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幾位大哥,這大過年的,若是生氣的話那可是要生一整年的哈!」阿瞅深吸了一口氣,是鼓足了勇氣瞧著面前的幾個彪形大漢的,雖說阿瞅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那心裡更是不免此時在瑟瑟發抖的,面上的神情更是比哭還要難看。
她心裡愈發篤定了自己先前不過是好好地站在了那兒,誰知曉卻是好死不死地被他給一把推了出來,如今就這般摔在了眾人的面前,看著簡直就是令人心塞好麼,心裡對溪風也就會是滿滿的吐槽,想來縱然他為了看一齣好戲,也不必如此陷害自己罷了,阿瞅只覺得是欲哭無淚,而面上卻還是依然要裝出了強顏歡笑的神情來,而也就是這個時候,在阿瞅又是對上了面前幾個大漢那般凶神惡煞的眼睛的時候,更是身子一個哆嗦,兩條腿兒更是在這個時候打著顫兒,不過卻也是這時候就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而那些大漢的目的向來也算是直接而單純的,只是伸出了手來,想來只要他們是拿到了錢自然是好聚好散,只不過若是沒有錢的話,嘿嘿,那叫不好說了!
阿瞅心裡暗自歎著倒霉,想著大過年的怎麼就偏偏遇上了這件事情,而她心裡還在想著是余小二的霉運傳給了自己,殊不知余小二此時心裡卻是深深地吐槽著自己,就好像是自己壞了這位余小二童鞋的好事情一般,而就是這個時候,那位一直不吭聲的看起來幾乎是瑟瑟發抖的余小二終於在這個時候如是開口說道,「喂喂喂,我警告你啊!我爺爺可是!可是村長。如果你敢對我怎麼樣的話,你你你……」
這小子說話還真是……只為自己著想啊!阿瞅一想到這裡,又是不自覺的翻了一個白眼,還村長叻!我還爸爸去哪兒叻!
果然就像是阿瞅所想的那般,那幾個大漢絲毫不因著余小二這話而感到害怕的,反而那大漢頭頭更是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來,「哎喲。小二哥。我還真是害怕叻!你大可去告狀啊,哥幾個就在這裡等著,你呢把人叫過來。咱們也剛好可以當面說一說有些事情不是麼!」
這話說得阿瞅雖然是一頭霧水,只是她再瞥過了腦袋看見了余小二漲得通紅而那紅中又是帶著一些泛白的臉色的余小二的時候,心裡卻也是這個時候忽然變得明瞭了起來,她就說余小二這小子也不該傻到了這般程度還偷偷地給人送錢的。畢竟這些地痞流氓,不是都要敬而遠之的麼!
阿瞅一想到這裡。便是不難想到,定然是這個看著就犯二的傻小子被他們給抓住了把柄了,不過一想到這裡啊,阿瞅的面上倒是悄悄地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趣的神情來。她還真是不知曉,這個余小二如今這會子又是攤上了什麼事情了。
不過也是這個時候,阿瞅忽然計上心來。想起了那個時候還是溪風給自己的寶貝玩意兒,便是昨日的除夕之夜。雖說一大家子吃了晚飯,而阿瞅也終於在飯桌之上吃到了久違的肉,雖然也不過是肉末罷了,卻也是時代的一大進步不是麼!
