示不出你景銘公子的用武之地了,這一眾人裡面似乎最數你閒置的發霉了吧?」夏清歌微微挑眉,仔細審視了景銘一遍。

    後者被夏清歌這般直視心裡發虛,眼神四處瞟了瞟低聲反駁道「小姐不是讓屬下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監視著無雙的嗎?省的她四處亂跑又惹下什麼禍端。」

    夏清歌冷笑一聲,雙手環胸了然一切的道「無雙如今我倒是極為放心,到時你,我看是要好好琢磨琢磨給你分派什麼任務才好呢?」夏清歌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潔的下巴,一臉深思「你是知曉的,我在幽州那裡囤積了很多糧草極其馬匹,如今形勢正是大賺一筆的時候,我思索再三,身邊要說頭腦最為靈活,嘴巴最為能說的人也就屬你能耐了,收拾一下細軟,三日後你就代本小姐去一趟幽州吧!」

    「小姐!」景銘哀怨一聲,看向夏清歌,到嘴邊的話生生忍了下去,他和無雙才剛剛有了一點感情基礎,小姐這麼生生讓他離開,豈不是棒打鴛鴦?

    「如何?你不願意?還是想著我這裡容不下您這尊佛爺,您想著盡快回無生門去?」

    「自然不是!屬下只是覺得屬下主要的職責就是保護小姐您的安慰,若屬下奉命去了幽州,主子問起來屬下豈不是失職了?」想起自家主子的嚴厲,景銘忍不住瑟縮一下。

    「看來你是真的想念你的主子了,你若這般堅持,我看明日——不!現在立刻,你就收拾行囊前去找你主子吧,不過我倒是要提醒你,景泓已經被你家主子任命為無生門北堂堂主了,我若沒有記錯的話,你似乎就是北堂的吧?」

    景銘臉色瞬間一變暗罵一聲,這個該死的景泓,竟然被主子任命為北堂堂主?這麼說今後他就是自己的老大了?

    一想到今後他要忍受景泓那張木頭臉,自己還要惟命是從的任憑他差遣心裡就一陣不爽。

    夏清歌看出景銘臉上的變化,眼神內閃過一抹得逞,繼續道「不過呢,你若能按著我的吩咐前往幽州的話,若在那邊表現出色,我倒是不介意在你主子面前多為你美言幾句,這樣一來,你和景泓之間究竟是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景銘聽後臉上一陣動容「還是小姐記掛著屬下,說實話,屬下可不想被景泓那小子壓制,屬下一切聽小姐的。」

    「嗯,那你就下去收拾去吧!」

    「是,屬下告退!」雖然捨不得無雙丫頭,不過他心裡還是明白正事要緊的道理,再者說了,他若違抗小姐的命令,不但主子不會輕饒了他,就連無雙那丫頭也會從此冷眼看他!

    待景銘褪下之後,屋內就只留下了木槿和巧蘭二人。

    「夜深了,小姐看上去也頗為困乏,可是要沐浴休息?」

    夏清歌伸手撫了撫額頭,點了點頭,這陣子真是奇怪,總是容易犯困。

    巧蘭見夏清歌點頭,便走上前將她攙扶起來,木槿也轉身吩咐門口等候的其她婢女,下去準備沐浴的熱水。

    一個時辰之後

    夏清歌舒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瞬間覺得身體輕鬆不少,整個體內都順暢許多。

    隨意的披了一件雪綢緞子外賞,將一頭微濕的青絲用一根白玉簪子隨意挽起,走至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拿起手裡的一本醫書傳記仔細的品讀起來。

    窗外夜色蕭蕭、月色迷濛、窗外那顆柳樹也隨著秋風舞動,周圍偶爾能聽到蟲鳴之聲。

    夏清歌漸漸被外面的景色吸引,將手裡的醫書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眼神透過格子紗窗眺望向一望無際的浩瀚天際,回憶著從前已經深埋在記憶裡的往事。

    來到這裡,她成為了真正的夏清歌,不再是從前的白雪,不再屬於從前那熱鬧非凡的城市一員,靈魂的深度結合讓她一度覺得她本就是夏清歌,而記憶裡那個嫁給睿王的記憶只不過是一個壓抑沉悶的夢,只是纏繞著她心智的夢魔,甚至連白雪的記憶也許都只是南柯一夢罷了,現在的她才是真實的她吧!所以當得知夏子清即將回京,即便她說服自己,她不需要這種沒有任何記憶的親情,不需要憑空多出來的父親,可內心深處真是如此嗎?為何當看到那一張書信時,她的心裡竟然升起一絲期盼?

    也許,她是盼望這份親情的吧,就如雲崢,當她得知雲崢有可能是她同母異父的兄長,那種難言的喜悅激動便是最好的證明!

    ——

    第二日辰時

    「小姐,您該起床了。」巧蘭、木槿二人將為夏清歌準備的洗漱用具放下之後,巧蘭走近床前透過淺紫色紗幔輕聲呼喚一聲。

    木槿則十分有條理的將夏清歌今日準備穿戴的衣物收拾都備整齊。

    夏清歌一向淺眠,在二人走進房門前時,她早已經有了察覺,奈何眼睛還是困乏難耐,昨晚上不知怎麼的,竟然坐在窗前發呆到了深夜,更不知怎的就那樣沉睡過去,還是半夜一陣涼意將她凍醒了方才知曉自己竟然只著了一件單衣。

    迷迷瞪瞪的爬上了床,整個算下來,也不過睡了三個時辰而已。

    巧蘭見夏清歌不曾應聲,臉上閃過疑慮,平日小姐是十分淺眠的,基本上只要她們一走入屋內,她就已經起身下床了。

    「小姐?」巧蘭擔心的喚了一聲!

    嗯

    床內傳來低低的應答,巧蘭感覺情況不妙,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一把挑開床前的紗幔,低頭看向夏清歌。

    「木槿!你快過來!」

    「怎麼了?」木槿也發現了這邊不對勁,放下手裡的活計,急忙跑了過來。

    「小姐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巧蘭讓出一條路。

    木槿坐在床前,伸手拉過夏清歌的手腕把脈,片刻後面露擔心的道「小姐似乎傷寒了,怕是昨夜沒有蓋好被子所致!」

    「沒有其它症狀吧?」巧蘭依舊擔心的問。

    「嗯,只是傷寒!」木槿為了確診,再次為夏清歌把脈,可這次把脈之後,她的神色卻漸漸起了變化。

    「怎麼了?可是把出其它症狀?」

    木槿搖了搖頭,似乎覺得太過肯定,隨即開口道「小姐的脈象十分奇特,但究竟奇特在什麼地方我倒是不好說,總之和常人有些區別。」

    「嚴不嚴重?」巧蘭一聽木槿的話,更是擔心。

    木槿抬眼看向無雙勸解道「你不必擔心,我只是覺察出小姐的脈象和常人有所不同,也許是她煉製的鳳凰訣所致,和她傷寒沒什麼關係,你湯一鍋熱水來,待會兒給小姐仔細擦擦身子,將身體內的寒氣去去,我這就下去調配一道治癒傷寒的草藥熬製!」

    「嗯,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靜靜躺在床上的夏清歌能清楚的聽到她們的談話,奈何眼皮沉重,絲毫睜不開眼,而且身體更像不屬於自己一般,輕飄飄的,心裡哀歎,因為自己擅長醫理的原因,幾乎很久未曾生病了,沒想到小小的傷寒就把她打趴下了,看來傷寒自古都不容小視啊!