阿瞅心裡想一想很是高興,酒足飯飽之後還在院子裡溜躂的阿瞅卻總是覺得這個晚上與平日裡是有什麼不同的,又是一番冥思苦想之後,可算是讓她終於想了起來,以前在現代的時候,這除夕夜還不是歌舞昇平,燈紅酒綠,人聲鼎沸的熱鬧的吧,就是這大晚上的,那煙火幾乎都是要將黑夜照成了白天了,她這般想著,這才察覺到了自己身處的這個夜晚難免也實在是太過安靜了的,而這樣的安靜更是使得阿瞅心裡不由得咯登一聲響,二話不說,腦子裡一轉,便是趕緊趁著這個時候去火急火燎地尋了溪風來,溪風那個百寶箱,定然是有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的,果然,那傢伙平日裡看著雖說是小氣了一些,不過這大過年心情好就是不一樣,那還是阿瞅第一次在空間裡看見了那般燦爛的煙火。
以前阿瞅待在空間裡的時候,如無意外的,大概都是青天白日的明亮的,有時候大晚上的去串個門的時候,阿瞅都是要覺得自己的生物鐘錯亂了的,因為一般晚上的時候,阿瞅能不去溜躂就不去溜躂,有時候阿瞅甚至是懷疑便是因著溪風這小子自己嗜睡,為了不讓自己打擾他的酣睡,這才將那空間變成了那般模樣。
然而這個時候,當阿瞅找到了溪風,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那小子卻是出乎意料的爽快,不僅是如此,竟然還將自己珍藏多年的煙花拿了出來,那還是第一次阿瞅在漫天的沒有繁星的黑夜之中瞧見了那般美好的煙火,絢爛而美好,甚至比她從小到大所瞧見的那些再美好不過的煙火還要美艷許多的。
阿瞅不由得看得癡了,也是這個時候聽見了溪風不無得意的聲音,「這壓箱寶輕易不放了許多年,我也不會這般簡單地就拿了出來,這還不是看在了你的面子上麼?!」
雖說這話面上聽著是感謝阿瞅的,然而阿瞅聽著溪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心裡卻也是這個時候只覺得忽然之間涼風陣陣的,心裡想著他的話裡明顯是笑裡藏刀,顯然又不是在打著什麼好主意的,事實證明,果然如此,只是阿瞅可是奇怪了,難不成這小子早就知曉了自己會偷偷地跟著余小二然後碰上了這些地皮惡霸麼?!
而阿瞅如今的心思還不至於能夠想那麼多的東西的,因為便是她還在神遊的時候,卻也是這個時候好死不死地聽見了那地痞又是一聲吼,「總之你們現在就把值錢的都給我掏出來,老子的耐性沒有這麼好!」
那聲音簡直就跟打雷似的,阿瞅是清清楚楚地感覺到了便是大地也是一抖抖的,又是擔驚受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身子一哆嗦。不過慌亂之間,阿瞅急中生智,還是想出了一個好主意來,也是這個識貨,終於對著面前的大漢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阿瞅面上雖然說還是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只是她心裡早就已經是平淡下來了的,甚至還是樂翻了天的狀態。當然。阿瞅自是知曉了這個時候就算是她心裡已然是有了什麼不得聊的好主意,卻也不能夠裝作了興奮的模樣,她只是眨了眨眼睛。視線落在了面前比自己足足高出了半截身子的大漢的身上的時候,又是瑟縮著自己的身子,似乎很是驚慌地說道,「我說這位大哥。我們不過是小孩罷了,哪裡有什麼錢的。這幾枚銅錢還是我們省吃省喝省下來專門孝敬你們的呢,大哥,你就饒過我們吧!」阿瞅說著這話的時候面上更是露出了求饒的模樣來,只是她雖然是這般開口說道的。只是聽著阿瞅這般說話的大漢顯然是不樂意了。
「廢話那麼多!」那大漢是惡狠狠地皺著眉頭,面上更是全然一副再陰狠不過的神情,「再多說廢話第一個就把你給栽了!「看著那大漢如此模樣。一看就知曉不是個什麼好脾氣的主兒,當然。好脾氣也不會來這裡做地痞流氓惡霸了,阿瞅如是這般想著,又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了幾聲。