    一陣黑暗襲來,夏清歌瞬間失去了意識,屋子內隨後來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她都沒有了知覺。

    ——

    意識漸漸飄忽,眼前的無盡黑暗變成了白色,白色的霧氣瀰漫在周圍,夏清歌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盈許多。

    身子似乎騰雲駕霧一般漂浮在半空之中,周圍的景象除了濃濃的白霧似乎就再無其它了。

    心裡咯登一下,這種情況她在前兩次遇到冥神時,也看到類似的情景。

    「師父!」

    夏清歌漫無目的的在白茫茫的大霧內漂浮著,猶如一個被拋棄的孤魂遊走在一片冷清的鬼地方,突然一道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這片詭異的區域,不過那聲音十分飄渺輕忽,夏清歌一度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但還是閉息仔細聆聽聲音的來源處。

    「師父!師父您快看,您種植的這株紫金睡蓮真的發芽了呢!」這一次的聲音依舊飄渺如清風,但卻很準確的進入了夏清歌的耳朵裡。

    心裡一喜,夏清歌晃晃悠悠向著她聽到聲音的方向飄去,來了這夢境一般的地方,她的輕功不好使了,自己都能清楚的感覺到自個兒的身體輕飄飄的如一縷白煙,彷彿若來一股清風就能將她給吹的煙消雲散一般,所以她只能漂浮著盡力尋著目的地而去。

    「嗯,時間到了它自然就發芽了。」一道渾厚蒼老的聲音隨著孩童的詢問開口說道。

    這時夏清歌已經緩緩飄移到了聲音發源處,站在她這個位置,遠遠看去,只見一處斷崖邊上,生長著一株十分粗壯的參天大樹,樹木的枝幹只怕有五位壯漢上前手拉手都不見得能將這棵樹抱住,而它的外形最為奇特的還並非它的樹幹,夏清歌抬頭看向上方,能看到的範圍大概有十米左右,可這棵樹還遠遠沒有露出頂部的模樣,樹上面還生長著許多火紅的果子,遠遠看去有些像是熟透了的紅蘋果,但是相較於普通的蘋果,這棵樹上的奇異果似乎更加晶瑩剔透,隱約間似乎還閃閃發著金光。

    等她將這棵參天大樹審視一遍之後,順著大樹下移就注意到樹下面有兩個人影,也許是她所在的位置距離大樹還有一定的距離,所以只能模糊的看出樹下面應該是一老一幼兩人,他們此時正蹲在大樹不遠處的斷崖旁邊低頭觀看著什麼。

    「師父為了等這株紫金睡蓮發芽可是整整得了一千多年呢,如今見它發芽了,徒兒都替您高興!」傳來的聲音依舊稚嫩,說出的話卻很是乖巧懂事,這讓夏清歌瞬間想到了夙壑那小子,幼童的年紀應該和夙壑不相上下吧,夏清歌心裡暗自想著。

    等等!

    她眼睛猛地圓睜,一千年?剛才…。剛才那幼童似乎說他的師父等待這株紫金睡蓮整整等待了一千年之久?

    難道她又進入了仙界?不然這人怎麼能活這麼久?而且,睡蓮有紫色的麼?還是紫金色的?

    白衣老者聽到幼童的話,伸手捋了捋自己早已經花白的鬍鬚,很是感歎的道「不錯,為師等待這株紫金睡蓮足足等了她一千多年,從得來紫金種子,到培育它能適應的水土到等待它發芽,這麼一晃,已經有了千年之久,如今女媧娘娘還等著這株睡蓮開花呢,咱們要在等上足足一千年,它方才能開花啊,到那時你師父我怕是早已經不再這世上了,這株紫金睡蓮為師今後就交由你親自照看著了。」

    「師父!」幼童哽咽「您可不能瞎說,您既然都活了整整兩千歲了,這一千年您如何等不得?」

    「為師知道你捨不得為師,可生老病死皆有一個定數,為師早在前日算過為師的受命,最多不過百年,剩下的日子為師也只有將它交給你照看了,這紫金睡蓮對女媧娘娘乃至整個神界都十分重要,玉兒,你切記要好好照看它,一定要等到紫金睡蓮開花之後才能帶它離開此地!」

    「是,徒兒記下了!」小幼童懵懂的點了點頭,低頭深深的注視著崖邊生長著的那株小小的嫩芽,心裡暗暗發誓,他一定要用生命來維護這顆睡蓮花,絕對不能讓師父一千多年的辛苦白白浪費!

    夏清歌心裡滿是疑問,這師徒二人是誰?他們是神仙嗎?還有,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要怎麼才能回去?

    一想到這些,夏清歌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向著師徒二人飄去,可當她漸漸臨近這師徒二人時,出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

    四周雖然均是被淡淡的霧氣包圍,可她一介凡胎都能看清這師徒二人,而且她此時已經距離他們這麼近距離了,可似乎他二人誰都未曾發現自己的樣子。

    夏清歌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身體緊跟著朝崖邊飄去,距離越來越近,她也能真正瞧見了這師徒二人的長相,老者看上去已過花甲,一頭銀絲雪白,連鬍子都長出了一尺來長,而隱隱約約聽到剛才他和這幼童的談話,夏清歌基本已經知曉,這老頭已經活了兩千多歲了。

    夏清歌心裡不由好笑,從前一直覺得白鶴仙翁是個老妖怪,都一百歲高齡了,依舊身輕如燕,滿面光彩!可如今看到這個白衣老者,她方才知曉,古人說的果然沒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老頭都兩千多歲了還如此精神抖擻,的確是讓她這區區凡胎瞬間覺察出自己的渺小。

    老者身邊的那名幼童年紀不過五六歲左右,面色白淨如玉,粉雕玉琢,紅嘟嘟的小嘴甚是惹眼,一身素色的童子裝扮更將他那小正太的萌狀發揮的淋漓盡致,讓夏清歌流連後忍不住想要上前捏一捏那粉嘟嘟的小臉。

    夙壑在她眼裡已經是驚為天人了,沒想到這幼童更勝一籌,果然是仙家產物,必屬金品。

    「老先生您好!」夏清歌暗咳一聲,盡量保持著友好的笑容,出聲試圖讓這師徒二人注意到自己。

    可她開口後,站在崖邊的二人卻各自忙活自己的,完全未曾注意到她。

    夏清歌頓時徹底堅信,這二人根本看不到自己,本來抱著極大的希望也徹底化為泡影。

    正待這時,眼前出現的一目更為詭異萬分,剛才還活生生的兩個人就像是被風吹散的沙粒一般,瞬間化為粉塵消失不見。

    「喂!」夏清歌不由的上前伸手打算去拉住那名幼童,奈何,她伸出的手只抓出了周圍的空氣。

    一陣惆悵孤獨隨之而來,夏清歌無奈的歎息一聲,掃了一眼周圍,所有的景象都像是海市蜃樓一般,瞬間消失無蹤。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氣憤的蹲坐在地上,雖然不累,可無聊到發慌的時候,站著的確不如坐著有助於思考。

    「小金,你要好好長大哦,師父去了,今後只剩下咱們兩個相依為命,你放心吧,今後我還是會天天都來陪著你的!」一個清潤動聽的聲音傳來,夏清歌立刻抬頭看去,就在剛才出現師徒二人的地方,此時再次出現了一幅畫面。

    還是那棵參天大樹,還是迷霧繚繞的斷崖,而此時與前一次不同的是,師徒二人中的師父不見了,此時斷崖旁邊那株他們口中所說的紫金睡蓮也已經長出了嫩嫩的葉子。

    那位白衣少童靜靜的坐在那株紫金睡蓮旁邊,眼眶發紅,眼睛周圍紅腫的厲害,看樣子,他定然是才大哭了一場。

    夏清歌咋舌,原來神仙也是有眼淚的啊!