然而,這個時候本來就是應該見好就收了,更何況如今也沒有見的哪裡好的。
而余小二這傢伙也不知曉究竟是被嚇怕了,還是嚇傻了,什麼都沒有聽見,光是聽見了那大漢震天一聲吼啊……把你給宰了……宰了……了……
他的身子冷不防一個哆嗦,面上更是露出了一個欲哭無淚的神情來,便也是在這個時候,恨不得自己是一把狠狠地跪了下來,又是欲哭無淚地盯著面前的大漢,全然是一副再驚慌不過的神色,「大哥,你一定要饒了我啊,我再也不敢了,您要錢,我這就回家取去,您就放過我吧!」看著那一雙腿哆嗦的模樣,阿瞅不由得是深感同情的,好好的一個面若冠玉的玉樹臨風的帥哥胚子,若斯就這般嚇傻了可不好了。
不過阿瞅倒是覺得很是奇怪的,這小子先前不是據說跟著一個酒肉和尚闖蕩了江湖許久麼,怎麼的還是這樣一個唯唯諾諾的性子,阿瞅一想到這裡,更是覺得納悶起來,不由得神色複雜地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小子,哪裡曉得卻也是這個時候喚來了余小二一記毫不留情的白眼,自然,他是將自己當做了掃把星了。
阿瞅被這般冷不丁一記白眼抽得差點兒沒有回過神來,然而,那大漢頭頭本來就是陷入了極度不耐煩的神色之中,這余小二如今果然是沒有眼見力,竟然還絮絮叨叨地說了那麼多,又是苦苦哀求,又是掏心掏肺什麼的,那還不是找抽麼,阿瞅一想到這裡,心裡是不無同情面前的這傢伙的,不過她的面上自然也沒有多露出了怎麼樣的神情來,只是乾笑了幾聲。
然後便是果然瞧著大漢一胳膊毫不費力地一把將余小二從地上給拎了起來,很是氣憤地嚷嚷著,或許是因著他這般吼叫的聲音實在是泰國震耳欲聾的緣故,可是將那位余小二同學給陣的啊,唾沫星子更是噴了他一眼,可是叫阿瞅只覺得那叫一個觸目驚心,向來余小二這般細皮嫩肉的,唉唉,果然是受苦受難了!
而余小二被那大漢這般以恐嚇,果然是如同阿瞅心裡所想的那般,他幾乎都是要哭出來了,看得阿瞅很是心塞,自然不會說話那應該也沒有必要說這些個有的沒的吧,余小二這般模樣,不正是驗證了一句古話麼!?
die!
阿瞅一想到這裡,面上是愈發顯得無奈起來,也是這個時候,她只能夠硬著頭皮,趕緊一副諂媚的笑容望著眼前正一副凶神惡煞模樣的大漢,雖然說那般硬是擠出來的笑容顯得很是浮誇而怪異的,「我說大哥,您您您……您不要急嘛!錢總是會有的,若是我們家小二哥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我們家那位老爺子追究出來,對您也沒有什麼好處不是麼,正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您說我這般說來是是與不是!明顯是是嘛!」還沒有等到那大漢對阿瞅怒目而視,阿瞅便是趕緊自己接過了話來,又是一副諂媚的模樣瞧著她面前這會子站著的大漢,雖然那大漢依舊是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不過倒也沒有露出了方纔那般惡毒毒的模樣來,看得阿瞅也不由得撫了撫自己的小心臟。是送了一口氣的。
眼見著那位大漢可總算是將余小二從自己的手掌心裡放了下來。等到落在了地上的時候,失重許久的余小二總算是找到了一絲依靠,身子一歪。已然是心有餘悸地癱坐在了地上的,而再歪過身子看著面前的阿瞅的時候了,又是身子一個哆嗦,不過面上還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感激的神情來。不過他到底還是不知曉阿瞅究竟是想要幹什麼的,尤其是看見了阿瞅那般複雜的神色的。
余小二隻是在心裡念叨著阿彌陀佛。希望自己此時能夠逃過一劫罷了!
而阿瞅硬撐著一張笑臉,在那大漢再一次發怒之前趕緊奉承道,「大哥奴婢如此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一看就是有大富大貴之相啊。哪裡還會在乎那般小錢的不是麼?」先是要狠命地誇一誇眼前的這位大哥,阿瞅自然是深諳此道,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眨啊眨的。聽得那位大漢那叫一個無比受用,不由得笑著點了幾下腦袋。而阿瞅瞧著這位看著就是一副傻不拉幾模樣的大哥似乎有上鉤的趨勢,這才又是神秘兮兮地說道,「不過大哥啊,我阿瞅後雖然不是一個神秘聰明人,不過倒是有一個寶貝,而且這寶貝啊,至今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不知道能不能代替了那些銀子給了大哥!」
那大漢一聽阿瞅這般說來,更是眼前一亮,他不知曉什麼寶貝竟然如此神奇,心裡忽然高興得不得了,自然是送上門來的寶貝,他還不要的話,那豈不是傻子麼?!
阿瞅瞪著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果然是在這個時候清清楚楚地瞧見了此時此刻那大漢頭頭面上已然是發光的神色,阿瞅便是這般看著的時候,那般笑意反而是愈發的深了一些,心裡更是暗自思忖著想來這位大漢大哥定然是沒有什麼文化也沒有什麼智商的,那難道還不是為自己所用麼?!阿瞅一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咯吱咯吱笑了個不停,不過在對上了那大漢一雙深邃而深沉的眸子的時候,她的面上又是全然換做了很是一副嚴肅的模樣,又是輕輕咳嗽了幾聲,這才故作從懷裡掏出了什麼來一般。
而那大漢瞪著自己的一雙眼睛,眼裡卻早已是閃閃發光的,他是篤定了面前這兩個小娃子是一定不敢耍什麼花樣的,這般想著,眼裡絲毫沒有警惕的神情。
只是可惜的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誰讓她如今遇見的是余家的那個扮豬吃老虎的童養媳程阿瞅呢!
余小二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只是感覺到忽然有誰一下子拉過了自己的雙手,硬是將自己從地上一把扯起,跑了去的,他那個時候身子還一個勁兒地哆嗦著,是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哪裡還能想到阿瞅竟然能會帶著自己做出了這般膽大包天的事情來的,而他還沉浸在了這下死定了的情感之中無法掙脫的時候,阿瞅本是順勢要從自己的懷裡掏出了她所言的那個千金難還的寶貝的。
若是此時的情景被描摹成了一幅畫卷的話,只恐怕這畫畫的人也會因為這情節之複雜而逼瘋的,恐怕還會割下了自己的一隻耳朵來。
因著便是此時此刻,阿瞅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噹之勢忽然也不知曉究竟拿出了什麼東西來,不過卻是將東西狠狠地朝著那位大漢頭頭一甩,趁著眾人為了接住傳說中的「寶貝」而兵荒馬亂之際,說時遲,那時快,阿瞅便是趕緊拉過了余小二想要逃之夭夭了。
而也正是此時眾人發現自己竟然是被眼前的這個黃毛丫頭給甩了,尤其是那大漢頭頭,手中的小炮仗在手心裡猛然炸開的時候,雖說威力不大,不過還是使得那大漢一個哆嗦,差點兒一屁股栽倒在了地上,只是怒目圓睜地卻還是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的。而這般也就算了,正在他氣急敗壞地大聲吼叫著,「都給我上!抓住那個女娃子!」的時候,自己那些個不爭氣的手下卻是一個個被方纔那幾乎震耳欲聾的聲響而嚇得腿發軟的,是如何也跑不動了,一個個更是露出了欲哭無淚的神情來,有些甚至差點兒就嚎啕大哭了。
都是些沒用的傢伙!那大漢頭頭心裡想著這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的。便是想著自己抓去。誰知還在面前的阿瞅倒是自個兒忽然停了下來,便是這時候還好死不死地轉過了身子來,很是不知羞恥地對著他們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面上鄙夷的神色更是不言而喻。
簡直就是將那位頭頭給氣炸了,瞬間牛魔王附身,鼻孔也直冒著粗氣,簡直就是要分分鐘噴火的節奏啊!而阿瞅心裡一個哆嗦。雖說是有些心有餘悸嗎,不過還是打著膽子便是這個時候忽然又是將手中自製的爆竹給扔了過去。
哈哈哈!眼前的場景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了。阿瞅不由得哈哈大笑,看著那一群被辟里啪啦的鞭炮聲給嚇得不成人樣的大漢們,阿瞅幾乎是笑得虛脫了,而余小二卻還是又驚又怕的。一來他也不知曉阿瞅那個丫頭究竟拿出來的什麼東西,二來都是這般緊急的情況了,結果阿瞅這噶丫頭竟然還能夠像是絲毫不感到害怕一般。笑得如此沒心沒肺的,這不是自己要作死的節奏麼!