    緩緩站起身飄蕩到少童的身邊,挨近他坐在旁邊的一塊光滑的玉石上面,仔細盯著面前的少童看了一會,比起剛才出現時的模樣,此時這小子似乎長大了不少,應該已經有七八歲的樣子了。

    少童眼神一直眺望遠方,夏清歌尋著他的視線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的濃霧。

    「暈,你究竟在看什麼?」夏清歌忍不住碎了一句,質問面前的少童,可對方卻絲毫未曾注意到她。

    「好吧,我知道你看不到我,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問一問,好端端的你哭個什麼勁?」

    少童依舊靜默不語,夏清歌徹底洩氣「是的,我也知道你聽不見,看來我實在是無聊的很,才這麼白癡的問你問題!」

    「小金!」少童悠悠的開口「師父仙逝你一定和我一樣難過吧?」

    「你師父死了?」夏清歌忍不住驚呼一聲「怎麼說死就死了呢?剛才不是還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嗎?不是還說有百年的壽命?」

    「你別傷心,今後我陪著你,對了,師父最喜歡聽我給他吹奏桑葉曲了,我給你吹一首吧!」

    「好,洗耳恭聽!」夏清歌無聊的想磨牙,重新坐回一旁的石頭上,片刻後,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隨之傳來,好聽的音律隨著少童口中的一枚葉子便彷彿有了生命一般,時斷時續、時而輕緩時而急速,時而悠揚時而低鳴。

    夏清歌被這動聽的樂曲深深迷住,忍不住閉緊雙眼,身體深處的靈魂隨著這一道曲子翩然悠揚而去……。

    良久,樂聲乍然而止,夏清歌猛然睜開眼睛,眼前的少童再次消失不見,崖邊的紫金睡蓮也消失不見,她猛地轉身,身後那一顆粗壯的參天大樹也緊跟著不見了蹤跡。

    「該死的,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一句叫罵後,腳下突然一沉,身體彷彿被什麼深深的吸住了一般,一直朝下面墜落而去,夏清歌忍不住驚呼一聲。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怎麼出了一身的冷汗?」

    「清歌丫頭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何沒照顧好她?」

    「三老爺贖罪,是奴婢們失職,您要打要罰奴婢們都悉聽尊便!」巧蘭也顧不得禮數,坐在床前不斷的用熱毛巾幫夏清歌擦拭臉上的虛汗。

    「我倒是想要懲罰你們,可歌兒醒來了定是會心疼你們而埋怨我,我才不去當這等惡人!」夏子楓撇了巧蘭一眼,不悅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小姐,您終於醒了!」巧蘭見夏清歌眼睛緩緩睜開了一條縫隙,臉上瞬間露出欣喜之色。

    木槿見此,立刻端著一杯溫熱的清水走上前去「趕緊喂小姐喝下去,她此時定是口渴難耐!」

    「嗯!」巧蘭伸手接過茶杯小心翼翼的將其餵給了夏清歌,後者一接觸到水源,彷彿飢渴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的喝了個乾淨。

    「慢著點,可別嗆著了!」巧蘭見夏清歌喝的急促,急忙勸阻道。

    可滿滿的一杯清水還是被夏清歌三兩口喝進了肚子裡。

    「都渴成那樣了,你這丫頭還讓她慢點喝,要是我早就推開你下床拎水壺去了。」夏子楓橫眉豎眼的怒瞪著屋內手忙腳亂的巧蘭和木槿。

    巧蘭臉色一變,不知說什麼好,一旁的木槿卻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三老爺還真是頗為逗趣!

    「好了,你就別在這裡嘮叨了,歌兒這不是醒了麼?」一位年輕的婦人及時出聲幫忙勸阻夏子楓,後者見自己的娘子開了金口,立刻將心頭怒火壓制了下去。

    「如今歌兒醒了我就放心了,軍營內還有些公務要交代一番,明日出征要準備的東西也要去處理,夫人就替我在這裡好生守著這丫頭吧!等晚一些了我再來看她!」

    「嗯,你去吧!這裡交給我!」

    夫妻二人低聲言語一番,夏子楓掃了床上臉色蒼白的夏清歌一眼,隨即方才轉身走出房門。

    三夫人目送走了自己的夫君,隨後轉身度步走向了床邊「歌兒可是好些了?我吩咐了廚房熬製了一碗薑湯,待會兒給你們小姐服下去去寒氣!」

    「是,奴婢這就去端來!」木槿福身就打算下去,卻被三夫人及時喚住「先等一下,剛才三老爺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你們是小姐身邊最得力的丫頭,平日守夜是一定要有的,怎麼這大半夜的就讓小姐這麼生生的傷了風寒呢?」