一想到這裡。余小二心裡又是好一陣子的慌亂,二話不說就趕緊拉著阿瞅的手逃之夭夭了,這般緊急的情況之下,余小二可不想自己會死在了這裡,若是等到鞭炮聲過去了,結果阿瞅還在那裡傻不拉幾的笑著,恐怕他們兩個人最後連骨頭都沒剩下了吧!這樣想著,余小二是趕緊拉著阿瞅就往余家跑去了,終於等到他氣喘吁吁地跑到了安全的地兒時,余小二終於鬆了一口氣,卻是俯著身子,一手更是撐著膝蓋,喘不上氣來。
而阿瞅瞧著余小二這般臉色蒼白的模樣,又是看著自己,臉不紅氣不喘,心裡想著這弱不禁風就是弱不禁風的,而阿瞅這般想著的時候,目光落在了面前的余小二的身上,面上更是露出了很是惋惜的神色來,可惜了這般皮相,不過就是這般男生女相,也不知曉以後討不討得到老婆的!
然而,卻也是這個時候,阿瞅的腦袋裡靈光一閃,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事情來,方纔若不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分明是余小二自個兒自投羅網,自己將銅錢屁顛屁顛地送了過去的,既然如此的話,不是那些大漢們逼得余小二,也就是說,余小二定然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那些個大漢的身上!
一想到這裡,阿瞅不由得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只不過她這個時候的目光深處,看著余小二這般性格,又是這般模樣,顯然是不會將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只的。
雖然阿瞅也並不是很想知道,她如今想著的,不過是這大過年的,如何還能夠不這麼省心的,而更重要的,她不知曉自己在余家還要待多少日子的,而溪風給了她的那個任務,說是三年之後開始施行,阿瞅又是不由得憂心忡忡起來了。
這一日,阿瞅終於緩緩地爬上山的時候,站在了山頂之處,俯身看著余家村的地勢,還有那些零落的田地,定了定神,忽然明白了過來,自己如今不過是小小的年紀,雖然說她可能是能夠指點江山,帶動勞動人民發家致富的,只不過這樣一個小地方,若是真的說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來,只怕村子裡的人只會把她當作妖怪來看的吧,阿瞅一想到這裡,心裡不由得一個哆嗦。
這件事情,還是應該從長計議的好。
近來余家上下的大事,阿瞅也不知曉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只覺得這余家的氣氛顯得很是凝重。因著轉眼之間,她來了余家已然有了三年了,她如今正是處在了尷尬的年紀上,不過因著她平日裡便是聰明伶俐,也算是隨機應變的性子,因而一直一來也沒有捅出了多大的簍子來,對於余家的一大家子那也算是和諧相處的,這三年倒是過得安安穩穩,而阿瞅自己自然也是私藏了不少的私房錢的。
老話說的好。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阿瞅也不盼著這麼些個銀子能夠幹出什麼大事情來,只不過如今既然自己的身上放著一些私房錢,說話也有底氣些,若是那一天真的舉得在這余家是處不下去了,阿瞅不由得想著。向來自己跑路也算是方便一點的。一想到這裡,阿瞅不由得露出了一個傻兮兮的笑容來,她確實是這般想著的。不過視線一轉,落在了正坐在自己的面前面色很是陰鬱的武氏身上的時候,阿瞅又是不由得身子一哆嗦,趕緊收住了面上的笑意。
方纔她不過是出神罷了。如今一回到了現實之中,早已是發覺出了這般尷尬而詭異的氣氛的。雖說阿瞅也不明白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情。只是往常在飯桌脂肪還算是比較安靜的一大家子這個時候卻是誰也不敢吭聲了,頓時小小的屋室便是這般陷入了死寂之中,阿瞅先前並未在這余家之中,因而也是根本就不知曉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既然是察覺到了余家這般氣氛,阿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是知曉自己此時根本就不應該開口多說些什麼的。正所謂言多必失,恐怕便是這個道理吧。她一想到這裡,又是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不過當阿瞅的目光落在了面前正面色沉沉地盯著自己看著的武氏的身上的時候,又是飛快地再一次移開了自己的眼神,她才不想要與這武氏對視的,否則遭殃的不是自己麼!
而阿瞅雖然心裡一直在祈禱著武氏一定要忽視了自己看不見自己,然而,還真是怕什麼,武氏雖說並未直接地指名道歉,他一出口,還是使得阿瞅的一顆小心臟不由得涼了半截的。
「如今阿一和小二年紀都不小了,這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雖說家裡有老四在,只是過幾天老四又要去學堂教娃子們唸書去了,咱們余家雖說是農民出身,不過還是考上了秀才,中了舉人,金榜題名了,才能夠出人頭地啊!」
武氏這番話說得自然不無道理,若是先前張氏一個人聽見了這話,那還指不定要同武氏摩擦出多少厲害的口角的,不過既然是提到了余小二,也算是自己的小叔子,這張氏似乎心裡明白了些什麼,剛想著要脫口而出的話也是在這個時候緩緩地收回去了,而阿瞅一瞧見了張氏這般憋屈的神情,心裡倒是明白了幾分,想來這位張氏方才說出了那樣的話的時候也很是違心的,若不是為了撐場面的話,張氏如今又是多了好幾個心眼,這去學堂學知識什麼的說起來是好聽不錯,不過還不是少不了銀子麼!「
她其實就是怕著如今他們老大家裡也沒有出錢出力的,棒槌前一年早就自己去了學堂了,那時候武氏可是一分錢都沒有給自己的,如今余一的爹娘雖說都不在這余家村,不過余一這小子也不知曉是哪裡來的運氣,不但是得到了余家上下無微不至的關懷與寵愛,這也就罷了,想來她沒有記錯的話,先前余一上學的學費都是他爹娘親手交予了武氏,武氏才拿出去的,再說了,縱然不給這些銅子,只是每年餘三郎一家所孝敬他們爹娘也就是余老頭子和武氏的,也自是不少,而先前正是因著阿瞅的幫襯,如今余三郎家的餐館之中的聲音顯然已經是紅紅火火,近來更是聽說在鎮上已經開起了第三家分店了,更是不久之後打算將第四家分店開到了帝都裡去,雖說這般聽上去很是駭人的幾乎也只是在計劃之中罷了。
想來,余三郎一家子向來出手闊綽,先前便是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時候,也是費盡了心思一啊哦對著余家的兩個老人家好的,如今既然是賺了錢了,那還不是要逮著這個好機會好好地孝敬麼,因而便是如今若是余三郎家未將那學費給了武氏,就是他們一家子平日裡孝敬的,扣除了余一和余小二兩個人的學費,那都是綽綽有餘的。
而張氏心裡不明白這件事情,畢竟余三郎給錢的時候也不會大張旗鼓,弄得人盡皆知的,相反,他們也不想鬧出了多大的風波來,因此這些錢也都是偷偷地賽到了武氏的手中,不過也只有武氏一個人知曉罷了,而武氏每每看著這個最有出息的兒子,總是笑得合不攏嘴的。
正所謂愛屋及烏,所以即使余一是個傻子,還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想來便是這個道理了,誰讓余三郎是整個余家最有出息的呢!