    看到三夫人略帶責備的眼光,巧蘭和木槿均是低頭不語,心裡也很是懊惱,平日小姐不讓守夜時,她們就該堅持的,如今小姐傷了風寒,的確和她們失職脫不了關係。

    「三嬸嬸!」一道有些沙啞虛弱的聲音及時打破了此時的沉寂,夏清歌微弱的開口,硬撐著自己起身靠在了床架上。

    巧蘭見此急忙上前將身後的福壽大抱枕墊在了夏清歌的背後,又將被子往上拉至夏清歌的脖頸處,方才罷休。

    「我好多了,你們不必這麼擔心,三嬸嬸,你別責怪她們,是我不習慣她們守在身旁,所以才吩咐她們夜間各自回房的!這要怪就只能怪我自己而已!」

    三夫人搖了搖頭,走至夏清歌的床邊,身上穿著的一身淡紫色紗衣隨著她優雅的步幅而微微擺動,她坐在夏清歌的床邊上責怪到「怎麼可以如此自由主見?你打聽打聽,哪一家的小姐不是讓自個兒的貼身婢女守夜的。」

    夏清歌輕笑一聲道「是,都是我不該,今後我一定聽嬸嬸的,讓她們輪著給我守夜!」

    面前的三夫人挽著一個鬆散的婦人髮髻,頭上只隨即用幾串珠花裝飾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更是簡單隨意,即便如此,三夫人的長相卻十分艷麗,雖只穿著素雅卻難以掩飾她整身的妝容貴氣。

    夏清歌這是第二次見到三夫人,第一次還是半年多前夏老夫人舉辦的賞花宴時,那時候夏府還是梁姨娘當家,梁姨娘和二夫人之間可以說是鬥得你死我活,為了爭搶著成為府內焦點人物,明爭暗諷就更不必說了,在兩位如此雷厲風行的人物面前,這位三夫人永遠扮演的是一位與世無爭的小白花角色,不爭也不搶,所以,在夏清歌的印象裡,這位三嬸嬸要麼是一位心機太深不會隨意洩漏情緒的人,要麼就是真正的看破世事,脫離世俗繁雜的人。

    不過夏清歌在看待事情時,多半會先考慮到利益最大的一面,這位三夫人總是太過平靜,少言少語,這樣的人內心不見得就是一片平波無痕。

    三夫人搖頭歎息「你三叔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這丫頭太護短了些,雖然對身邊的人寬厚一些沒什麼,可賞罰分明總是要有一個度的。」

    「謝三嬸嬸提點,清歌都記下了,只不過這一次清歌傷了風寒的確和這幾個丫頭沒什麼關係,清歌也實在不想去冤枉他人。」

    三夫人言盡於此,並未在多說什麼「你剛剛醒來,身體定然還十分虛弱,待會兒把藥喝下之後在休息一會兒吧,今日我和你三叔剛剛過府中來,院子裡有很多事情要去整理,晚點了我和你三叔再來看你。」

    「嬸嬸去忙吧,我這裡有人照顧著,您不必擔心。」夏清歌很是乖巧的說道。

    三夫人見夏清歌退進有度,言語規矩知禮數,處處透露出大家小姐的教養來,滿意的笑了笑道「你和佟兒也相差不了幾歲,那丫頭實在是沒個定性,和你比起來,真是讓我替她的將來發愁呢。」

    「雨佟妹妹天生嬌憨可愛,誰見到後都忍不住的喜歡,祖母平日念叨記掛最多的就是她呢,嬸嬸真是好福氣。」

    三夫人被夏清歌的一席話說的有了笑意,隨即點了點頭道「希望傻人有傻福吧,和你們前面這幾位姐姐相比,那丫頭的天資少了一些,不過貴在好學,前陣子參加了朝鳳宴,從此就吵著要過府上來找你學彈琴,那一日我未曾進宮,不過聽聞你和平南王世子的一首笑傲江湖實乃算是稀世名曲,清歌丫頭,若你不嫌棄,嬸嬸和佟兒住在府上這段時間,就讓她多來你院子裡走動吧,也好讓她收收玩性!」

    夏清歌心裡稍作思索,瞬間明白了三夫人這是話裡有話,心裡輕笑一聲,想要夏雨佟跟她學琴?是她多想了嗎?為什麼總感覺這件事情沒這麼簡單?

    「三嬸嬸說笑了,清歌平日都不怎麼練琴的,不說手法十分生疏,就說技巧也很難和京城名師相比,哪裡教導的了五妹妹呢,嬸嬸若想要為五妹妹找一位琴技師父,應該去琴玥軒才對啊!」夏清歌溫婉的拒絕了三夫人的要求。

    「連皇上、太后娘娘都連連誇讚你,清歌丫頭就不必過謙了,不過你若不願意的話,嬸嬸也不會為難於你的。」

    這還不叫為難?夏清歌心裡一冷暗道,人果然是不能看表面的,這三夫人怕是比起梁姨娘和二夫人還要難對付的多。

    「嬸嬸莫要誤會,我哪裡是不願意,平日雖和五妹妹見面不多,可清歌還是很喜愛她的,若能找一個玩伴天天一起說說笑笑,清歌豈有不開心的道理?只是這教導琴技一說實在是難為清歌了,清歌不是不想教實在是有心無力。」夏清歌這次說的十分直白,擺明了就是不打算教夏雨佟什麼琴技。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罷了,總之這段時間我們是住在一起的,到時候讓你們姐妹二人多加走動走動,趁此機會也好讓佟兒多跟著你學學。」

    「嬸嬸又開清歌玩笑了!」夏清歌裝作害羞的低垂下頭,被掩藏在黑暗裡的瞬子卻精光乍現!

    三夫人站起身,輕笑一聲道:「好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三嬸嬸慢走!」夏清歌抬起頭對上她,也輕柔一笑。

    「你們幾個一定要好生照顧小姐!切莫在出現類似的事情。」三夫人臨走之前朝著屋內的丫鬟們交代一番,方才帶著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頭嬤嬤出了房門。

    等三夫人的身影遠去,夏清歌維持在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隨之換上的是一幅憔悴虛弱的模樣,瞬子內卻越發的明亮清冷。

    「請小姐責罰!」無雙、木槿極其十二仙中的兩名丫頭芍葯和白靈立刻跪在了地上。

    「你們起身吧,都說了不管你們的事情,是我昨晚上不小心才著了風寒的。」夏清歌揮了揮手「不是將藥都熬製好了麼?端上來吧!」

    巧蘭抬頭看向夏清歌,見她毫無惱怒之意,心裡也才漸漸安心「草藥在火上熬製著呢,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

    「記得給我備幾顆蜜餞,藥汁太苦了!」想起那苦苦的味道,夏清歌就一陣反胃,雖自己精通醫理,卻實在不喜草藥的味道。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巧蘭不由好笑一聲,小姐一向不拘小節,卻生怕喝藥,從這一點還是讓她少了一些穩重成熟多了一份孩子氣!

    巧蘭下去之後,木槿上前又給夏清歌加了一層棉被「小姐可感覺好一點了麼?」

    「嗯,好多了。」夏清歌輕輕點了點頭「對了,三老爺和三夫人是什麼時候來的?」

    「是上午時奴婢們發現您昏睡不醒的時候,剛巧三老爺攜帶著三夫人一同搬回了府中,放下東西就直奔著咱們院子來了。」

    「嗯,為何不見五小姐呢?」夏清歌沉思片刻方才繼續問道。

    「聽三姥爺說,今日五小姐去書院了,怕是要到傍晚才能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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