而如今這般讀書的事情,武氏雖然知曉這畢竟是一件大事情,余家還有許多同余一一般大的小孩子,卻是早早地就下地幹活了的,不曾讀書,而余一卻是如此的特立獨行,這件事情放在誰的身上,想來心裡都是會起了一陣子的雞皮疙瘩的,不過他們礙著武氏的面子,心裡也明白有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因為也只能夠將所有的苦水都往自己的肚子裡嚥了,而心裡卻早已經是嘀咕個不停了。
就是這個時候,武氏像是主意已定一般,那聲音更是容不得人又絲毫反駁的情緒的,「讓幾個小娃子上學,可不只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還是要與你們商量商量著,畢竟這也算是余家的一件大事情!」武氏雖說是這般說著的,只不過聽在了眾人的耳裡,那話語分明是撕*的節奏,顯得很是決絕而陰冷,「我決定的事情,難道還是可以改變的麼?!」
變臉速度如此之快,可是令人不由得咋舌好幾聲的。
如今為了余一還有餘家的其他幾個小娃子上學的事情,余家上下可謂是明爭暗鬥,全然呈現出了一排欣欣向榮蒸蒸日上的美好景象,自然,被放在蒸籠裡蒸了個熟透的人,自是那處於風暴的中心的傻小子余一了。
都說傻人有傻福,阿瞅有時候想著,這句話倒是說得沒有錯的,看著余一這般模樣,因著前些日子她娘才來了余家,竟然帶了大半隻的豬來,這可是將余家上下驚動得不得了,雖說也不過是完全能夠抱在了懷裡的小乳豬罷了,還是半隻,不過那個時候的文化,那個時候的條件,不得不說,這簡直就是赤果果地帶動了全家人民發家致富奔小康的節奏啊!
便是那幾日,武氏差點兒沒有將余一他娘當作了老佛爺一般供著,雖然這件事情鬧得他娘親曾氏忽然生出了一種裡外不是人的感覺來,自然,她一個家裡的讓媳婦,常年在外,武氏又是整天念叨著曾氏的好,還不是因著余三郎在外邊賺的錢多麼,那個時候幾個妯娌們本來就很是嫉妒了曾氏的,背地裡也不知道是嚼了多少的舌根,自然也只是逞一逞口舌之快罷了,如今哪裡曉得一直活在了腦海之中的本尊果然是出現在了余家的大門口,好死不死還帶了這麼多的好東西來。
收了曾氏帶來的各種禮物的時候那般笑逐顏開是一回事,然而看著武氏多年來幾乎從未見到過的笑得合不攏嘴的神情那又是另一回事了,絲毫不影響著幾個妯娌三五成群地聚在了一起,繼續在曾氏的背後嚼著她的舌根。余一雖然傻,曾氏倒是不傻,她也不是不知曉這其中她們只見相愛想殺的規矩,只不過每每遇見了這般的事情,曾氏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的,所以說大自然需要平衡,媳婦更是需要平衡。
地位低了不成,地位高了還是不成,最好的法子,還是處在了這中間的位置,既不會遭了人欺負,更不會被人嫉妒,就像是如今阿瞅所處之處,瞧著她如今倒像是翻身做主把歌唱一般,一般人也不會故意來找她的茬,而瞧著她如今呢這般平凡模樣,身上確實也沒有什麼好遭人妒忌的,便是因著如此,阿瞅每日都生活得無憂無慮,好不快活!(未完待續)